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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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将刺青临摹下来,然后将尸体毁了。熊五,去叫其他头领,起义帐。”
熊五深深的看了敖厉一眼,面目一肃,“是!”
……
义帐,是大威首领的大帐。
隐藏在土丘之侧的义帐内,一个铜鼎立在大帐正中,它看上去经历了不少岁月,上面尽是锈迹斑斑。在铜鼎前的案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七把短刃和七个酒碗。
铜鼎两侧,站着包括阴老二、熊五、王七在内的七名土匪,除了王七那张清秀的脸庞外,其余几人身上都内敛着一种亡命之气,他们是真正在荒原求生的悍匪。
“升帐……”随之熊五的长吟,聂霸拉着敖厉走入大帐,行于铜鼎前。聂霸指着大帐内的七人,向敖厉一一介绍,“阴老二、熊五、王七你已经认识,这几位是,钱多、公孙戈、董纤纤、赵小六。”
简单介绍后,聂霸松开敖厉的手,向他点了点头,走向大帐正中的座位。
站于铜鼎前的敖厉,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掌心越来越湿。从敖厉出生起,就如同一个暗行者,一切都隐藏在面具与谋划中,他很不适应如此赤裸裸的感觉。
“迎我新兄弟……”
随着熊五的长吟落下,他率先以利刃刺骨,将大片大片的血液甩向铜鼎。紧跟在熊五之后,一个个土匪割肉浴血,铜鼎一时间被血液覆盖,一缕缕鲜红沿着铜鼎三足,渗入了鼎下的地面。
这是大威头领们迎接兄弟的诚意,他们相信,热血能代表他们的赤诚。
“授命……”流逝大量血液的熊五,脸色有些苍白,但他依旧主持着充满血腥的仪式。
授命,既是授以性命。以热血还兄弟,得以性命相受。
敖厉浑身肌肉徒然一紧,随之在无奈中放松。
聂霸早已知会了敖厉,整个仪式的过程,但敖厉在心底,依旧无法接受,如此简单的将自己至于险地。义,敖厉相信有,但他从来不奢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阴老二率先走到案台前,一手执起短刃,一手端起酒碗,来到敖厉身边。肃穆的目光在敖厉身上来回扫视,突然,冷芒一闪,阴老二以短刃,刺向敖厉手臂。
敖厉胸部肌肉一紧,拉动着身形微微一侧,短刃贴着手臂,刺空。
第34章 七刀
大帐中一片寂静,聂霸眉头微微一皱,形如菜农的钱多,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而缺心眼的熊五则在心中嘀咕,这也能刺空?真他妈丢人。
阴老二的目光越来越阴沉,敖厉脸色微红,低声道歉,“这个,这个是意外。”
“继续!”高高在上的聂霸开口,阴老二也不便计较,但心神却更为凝结,眼神显得更加锐利。
冷芒再动,敖厉无法控制自己,身形又是一侧。如果不是心思细腻、眼力非凡,根本看不出,那种极端与细微融合的侧动,阴老二的短刃再次刺空。
“这只是个仪式啊。”敖厉心下大窘,嘴角含着一丝苦涩,主动向聂霸解释,“义父,这段时间被小七刺出了习惯,这个……”
聂霸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阴老二,心中暗自发笑,但语气很是冷酷,“继续,连自我都无法控制了?”
聂霸的话,让敖厉心中一震,连自我都无法控制了?阴老二也在同时,散去了刚刚提起的内息,他还不信了,自己刺不中一个硕大的人。
一次次刺空,双方各自做着努力。
对于敖厉来说,半年多,在生死一线想成的习惯,身体形成的敏锐反射,根本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自如的。
直到夜幕降临,阴老二手中的短刃,终于在敖厉手臂上划出了道血口,他手中的酒碗同样不慢,血液没有一丝溅于地面,尽数流入了酒碗。
阴老二仰首将碗中的血酒尽数饮下,将酒碗砸碎于铜鼎上,返回原位。
烈酒下肚,阴老二心中只剩下对敖厉的敬佩,再无丝毫芥蒂,那种小幅度的极端躲闪,深深震撼着阴老二。
敖厉几乎没有感到手臂上的疼痛,精神上前所未有的疲倦,让他本就病怏怏的身形在大帐中摇晃了起来。“不能倒下!”脑中仅剩一点清明的敖厉知道,如果在此时倒下,他将彻底被这个团体排斥在外。
聂霸看着在铜鼎边,摇摇欲坠的敖厉,眼神不由移向钱多。
在大威从来就沉默寡言的钱多,缓缓开口,“如果继续抑制下去,他会将自己毁了。”
聂霸心下一颤,暗叫惭愧,猛然将臂膀抬起,五指遥遥按向敖厉,磅礴的真力在瞬间将敖厉束于原地。
在真力的约束下,敖厉全然放松,感受着如丝般真力的强悍约束,感觉着透体而入的真力,这让他似乎能抓到什么,但却一时无法把握。
七个人,七道血口。过程很快结束,七道伤口,让敖厉对大威的七个头领有了几分认识。
阴老二留下的伤口虽然不长,但很深。
熊五只是在敖厉胸膛上,轻轻化了一刀,完事后,还向敖厉挤了挤眼睛。
那个极像菜农,叫钱多的老头,在敖厉肩头轻飘飘的化了一刀,伤口不长,刀锋刚刚触及敖厉的腋窝,但也就是这一刀,为敖厉带来的痛苦最大。“这老东西,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敖厉心中暗骂。
公孙戈提着短刃,走到敖厉身边,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最终在敖厉手臂上轻轻一刺,小小伤口中的血液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将酒水染红。只是敖厉注意到,公孙戈在饮下酒水时,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这酒的味道并不好。
生着一对招风耳,身形灵巧的赵小六,下手最是狠毒。他持着短刃,在大帐中一个筋斗,于敖厉背后划了一条长长血口,“咕咚……咕咚……”的饮酒声,来源于敖厉身后。敖厉注意到,大帐中没人露出意外之色,看上去这个赵小六不是第一次狠毒。
身材纤弱,容貌秀美的董纤纤,出手最是缺德。她那如同蝎针的鲜红指甲,在敖厉大腿内侧留下了一道长长血口,她似乎非常享受满是血液的酒水。敖厉一时间,为之寒毛倒立。
王七在最后来到敖厉身边,他出手最是痛快,手中的铁钎一闪,在瞬间洞穿了敖厉的肩膀。大口大口饮着血酒的他,总算将半年来憋着的闷气出尽。
……
夜,数百黑衣汉子,在月下冰冷的荒原中移动着,那一个个结满小辫,在月下起伏黑影,着实透着几分诡异和一股子彪悍之气。在队伍前端,赫然是刚刚成为聂霸的义子,敖厉。
在敖厉身边,分别是熊五和阴老二。熊五一脸兴奋之色,看那样子恨不得长对翅膀,而沉稳的阴老二眼中也流转着一丝兴奋。在荒原中,最珍贵的是什么?是一个拥有水源的领地。
敖厉突然停下脚步,向阴老二道,“老阴,让人停下。”
阴老二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意敖厉的称呼,但他并没有去纠正。挥手间,整个队伍停在了冰冷的荒原,一个个平日中的悍匪,不时搓动着双手,哈吃着白雾,在原地躲着脚。
见惯青衣卫的敖厉,看着这帮号称中的“悍匪”,暗暗摇了摇头。
云很重,它即将掩住漫天的月色,敖厉回首向阴老二道,“吩咐下去,分成三队,回头包围土丘。”
“什么?!”熊五首先惊叫出口,阴老二则沉声道,“少爷,魁首吩咐我们前往狼卒巢穴,剿灭剩下的狼卒……”
失去月色的天空,黑如浓墨,敖厉没等月老二说完,打断道,“狼卒仅有三百余人,除去已死的百余狼卒,剩下的会在巢穴?拥有两名上品武者的狼卒,会对大威一无所知?吴烈已死,吴寒会在哪里?在巢穴?”
“这……”阴老二一时被敖厉问住。
“跑回去,别乱。”敖厉话音落下后,已经抬步向回跑去。
熊五与阴老二对视了一眼后,没好气的大喝道,“分成三队,返回土丘,都他妈给老子跑起来。”
一夜的狂奔,一群散乱的土匪,还未接近土丘之时,阵阵厮杀声,令熊五和阴老二的脸色大变,在这时,老窝竟然被抄了?
第35章 极端杀戮
熊五一声怪叫后,提溜着两个大锤,向土丘冲去。阴老二虽然心中同样焦急,但他依旧跟在敖厉身边,攀上了土丘之巅,向下望去。
三、四百狼卒,围着数十大威土匪不断厮杀着,如同不是公孙戈、董纤纤、赵小六和聂霸震住防御圈,这数十人早已被众多的狼卒吞噬。在一团扬起的沙砾中,聂霸目光从三侧土丘上掠过,心下一松,敖厉果然没令他失望。
早已冲入狼卒人群中的熊五,硕大的铁锤每次一出挥动,必然会带走数条人命、破碎无数兵器。紧跟着熊五的一群大威土匪,更是凶狠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这帮在敖厉眼中毫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在血腥中竟然展现着一种狂烈的凶悍和对自我生命的蔑视。双方根本没有人白白躺下,每一个倒下的尸体,必然会拉上另外一具尸体。
“这就是荒原的悍匪?”敖厉心中完全不解,他们的防御呢?他们为什么而杀?他们难道是为死而杀?敖厉不再去想,他深深吸了口荒原夜间的冰冷,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阴老二,心中暗道,三名上品武者压阵,难得的机会。
“杀吧……”敖厉一声长喝,随手掀下了身边一名汉子的斗笠,带在自己头上,向土丘下冲去。在一股股爆发力下,沙砾丧失了飞扬的机会,一个个凹陷随着敖厉一次次弹起,从不高的土丘上延续而下。
狼卒中的二当家吴寒,在混乱的杀戮中,竟然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聂霸扬起的沙砾与公孙戈手中的长枪。眼见,一群群悍匪从三侧土丘上冲下,吴寒抓住一个空荡,大喝道,“张莽,带人给老子挡住他们。”
“是,二当家。”一个满身黑毛的汉子,挥手招了百余狼卒冲向土丘。
张莽刚刚接近土丘,一个人影猛然自土丘上撞下,身为下一品武者的张莽反应也是极为迅速,手中的鬼头大刀猛然斩向人影,人影在冲撞中徒然一晃,与张莽交错而过。“当……”的一声,人影未停,张莽手中的鬼头重刀已经破为碎片。一枚枚蕴含着无比力量的碎片,在呼啸中,竟将张莽的身体分割成几个连着皮肉的大块。
敖厉借着破碎鬼头重刀的反震力,身形徒然改变了直冲之势,如同一块巨石般,砸向张莽左侧的狼卒,“咔嚓”五指猛然一合,一名狼卒的脖子被敖厉抓去了大半,沉重的尸体,在敖厉冲势的带动下,扬着大股大股的血液,被远远甩在土丘一侧。
“我的天,这少爷……多少该留人具全尸啊。”熊五看着头戴斗笠、全身早已被血液渗透的敖厉,不由打了个寒颤。一个黑影还没从熊五眼前掠过,就被他张臂拦住,还顺势砸扁了两名狼卒的头颅,此时,熊五却忘记了给人留个全尸的慈悲。
“阴老二,谁他妈告诉我们,那是个废……”熊五言语徒然一顿,没好气的吼道,“他比老子杀的还利落!”将阴老二拦下的熊五,不知为何,想起了曾毫无防备的将敖厉夹在臂下。
“他现在是魁首的义子,是否废物已经不重要了。”阴老二倒是毫无顾忌,他向熊五阴阴一笑,如同一缕黑烟般掠过一个个狼卒。倒下的尸体,眉心都有着沉沉的凹陷,“熊五,魁首在等我们。”
血液,早已将干燥的斗笠渗透。在斗笠下是一双静到极点的眼睛,在这双眼睛中,没有血、没有人、更没有命,有的只是一个个破绽。
大规模的杀戮,令敖厉不断完美着自己的技巧,在极端的路上,他越走越远。他那身形在人群中越来越简单,出手也越来越险,每每在敌人贴身时,敖厉右手才会猛然击出。
前踏,一名狼卒的心脏徒然被拳劲击中,随着骨裂的清脆,狼卒背后猛然暴出了一个凸起,尸体被大力远远甩开。敖厉却借势,几乎违反自然规律般,猛然后踏,右肘徒然向后撞出,随着一声脆响,又是一名狼卒的头骨破碎,马刀紧贴着敖厉的左肋,刺空。
仅仅前踏、后踏,两个动作,六把马刀刺空,两个狼卒殒命。极端技巧的残酷与可怕,深深震惊着一直没有出手的钱多,他喃喃自语,“我早该猜到……老鬼,你那胡扯的技艺真的存在,极端杀戮。”
在人群中,敖厉身形时快、时慢,步伐重复着前踏、侧身、后踏,三个简单的动作,拳、掌、肘、膝、脚,成为最为可怕的攻击点,不绝于耳的骨裂声,为这处杀戮笼罩上了一种莫名的恐怖。
熊五、阴老二杀到聂霸身边,仅仅十个回合,他们就配合聂霸将上二品武者吴寒,坑死。眉心凹陷的吴寒,至死也无法瞑目,他没见过如此卑鄙的联手。
聂霸站在吴寒的尸体边,环视着整个战场,敖厉的表现让他眼神猛然一凝,一丝笑意也在同时凝结于嘴角,聂霸指了指敖厉,向身边的阴老二道,“让你的人都回来,让他杀个痛快。”
围在敖厉四周的近百狼卒,让阴老二眼神中透出了几分犹豫,“魁首,这些狼卒虽然无法伤到少爷,但少爷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