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花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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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却又能变换千种形态,只要你将想要画的人画像和生辰八字烧了化成灰,参入自己的血淋在元婴的身上,元婴就能成为一个和你想要的一摸一样的人。神态气韵虽像,不过终究只是个描了色偶人罢了,和真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觅月听完,觉得很是玄妙,一开始以为那是个活生生的婴孩,现在知道不过是符水画的,心中的恶心感锐减。怪不得她看见刚才地上有这么一大滩子殷红的液体,却只有在最先的时候,闻到了一缕血腥味儿。
霍缄脸上悲戚,“那东西大概是不准备放过绿园上下了吗?现在已经是名目张胆的了吗?”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有身孕的娘子,一个是血浓于水的妹妹。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得看着元芳,目光又坚毅决断了起来,“高人听我讲一段故事吧……”
在霍缄的书房中,他略微的低着头,伸手去捂住了一盏茶,嗓子有些干涩的开口道:“那年我二十岁,及冠的年纪,在朋友的引荐下见到了软红阁的头牌,她姿容绝艳,单是一把能让唱出的歌儿绕梁三日的嗓音就足够让我神魂颠倒,更何况那绝技“鼓上舞”。最是俗套的戏码,可是我却不可自拔的沉醉在了里面,和家里闹翻也只为娶她为妻。她出身不好,而我是江崖城霍家的长子,家中长辈自然是反对我的,盛怒之下将我逐出了家门。
娶伽音是我一生最真确的决定,我从来没有后悔。那年,我没有了霍家的庇护几乎什么都不会,几经波折,终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谈情做诗是赋闲时的玩意,贫贱几乎磨光了以前所有的风花雪月。就在这时,丝丝托人说希望我和伽音能一起来绿园住,算是陪她在这儿养病。我一直很奇怪,我这健康的妹妹怎么会突然生病,竟然还被送到绿园这个偏宅子来养病呢?后来,我才知道,丝丝搬出霍家是因为脸上被毁容了。”
觅月大奇,刚刚霍丝脸上不是好好的嘛,以前被毁过容吗?
16 个中情 咬白糕
霍缄的脸上满脸内疚之色,“以前丝丝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聪慧伶俐,爹当年时常说,若丝丝身为男儿的话,能耐肯定要比我大的。可是,我这样优秀的妹妹,竟然……会……为了我这个哥哥而毁容。”
觅月斟酌的问道:“霍丝毁容……是和伽音有关吗?”
霍缄盯着觅月,目光游移,却还是点了点头,低着声音道:“伽音去找丝丝,希望能她能求爹原谅我们,最终却是被爹拔剑毁了容。”
“丝丝多么骄傲的女孩子啊,你们没有见过她那时的样子,也难怪会让她到绿园来养着。此后丝丝不肯踏出房门一步,也不肯在见伽音。今儿还是丝丝第一次出房门。”
觅月看了一眼元芳,见他着倒没有多大的表情,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一下一下的,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脸上不是好好的嘛?”觅月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霍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叹道,“丝丝自小就研修各种医术,其实在这几年中,她自己一直在慢慢的摸索,昨天我去看她,才知道她已经用秘法将自己的脸恢复好了。”
元芳抬着头,抿了抿嘴,眸色幽深的盯着霍缄,“你是怎么发现异处的?”
霍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我有时候想,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或许只是我的臆想而已。”
“呆在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也没有外人会来,我们也几乎不怎么出去。那日正好是伽音的生辰,我见到她饭后睡下了,就想出去城中买点东西相相赠。我想让伯叔弄条船什么的,却没有见到伯叔。出了园子,希望站在渡头能看见过往的船只,我正在外面打着转儿,却发现有一条船停在那儿,我见着眼熟,想起来这船上不正刻着霍家的家徽?我就走了进去,起先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是到了那最底下一层的船舱里,我才觉得可怕,那是一条鬼船……”霍缄的声音一滞,仿佛到现在还能深深体味到当时的那种刻骨的惊悚。
“船舱的最下面一层,光线昏暗但隐约能看见几个人,或坐或立,我心想,怎么会有人在这船里呢?就朝着他们打招呼,谁知道他们竟然一动也不动,我觉得有些异常,也不敢凑近了看,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是没有五官的,就光秃秃的一张脸挂在头上。身上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味儿。我吓得连忙跑出了船舱,然后出来就碰见了伯叔,可是,伯叔也是这个样子,没有五官。我当时什么也顾不得,急忙跑回了绿园,只想着家中闹鬼了,要赶快带着伽音和丝丝离开。”
“可是,跑回了家,我正要去拉起睡在床上的伽音,却发现……原来,伽音也只有半张脸,我当时吓得立即跌在了地上,英英上来,我盯着她仔细瞧,见她原来也少了一只眼睛,但是没有眼睛的地方平平的仿佛那里天生就不该有一只眼睛。我吓得厉害,心中却又是十分的难过,见到伽音惊讶的起身下床扶我,我恨不得甩开她的手,可是等我再仔细一看,伽音还是那个伽音,她还是原来的模样,我再去看英英,她也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后怕,但仍然是相信自己看错了,或者那天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里,不曾对任何人说。可是不久后的一天,我站在池边突然看见了水中的自己的倒影,竟然没有鼻子和嘴。”
觅月听得吃惊,将手捂着自己的嘴,仔细端量着霍缄,不由自主的说道:“你的嘴巴和鼻子不是好好的在你的脸上?”
霍缄摇了摇头,苦涩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有时候,我明明能看见的,可是有时候就是看不见,我以为是自己的魔障了。可是,当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就知道绿园在也不是从前的绿园了。”
“哥哥,绿园怎么不是以前的绿园了?”霍丝站在推开的门边,一身火红劲装,手上拿着一根九节鞭,英姿飒踏,一脸的自信。
霍缄看着门口的霍丝,脸上迷惘,失神般得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喃喃道:“丝丝,你……?”
霍丝微微一笑,扬着头,意气风发的说道:“我怎么了?我拿出了以前的裙褂,好久没有穿了。哥哥,陪我练会儿鞭子好不好?”
霍缄拧着眉踌躇了一番,点了点头,对着觅月和元芳歉然道:“二位……”
“二位不如一起去看我和哥哥耍鞭子。”霍丝突然打断了霍缄的话语,笑语晏晏的看着二人。相邀之下,居然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她的热情。
元芳温雅的点头,就起身和霍缄一道出去了,觅月也只能跟在后面,其实现在已经过了正午,早上也没吃多少,正是饿得厉害的时候。
霍丝和霍缄站在门前一片空场地中,红衣烈烈的少女已经摆好了驾驶,霍缄使的是一柄软剑,是他刚才从书房墙壁上取下来的。
霍丝娇喝一声,首先出招,银鞭扬起,宛如游走矫健的蛟龙,直冲着霍缄的面门而去。霍缄身形微微一侧,单手起剑,缠上那银鞭,手上劲道一猛,欲将霍丝手上的鞭子扯过来。
霍丝一笑,将手中的鞭子一抖,几个翻身,使自己的鞭子与霍缄的剑分离。再一个顺势,将鞭子送向了霍缄的心脏处,她鞭法凌厉,处处直逼要害,半分不留手。而霍缄只是被动的守着自己的方位,不去主动攻击,圆润的化解霍丝的鞭。
上下翻飞,左右挪移。霍丝冷冷一笑,鞭子撕裂了男子得衣角,再一抖,霍缄手中的剑已经被银鞭甩了出去。少女将鞭子往地上狠狠的一抽,脸上不悦。“为什么让着我?”
霍缄微微摇了头,苦笑,“不是让着你,是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霍丝不说话,看着自己的哥哥,皱着眉上前弯腰去捡起霍缄的剑,递上去,“以前哥哥虽然也让着丝丝,可是也不会被丝丝弄掉剑的。”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惋惜像是追忆,可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有些失望。
觅月心想,这姑娘下手真是狠,要是自己朝着大哥这样直取要害的使鞭,非得给爹跺了双手不成。这样惊险,唯一拿捏不住,便是即刻取命的。好在自己不习武,甚好甚好。觅月转过头去看元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师叔……”
“恩?”元芳低下头看着觅月,微微挑着眉疑问。
“咕噜咕噜。”觅月的肚子应景响起了两声。觅月低下头,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真是恨不得上去大赞几句,真是乖巧的肚子,自觉的响两声给师叔听听,也省得自己用说的来形容自己有多饿了。
元芳噙起嘴角,眸中倒影着觅月饿得委屈的样子,尚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不远处,冒起参天的大火,火光映天。
霍缄一指那边,眸色巨变,“那不是无欢树的方向?”说着就慌忙的往那着火的地方跑去。
霍丝抱着双臂,满是不在意地样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元芳和觅月,唇角勾着一抹笑,“二位不去看看热闹?”
看热闹?觅月努了努嘴,什么都比不上填饱肚子要紧,觅月凄婉的看着元芳。
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撒娇模样。
霍丝“哧”的笑了一声,扭过头跟着霍缄的方向走了。
觅月被她这么一笑,心中一堵,不免郁结,跟师叔撒娇见不得人吗?笑什么笑?
元芳低低一笑,笑声低沉悦耳,在觅月的面前摊出手掌,上面正放着一捧油纸包裹的东西。觅月乐滋滋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白晃晃的糕点,香气袭人,她迫不及待的捏了一块咬了一口。
片刻,觅月才扭着头看着元芳,泫然欲泣的愁苦着脸道:“师叔,这白糕是不是放了好久了呀,味道怪怪的。”
“喔?”元芳微微挑了挑眉,不置有否。突然倾过身来,带着淡淡的清香,轻轻的咬了一口觅月捏在手上的白糕,品味道:“很好,你再尝尝?”
觅月低下头,看着被元芳咬过一口的白糕,露出的一段皓颈,已经沁出微红。她心中纠结非常,脑子中不断飞旋着几句话:师叔咬了这块糕!师叔就着她咬的地方咬了这块糕!师叔还让她再尝尝!她到底是再就着师叔咬过的地方再咬上一口呢?还是在别的地方咬?又或者是舍弃这块白糕另拿一块?
觅月抬起头幽怨的看着元芳,心中恨道,师叔,你好狠啊。她低下头眼一闭,大义凛然的将整块糕塞入了嘴中。在睁开眼时,元芳已经走开了几步,正是霍缄和霍丝离开的方向。
觅月快步跟了上去,糕点还满满的塞在嘴中,阴深深的看着元芳的后背。
17 相猜疑 几罗花
觅月和元芳到那着火的地方时,只见火光逼人,火舌吞噬着枝枝末末。那颗树就像是活了一般,上下微微颤动着沾了火苗的枝条。
“律之……”伽音娇颤的唤了一声,含着一缕哭腔。
伯叔正站在火树前,脚边正是跌在地上的伽音,同样是一身红裳,娇柔纤弱,一头乌黑秀发被伯叔抓在手中,撕扯着,早已疼得是泪水凄凄。
伯叔脸上露出狰狞狠厉的笑来,“还说不是这个妖精作怪!”身后是熊熊大火,相比之下,他更像是从火焰中走出来的怪物。
霍缄站在前面僵持着,想上前去没有动作,脸上铁青一片。不知道是在与伯叔对峙还是在和自己对峙?
觅月都有些看都有些气急,霍缄就任凭自己的娘子在一个下人的手下受着欺凌吗?何况这个女子身上还怀着他的骨血!昨天种种亲昵,都是演戏吗?
伯叔低下头,满是得意和不屑看着伽音,面上的表情扭曲得诡异的惊人,“我就是要一把火烧了这棵树,让它再也长不出什么。”
霍缄喉结耸动,脸色上一片惨白,绝望的望着伽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伽音见霍缄的神情,脸色愈加白了几分,想要争辩去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只能凄迷的看着他缓缓的摇着头。立即的,她看见了站在霍缄身旁同样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女,更是心中一埂,再也控制不住,惨然的嘶喊:“霍缄,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无论如何,你都认定了是我对不对?”一句恨到至极的话,心中的血泪最终是化成这么一句话,呼啸着质问着扑向霍缄。
霍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伽音,一向温婉娇弱的女子怎么会突然这样的激动?
“那我今日就告诉你,都是霍丝搞的鬼。当然根本就不是我害她毁容的,都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伽音看着霍缄,神情哀婉至极,声音不稳稍稍颤抖着。
霍缄浑身一震,神情迷离,失魂般得上前。
伯叔一只手在前面胡乱的挥舞了几下,厉声喊道:“不许过来。”他狰狞的笑起。
觅月侧过头去看,只见霍丝抱着手臂站在那儿,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好像是在看一场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戏。可是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伽音不是指责她喜欢自己的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