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的翅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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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开心豁达最重要;同事最好别发展成朋友,如果实在有那么几个可交心的,另当别论;那种关系一般,当你面一套,背你面另一套的俗称禽兽,表面上过得去就行;还有一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你干脆彻底别来往,离那种人远点,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人!”
新磅房就在供矿一队的地界上,这礼拜轮到蒋逸在这个点,因此苒诺新岗位的第一个师傅就是蒋逸了。
开票的操作步骤非常简单,只要将磅秤显示器上的数字输进计量总重栏,再输入车牌号,驾驶员姓名自动生成,再把运输单位简称、发货人、矿源地点、矿种名称、供至地点、供矿类别的选项拉至对应项,就能打印出来了,如果有新车加入,或新的矿源地点产生,只要录入系统就行了。苒诺觉得这岗位不错,唯一的不足就是磅房的电脑严重老化,显示器还是那种凸起的老式电脑,一开机,风扇那叫一个响,速度也特慢,录入还能凑合用,一点写入数据,就得等上半分多钟,再点打印,又得等上半分多种,急得苒诺恨不能把那台电脑给砸了。她对蒋逸说:“这也慢得太不要脸了吧?” 蒋逸笑着说:“慢慢来,习惯就好了,我们的性子就是被这电脑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就近的民矿多是小拖拉在拖,大部分是手摇那种,特别闹腾,乌烟瘴气的;一车能装个10吨左右;远一点来的,多是解放或大卡车。一天下来,三、四个矿源点加起来能收进一百多车民矿,也有时候突破两百大关,票据尽管是用电脑打,签名和盖章得用最原始的方式,一联票四张纸,得盖四个章,一天100多车,就得盖400多次章,一联票签两次名,加上汇总的大样单,一天就得把自己的名字签上200多遍,再加上一部分驾驶员不自觉,上了秤也不熄火,发动机吵得闹心,用平时说话的音量压根听不清,得大个10多分贝用喊的,刚开始苒诺还执拗的坚持让他们熄火,才开票给他们,后来也喊不动了,当她机械的对着电脑,服务于如此单一的工作两个月后,刘芷悦惊讶的发现苒诺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以前你说话跟猫叫似的,现在大不一样。”
苒诺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让你每天7、8个小时里跟人说话都跟吵架似的吼,不出一个月,估计是人都得成我这样的下场,现在下了班我压根不想说话,我这都感冒一个多月了,一直没好。”
“天,真惨!”刘芷悦庆幸当初被调走的不是自己。
“苒诺,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把你每天要问驾驶员的话都打印出来,贴在窗户上,你要问哪句就用手指哪句,这样你就不用说话了,省事!”袁虎说。
“叫你们科长给你们配一个扩音器,一出声,吓死他们。”汽修班班长边说还边比划着动作。
苒诺摇了摇头,表示无语。
即将被调走的何其满是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从苒诺跟她在新磅房合作第一天就被她的碎碎念折磨得够呛,她这人满肚子的牢骚抱怨,对汪矿长那叫一个恨啊:“我不就是速度慢了一点吗?他汪航算个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有什么狗屁本事,还不是给周宏山端洗脚水当上的矿长,往航样样不如人家书记颜凯,苒诺,何姐以前在办公室是知道他们那里面的猫腻的,有些人不是东西。”
刚开始,苒诺还一边开票,一边安慰何其满:“何姐,你别听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现在也没领导让你走,你不好好在这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生气了。”
“苒诺,我去采样肯定是跑不掉的,上面有人整老子,采样就采样,老子不怕,最多让那些龟儿子们再整几个月,老子马上就退休了,这个企业看样子也快垮了,我倒是无所谓,你们还年轻,赶快找出路,你家何姐是吃苦吃过来的,以前的单位垮了,为了生存何姐我做过小生意,没少吃苦,何姐我是个能干人,就是没学历,要有学历,今天哪能轮得到这些龟儿子来摔摆我……”
每天一上班,何其满就像一个怨妇一样在苒诺的耳朵边骂这骂哪,到后来,苒诺也不敢再搭理她,由着她疯狂的发泄,苒诺找到向天歌,要求轮点走,向天歌想了想,同意了。
苒诺不想再跟何其满待一块,想着只要不跟她,跟谁都行,一寻思,何其满这礼拜在老磅房,必敬而远之;蒋逸在新磅房,她已经扎根在这个点一个多月了,想换个环境,决定就从装矿站开始轮着走。
熊倩在得知苒诺决定跟自己待一个点特别高兴,对苒诺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客套过后,熊倩很认真的教起了苒诺如何开票,从如何开机教起,教完了,又把科里的情况详细的跟苒诺做了介绍,比向天歌介绍得还要详细,接下来,苒诺倒也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可好景不长,熊倩开始接二连三的请假,一到周末就声称自己有事,让苒诺帮她加班,来上班不是躺沙发上睡大觉,就是搭便车去修文办私事,好几次让苒诺找刘跃开私车去修文扎针灸时顺便带上她,要不就干脆搭运矿的车先回家,走的时候倒也客气:“妹儿,辛苦你了。”
这天,熊倩又没来,苒诺利用开票的间隙,正看小说,向天歌打电话过来,语气凝重:“苒诺,现在有这么一个事情。”刚调过来时,苒诺一听向天歌说这话就觉得特别紧张,时间长了,知道这不过是他打电话时的固定用语,“什么事?”苒诺问道。
“山上收民矿下午要延时,何其满动作太慢了,她又说她晚上有事,供矿一停下来,我就找车来接你,你上山去顶她。”
“好吧。”苒诺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不高兴。
一到新磅房,十多个车排在那里,何其满看见苒诺上来,赶紧撂挑子,换下工作服立马走人,5点不到,苒诺打出大样单,报数到调度室,她跑去制样房,对采样的师傅说:“可以不用延时,都弄完了,只要有车来接我们,能赶上交通车。”
“我们样还没做完,不着急,既然安排了延时,你就安安心心的呆着,等到6点,自然会有车来接我们走。”
苒诺回到磅房,给梁生打电话:“郁闷死了。”
“怎么了?”
“先是碰上一怨妇,接着又碰上一偷奸耍滑的,我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怎么回事?”
“我不是换新单位了吗?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才,太难相处了,我现在就是案板上那任人宰割的一块肉,谁都能来剁上两刀,郁闷呀!”
“你现在在哪呢?”
“单位呀!”
“这个点儿了,还没下班?”
“别提了,6点才能走。”
“我来接你。”
“算了,你从L市开车过来,这下雨路又滑,等你到,交通车都能走了。我就是找你诉诉苦,说完就好了,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那行,你好好上班,周末我到Y区找你。”
“好,拜。”
第二天,9点还不到,向天歌的号码又在苒诺的手机上闪动起来,相同的开场白过后,进入正题:“何其满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周矿长让你马上上去。”
“你不是答应我轮着点走吗?”
“周矿长已经发火了,苒诺,我也没办法,我叫车来接你,你赶紧上去”
苒诺对科长的出尔反尔有些不满,她把电话往桌上一摔,想着又得听何其满骂骂咧咧,心里就很不舒服,忍不住骂了一句:fuck you。
苒诺一上现场就看见负责生产的周矿长正皱着眉头站在磅房门口,苒诺心里带着气,也没跟他打招呼就径直进了磅房,何其满手忙脚乱的在那念叨:“老子只有一双手,催什么催?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忙他妈的要死。”见苒诺来了,离开座位:“你来,嫌老子慢,他妈的他咋不来开?”苒诺板着个脸,一言不发,开始接手何其满的工作,何其满一闲下来,就跑去把拖布冲了,一大早,拖起了地,拖完往苒诺脚底铺了一张报纸,把门窗全打开,对苒诺说:“你别动啊,别给我踩脏了,等吹干了你再起来。”说完,她自己上采样班烤火去了。12月底,窗外还飘着毛毛细雨,山上的气温只有2、3度,寒风一个劲的往屋里灌,苒诺就这么傻啦吧唧的僵在那,用冻得通红的双手开了一上午的票。
从那以后,苒诺再没给过何其满一个好脸色看,何其满察觉出了苒诺对自己的不满,隔了好几天,她关上磅房门,对苒诺说:“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不就是开票速度比我快吗?你那么能耐怎么没去成办公室呢?我听人家说,是因为你长得不够好看才被调出来的。大家在一起上班你得尊重我,我算是你的老辈子,我马上就要去采样了,这是你正干的,你别以为是在替我干。”
苒诺听到这哭笑不得:“我从来没说过我长得有多好看!你现在不是还没调走吗?我跟你在一个点到现在,你开过一车票吗?”苒诺这话一出,就捅了马蜂窝了,这一整天,何其满扯着嗓子对着苒诺念叨了一天,唾沫星子喷了苒诺一脸,苒诺懒得搭理她,心里鄙夷的骂道:“疯子!尊重你?你有哪一点值得我尊重?泼妇!”
第二天何其满请假,苒诺总算耳根落了个清静,一个拖矿的小年轻问苒诺:“姐姐,昨天何姐是在发什么脾气?。”
苒诺瞪了他一眼:“你那么想知道?问她去呀!”
小年轻接过票,灰溜溜的走了。
周末梁生接上苒诺,直奔L市:“鹏远回来了,在老地方等着我们呢。”
“他怎么不过完春节再回来?”
“年底了,他公司有些事需要他亲自盯着,再说他女朋友在这边,小半年没见了,也该回来看看了。”
“他爸公司怎么样了?”
“到目前为止,一共亏了2000多万,有惊无险,控制住了。”
一进包房,苒诺看见满满一屋子的人,几乎都是不认识的。她一眼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倪芯,她走了过去,跟倪芯打招呼:“多久到的?”
“来一会了。” 倪芯的声音有些沙哑,看样子是感冒了。
“什么情况?”梁生看了看一屋子的陌生人。
“是鹏远生意上的朋友,年末了,他说请他们好好吃一顿。”
“那叫我们来做什么?”梁生纳闷了,赵鹏远快步走过来单手搭上梁生的肩膀,另一只手拉过苒诺,带着他们走到包房的正中央,对正聊得起劲的那群人说:“给大家介绍,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梁生,广告公司的设计部总监,这位是苒诺,在盛远KG工作,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梁生把赵鹏远拉到包房外:“你应酬叫我们来做什么?”
“多认识些朋友没坏处,这些人,都是人精,都是社会精英,对你们有利无弊。”说完,拉着梁生进了包房。
一大桌子菜,酒过三巡,苒诺身旁戴眼镜的男人问苒诺:“据我所知,这次金融海啸你们盛远损失很惨重呀?”
“是的!”
“对了,你在盛远是做什么的?”
“工人。”
男人听到这,很惊异的看着苒诺:“不会吧?做什么不好?做工人?你怎么甘心做社会最低层!”
苒诺对他说那话很是不爽:“对不起我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也想做总统,可惜,没那命!”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一个人的成功不是等着手上拿一副好牌,而是想着怎么把一副坏牌打好,人要有目标,如果你知道你要去哪﹐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自信和魄力很重要,有的人一生波澜不惊,下课,。放学,放假,毕业,混,老,后悔,翘辫子,几十年玩完,有什么意思呢?”
苒诺觉得自己被贬得挺实在,由衷的对男人说:“生活中有太多无可奈何的选择,社会就像江湖,总是让人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你的脚还在地面上,就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只要你还生活在地球上,就别把自己看得太大。”
男人拍掌大笑:“苒小姐真是快人快语,我喜欢,我绝对没有鄙视你职业的意思,只是随便聊聊天,对了,闲暇时,你都喜欢做些什么?”
“我吗?有钱就旅游,没钱就呆在家里看书,看电视。”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高尔夫,下次去,叫上你?”
“高尔夫?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谢谢了,这么高尚的消遣不适合我。”
“苒小姐谦虚了!”
“我没有谦虚,这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知道生活的累一半源于生存,一半源于攀比,我生存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敢去攀比?盛远现在月月扣工资,如果不是鹏远今天请吃饭,我都饿了好多天了,惨着呢,你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我得多吃点,储备能量!”苒诺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菜,男人给闹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