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鹰归何处-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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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错,说前边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很热闹,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吧?可以去看看啊。刘颖问:这赛马大会是不是就象跑马场那样啊?看哪匹马跑得快啊?小伙子笑了笑说:不一样的。刘颖接着问:那有什么不一样?小伙子回答:我们当雄的赛马会可是全西藏规模最大的赛马会啊!有几百年的历史哩!刘颖紧紧地跟着他:那,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赛马会的来历?都怎么赛的啊?小伙子乐了:我知道的也不详细。简单说吧,我们当雄的赛马会啊,传说四百年前,蒙古人进兵到这里。蒙古骑兵有规定,每年都举行一次骑兵阅兵式,后来,阅兵式就逐步演变成赛马比赛。现在那,赛马节的内容越来越丰富了。每年我们藏历七月十日开始,说是三天时间,实际要持续一个月时间哩!这个季节啊,是收获的季节。赛马大会就是庆祝丰收,买卖农牧产品,还有很多文化娱乐活动,也有很多我们藏传佛教的佛事啊。刘颖突然振作了起来来了兴致:那,赛马怎么赛啊?小伙子笑着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刘颖着急知道:你就给我讲讲呗!你是不是挺烦我的?小伙子一乐:哪里会的!那我就说说。赛马会一般举办三天赛马。过去啊,参加比赛的马,有各个部落的各级头人的马匹,因为他们有钱养得起好马啊!也有各个部落精选好马,一般百姓也可以自由参加的。参加赛马比赛的人,一般都是二十岁以下的青少年。比赛地点是在宗政府门前肝胆卡儿巴的草场上,赛程12公里。裁判由各部落的甲本和藏军组成,赛时由两个甲本拉绳为起点界线,鸣枪为号,万马奔腾啊!刘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多马参赛啊?那不挤成一团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没有没有,只是有那个阵势,很多马。刘颖接着问:那冠军有什么奖励那?小伙子不厌其烦:每次比赛取前20名。过去,第一名至第十名各奖哈达一条,五色彩绸一条,另外第一名给藏银一百两,第二名80两,第三名、第四名给藏银70两,第五名至第十名依次奖银65至60两。从第十一至十二名,没有五色彩绸,只有一条一般哈达,奖银是由65两,依次减少5两。刘颖故作惊讶:哇塞!100两纹银啊!那是相当地大奖了!相当于现在的百万富翁了吧?应该差不多吧!那现在都奖什么啊?马啊,牦牛啊,当然也有钱了!那你得过奖吗?呵呵,没有。我只参加过一次,今年是第二次。
刘颖对骑马有着天生的爱好,曾经一个人在高中的时候跑到呼伦贝尔草原十几天,专门去骑马。一听有赛马,立马忘了所有的一切:那,我能参加吗?
当然能了!可是,你拿什么参加比赛啊?你没有马啊!
那有出租马的吗?
应该有的。
那,我能不能租你的马用下?租谁的不是租啊!
这……;可不行。
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哩!我叫刘颖,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瞧瞧!
我瞧你这个干什么?不用。
我又不是坏人!我练过骑马的!求求你,借给我吗!这样吧,我算租,给你钱,租金,500块钱,怎么样?
我们的马都是我阿爸阿妈的孩子,是不外借的!
我给你1000块钱租金行不?要不,和你爸妈商量下?你看,我这么远道而来,赶上这赛马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你明年后年都可以继续参赛啊!我就不一样了,错过了这次,就遗憾一辈子了!咱们聊得这么投机,不已经是朋友了吗?朋友之间,就算帮个忙!再说,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求你了,啊?
这……小伙子回头和一直注视着他们两个说话的父母一阵嘀咕,父母亲点了点头,小伙子对刘颖说:他们同意了。刘颖赶紧走上前去,紧紧地拉着小伙子父母干皱的双手,激动地上下摇晃个不停:谢谢你们了!真的谢谢你们了!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刘颖交了钱,从小伙子手中接过马缰,高兴地拍着马脖子:这会儿,你归我了!
这匹马浑身栗色,脊背和刘颖的个头差不多高,毛色油光发亮,四肢健硕,刘颖虽然对马匹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从外观上看,这匹马一定是匹好马,她其实就是想过过瘾,她十分喜欢骑在马背上在草原上策马扬鞭的感觉,也想感受下小伙子所说的“万马奔腾”的气氛。
赛马节果然如小伙子的描述一般,就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九月份的藏北草原,蓝天依旧,雪山盎然。来自四面八方的藏族群众穿着各式各样节日的盛装,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饰品,在这里聚集,欢乐的表情洋溢在每一张红彤彤的脸上。
这里简直是人和马的海洋。刘颖一看再一询问,这赛马节不单单是赛马和马术表演,还有射箭比赛、歌舞表演、年轻男女相亲大会,她兴奋地说:咱先去报名!一会我要好好逛逛!
报名处要求写上参赛马匹的名字、参赛选手的姓名小伙子帮忙用藏文填写完毕。刘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问小伙子:我的马叫什么名字啊?小伙子回答:雄鹰。刘颖高兴地双手握在一起:不会吧?和我一个名字!缘分那!
小伙子纳闷:你不是叫刘颖吗?
我的网名叫小鹰!就是雄鹰的鹰!真的是一家人呀!
这里的每一匹马都有自己的名字,雪莲花、喜马拉雅、高原红等等很多,都是我们西藏的骄傲!
这些名字真的很好听啊!雄鹰!展翅高飞啊!说不定我还能跑个冠军哩!
现在离比赛还有一个半小时时间,你先看看,就四处转转,我就在出发点等你。提前二十分钟,我把护具给你。
刘颖看着不远处山坡下有很多人在射箭,就问旁边的小伙子:那边是不是有射箭比赛?我能参加吗?
能!但是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你再来吧。
射箭是怎么比的?
就是比谁射的准。
有什么典故吗?
典故吗?过去,射箭都是贵族才能参加的。参加射箭的人,都是部落里的有来历的各级大小头人,每人只能射三箭,箭靶有一百米远,射中箭靶奖5两银子,还有上等的哈达一条。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比赛,也有奖金。
刘颖说:那你等我啊,我去看看去!
诺大的草原上仿佛就是一个集市,各种各样的商品一应俱全。来自藏区各地的商人云集在这里,酥油、糌粑、青稞、法器、茶叶、土产、牲畜、日用品等十分齐全。刘颖走马观花,碰上没有见过的东西,总会停下来试图问个明白,还好,集市上会说汉语的人很多,总是有人给他充当临时翻译,她也不停地左右作揖,扎西德勒个不停。
赛马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刘颖在小伙子的指导下,穿上了马靴,有点大不过被小伙子紧紧地扎在她的小腿肚子上还挺牢靠。臀部也带上了护垫,身上披上了花花绿绿的黄袍子。刘颖在小伙子打开的包裹里看到了一顶插着羽毛的小皮帽,也毫不客气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身行头里边穿着冲锋衣裤,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小伙子把她扶上马背,把马牵向起点。刘颖手拿马鞭,弯腰亲了亲“雄鹰”的脖子:看你的了!
刘颖在马背上环顾赛场,熙熙攘攘的观众里边有很多穿着不一样的游客,竟然还有外国人,把长长的跑道给围个严严实实,周围彩旗飞扬,号角震天,高音喇叭里应该是报着参赛选手和马匹的名字编号,四周人声颠沸,旁边的马匹奋蹄嘶叫,只待向前飞奔。刘颖热血沸腾,紧紧地攥住马缰,手心里出了一手的汗。不一会令旗随着发令锣响,所有赛马仰天长啸,后蹄刨出一团团土雾,前蹄腾空而起,在挥舞的马鞭清脆的响声中奋勇向前。
刘颖踩紧了马蹬,弓着身体挥舞着马鞭,最里边和其他人一样使劲地吆喝,“雄鹰”显然和她配合的不是十分默契,在出发的一瞬间,刘颖拉马缰、挥马鞭,抖马缰,夹马肚的节奏有点乱,“雄鹰”显然不太适应,显得有点犹豫,辅一起步,前边很多匹马已经把它甩在了身后。
刘颖慢慢地找准了节奏,“雄鹰”开始心神领会,奋起直追。赛程过半时,已经追上了众多骑手,几匹马几乎并驾齐驱,向前看时,只有前方的一匹枣红红色的马跑在自己的前边,刘颖咬着牙,拿腿肚子猛夹“雄鹰”的肚皮,右手的马鞭用力地抽打着“雄鹰”的屁股,嘴里边刺耳的“啊~~~~~~~~~”代替了“加油”,眼见前方的枣红马跑得似乎越来越快,坐在马背上的骑手不停地回头观望。
一个弯道,刘颖左手轻拉马缰,“雄鹰”心领神会,侧转马头开始抢道。不想背后一匹马正想从内道超越“雄鹰”,两匹马的马蹬挂在了一起,“雄鹰”脖子一偏,前腿一个列泄,刘颖没有防备一头从马脖子上栽了下来,左右脚仍然挂在马蹬上,脑袋冲下。幸亏她反应灵敏,双手死死地攥紧了马缰,身体像是个月牙似地半挂在“雄鹰”的左侧。“雄鹰”似乎不甘示弱,仅仅是一下,马上就调整好了步伐,挂着刘颖,在众人的阵阵惊呼中继续向前飞奔。
再一次跑到直道上时,最前边那匹枣红马上的骑手还是习惯地回头张望,他似乎看到了挂在马肚子上的刘颖。疾驰中突然拉紧马缰,那枣红马立刻几步刹车,扬起前蹄,对天长啸,不停地喷着响鼻。马背上的人迅速地调转马头,冲着刘颖反身飞奔过来。二马交错,那人伸手拉着“雄鹰”的马缰,弯腰用一只胳膊把刘颖拦腰抱住,在他松开马缰去脱开刘颖脚上的马蹬的一刹那,“雄鹰”忽然感到一阵轻松,猛然加速,继续向前奔去。
枣红马上的骑手把刘颖放在了自己的前边,坐好,刘颖惊魂未定,闭着眼睛心里边还在不住地打颤。她的插着羽毛的帽子也不翼而飞,一头秀发顺肩而下,在风中飘扬。身后边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刘颖听着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猛一回头,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激动得眼睛里开始闪闪发光:“确吉!怎么是你?!”
脸刮得铁青的确吉同样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
确吉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搂在刘颖腰部的手臂:“你怎么会到这里啊?你们那些人那?”
刘颖偏着头回答:“他们还在珠峰。我一个人想回家了,路过这里。你那?你应该在墨脱的小学里教书啊!怎么逃到这里来了?”
确吉穿着传统的藏族服饰,似乎是骑手的装束。左肩和整个左臂裸露,强健的肌肉鼓成一个个小小的铁疙瘩。本来从右肩到腰间的搭带有一条稠锦披肩,在弯下腰搂起刘颖的一刹那从肩上也滑落了下来。确吉拢了拢披肩整了整腰带皮靴,有点不好意思。他微笑着低着头说道:“是啊!我去报到第三天,上边教育局就派来了新老师,我就下岗了!我就是一个志愿者,哪里需要哪里搬,全部都是临时性质,那里不需要了,我就换地方。”
刘颖感到确吉坚实的胸膛传送过来的热量,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很温暖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是个逃兵那!”
确吉的笑声层次很丰富:“呵呵,高原就是我的家。我能逃到哪里去?对了,你没事吧?”
刘颖刚才在马背上有点眩晕的感觉,这匹马和她以前骑的马大不一样。她以前也和陆戈和有其他项目伙伴去过几次马术俱乐部,也正儿八经地接受过驯马师的指点,对马的驾驭不能说精通,也知道一些基本技能。在骑着“雄鹰”冲出起跑线的一瞬间,这匹马似乎很有灵性,很快就和她心性归一、融为一体。她似乎有一种飞翔的感觉,腾云驾雾,在云层里上下翻飞,心跳如重鼓,随着马蹄声冲入云端。在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的一瞬间,她甚至没有感到是一个事故,而是在云层里做了个空翻,直到被马蹬挂着的脚踝,又一次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她才从空中跌落到了地面,才感觉到一丝惊吓。不过,她的心,似乎还在蓝天里不停地跳跃。
等她在确吉的马背上坐定,这才很不情愿地回到了现实。疼痛被懊恼替代,她对刚才刚刚起飞就跌到地上感到十分的遗憾,直到她认出了坐在身后的这个强壮的男人就是确吉时,瞬间的惊喜又让她立刻忘掉了一切。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天一夜的时间,孤独感慢慢地袭来。有人喜欢享受孤独,享受没有人打扰的一个人的世界,但是她不行。这不表明她喜欢扎堆儿。一个人在离家不远的城市里,几天的时间也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但是一个人的旅途,孤独和寂寞往往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占据人的全部身体,使人焦虑、憔悴、声嘶力竭。确吉的突然出现,让她的这种刚刚出现的孤独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最起码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了呀!一切不可靠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下子换成了确吉坚实的臂膀。孤独有点享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