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土传奇-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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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在深夜的静寂中，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当天到了午夜时分，在困惑与疲倦的煎熬之中，他再也抬不起那沉重的眼皮了。于是，他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当接近四更天时，外面的吵杂声惊起了伙伴们，他们侧耳倾听，却听到堡的过道里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杂乱中，还有许多紧张的惊呼。隐隐约约的，远处也传来了铁器交鸣声。
〃出事了。〃阿特高叫着一跃而起。这时，伙伴们也都穿戴利落了，他们打开房门向外跑去。
这时，偌大的一座君王堡中已变得冷冷清清，他们见不到一个人影了，连那些女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伙伴们无比纳闷，但他们也预感到了不祥的阴影正在靠近碎叶城。呆怔片刻后，伙伴们又急忙跑向堡外。这才发现，整个城内已乱成一团，整队整队的武士向城门口奔去，路两旁是忙碌的居民们，他们都在向城门外运送石块。阿特一伸手抓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武士问道：〃怎么回事，君主呢？〃
那武士答道：〃哥萨克的骑兵又来攻城了，君主已率军迎敌去了。〃
〃不好，事情要闹大了。〃阿特大叫一声便同伙伴们骑上马向城门口处狂奔。
阿特他们来到城门，却发现两方军队已混战到一起了，那震天的铁器交鸣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夜色下的刀光闪烁。四处里，有几堆熊熊的篝火烧了起来，那肆虐的火焰蹿上几丈高的天空，整个战场上弥漫着呛人的浓烟。那哥萨克的骑兵果然了得，他们全部披挂铁甲，手持马刀，一排排地冲上来，俯身下切，顿时有许多吉尔吉斯的武士被砍翻在地上。吉尔吉斯人的阵地上，碎叶君主高举着利剑指挥着一次次的迎击。
这时，有八个身体膘壮的武士护送一个女侍从城中走出来，那女侍双手捧着一尊一尺多高的瓶子，那瓶子在夜色中闪着晶莹的蓝色之光，那是同蓝宝石发出的是一样的光。那就是有着魔力的正义圣水。伙伴们兴奋地认定。
那魔瓶被放到了城门处的一张石桌上，然后就有许多武士抱过一捆捆的羽箭在那拔掉盖塞的魔瓶口逐一滤过。又有大队的弓箭手跑了过来，他们拿起了那一支支羽箭搭在了弓上。这时，吉尔吉斯人的军队已抵不住哥萨克骑兵的猛烈进攻，而节节败退下来。在碎叶君主的命令中，那些羽箭就被射了出去。
那羽箭刚离开箭弦，伙伴们就发现了它们的异常。那些箭尖闪着蓝色冷光的羽箭在空中疾飞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消失了，但是，那几十点蓝色的冷光依然存在。在夜空中，它们如同划过的流星般闯进哥萨克的阵地。奔在前方的骑士忙横刀拦挡，但这没有丝毫的用处，那点蓝星穿透了钢刀及他们的身体，破碎的甲片四散飞绽。但是，那蓝光却没有停住，又接连洞穿了十几排骑兵的身体。
〃这就是碎叶城保存至今的秘密。〃牧师惊奇地说。
阿特却担忧地说：〃如果再打下去，伤亡的人就会更多，那么，他们之间的仇恨火焰就永远也消失不了了。我必须得阻止他们。〃说着，阿特拔马向碎叶君主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这儿很危险的。放心吧！他们攻不进来，几十年来都是如此。〃碎叶君主镇定地说。
〃但是，愈演愈烈的战争和虏杀只能更加加剧你们的矛盾和仇恨，如果这样，你们之间的战争何时才会消失？只能无休无止的继续下去。那么，你的人民，你们的子孙后代都要世世代代饱受战争之苦。且不要说战场上谁胜谁败，但这随时即来的战事会让你们的人民无心耕作，这样，你的国家终有一天会衰败的。〃阿特焦急地说。
碎叶城君主闻之一怔，却又缓缓地说：〃可是，我们的国家有神水保佑，会永远不败的。〃
阿特摇摇头说道：〃只要是战争，就没有永远胜或永远败的一方。哥萨克的伤亡只会激起他们更加强烈的复仇火焰，这样，你们两国人永无安宁之日。在我们中国，大唐盛世的衰败及我们蒙古族的败北不都是样子吗？再说，你要知道，我必须得告诉你们……〃阿特开始沉默了，他在思索着是否应该将这个惊天的事件告诉他。
〃是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是我们停战的理由吗？〃君主奇怪地问，他发觉阿特脸色有异。
〃是，我应该告诉你及所有的人，因为哥斯克的敌人不应该是你们，而你们的敌人也不应该是他们，你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再这样战下去，这只能加速你们共同的灭亡。〃阿特凝重地说，他已决定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那……那会是什么？〃碎叶城君主在那瞬间变了脸色，凭感觉，那将是一件令人恐怖的事件。因为从与这些不速之客相见伊始，他便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寻常之处，他们到碎叶城决不是偶然的路过。
〃命令你的军队，放下手中的战刀。放心吧，我会令哥斯克也停手的。〃阿特镇定地说。
碎叶君主疑惑地看了看阿特，不解其意。但渐渐的，他从阿特那紧紧凝聚的眉宇间看到了他的超凡能力。他一挥手，大声命令：〃停止放箭，所有人等都撤回城门口。〃随着他的指令，大批的军队撤了回来，但哥萨克的骑兵还是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吉尔吉斯的弓箭手紧张地待命，那浴过神水的力量之箭已搭在了强弓上，蓄意待发。
〃多谢君主的信任，我去拦住他们。〃阿特抱拳作揖后催马拦在了向城门狂奔而来的哥萨克骑兵前方。
阿特横马拦在阵前，高摆双手示意对方停下来。但重大的伤亡已使哥萨克人变得疯狂，复仇的火焰已布满了他们血红的双眼。铁蹄踏起的灰尘在夜色下的火光中变得浓重无比，似一片云团般向阿特卷来，即将将他吞噬。
忽然，整个夜空中如闪电般划过几道刺目的蓝色惨光，在那瞬间，整个战场上亮如白昼，许多的士兵都睁不开眼睛。此时，阿特已双手紧紧握住蓝宝石之刀，将那无限之长的蓝色光束横切向自己与哥萨克骑兵之间的界线。于是，一道耀眼的蓝色光墙阻隔了冲上来的哥萨克骑兵，同时，那魔力之光击起了一排尘雾冲上天空，弥漫开来。
这令哥萨克骁勇善战的骑兵措手不及，他们忙拉住缰绳，战马的前蹄腾空而起，停顿在光墙之前，嘶鸣声响亮在整个战场。
这奇异而触目惊心的一幕令双方的军队惊惧不已，直到那光束消失后，他们还目瞪口呆地望着停在战场上的阿特。
碎叶君主呆呆地望着阿特的背影，说话也语无论次了：〃我……我知道的……他……他不是凡人。〃
而哥萨克骑兵的惊恐却比他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他们已全面停止了进攻，几千铁骑队伍都停顿在了战场上。骑兵们的目光中透出恐惧之色，因为这比那能射穿他们胸膛的神箭更加恐怖。他们不明白这个蒙古人打扮的年轻人究竟是人还是神，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魔力。这令他们极度恐惧和绝望，因为他是帮着碎叶城人的。
阿特收回蓝宝石之刀，待烟尘散去，他向着哥萨克的阵中大叫道：〃你们不要再为了自己的野心再进行战争了，这样，只能令你们的家人，甚至更多的人痛苦。你们的强大不是永远的，等你们弱下来时，便会遭到同吉尔吉斯人同样的痛苦。你们谁是带队军官，请站出来，我有话对他说。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将危及你们所有人的生命。〃
这时，哥萨克的骑兵队伍两旁分开，一位身披重甲骑高头战马的汉子冲到阵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透出有些仇恨和惊惧的目光。那布满络腮胡须的脸上充满了凶狠和霸气，虽然他的军队屡屡败阵，但恃仗有强大的骑兵阵团，他依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就是哥萨克骑兵的将军多哈，你不似吉尔吉斯人，却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你看，我有多少士兵阵亡，这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多哈那充满仇恨的目光盯着阿特。
〃但是，〃阿特缓缓地说：〃如是世世代代为了报仇的话，那恩恩怨怨何时才了呢？再说，这仇恨是你们的侵略引起的，你们应该停止进攻碎叶城。你看，这所有的人，都是因战争而死去的，战争会毁掉所有人的。〃阿特劝解。
但多哈依然狂妄自大，他盛气凌人地说道：〃战争是为了我的人民夺得更多的土地，让他们生活的更好。再说，我强大的哥萨克骑兵无往不胜，没有人能挡得住我们。早晚有一天，我会攻破碎叶城的。〃
阿特冷冷笑道：〃任何人任何军队没有永远强大的时候。难道说你没有听说过成吉思汗吗？他的蒙古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曾经打败过很多地方，但后来呢？我们仍然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地方，大草原才是我们的家。你们也一样，用野心和杀虏取得的土地不会适合你们居住。你应该停战了。〃
此话令多哈一怔，他当然听说过顾吉思汗，大蒙古的军队在西征中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征服了西欧十几个帝国。但是，他们最终被赶回了草原。思量多时，多哈依然不服气地说：〃我相信我们的命运不会和你们蒙古人一样的。这不是停战的理由。〃
〃这不是命运，这是所有的侵略者得到的下场。〃阿特顿了顿说，〃我会有一个理由使你们停战的。〃
〃是什么？〃多哈奇怪地问，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会说出能迫使他停战的理由。
阿特凝重地说：〃你在侵略别人的时候，你们的人民和军队同时会受到另一种敌人的侵略和杀掠，而那时，你们将无力反抗。因为敌人的力量，是你们邪恶的心理所给予的。它是天下所有人类的敌人，你们必须联起手来对付它们。〃
多哈轻蔑地笑了，他无畏地说道：〃有谁会与我们为敌，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阿特也同样口气说道，〃我刚才那一刀怎么样？能斩杀你所有的军队。但是……我却无法拦得住那些敌人的进攻。你说，你的军队能挡得住吗？〃
这一次不由得多哈不吃惊了，他有些疑虑地问道：〃不可能吧？有什么样的军队会有这么厉害，那它们不是人吧？〃他似信非信地望着阿特，但他从阿特那异常严肃且凝重的脸上似是找到了答案，这却是一个无法令他接受的事实。本来，在碎叶城前，勇猛无敌的哥萨克骑兵屡受挫折，伤亡惨重，这已使他万分恼火了。何况，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出现了……
阿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它们虽为人类而来，但确不是人类。这些异类敌人就是利用人类之间的相互战争才乘虚而入的。〃
这时，闻听此言的碎叶城君主也大吃一惊，凭直觉，他对阿特的话深信不疑。他同十几位将军催马上前，来到阿特及多哈的面前。这时，漠西蒙古的首领库索图也整顿队伍赶了来，他本是为了保卫自己的人民而准备自卫的。但此时，他却见整个战场上已变得静悄悄了，阿特同碎叶君主，还有哥萨克的多哈在一起不知在交谈什么。于是，他也催马来到他们近前。
阿特高声叫道：〃从现在起，你们必须停止你们的战争，联起手来对付敌人。否则，你们的人民付出的代价，谁也不敢去想。君主，碎叶城能够保护那些没有战斗力的人民，你要大开城门让他们进去。所有的军队，无论是你们的，还是蒙古的，或哥萨克的，都要守在城陵外，等待敌人的到来。〃说着，他抬头望了望天，浓烟弥漫之中，那夜空中没有一丁点的星光。他喃喃地说：〃我知道，它们快要来了。〃
但此时，多哈却沉闷地〃哼〃了一声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要保护，我也是保护我的人民。〃说着，他拨马欲去。
忽然，姬叫道：〃阿特？！〃那声音中有着惊恐和不安。
阿特心中一凛，因为他望见了姬脖项上那魔力之链上闪着隐隐的蓝光，而伊娃给自己的那条链子上的玉石也同样。他举起了蓝宝石之刀，那三颗蓝宝石之间闪着奇异的蓝色火花。
〃多哈头领，已经来不及了，敌人马上就到了。现在我们的军队不能孤单，不能令敌人有可乘之机。放心吧，我知道敌人想要的是什么，此时，它们还无遐去伤害你的人民。但这战场上不能没有你及你的军队。〃
多哈猛地勒住马，他望着阿特那焦急的目光，又侧耳听去。在这寂静的夜里，远处果然传来几声微弱的破空之声，但他听不出那是什么，只是，这奇异的响动为他带来了几许莫名的浮躁和不安。他满腹狐疑的又盯住阿特。此时，所有的人都在倾听着那极不寻常的响动。伙伴们紧张的脸上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