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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殊途志-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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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白殊缡搜肠刮肚地想,翻遍了自己所有记忆,都没能找到相关的讯息。

人为还是天象?她希望是前者,因为那很可能关系着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异世界的缘由。

她不由自主沿着这些沟壑坑洼行走,并发现,那股令人发狂的灼热居然变淡了许多。她在这片焦土上徘徊了许久,努力将神念看见的与自己脚踩的地方印证。她要把眼前这个庞大的大地怪圈牢牢记在脑海中。

大地怪圈的中央正是那方疑似干涸了的湖泊。白殊缡踩着发烫的土石来到了湖泊的最中间。

这儿还有一个小一些的圆圈,沟壑坑洼纵横密布,其混乱杂乱程度,已经看不出规律了,破败不堪。白殊缡失望地叹口气,还是尽力记住那些沟壑坑洼的分布。

亮光一闪,她突然被什么东西耀花了眼睛。白殊缡强压紧张激动,认为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地方需要牢记后,快步上前,几块石头凌空飞起,一枚灰朴朴的晶体映入她眼帘。

这块拇指甲大的晶体颜色黯淡,如果不是因为四处只有红紫两种颜色,说不定白殊缡就不会发现它。

她捡起这枚晶体,如此高温下,它丝毫不损,可它也就是这点特殊之处。白殊缡想了想,低下头去看捡起晶体的地方,是个拳头大的小坑。

把晶体又放回去,它躺在这个坑里显得渺小孤寂。白殊缡沉默半响,决定带走它,并给自己打气,这一趟也算没白来了。

正当她弯腰再一次去拾这枚不起眼的晶体时,又是一阵亮光掠过。咦……不对啊,很明显这枚晶体毫无元力波动,灰蒙蒙的,怎么可能有这么耀眼的光芒?

然而,就是这么一迟疑。一股强光毫无预兆的在她眼前炸开,瞬间让她的视野里除了白茫茫一片再无其它。

“啊……嚏!”

白殊缡万万想不到,这枚奇怪的灰色晶石居然会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光芒,以致于她紧闭上眼睛之后,仍然觉得眼皮钻心的刺疼,眼泪哗啦啦直淌。

这都不算什么,奇怪的是,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严寒,裸露的皮肤上立即站起了一个个小疙瘩,鼻子一痒,痛痛快快地打了个喷嚏。

她哆嗦着,忙不迭从芥子空间里拿出衣服,摸索着穿上。无奈,她准备的替换衣裳都是不厚的秋装,只好把自己裹得像粽子,这才感觉到了暖意。

眼皮的刺痛慢慢消失后,她很小心地睁开眼。

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的视野变得清晰。不敢置信,她惊讶于眼前所见,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苦笑起来。

…炫…她原以为自己此时身处冰天雪地。哪里想到,睁眼所见,却是*光明媚,草长莺飞的好光景。但见天蓝如琉璃,云软如絮,鼻旁萦绕徘徊的是木叶淡淡清香与花朵芬芳。

…书…不一会,她便觉得身上燥热起来,于是又把多穿了的衣服脱掉。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雷火熔炉里的温度与此地相差只怕不少于四、五十度,温差天壤之别,她会感觉到寒冷也是正常的。

…网…那么……这是什么地方?她一屁股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四下张望。

这片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绿树成荫,不远处有一丛丛开得极好的山茶花,白色花瓣冰雪无瑕,红色花瓣殷红如火,更有花瓣白中带红、宛若美人儿玉颊上不小心沾上的胭脂,娇艳欲滴。还有一簇簇烂漫怒放的杜鹃、盛放的迎春、兰花、百合,以及许许多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儿,遍布绿树草地丛中。再远的地方虽看不真切,但是仅凭像锦缎般绵延开的五颜六色,也能想得到那里一定也是繁花如荼,美不胜收的。

这里啊,活脱脱便是春暖花开时节的景像嘛!

白殊缡站起身,慢悠悠四下乱走,拂面的微风中都带着木叶清香与花朵的芬芳,醺人欲醉。她不时驻足欣赏一丛花儿娇美的体态,啧啧称赞那缤纷多彩的研丽艳色。

她在雷火熔炉里时刻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走走停停来到一片绿柳林中。感叹了一番“二月春风似剪刀”的造物神奇,慷懒地打了个哈欠,放松身体,靠在树干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眯了几分钟,白殊缡蓦然睁开眼,扭脸将额头紧贴树干,神念不停地向柳树轻声召唤。半响,她失望地站起身,明明可以感觉得到这片草原植株的勃勃生机,可为何不能与它们交流?难道说木行封印解开后赋予自己的特殊能力消失了?等等,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除了风吹过草丛、树梢、花儿发出的轻微沙沙声响,她没有听到其它声音,连声鸟叫也没有!她也没看见除了自己以外的活物,这样偌大的草原,总该有只兔子跳来蹦去吧?

这个地方,很诡异呀!

她的神念居然也不能离体!

白殊缡对自己此时才想到以神念察看周围环境感到很是恼火,看样子,软刀子果真是一把好杀具!她又试着运转元力,心猛然下沉,明明九色元力就在她体内脉脉流转,却无法使用!

这里,难道是类似于苍域大草原一般的秘术死域?可是就算在苍域大草原。她也曾经施放过秘术。那时虽然施放也比较困难,但身体内的元力毕竟还听指挥,哪里像现在!

她应该想到的,在雷火熔炉那地方,仅仅是一枚不起眼的灰色晶体,就把她带到了这处陌生所在,这事情本身就透着怪异。或许是因为*光太美好,春风太醉人,让她的警惕心渐渐放下,以致于差点在这春色中沉迷过去。

白殊缡惊醒过来,立时毛骨悚然。她仔细想了想,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在这片草原上已经徜徉了许久,并且竟然丝毫也不觉得时光在飞快流逝。

她走出了绿柳林,望了望天色,那轮暖洋洋的春日似乎没有动窝儿,她狐疑起来,怎么回事儿?莫非是自己多想了?不经意间,她瞟过一丛蔷薇,吓得呆住。

她记得很清楚,这丛离绿柳林最近的蔷薇,她刚进林子里时还开得极旺盛,怎么……这时就凋谢了?!

白殊缡蹲在这丛蔷薇面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是真的,就在最多半个小时之前,花瓣上似乎还滴溜溜滚动着露珠的娇艳花朵已经残了。

不仅仅如此,不久之前碧绿的草原已经呈现出一股不祥的灰黄色,如同进入了枯败的深秋时节。

心念一动,她疾步匆匆,飞快地在花丛中掠过。有些花儿还在盛放,更多的却已经凋零。甚至,她亲眼看见,那些花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惨淡了颜色,低垂下花枝,蜷缩起绿叶,变作一番恹恹模样。除了一些长青树种,很多树木也是落叶纷纷,一派盛日过完,寒冬即将来临的景像。

到底怎么回事?貌似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了,虽然她仍然找不出答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迅速离开这个说不定杀人不见血的鬼地方!

可是,要往哪里走?白殊缡前后左右张望,每个方向的景像都是一模一样的。不会……又穿了吧?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立时又驱走。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如果走到芥子空间里面的食物吃完了还没把这地方弄出头绪来,只有转行当素食主义者了。她叹了口气,一面走,一面收集看上去可以吃的果实。

这里的白天格外漫长,日头不紧不慢地走着,总算迎来了夜晚。冷得要命的寒夜是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气候,白殊缡从未经历过如此寒冷的夜晚。

她越发感觉这里诡异难测,因为就连超级帐篷里面的阵法也不能运行了。洗澡间没有了水,她想洗个热水澡也办不到,芥子空间里的饮用水要省着用。

她用太阳能电磁炉煮了点肉糜裹腹,热呼呼的汤汁让她满足得直啧嘴。

可惜食物带来的热量很快就耗尽,帐篷里面又开启不了恒温阵法,白殊缡只得哀叹着将所有衣物再次拿了出来穿在身上,裹在睡袋里还是瑟瑟发抖,根本没办法睡着。

两个字,苦啊!

白殊缡哆嗦着,拼命回想所有能够给她带来暖烘烘感觉的物事,想起小蛮……还是不要让它一起来受冻……她昏昏沉沉迷糊过去,居然做了个美梦。梦中的她死死搂着个热得直烫手的火炉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嘴巴也合不拢。

白殊缡是被热醒的,她一面嘀咕这地方的变态,一面忙不迭从睡袋里钻出来,脱衣服减负。突然,她似乎听见“轰隆隆”的响声,赶忙钻出超级帐篷。

循着动静放眼望去,遥远的地平线上似乎矗立起了一座高大的建筑,她手忙脚乱收拾好,拔腿往那建筑的方向狂奔。

她跑到近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奇形怪状的建筑……它的长相实在是不好把它划归到建筑当中的哪一类。在故乡的一些偏远山区,没有安置闭路电视的人家要收看电视节目,通常都会去买个卫星地面接收装置,是一个锅子加上几根电线的简易组合。

眼前这硕大无伦的建筑便像极了卫星地面接收装置——只要把锅砸扁砸平了,再把电线精减到只有一根就是它了。

又凝望了一会,白殊缡分辨出它的庐山真面目,这是一座日晷!

在故乡的小学课堂上便会教授,日晷是古代人们用来测时的工具,由晷面和晷针两部分构成。晷面是圆形的,石制,像个大磨盘,盘上有刻度,它倾斜地固定在石柱上。而晷针则是铜制的,穿过晷面的中心,与晷面垂直。晷针的影子会投在晷面上,随着太阳在天空中移动而移动。古时候的人们便根据晷针影子在晷面上所指向的刻度,来确定时间。

看着这座日晷,白殊缡若有所思。乾元大陆的计时方法居然与故乡古代的方法惊人相似。人们以十二时辰记时,日晷有,圭表有,铜壶滴漏也有。

她曾经认真地梳理了一番自穿越而后的种种,发现乾元大陆上的文化传承、民风民俗、风土人情,甚至于始祖神的传说都与故乡古代极其类似。

乾元文字活脱脱便是汉字的繁体,只不过字体更古老朴拙,白殊缡一度很纳闷,怎么自己失忆以后,居然能认得那么古老的字体了?

相传,乾元大陆第一位始祖神来自于广阔无垠的大海,他踏浪而来登上陆地,教导当时还处于蒙昧状态的远古乾元人辨别荒野中哪些植物可以用来充饥,如何取火吃熟食,又亲手建造了第一座简陋的房舍。这位始祖神还建立了乾元大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度,便是绵延了五千多年之久的雅孜皇朝,说起来不是别人,正是归海氏是也。但凡说到始祖神,人们都明白,说的就是归海家的老祖宗,因其来自于海洋,又称作海神或者水神。

白殊缡想,这位始祖海神不就是乾元版的神农氏、燧人氏、有巢氏的三位一体么?

哟,跑远了。白殊缡将思维扯回来,望着这座日晷,虽然站得极远,但凭借非人的眼力,她隐约能看见青石晷面上有精细的刻纹,那根垂直于晷面的晷针反射着阳光,光芒明亮得耀人双目。

她决定去看个清楚,这座日晷莫名其妙出现,总不会是来看风景的……残花枯枝有什么看头?

望山跑死马果然没错。白殊缡从清晨开始,居然走了一天,才走到那日晷的近前。这一天,她对草原的变化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清晨,万物复苏,就像春天来临一般,她看到昨天枯黄的树木重新抽枝发芽,花儿也捧出一个个鲜嫩的花骨朵儿,颤颤微微地站立枝头迎着晨曦;大概从上午十时起至下午四时,树木花草的生长迎来最旺盛的夏季,空气里充满了燥热,白殊缡甫入此地之时,应该是正午时分,她误将夏景作了春景;到了四点以后,收获的秋天到了,那些枯黄的草叶只是表象,枝头累累的硕果才代表了金秋的真谛,白殊缡入林之时已近四点,出了林子这才看到一番秋意凋鄙,沿路也才有果子可以采摘;这个地方要到晚上十点以后金乌西坠,而夜晚,当仁不让是严冬的世界,无星无月的寒夜,冷意那是森厉入骨的。

这四季转换,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除了植株的变化,最为直接的表征便是遥远地平线那座日晷了。白殊缡看到了三次日晷发出的夺目光芒,想必清晨也是有一次的。

她有些了悟。一天之内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再联想到远方那座巨大无匹的日晷,这里……莫非是一个代表了时间的幻境。

而她的真实之视看不穿,这说明了,大手笔布下这处幻境之人,境界修为绝对胜过了她。

说不定,造就了雷火熔炉的异像,让自己穿越而来,与布设这时间幻境的人很有关联?!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找到这人就可以探听得到回家的消息?!

为此,她整整激动了半宿,从心底深处腾腾窜出一股烈焰,让她觉得这寒夜里也蕴藏着几分暖意。

激动……太激动鸟……白殊缡在睡袋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她心潮澎湃了许久,总算是平静下来,紧紧一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完毕,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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