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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秀色农家-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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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好像远不止这么简单。

昨天夜里来生做的事,说的话完全像个正常人的行为。可是再看今天早晨,他分明还是那个来生!

百首也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也让他有些担心。两人决定接下来几天好好观察来生。

这时,山上又有几人运了煤下来,百首让弯弯先回去,他自个儿要忙了。

等弯弯回到家,来生正蹲在院子中央那棵大树下,拿树枝挑着蚂蚁洞里的蚂蚁。

见弯弯回来,他立刻丢下树枝,边跳起来边大叫道:哇,嫂子你终于回来了!说完撒腿就朝外跑。

早晨起来后她还没和来生好好说过话,而且心里一大堆疑问,弯弯此时怎么会让来生出去,弯弯不同意,来生也不敢出去,撇着嘴,很沮丧的回到院子里,很不高兴的看着弯弯,堵气似的问:为什么,我要出去玩!

弯弯指指屋檐下的凳子:坐下。今天一上午都没见你出去,现在,我有话问你。

上午王元生在这我怎么敢出去。来生小声嘀咕了句,不过弯弯耳尖听得清清楚楚,见弯弯瞪着他,来生立刻闭了嘴,不甘的坐到凳子上,弓着背,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问啥?

弯弯看着好笑,从厨房里拿了一篮子青菜,放了两天,菜叶有些黄了,她便告诉他哪些要丢掉,哪些要留着,最后道:你把这篮子菜摘完,咱们响午要吃的。你哥今天夜里还得值班,就咱们俩,除了青菜,你还想吃啥?

来生用手捻起一根奄巴巴的青菜,瞪着眼睛道:今天咱们就吃这啊?咋没肉呢?

弯弯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便逗他:咱们家每次吃肉,你吃得最多,你还觉得不够啊?眼珠子一转,又道:买肉是得银子的,要不这样,你也跟着哥去矿上干活,挖矿银子虽然多,可是不安全,这样吧,你就去运煤吧,累了的时候还可以休息,而且每天都能在矿上吃饭,不用花钱呢!

听罢。来生立刻跑进屋子里拿出他自个儿存的铜板,一共十来个,递到弯弯面前,讨好的道:嫂子,我把我的银子全给你,咱们吃肉吧。还有,我不想去矿上干活,很累人的!

挣银子哪有不累人的,再说又没说不允许你休息。而且在矿上干活一个月能有一两多的银子,能买好多肉的,再说,你要挣了银子,以后才有钱娶媳妇啊!有了媳妇,这日子才有过头……

她噼哩叭啦说了一大堆,来生歪着头听得很认真,半响后,认真的问:媳妇是干啥的?

弯弯脸一僵,马上重重叹息一声。

正常人能问媳妇是干什么的吗?

她很失望。

和睦相处了几年的人,纵然知道医药无效,当看到曙光后,知道一切都是奢望,能不失望吗?

来生除了有些痴傻外,其它很多方面都比村里好些人强。

论劳力,他身强体壮,只是平时缺少锻炼而已;论长相,来生算是村里长得端正的男子了;论孝心,他比很多人都强。如果他能变回正常人,找个媳妇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弯弯和百首都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当来生有一点异样,她便高兴到工地找到百首告诉他。下午郁闷的带着孩子在矿上跟百首说了会儿话,又去梅子家坐了会儿,大宝小宝都已经会走路了,汉儿正是学走路的时候,看到大宝和小宝在院子里玩得欢,他手舞足蹈的也要跟着去,孩子倒是玩得开心了,弯弯可是累坏了,因为她得教孩子走路,回到家时她已经是累得腰酸背痛!

还好小孩都嗜睡,趁着孩子睡觉的时候,弯弯毫无形象的趴在床上躺了会儿,等来生回来的时候她便开始做饭。

晚饭做好天差不多已经黑了,刚将饭菜摆好,来生就进来了,一边帮着拿了两人的碗筷,一边道:汉儿还在睡觉,吃完饭估计也差不多了。

弯弯愣了愣,奇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饭间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筷子碰碗的声音。

这时她才发现,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晚饭,若是她和百首没有说话,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想想以前,来生什么时候都闹哄哄的,话也多。但再一想,好像他这个习惯现在也没有改变。

最后再仔细一想,弯弯终于明白,来生改变的是时间,白天的时候他同以前没有不同,但一到晚上,几乎很少听到他的声音。

一想到这,弯弯脸上不禁露出惊异的表情。

抬眼悄悄扫了眼对面的来生。

端端正正坐在桌边,一只手捧着碗,吃菜的样子不像响午时狼吞虎咽,也没有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夹菜就自己近的碗开始,也没有拿筷子在菜碗里挑来挑去,脸上表情淡然,认真。

完全一幅从小教导有方,懂礼数的模样!

弯弯暗暗吃惊,来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礼,她怎么不知道?

想到某种可能,她心血又沸腾起来。

片刻,吃完饭,弯弯边收拾碗筷,一边对来生道:你去屋里玩吧,嫂子来洗就可以了。

来生把剩下的菜放到碗柜,伸手想接过弯弯手上的碗筷:我来洗吧嫂子,一会儿汉儿该醒了。

嗯,那你现在帮嫂子去看看他醒没有?弯弯将碗筷放到碗里,掺了水,倒了些专门拿来洗碗的洗剂,看了眼出了厨房的来生,转身洗起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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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反常(四)

很快,来生就回来了。

他睡得正香哩!来生呵呵笑道。

是吗?弯弯看他一眼,也笑着道。

来生点点头,马上又道:嫂子,要不我把他抱过来吧,这会儿还睡,待会儿醒了又得玩到很晚了!

不用!让他睡吧!弯弯道,碗筷只有两个人的很快就洗完,将锅里的水舀出来,她又掺了清水进去,并边道:这儿也没事了,你去休息吧。说完轻轻叹息了一声。

来生立刻上前道:嫂子你累了吧?要不我来清洗。

不用。弯弯看着他笑了笑:才两个人的饭碗而已,哪有累,哎,只是心里有些烦而已,元生的事真让人担心。

来生立刻在桌边坐了下来,关心的问:嫂子你也别太担心,不是说矿上会派人仔细查吗?

将碗筷放好,弯弯解下围兜放好,出了厨房,来生也马上起身跟在后面。

虽说是这样,但毕竟这事不小,谢大又一幅不罢休的样子。叹口气,弯弯转身进了来生的屋子,将王元生昨夜用过的被子叠好,对来生道:元生这孩子有时候挺调皮的,他要有啥做的不对,你别生气知道吗?我已经好好训过他了,竟然不经你同意就将被子拿出来用。你放心,这被子明儿有太阳嫂子帮你重新洗过。

来生怔了怔,道:嫂子没关系,我自个儿洗就可以了。我老爱忘记东西,你明天记得提醒我就是。

弯弯立刻笑了:呀,来生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帮嫂子分担负担了!

来生低下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拿手挠着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弯弯看见抿了抿唇,又道:我们家就这一个弟弟,爹娘都庞着,有时候难免任性些。可最近一段日子发生这么多事,与他爱吃懒做的性子脱不了干系,现在还敢抢你的被子,你放心,等哪日得空,嫂子一定回去好好说道说道。是得让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他了。要是痛打他一顿能让他长些记性也是好的。同时脸上浮现痛惜的表情,显得她说的话更加严肃认真。

来生瞧着眼底出现焦急之色,讪讪笑着。劝道:嫂子没那么严重吧?我平时也挺调皮,你跟哥从来没打过我。

你是你,他是他。弯弯重重的哼了声:你瞧他干的啥事,要不是他懒惰的性子,跑到别人后面去捡煤。怎么会引出这么多事儿来?还让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求人,别人家的子女都贴心着父母,他倒好,从小到大没让人少操心……说到后面弯弯心里真出现了一丝愤概。

而来生见弯弯如此生气,心里暗暗着急,等弯弯回屋后他心里一直不安。半响后终于下定决心找到弯弯。

嫂子,其实这被子是那夜我给元生的。

弯弯面露惊讶:怎么可能!马上又安慰他:来生,嫂子知道你懂事多了。这虽然是小事,但从小看大,他做错了就得付出代价,不让他好好脱层皮怎么能让他长记性呢!

不是,嫂子。这被子真是我拿的。然后来生将那夜两人起来吃饭,最后他主动抱出一床被子给王元生的事说给了弯弯听。

弯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是来生。早晨是你亲口说的,被子是元生自个儿拿的?

来生涨红了脸,半响,支唔道:许是我早晨起来还没睡醒,所以记错了。

弯弯定定看着他,认真问:来生,你是不是有啥事没告诉嫂子?你放心,无论怎么样,嫂子和哥都不会害你的。

来生看着弯弯认真的眼神,眼眶竟有些红了,弯弯也不急,静静的坐着,不管怎么样,她想听他亲口说。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只听见孩子呼呼的睡觉声,但最后她还是失望了,来生什么也没说,只说自个儿以后会记着的。

不管来生是真的清醒了,还是他时而正常,时而糊涂的毛病又犯了,好歹她和百首心里有了一丝盼头。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弯弯做好饭第一件事就是去叫来生吃饭,来生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嘟咙了两句又睡了过去。

连上两个班,百首回来时眼底有丝血丝,弯弯忙盛了粥给他,百首吃饭的时候,她开始收拾屋子,幸好家里也不宽,百首吃完饭去休息,她也收拾完了,等自个儿吃完饭,刚好来生就起来。弯弯没管他,去屋子掇拾孩子去了,等她抱着孩子出来,来生还坐在厨房门口,一见弯弯,他立刻道:嫂子,咋没菜哩?

碗里的吃完了,泡菜缸里还有,你不是知道吗?

来生嘟了嘟嘴,懒手懒脚惯了他真不想动,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两根泡萝卜走到弯弯面前:嫂子,两根可以吗?

随便你……哎哎,放菜碗里呀,你拿这儿来干嘛?看到泡萝卜上的酸水差点滴到孩子身上弯弯差点没叫起来。

可是我不会切啊。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来生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弯弯,同时拿另一只手揉眼睛,弯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来生哎哟一声:眼睛疼!

你怎么这么笨,抓过泡菜的手去揉眼睛,不疼才怪!弯弯急忙拿帕子浸了清水替他擦眼睛,一边骂道。同时心里又开始叹气了。

等来生吃过饭,弯弯把王元生用过那床子抱出来让他洗。

来生睁大眼睛瞪着装得满满的盆,大叫道:嫂子你答应过我帮我洗的!

弯弯眼睛也一瞪,看着来生一脸不满,一幅完全不记得昨夜事的模样,默默端过盆。

一整个上午她脑袋里装的都是这几日来生的所作所为,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老爱忘记事情,来生以前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似乎也忘得太彻底了点吧,上次是拿被子,现在是洗被子。明明是他自个儿做的,为啥第二日起来他已经啥也记不得了?

一般百首上夜班,白天在家休息响午弯弯都不会去打扰他,除非他自个儿醒了。

响午仍然只有弯弯和来生两人吃饭。吃过饭,弯弯让来生洗碗,在他嘀嘀咕咕抱怨之前,弯弯就责令:你不想干活就不许出去玩。

麦草过来的时候弯弯正在教孩子走路,来生刚干完活。

弯弯很好奇,平日麦草过来都是送吃的,基本上没有空手过来的,今天她两手空空,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要回家,弯弯便道:反正咱们离得近,你无事的时候就过来坐坐吧,还能和我说说话。反正你娘也不在家。

然后麦草拿手比划了好一阵,她娘响午过后就回家了,但是让她到弯弯家来逗孩子玩!

弯弯不由露出古怪之色。

香秀到底在家干嘛,还将麦草赶了出来?

麦草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

******

今天没有太阳,天阴阴的像要下雨似的,路两边的树被吹得呼呼作响。幸好她们家不在风口上,背风,端了凳子抱着孩子,带着来生坐在门口。

弯弯逗着孩子,有谁经过门口还能顺便搭两句腔,有空的人还能上来逗下孩子,来生却无聊的东张西望,他好几次想偷溜出去玩都被弯弯叫住。

半下午的时候百首起来了,将孩子给来生,她进厨房替百首热好饭菜,出来的时候李大智正抱着孩子,李大石蹲在旁边高兴的看着,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

李大智直进了书院后,很少回来,现在中了秀才听说偶尔帮着院长写些东西。虽然没有银钱,但这是一种用钱买不到的荣誉。也不知道今日李大智回来是有啥事?

弯弯笑着招呼了他,然后叫来生进屋再端两根凳子出来。

李大智忙阻止:不用不用,我们准备回家了。

来生是个不客气的,一听李大智说不用,忙又将屁股挪回凳子上。

弯弯笑着道:不是还没走吗,坐坐吧!

不……用了百首家的,弟弟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娘还在家盼……着呢!李大石笑呵呵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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