砚压群芳-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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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宓儿地婚礼也是你娘亲自主持的啊。”郗夫人回答得不知道有多快。这下连右军大人都皱起眉头问:“夫人,你到底在搞什么?”
郗夫人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我还要问你到底在搞什么呢!”
王献之已经被他娘彻底闹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跟宓姐举行过婚礼啊,连定亲礼都是你们把我哄走了自己弄成地,我可没出席。”
郗夫人怒了,把手里的茶杯啪地顿在茶几上说:“你的意思,你娘给你办的定亲礼和婚礼都不算数,只有你爹给你办的才算数?敢情你眼里只有爹,没有娘了?”
王献之急忙声明:“当然不是。”不然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你还打算认我这个娘?”郗夫人步步紧逼。
“娘说哪里的话,儿怎么会不认娘!”王献之哭笑不得。
“那好”,郗夫人站起来说:“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娘,那也就认娘给你娶的媳妇了。宓儿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在你去前线生死不明的时候,她主动要求嫁过来服侍我,可怜她这么一个千金小姐,和一只公鸡拜堂。如此孝顺的媳妇,你要是还不认她,天理难容!”
说完这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拽住着我的手,把我强拉到郗道茂面前说:“给你姐姐见个礼吧。既然你是献之他爹亲自主婚的,我们也不难为你,还是让你进我王家的门。但这个基本的礼数你必须还她,不然,她凭什么接纳你进门?”
一边说,一边从后面丫环手中的托盘里端起茶杯硬塞到我手里。
我惊慌地四处张望,右军大人和王凝之他们显然对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没有准备,一个个呆若木鸡。再看王献之,也一脸鄂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的泪终于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算什么?强拉着我给郗道茂敬茶,要是我不肯,郗夫人是不是要拿出家法,一戒尺打在我的腿弯里,把我打得跪倒在地?
我回头哭喊道:“子敬!”
这一瞬间,除了喊他,我不知道还能喊谁,还有谁能救我。
王献之如梦初醒,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来,冲到我身边说:“娘,您永远是我的娘,我永远尊敬您,但我也永远只认桃叶是我的妻子。别的人,休想用所谓的孝顺二字来绑架我,我娶不娶她,与我孝不孝顺何干?我再说一遍,我娘永远是我娘,我也永远只承认桃叶是我的妻子,我不明白这二者有何冲突的地方。”
说完牵着我就往外走,身后,郗道茂嘤嘤地哭泣起来,当然还有郗夫人的咆哮声:“老七,你要是敢带着这个女人踏出这道门槛,你以后就别回家了,我就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王献之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他轻叹一声,还是义无反顾地拉着我走出了那道门。
两个人跑到大街上,我问他:“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他遥望着京城的方向说:“当然是回京了,要封赏也要趁热打铁。我估计,幼度他们带着大部队,应该这几天就会到达京师,我们快马加鞭,还赶得上和他们一起觐见皇上。”
“嗯,我们回京去。”
卷八 画堂春 (222)回京之路
京的路上,因为有之前跟他娘的冲突在,人总有点闷
因为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道茂确实已经在王家的祖宗灵位前,在众多亲友见证下,跟象征他的“公鸡”拜了堂的话,这样的婚礼也是有效的。
跟公鸡拜堂的事,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说过的,民间确实有这种习俗。
比如新郎病重,家里找人给他冲喜,拜堂的时候如果新郎起不了床,那很可能就用公鸡代替了。道茂打的又是替上战场的夫婿照顾他母亲的“孝顺牌”,这就更容易得到外界的赞誉和亲友们的支持。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我和王献之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娘会来这一手。夫人也真是够本事,能在儿子完全不在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手操纵,替他完成从定亲到结亲的全过程,把一个他不接受的女孩变成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甚至比我还要名正言顺。
我本来以为,肯定是王献之的父亲更代表家庭权威了。却没想到,右军大人因为长期在外,又是潇洒派,甩手派,家里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夫人在管,儿女的婚事也不例外。所以,在王家一干亲友眼中,夫人在王家大宅为儿子举办的婚礼,更具有权威性。
思虑良久,我对王献之说:“回京后,我还是先回家吧,我几个月没见到桃根了,挺想她的。”
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跟他去王家大宅,那里的人。还不知道拿什么眼光看我呢。
王献之马上说:“先在我家落脚,拜过了家里的长辈,我再陪你回去看桃根吧。”
我明白他地感受。照理,是该这样的,可我们的情况特殊,非常理可循。我犹疑地问:“这样,行吗?”
他搂紧我说:“有什么不行的,我自己的家。我当然要回了。我娘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王家的人,我不回王家回哪儿啊。”
“你回当然没问题了,可是我……”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啊?
王献之努力打点起笑容安慰我:“都说了她那是气话,我要真的不回去了,她才真的生气呢。你也是,如果我娘这样一说你就不上我家地门了。那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她巴不得你永远躲在外面,永远不踏进我王家门,这样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七少奶奶了。人家也不知道她当初肯抱着公鸡拜堂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初衷,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孝顺。那么富有牺牲精神呢。”
我苦笑道:“就算我上门,她也照样独霸七少***名头啊。她跟公鸡的婚礼是在你家的祖宗灵位前,由你母亲当着满堂亲友地面亲自举持的,在你的家人眼中,她才是正宗的。”我固然不是冒牌,可到底欠缺了一点底气。
“那有什么用?过几年,你生儿育女,她啥都没有。”
不说这个还好,越说越我心里越难受。因为,“将来我生了孩子,还要喊她作娘。”
王献之低头吻了吻我地额头说:“不会的,你放心,决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难关?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有缘无份,不可能得到家庭的承认,可是我们却在父亲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哥哥嫂子也出席了。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到了他们的祝福。终有一天,我母亲,还有王家所有的人都会认可我们的。”
“嗯”,在疾驰地马车中,我倚靠在他怀里,拉起车帘看向远方。老天爷既然让我们在一起。还让我们有了一个那么正式的婚礼,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我们的未来,更没有任何理由放弃。他是我的丈夫,永远都是,没有人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没有勇气捍卫,枉为一世人。
不再纠缠这些事情,我转头问他:“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快马加鞭的话,三天吧。”
“三天,幼度他们地大部队能到吗?”
“应该能。”
“那这样吧”,我提议道:“我们进京后,如果幼度他们也带着大部队回来了,我们就先跟着他们一起进宫,等觐见完了皇上再回你家;如果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先回你家,你看好不好?”
“好。”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白天赶路,夜晚投店,终于在第三天中午进了京城的正德门。
再往前走一点,就见街上有些异常的躁动,似乎大家都在往一个方向涌。
王献之掀起车帘说:“黑头,你去抓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黑头兴奋地说:“少爷,不用问了,我刚刚已经听人说了,是谢将军他们班师回朝了,听说皇上亲自出迎十八里,现在君臣一起回宫,那边的路上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了。”
我忍不住笑道:“黑头,你说话有点谱好不好?路上挤得水泄不通了,那皇上的銮驾,谢将军他们的战马,还有几万将士怎么过?”
黑头不好意思地说:“这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王献之激动不已,大声嚷着:“我们别坐车子了。我跟你一起骑马,我们快点排到他们的队伍里面去,然后再跟他们一起进城,一起接受百姓地欢迎。”
我越听越乐了:“还有这样的人,游街很好玩吗?”
“那当然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两只手比划着说:“那些举孝廉的人还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呢,我们打了那么大的胜仗,振救了整个晋国,骑着大马游游街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你快去吧,叫黑头把你的马牵过来。我就不用跟着去了,你叫车夫直接把我送进宫去,最好是赶在大部队之前进宫,免得塞了路。”
他一想,也点头道:“你说得对,如果我和你共骑一匹马游街,明天就会成为城里的大新闻。”
“是啊,你娘,你表姐,以及那些不支持我们成亲的人就会说,我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竟然跟男人共骑一匹在大街上招摇。”
“你顾虑得对,那我就去啰,你一个人进宫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我以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不都是一个人进进出出的。”
他重重地亲了我一口,然后跳下车,骑上马,在马上向我挥手道:“宫里见。”
看着他的马绝尘而去,我吩咐车夫道:“尽可能抄近路进宫,不要再耽搁了。”^_^^_^^_^^_^^_^
卷八 画堂春 (223)去也不容易,回也不容易
看到熟悉的宫门时,我竟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几个月前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是不情愿的,悲观的,愤懑的。因为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要离开多久,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归来,不知道归来的时候,是不是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而现在,即使我能想得到的最好结局,也不会比现在更好:我们打了大胜仗!我自己更是打了个大胜仗,我,绕了一个圈回来,竟然已经是已婚身份,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我心爱的人。
正心里美着呢,车突然停下了,有人敲着车门问:“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我忙打开车门,抽出几个月没用的腰牌递过去说:“我是在皇后娘娘的含章殿当值的诸葛彤史。”
那守卫拿起我的腰牌看了又看,又抬头把我看了又看,然后眼里露出惊喜地光芒道:“你就是那位奉旨陪公主上前线的诸葛彤史?”
我忙含笑点头:“对对,我就是。”
想不到,只是陪公主上了一趟前线,我就摇身一变成名人了,连宫里的守卫都知道我的大名。
更想不到的是,我的话音刚落,立刻围过来一大群守卫,个个热情无比,满眼崇拜地看着我说:“听说,是诸葛彤史从‘营啸’中想出了‘啸营’的办法,不损一兵一卒,一夜之间就灭掉了洛涧的五万敌军,这才打开了生命通道,让我们的军队顺利进入寿阳,去援救被困在那里的守军。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好像,是这样吧,嘿嘿。”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真不简单,女中豪杰啊!”
“就是就是,我们大晋自开国以来,还从没有女人立过战功呢。”
“诸葛彤史还是上届才女大赛的前三甲,能文能武,才貌双全。”
“真是奇女子!”
这么说。我成大名人啦?
我坐在车上,飘飘然,悠悠然,醺醺然,陶陶然……
原来,被人吹捧地感觉是这么的好,难怪那些男人们削尖了脑袋都要当官,好让下级每天吹牛拍马。阿谀奉承;女人们则使尽了手腕当正室,好在一屋子下人的面前耍主子的威风,看他们点头哈腰,极尽巴结之能事。甚至,连丈夫的爱妾都要每天陪着笑请安。呃,还是不要爱妾的好,请安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只可惜我那不识趣的车夫阿旺,见人家归还了腰牌,马上问:“各位大哥,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他们立刻闪开一条道:“当然,当然,请进。”
真呆板。真不懂得体贴主子地心意,让人家多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滋味会怎样?
像我这样出身寒微的女人,能得到宫廷侍卫如此这般的礼遇,多不容易啊。
我再惋惜,再感慨,车子还是很快就驶进了宫门。驶过那些满眼崇拜的守卫,然后就寂寞地行驶在长长的宫道上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那些人是不是都太激动了,以至于忘了一件大事,我为什么是一个人回来的?明明走的时候是跟公主同行,回来地时候却没有陪在公主身边,悄悄的一个人就回来了?”
待会儿见了皇后,她会不会问呢?
肯定会的!连我自己都这么快就想到了,皇后怎么会想不到?我猛地掀起车帘喊:“阿旺,停车。”
阿旺把车停下道:“七少奶奶,怎么啦?”
我交代他说:“你把车停在路边。我们在这里等着公主的车驾。几个月前出宫地时候是一起走的,回来也应该一起去觐见皇后。”
作为皇上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