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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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伏杀石之轩失败,我们该如何应变?”徐子陵沉声道:“我们立即撤走,并放弃司徒福荣计画,否则会连累很多人,因为我们将惹起石之轩的杀机,并不择手段对付我们。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寇仲道:“第一道难题就当解决,另一道难题恐怕连你也有心无力。”接着就把宋师道的顾虑说出来。
徐子陵沉吟片刻,见寇仲眼瞪瞪的呆看着自己,讶道:“为什麽这样呆瞪我?”寇仲颓然道:“我在看你会否乘机劝我放弃争霸天下。唉!我现在内疚的要命,这可说是宋二爷唯一的一个得到幸福的机会,如若触礁,他将失去生趣,说不定会到娘的坟前自尽殉情,那是我最不愿见到会发生的事。”徐子陵沉声道:
“依目前的形式发展,如若你寇少帅放弃争霸,洛阳必然失陷,宋缺给你气得心灰意冷下将袖手不理中土的事,李渊会把李世民召回长安,改由李元吉主持大局,由於洛阳得关中支持,寇建德和刘大哥将有败无胜,巴蜀依约降唐,天下群雄像骨牌般应声投降或战败覆亡。於此情况下,李世民肯定会被魔门的人刺杀,那时唐室天下若不落入魔门之手,亦难逃塞外联军入侵征服的命运。”寇仲剧震道:“你好像是首次正式支持我为统一天下而战?”徐子陵苦笑道:“我是以事论事,看到李渊被魔门的尹祖文利用其好色弱点的情况,还有独孤阀、宇文阀和李阀三合一的形势,加上石之轩之外上有,李世民绝对没有机会,妃暄期待落空。而正如你所言,李世民在府兵之下根本没有可能拥兵自立,而他亦不愿这样做。”寇仲道:“假若我真能杀死李小子,击溃唐军,那又如何?”徐子陵道:
“战火无情,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小弟有甚麽话好说的。但你不是说过只有争天下的野心和享受那种过程,却没有当皇帝的兴趣吗?在容许的情况下,大可放过李世民,将来让他当皇帝算了。”寇仲苦笑道:“给你说得我心都痒起来。
坦白说,看过李渊当皇帝之苦,想当皇帝就是傻瓜,只可惜我们是痴人说梦。依现今的形势发展,即使我能夺取江都,仍难逃兵败战死的劣局。坦白说,我真看不到自己有任何机会。非是要长李世民志气,在实力上和战略的布置上,我和李世民仍有一段差距。”徐子陵摇头道:“你因被李世民重挫於慈涧,心情郁结下既低估自己,更低估你未来岳丈‘天刀’宋缺,只要你能撑着局面,一待宋缺率领南方大军北上,天下形势会逆转过来,再非李阀独大的一面倒情况。”寇仲一呆道:“宋缺竟会来助我。”徐子陵道:“此事千真万确,是沈落雁和李世民告诉我的,宋缺正召集岭南各族的俚僚军,进行集训,若从岭南坐船沿岸北上,可馀个许月的时间抵达。”寇仲半信半疑道:“那他老人家为何不立即来救我?”
徐子陵道:“军队结聚後尚要集训,须时至少三个月,加上船程,是四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岭南大军最快赶来就你的时间在十月才能实现,但宋缺乃军事大家,绝不会在那时候北进。”寇仲失声道:“为甚麽还要拖延?到那时我寇仲可能要靠你才能向李小子讨回遗骸,好安葬在娘的墓旁。”徐子陵叹道:“仲少你这叫关心则乱,南人北战,首先要克服水土的问题,十月北方严冬开始,在寒冷的天气下,不耐风雪苦寒的南兵势将战力大减,以宋缺的智慧,怎都会忍耐至春暖花开的时候始发兵,他到那时始会将这计画知会你。”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岂非仍要捱九个月的悠长时间。”徐子陵道:“那就看洛阳可守多久。我愿助你取江都,并不是一时感动下的鲁莽之言,而是深思熟虑後的决定。我不愿和李世民交锋,对李子通却没有这种顾忌。”寇仲呆看他半晌,道:“好!无论伏杀石之轩一事是成是败,只要死不去,我立即赶回彭梁,尽一切办法收服李子通。”
徐子陵道:“我非常高兴你恢复斗志,却不知是福是祸。此间事了後,我会到巴蜀走一趟,然後到彭梁和你会合。”寇仲道:“然则眼前宋二哥与美人儿场主的死结如何解开?我真怕商秀为牧场着想,会委身李建成,那是我们难以容忍的。”徐子陵道:“我们找个机会,和商秀开心见诚的谈一次,希望她怎都拖延至洛阳失陷,才在这方面决定。”寇仲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希望美人儿场主真的倾情宋二哥,那就一切好办。我的两个难题四都解决哩,你那方面又有什麽新问题?”徐子陵一股脑儿把胡小仙担心的事说出来,道:“若证实李渊偷画别有居心,我们须将偷画大计改变过来,且要冒更大的风险。现在我们把偷画和伏杀石之轩两事勾连在一起,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我们也要吃不玩兜着走。”寇仲担忧的道:“若李渊打消宋二哥鉴正宝画的念头,又或待几个月风声过後才这般做,我们岂非只能被动的呆等吗?”徐子陵肯定的道:“我有直觉李渊会在这几天内请二哥入宫,因为他必须肯定手上名画是真作而非伪冒,否则便是个笑话。若宋二哥真的是申文江,李渊一句话就可令他不敢说三道四,所以并不存在须待风声过後的问题。胡小仙却是非常迷人,难怪李渊动心。不过他是否志在小仙,还须待侯公子去证实。”寇仲兴奋起来,道:“今晚就让我们去勘破入宫地道的玄虚,到宫内探路。他娘的,扬州双龙和多情公子来啦!”徐子陵没有被他的兴奋感染,冷然道:“应说曹三来哩!”寇仲错道:“曹三?”徐子陵道:“当然是曹三,我们先扮曹三顺手牵羊拿手唐宫中一件国宝,下趟去偷画就不至於太突然,更不会怀疑是宋二哥泄密。”寇仲皱眉道:“那会令李渊更加强防备,对我们是有害无利的。”徐子陵哂道:“你真的认为有分别吗?李渊为防范石之轩,且更因莎方被杀一事,宫内的戒备警觉早提升至顶点,根本没有分别。”寇仲呼出一口气道:“你这小子比我更胆大包天,就像我以为自己是情场战士,你却是情场先锋将,是我在情场的上司。哈!曹三不但没有远遁,偷东西还偷到皇宫去,视李阀为无物,究竟会惹起甚麽反应?”徐子陵看看天色,道:
“差个把时辰便是黄昏哩!我们应否去见商秀一面呢?”寇仲道:“小弟认为你一个人独自去看他易说话点,我则去找尔文焕,告诉他须取消今晚的赌局。这叫欲擒故纵,待他做出提议,例如与其在上林苑外呆等,不若溜过对街赌他娘的几局诸如此类,我们则装作最後终被说服,因为太行双杰不但贪婪成性,且是只顾自己的人。”徐子陵道:“说到底就是要我孤伶伶一个人去面对美人儿场主,由我背这黑锅。”寇仲拍拍他肩头道:“一世人两兄弟,这叫群策群力,又叫分工合作嘛!”就在此时,两人心现警兆,同往卧室朝西的窗子瞧去。
幽灵般立在窗外,正巧笑倩兮,秀眸生辉的凝视两人。
两人大吃一惊,魂飞魄散。
大唐四十八卷完。
第四十九卷 第一章 矛盾之争
寇仲和徐子陵的震骇是有理由约,因为这是他们最害怕的事。
上趟到长安寻找杨公宝库,如被揭破,还可与高占道等人立即撤走,可是今趟却是牵连广泛,荣达大押的陈甫等人固是首当其冲,追查起来,千遥的欧良材等人亦难免祸。且际此李渊正深忌李世民的当儿,可能李靖也将有难,所以他们于此时份看到窗外的婠婠,立即三魂不齐,七魄不整。
在这方面的掩饰,他们非常小心,用尽手段,想不到终被婠婠识破,最糟是直到此刻他们仍不晓得漏子出在那里?更联想到婠婠既可如此,.暗伺在旁的石之轩自可办到。
两人头皮发麻,哑口无言时,婠婠从窗外飘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到床端,嘴角含春的道:“两位情郎好!你们的考虑有结果吗?”寇仲正面向着她,深吸一口气以舒缓震骇波动的情绪,沉声道:“你是怎样发觉的?”徐子陵改变坐姿,双目电射婠婠,心忖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希望婠婠乃唯一晓得“司徒福荣计划”的人,然后合两人之力不择手段拚着受伤来个杀人灭口,否则以后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他肯定寇仲心中转的是同一念头,他不知道寇仲能否狠下此心,却知自己肯定办不到。
婠婠香眉微耸,轻松的道:“百密一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婠儿早晓得你们另有图谋。”寇仲双目精芒骤盛,旋又敛去,颓然叹道:“看你是不肯说出我们错失在什么地方哩!”婠婠秀晖涌起复杂的情绪,幽幽的嫖徐子陵一眼,目光转回寇仲脸上,柔声道:“恰恰相反,我本不打算说出来,但现在改变主意,决定立即解除你们的疑虑,好令你们安心。相信人家一趟好吗?.就算你们拒绝助我,婠婠绝不会出卖你们。”徐子陵讶道:“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婠婠目光投往窗外中园的方向,微叹道:“刚才我在试探你们,看你们会否杀人灭口?我进房来实是以身犯险,可是在如此情况下,你们仍不肯向人家下毒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婠儿给你们感动哩!”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因难测她说话的真假;感觉则窝囊至极点,有肉在玷板上,任由宰割的被动苦况。
婠婠柔声续道:“你们的漏子出在商秀珣身上,也是唯一的失着,我猜到你们定会找她解释,只没想过为你们作和事老的是宋家二公子。跟他可比跟你这两个其奸似鬼的小子易多哩!他早前离开商府时更是满怀心事。”两人恍然大悟,这确是百密一疏,同时亦安心下来,因为石之轩并不晓得他们和商秀珣间发生的事,故不会像婠婠般懂得伺伏商秀珣行婠之旁,等待他们上钓。
婠婠见两人呆头鸟般的瞧着她,微项道:“人家其不会出卖你们,更不会利用这来威胁你们,那对婠儿有什么好处?而纵有天大好处我也不愿以后你们认定我不但是无可化解的仇人,更是卑鄙至极之徒。”雨人开始感觉到婠婠的诚意,交换个眼色后,寇仲道:“见你这么乖,我们亦有回报。我们昨晚夜采尹府,听到尹租文和贵派闻采婷的对话,若尹指你难忘杀师之恨,不利你们圣门两派六道的统一,提议以白清儿代替你。闻采婷看来已给说得意动,还说边不负、辟守玄两人都支持白清儿。只要百之轩肯狠心杀死女儿,阴癸派会臣服百之轩之下。”徐子陵补充道:“尹祖文认为只要能生擒你,他有办法迫你把《天魔诀》交出来。”婠婠容色平静,双目下垂,淡淡道“你们确神通广大,竟瞧破尹祖文的身份。”寇仲笑道:“这或者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婠婠屑角微翘似示不屑,晒道:“什么天网?什么天命?太史公早有伯夷、叔齐善人不得好死,而满手血腥罪孽者却得善终之叹!他自己则惨遭宫刑,不能人道。所谓天网天命,是耶非耶!只不过是满口仁义的伪善者骗人作奴材的大话。”寇仲讶道:“我不过随口说说,心中并无意见,你却像并不把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情势放在心上?.”婠婠双目凝视寇仲,缓缓道:“祝师死后,婠婠从此没有亲人,在圣门里惟强者称王,只要杀死石之轩,其它人怕我还来不及,岂还敢来惹我。现在最后的决定握在你们手上,你们若一意孤行,我只好另寻办法,但仍不会揭破你们的勾当。”最后一句话今两人大生好感。
寇仲向徐子陵道:“陵少怎么说?”徐子陵道:“我答应过的事,从来没有不算数。”婠婠喜出望外,娇躯轻颤道:“那石之轩死定哩!你们可有什么计划?”寇仲道:“我们希望能在此点上有些保留。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晓得石之轩在长安有另一个化身,故正等待某一时机的来临,当迫得石之轩全无退路,我们可在他唯一的逃生出路伏击他,可是详细计划要待到那一刻来临前,我们才可以告诉你。到时你会明白我们现守口如瓶的原因,因为牵涉到我们太多秘密。”婠婠点头道:“这非常公平。你们现在是婠儿仅有敢信任的两个人,不必有丝毫担心你们会害我。为方便行动起见,奴家暂居此处行吗?这里环境不错,我保证不会被下人发现。”只听她的话,两人知她已把司徒府的形势摸通摸透。
寇仲皱眉道:“你自己没有落脚的地方吗?待展开行动时我们自会通知你。
婠婠容色平和的道:“我当然有安身落脚的处所,却不敢告诉你们。谁料得到我们将来的关系会如何发展?人家不愿整天担心你们不知什么时候会摸上门来寻晦气呢。”寇仲微笑道:“随便大姐你吧!不过你这番话透露出珍贵的消息,希望将来不须被我们利用来对付你。”婠婠瞟徐子陵大有深意的一眼,叹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目下人家四面楚歌,而你两位是我仅有可信赖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