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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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泻药,你是一定不信的。”王策憨厚地笑着,奈何,旁人只觉得这是奸诈的笑:“是了,下边的那些黄金,你真的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走。”锦衣中年冷笑,揣测一下时间,他看起来像是白痴吗?王策有备而来,此时多半有人马正在赶来。
真要继续被王策言辞纠缠拖延,倒霉的就是他。他果断转身率领数十人悄然而去。
一路飞快地赶路,跑了老远,几次改变方向,这斗笠男才问道:“主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趁机杀了王策?他分明是一个人。”
锦衣中年褪掉战灵秘术,冷声道:“他手上有天使剑!而且,他必定还有后援。”
斗笠男大骇!
锦衣中年当然不是白痴,这一次摆明是互相拿这一批黄金当成诱饵设圈套。王策看似一个人,估计后援不会少。
沉吟半会,此人眼中流露一抹狠色:“如果能说服他出手对付皇帝,那就最好不过。他很狡猾,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一定会!”
聪明人从来不会把小命放在别人手心里攥着。他是,王策一定也是。
锦衣男子咬牙,忽然感到肚子一阵疼痛,咬牙怒斥:“那狡诈小子,到底在酒里边下了什么!”
难道,真是泻药?有毒药不下,下泻药?这得是多么别扭的人啊,这得是多么怪异的癖好啊。那也太恶心人了。
王策要是跟他说,其实下的是春药,估计他是不会相信的。
……
果真是犀利哥,居然知道我的人马就要赶来了。王策遗憾摇头,笑容收敛,是一种凝重之色:“是他,没错。”
六十万两黄金,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那说明对方需要的银子,基本已经够了,该做地做了,该收买的已经收买了。
“不是他。”王策笑了,他曾经猜测,这犀利哥是不是皇帝的暗中棋子。不过,今日一见,那就断然可以杜绝这一个可能了。
犀利哥是什么人 ?'…'不是二皇子,那多半就是当年差一点被杀得精光的老太后那一边的外戚了,当年死得最惨的就是那一票人。
“是他,没错。”王策重复了一遍,这是另一个意思。
犀利哥背后绝对还有一个势力,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国家势力。西梁,东宁乃至大世,都有可能。
哪一个国家是最想北唐堕落的,那就是谁!
王策甚至有一些猜测。这犀利哥如果仗着对北唐的熟悉,在其中穿针引线,联手三个国家。那皇帝就是不死,也要脱八层皮。
八府当中,至少有一路被收买。价值三千万两的银子和物资,绝对不会突兀的消失,一旦撒在北唐,那就只能是收买军队。
八大府,会是哪一路被从上到下的收买了?
想了想,王策吹个口哨:“豆子,出来吧,真要多谢你才是。”
关豆子愁眉苦脸的一溜烟窜出来:“你是要多谢我,我都被你害惨了,我师妹如今可是天天缠着我。”
“缠?你想死啦。”一个英姿爽铩的姑娘飞身出来,揪住他耳朵,跟拎兔子似的:“当天喝醉酒的是你,你要负责!”
关豆子直接哭了,当天他才是受害者啊,他当天被摧残,那叫一个惨啊!
王策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表示同情:“我身边能信赖的人手不多,还是要继续劳烦你。”
关豆子叹气:“谁让我欠了你的人情。我真贱,早知道就不去京城找你了。”
王策以前说不用还人情,结果不喜欢南衙的关豆子还是来了,都是别扭人啊。难怪他跟王策会王八看绿豆呢,同是天涯别扭人呢。
“喏,你让我查许家,我查了。”关豆子低声传音说了一会,身为赞州坐地虎,他来查一些东西是最好不过。
王策若有所思:“多谢,这消息没准有一天会救我一条小命。”回头看一眼:“我的人就快要来了,先把金子藏好,回头你们搬走。”
如果老顾在,王策真恨不得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到底解世铣和谈季如,哪一个才是老顾的同伙。
许重楼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谈季如和解世铣,一定是其中一个。
等关豆子二人把黄金藏好了,不多会,一大批身穿南衙制服的人马破空出现,见王策无事才安心,只是每一人都神色凝重。
王策锁眉:“出事了?”
诸海棠点头:“京城有人劫狱,劫走了泄密供奉白清江。”
第152章 第十七年的第一场雪
京城急报。一名高手乘虚而入,劫走泄密供奉白清江。
消息传出,南衙哗然,从上而下,无不勃然大怒。
那人,乃是从南衙监狱劫走白清江,纵是南衙不少高手一道西进,仍然等于是被当头扇了一耳光。堂堂一手遮天的南衙,竟然被一名来路不明的家伙劫狱。
分明是奇耻大辱。
从诸海棠等人的咬牙神情来看,分明有一种羞辱感。
素来微笑得令人发毛的谈季如,罕见的震怒,已经在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便率领数名供奉辞别,直奔京城!
谈季如前往京城了?不对,大大的不对!王策心中一动,忽然生出一些不安的感觉。
两衙当中,北衙的方千里当日犯上作乱,已然被震怒的皇帝打入天牢。短短几天,来不及任命北衙新同知。一名参赞跟解世铣西进,北衙暂时只有诸相如和另一位蒋百书能坐镇。
南衙也好不到哪里去,跟谈季如西进的有盛世华以及童西华,许重楼和另一个参赞暂时统领北衙。
王策直挠头,谈季如前往京城亲自处理,这是绝对合情合理。可是,感觉就是不对。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不好!”王策惊悚:“唐正越!”
唐正越乃是皇室四大武宗之一,如今被扣押在北衙。今日白清江被劫,难道便是唐正越被劫的征兆?
“走。”王策率领数十人,像一股旋风般的策马狂奔在官道。
飞一般地赶回州城,一旦返回驻地,正有一名太监焦急不安的等待,眼见王策回来,立刻大声宣旨:“王参领,陛下有旨意!”
“谈大人临走前,任命你为二处总领。陛下已然批准了。”
这就突然成为了二处总领?王策错愕:“孙允浩孙大人呢?”
“孙大人生病,正好轮休,等他身体恢复,将调入七处担任总领,升正四品将军荣衔。”
宣旨太监热情的尖声道:“谈大人临走前转托陛下,把这一份信交给你!陛下也另外有话要交代给你。”
这太监附耳过来,低声交代几句。
王策面色不变,取来谈季如的信,只大概阅览一下,顿时骇然色变:“不会吧,不……会……吧!”
谈季如留下的,不是信。而是一份亲笔书写的手令,一份必要时,王策能节制南衙的手令。
重新审视一番,王策果断大步走出,对外边焦急的诸海棠等人道:“吩咐大家,我们准备轻装出发。”
“发生什么了?”诸海棠问。
王策沉重看着天边,吐出一句:“谈大人恐怕回不了京城!”
京城发生什么了?
……
另一个地方,四条身影当真是俨然闪电,快逾奔马许多的速度,沿着官道一路飞跃滑翔。
很是可怕的速度,谈季如率领三名武尊,快如闪电的几个腾挪便交错从两座大山之间,穿梭而过。就像一道道的影子,不住的拖曳着从每一个落脚点飞腾。
一次点地,轻身术加上从高处滑翔,竟然一下就能横跨数百米的距离,当谈季如四人穿过官道,直线从深山老林中穿梭,来到一个两座大山对夹的峡谷时。足尖一点,顿时从河流上浮空掠过。
快要在悬崖石壁上落足一点的时候,忽然一道无声无息的剑气哗啦破空而来。轰隆一下,顿时将石壁斩出一条深深的裂痕。
一边的山巅,一条白色身影抱剑屹立,一时冷风猎猎,竟释放出无边的气息压力。
谈季如犹如一只蝙蝠,轻轻的倒挂悬崖上,居然在笑:“唐正越,你果然被人救出来了。”
白衣人赫然正是被该扣押在北衙的唐正越,他冷冷道:“谈季如,你果然是皇帝身边最狡诈的走狗。不过,京城你也就不必去了。”
谈季如笑了:“你就有如此把握,一定能把我给留下来?”
“归元武尊!”唐正越流露一抹讥笑。不错,对很多人来说,谈季如的修为从来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秘密。谈季如永远微笑,你从不知他微笑下边藏着什么。
如果他是武宗,那就是一个能改变局势的力量。
当日,为王策出手震慑,谈季如一举暴露修为。落在有心人眼里,足够推断他的真正修为了。
“我来送你一程。”唐正越冷笑,宝剑刹那出鞘,俨然一条神龙化身,转眼喷射一道道汹涌的剑气。
“凭这,是杀不了我的。”谈季如忽然笑了,一道剑气陡然轰爆九天,竟然仿佛扭曲似的横扫。顿时哗啦啦一阵爆裂,赫然见小半个山头被削得粉碎。
忽然,四面八方跃现几名武尊高手,扑向三名武尊供奉,缠斗在一起。
唐正越冷笑:“现在是你和我的较量!”
唐正越仰天咆哮:“合体!”一条战灵瞬间合体,一剑指天,一霎剑气冲霄竟使风云色变:“怒潮!”
北唐皇家的怒三式!一波恐怖的剑气犹如浪潮一样呼啸而去,可怕之极,比那飓风更加恐怖,将一切席卷绞杀成粉碎。
“合体!”谈季如流露一抹淡淡的笑,一条战灵瞬间合体。
唐正越犹如闪电一般,跟在那一道剑气组成的气浪杀过去,忽然感觉气息,神色大动:“中阶暴君战灵!”
一道水蓝色的罡气把谈季如包起来,鬼魅的挪动身子,竟是一剑将这一波剑气轰散,把山头都削掉不少。
一时,仿佛天地安静下来,只有一滴露水的滴落。如此独特的声响,只有一种剑!
滴水剑!唐正越骇然色变,一个扭曲得不可思议的剑尖犹如毒蛇一般,悄然无息的从腋下兜转直取后颈。
一双指尖无声出现,夹住这一个剑尖。噗嗤一下,双指纵然有罡气保护,也差一点被削断。强如武宗,唐正越一时应对起来,也是手忙脚乱。
一转眼,好似两道光影交织在一起。转眼从这一个山头转战另一个山头,一会的功夫,二人竟然转战十多里远,一路剑气释放,把无数斩得乱七八咋。
“战灵合体!”一前一后的呵斥声,爆发冲天。
一道恐怖绝伦的剑气,竟然焕发那无穷的色彩,遮蔽了天空。谈季如所站立的小山,瞬息分崩离析,连人和山一道闷哼被打入河流当中!
……
两个时辰后,数名骑士快速路过此地。
王策忽然勒马,观察四下,指着远处那被摧毁的山林:“你们看!”
这分明是把大山都削掉了一半,这该是多么激烈,多么强大的一次战斗啊。诸海棠等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谈大人就是在这里被埋伏?”
难道超级高手显得无聊,来这里发飙演习?你以为是美帝啊。王策耸肩,收回目光:“我们走!赶回京城才是要紧的。”
谈季如的一份手令,足以说明他事前就预料,多半会有人半路拦截,甚至可能京城两衙都已经出了问题。所以,才会有这个防患未然的手令。
我只是有一些不懂,斗争的焦点,不是应该跟着皇帝吗?为什么会是京城?难道因为京城的房地产比较好搞?王策思绪起伏,极为费解。
皇室要对付的是皇帝,是他王策。没理由节外生枝,在京城浪费人力物力。这就好像美帝舰队跑去伊拉克打仗,没理由往华盛顿射导弹。你以为人家的地图天天出错啊,人家的地图是人工智能,只针对华夏出错!
谈季如出事了,那南衙就一定出事,那京城就一定出事。
为了隐瞒行踪,王策这是一路轻装出马。只有诸海棠和鲁克,外加一个老许太监。
王策几人一路是必定没有谈季如的速度,不过,皇帝出巡的行程是比较缓慢的。多天下来,其实皇帝也没走得太远。
如此一来,王策基本笃定,日夜兼程的甘露,能在天亮前抵达京城。
一路奔驰向京城,渐渐的,天空洒下飞絮一般的大雪。
今年这一场雪,姗姗来迟,却终于还是来了。一来,就是铺天盖地的势头,似乎要把一切覆盖。
好大一场雪,像是上天在庆祝王策的十七岁生日。
没吃上自制蛋糕,没吃上自制奶油,也没有蜡烛,没有生日快乐歌。只有在雪夜中的极速奔驰!
但,王策本来就很快乐,一直开心。
……
天色深沉,一个半夜的大雪,令京城一带,已然铺上了一层白皑皑。
王策四人气喘吁吁的策马奔驰,隐约看见了那白色中唯一不白的城墙,京城终于到了。
京城!我王汉三又回来了。
王策嘿然大笑不已,挥手:“叫开城门,我们入城!”
一路奔驰来到城门下,凭南衙身份牌,把城门临时打开。王策踌躇地站在城门口,神色或是凝重,或是轻松。
城门,就像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口。没人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