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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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如果得到冰龙龙牙,那么雪兔就可以大幅增加冰冷抗性,而且多出冰霜之枪和霜冷刺击两个新能力。火龙皮则可以让雪兔获得寒冷免疫的效果,冬狼的天赋魔法将由此失效。深渊食腐巨兽的魔晶会使雪兔喷出强腐蚀性的酸液,别说冬狼,就是极地猛犸被喷中了,身上也会多几个深坑。
稀有材料的另一个特性,则是可以大幅降低绘制魔纹构装的难度。比如说火龙皮增加的冰冷抗性原本可以达到100的话,那么用在雪兔身上只需要10就足够对冬狼的寒冷攻击免疫了。其余90抗性可以忽略。换句话说,因为材料本身的强悍,所以只要发挥出其中一小部分能力,就足以达到圣克鲁斯的要求,也可以使难度降低到能够让斯迪文森制成的程度。而斯迪文森已经从黑金处打听到,今年传奇法师抛售的私人库存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和龙有关的材料。
这其实是取巧和极端浪费的做法,但是既然索拉姆家族为了培养一个构装师已经投入了上千万金币,那么就不在乎再多增加两三百万的投入。否则的话,已经投入的成本就变得毫无意义。灰矮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唆使传奇法师做出了在半年后用比赛重新挑选构装师弟子的决定。为了得到这个名额,索拉姆家族一定会把金币滚滚不绝地投入深蓝的。
此后情势的发展果如灰矮人所料。
所以在一次内部会议上,灰矮人得意洋洋地介绍了迄今为止取得的成果,并且为索拉姆家族前期投入的千万金币专门发明了一个名词,叫做沉没成本。因为在灰矮人看来,这笔钱就像浮冰海湾中沉没的重型巨舰一样,它的沉没虽然会使所有投入化为乌有,但是如果想要救援它的话,反而会把更多的船拖入海底。沉没成本,就是导致很多人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原因。
大魔导师们无言震惊,没有想到黑金竟然能够从世俗市侩的金币与阴谋中领悟到如此道理。他们不由得对黑金的态度有所改观。虽然共事十年,然而对极地灰矮人根深蒂固的偏见却不是十年时间能够冲淡的。虽然苏海伦任命黑金作财务官之后,深蓝一直以加速方式繁荣着,但是所有人都宁可认为那是传奇法师力量增长的见证,而与灰矮人没什么关系。
而在过去十年中,灰矮人也一直致力于改造人们头脑中的一个观点,那就是,财务官并不只是个记帐的。
上层有上层的政治,中层有中层的压力,而下层的人们其实只要把被要求的事情做完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做得太好。如果这点要求都达不到,那么就只有两条出路,一个是堕落到社会架构的最底层,一个是索性靠打破规则,颠覆阶层,以暴力的方式推翻原本的上层,然后在新的上层取得权力后重新堕落到社会的最底层。
这是规律,深蓝如此,神圣同盟如此,诺兰德大陆也是如此。
某种程度上,虽然取得了入学资格,但前期要靠传奇法师的喜悦来获得学习资源的李察更像是一个下层,而有着家族持续不断支援的斯迪文森此刻的处境却是中层。所以当两个阶层在仲夏狂欢的前夕偶遇时,当然不会感到愉快。
章四十四 冲突
李察很不喜欢别人拦住自己的路,这会让他联想到帕潘。
不得不承认,帕潘虽然白痴得可以,但是他打扰了李察和妈妈永别后的第一个生日,给李察心理上的打击却还要超过斯迪文森。虽然因为艾琳的事,李察同样恨不得干掉斯迪文森。
至于自己被刺杀,李察反而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迟早是要上战场的,和位面征战相比,前些日子的刺杀连小孩子的游戏都算不上。惟一残酷真实的,就是纳亚对血鹦鹉的刑讯。李察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纳亚是真的没有问出东西,还是原本就不想听她说什么,只是把未来可能的血腥与残忍提前展现在自己面前而已。
不过李察再不喜欢被挡路,前方的路还是被拦住了,而且挡在那里的正是他最不想看见的斯迪文森。
龙脉术士依然是风度翩翩的微笑着,用无懈可击的优雅姿态,向李察伸出了手,说:“李察,好久不见了。你也打算去领一份拍卖品目录说明吗?”
李察看了看斯迪文森的脸,再看看他的手,根本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如果永远都见不到我,才会让你笑得更加开心吧!”
斯迪文森的微笑登时一僵,而他身后的随从们则有愕然,也有愤怒。谁都没有想到,李察居然会如此不给面子,这样无理的言行至少不符合大贵族的身份。索拉姆和阿克蒙德现在都是实力派的大贵族,哪怕仅指歌顿那一系的阿克蒙德也是如此。
这里是通向仲夏狂欢区的主要通道之一,往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而且因为临近仲夏狂欢,还多了许多外来人。这些人或许因为身份和财力不够,并未入住深蓝,但也提前过来逛逛,一边打听下行情,一边开开眼界,此外,向游客开放的边缘区直到深蓝主塔底层,多少也有些店铺,即便不是深蓝出品,好歹也是深蓝出售的,品质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看到李察和斯迪文森有起争执的意思,围观的人群开始增加。不过,围观的人越多,反而越合斯迪文森的心意。如果能刺激到李察,并且让他在公众面前出丑,那就达到目的了,虽然这根本对赢得比赛毫无帮助。
于是斯迪文森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从容地收回手,继续风度翩翩地说:“从您身上,我终于理解,为什么阿克蒙德家族会崛起得如此迅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几十年里走完其他家族上千年才能完成的道路的。”
围观人群中立刻传出几声轻轻的讥笑,暴发户阿克蒙德的名声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圣同盟,就连另外两大帝国中也有很多人听说过。
不过李察依然是那副表情,丝毫没有激动的样子淡然地看着斯迪文森的眼睛,说:“阿克蒙德家族的传统,是一向只对真正的对手虚伪。”
斯迪文森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一下,而他的手下则已按捺不住,战职者更是上前一步,手按上腰间的刀柄,沉声怒喝:“你敢侮辱索拉姆家族?好大的胆子!”
李察看都没看那位战职者一眼,依然直视着斯迪文森的双眼,说:“我本来以为上次的事情能够让你变得聪明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愚蠢。是不是你的压力过大,所以不来看看我的反应就没法睡得着觉呢?”
“哈哈!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迪
文森哈哈大笑,脸色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李察的反击就如杀手的刺杀,出乎意料,却又直接且致命。这让习惯了上流社会之间彬彬有礼暗藏机锋方式的斯迪文森极为不适应。而且李察的每一句话都是直刺要害,根本不留余地。
围观的人群也安静下来,等待着看一场好戏。
“如果你也不知道血鹦鹉是谁的话,那就拴好你的狗,别让它到处乱叫,丢人的可不是我。”看着斯迪文森骤然铁青的脸,李察依旧毫不放松:“而且我真不知道你的勇气和自信是从何而来,似乎索拉姆和阿克蒙德之间刚刚打过一仗,不知道结果如何?”
“那是艾莉婕·阿克蒙德,不是歌顿!”斯迪文森冷笑着说。
“的确不是。”李察同样点头。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哄笑,而斯迪文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如果换了歌顿,恐怕索拉姆和尼奥联军早就全军覆没了,根本拖不了那么久。
当然,如果出现在边境战场上的是歌顿,那么圣树王朝其他大贵族也不会袖手旁观,一个小强盗那是打秋风,一个强者就是入侵了。但政治虽然永远是复杂的,可是结果总是很简单。铁一般的事实就是,阿克蒙德家族一个二流的子爵打残了尼奥侯爵和索拉姆公爵的联盟。
而人们毫不掩饰的哄笑声更让斯迪文森意识到,这里不是索拉姆领,不可能人人都卖索拉姆公爵的面子。至少那些敢于发笑的人就绝不会畏惧索拉姆家族,更糟糕的是,笑声还不少。
斯迪文森勉强压抑住翻涌的狂怒和血气,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熟知真正的贵族豪门之间斗争的规则,分寸也能够把握得分毫不差,可是这个李察丝毫不顾忌任何规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句句诛心,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把最肮脏和黑暗的东西揭于人前。难道他就不怕受人耻笑吗?
可是让人郁闷之处就在这里。阿克蒙德早就被冠以暴发户的称号,名声不可能再坏了。可索拉姆却有八百年的历史,虽然仍不算古老,却已经够得上悠久这个形容词了。和李察对骂的话,斯迪文森有输无赢。李察那是疯子家族的血裔,斯迪文森却不想把自己的形象拉低到和对方保持一致。更何况最近的一场战争索拉姆还是战败方,这让战争威胁这一最有力的武器也变成了空洞的口号。
而且谁都知道,最好不要用战争去威胁阿克蒙德。这是一群疯子,你用战争威胁他们的话,他们就会真的给你战争。尼奥侯爵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要是按照贵族间多少年来形成的潜规则,斯迪文森此时应该大度而高傲地离去。贵族和下等公民不同,解决争端的方式不应该是斗嘴,而是在决斗场、战场或者是法庭上。勇武、实力、权势,那里才是贵族的领地。他以这种方式离开,并不会丢脸,而只会得到体面。
但是斯迪文森还不到十八岁,毕竟没有六十八岁的城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你刚刚和一个叫艾琳的女人有了些暧昧。我不得不称赞你的选择,因为她的味道真的非常不错。”
李察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又暗淡下去,恢复了清亮而平静的眼神,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说:“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不过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如果比赛输了,你准备怎么收场?”
斯迪文森眼皮一跳,然后镇定地笑了:“如果?假如真的有如果……”
不等斯迪文森说完,李察就打断了他的话:“在魔纹构装的世界里,或许有比我更加具备天赋的人,但其中绝不包括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斯迪文森终于说不出话了。李察说的是事实,连斯迪文森也无法否认的事实。斯迪文森获胜的希望在于堆积大量的资源、利用家族力量、以及可能存在的苏海伦的偏爱。然而李察的话却刺中了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情景,那就是一旦输了怎么办?索拉姆家族的总投入已经向两千万金币靠拢了,这样一笔投资失败的后果,不要说斯迪文森自己,就是他的母族和尼奥侯爵也负担不起。
然而噩梦般的可能是,难道阿克蒙德家族不会给李察支援?难道苏海伦就不会偏向李察?那句“鲜嫩可口”的评价至今是斯迪文森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最后,在尼奥领地上发生的构装骑士决战表明,阿克蒙德家族中隐藏的构装师水准远超圣克鲁斯,至少在实战中是无可争议的。圣克鲁斯虽然给自己名字前加了个圣的前缀,他本人却还没摸到大构装师的边。而显然,阿克蒙德家族中至少隐藏着一位大构装师!
如此一想,斯迪文森忽然发现自己获胜的概率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距离比赛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还有时间巩固优势。但问题是巩固优势靠的是海量物资投入,如此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越不想输,越要加大投入,然后就越不能输,然后就要再加大投入……斯迪文森忽然觉得,半年的时间拉得太长了。
看到斯迪文森的脸色,李察笑了笑,就沿着自己原本的路线向前走去。龙脉术士向侧方走了几步,将路让了出来。话说到这里,再无回旋余地,继续纠缠下去也于事无补,无理取闹的话,丢人的只会是索拉姆家族。斯迪文森在围观的人群中还瞥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在各种资料上反复看过的,真正的大人物。
而李察的话像一个野蛮人一拳击碎了绚丽斑斓的彩色玻璃,把窗外世界的严酷和真实清晰地放在了斯迪文森眼前。之前斯迪文森一直努力回避去想这些事情,大到承受不起的后果多想无益,白白扰乱思路,绊住前进的脚步,现在却愤怒地发现,那个该死的小子成功地让他心绪不宁。
在经过战职者身边时,李察忽然停下了脚步,仰起头,审视着他的脸。战职者只觉得李察突然变成了一柄出鞘的匕首,勃发的锋锐让他非常难受,感觉上就像是踏进了致命凶兽的安全距离以内似的。刺激之下,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呛的一声战刀出鞘一截。
李察此刻心情倒是有些复杂。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配合爆发和精准,他有至少五种方法重创战职者。但这反倒是个麻烦,李察很怕自己哪天暴烈血脉发作,真的就出手了。他现在的能力远不到纳亚所描绘过的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