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龙蛇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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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杰道:“当然,我在你那杯茶里已放下了穿肠毒药,发作之后,全身不对劲,你刚才正是这样现象,想是那杯毒药已经发作了。”
金雷淡然地道:“怪不得你那么着急呢!”
丁杰道:“我着急的不是你的生死,而是那笔财宝……”金雷怒声道:“你真是人面兽心!”
丁杰得意地道:“你现在晓得已经是太晚了。”
金雷道:“不晚!”
丁杰一怔道:“为什么?”
金雷道:“因为在我死前,奋起余力还可把你杀死,如果阁下不相信我尚有这个能力,眼前便可试试。”
丁杰吓得倒退数步,满怀焦急地凝视着金雷,因为金雷的那句话是那么有力,似乎是举手之间便可将他杀死,他是个既阴险又狠毒的人,脑海中不得不对金雷的话做一个重新的估计,不得不另外布署一切的计划!
他突然纵声大笑道:“金雷,我差点上当了!”
金雷冷笑道:“这话怎么讲?”
丁杰道:“凡服下那穿肠毒药的人,有哪个还能支持到半个时辰?你中毒已深,全身此刻根本没有一点力气,试想你还有什么能力杀我?”
金雷突然长叹道:“你臬然是个世上最聪明的人。”
丁杰得意地道:“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不是太晚了吗?”
金雷道:“不晚,”他朝丁杰招招手道:“丁兄,我倾刻间便要死去,一个人如果在死前再和自己过不去岂不是太不识时务,现在我已想通了,尤其那个秘密永没世上,不如把那件秘密告诉你这个世间最聪明的人,这样不知道是否能给我一个全尸?”
丁杰面上突然变的苍白,道:“识时务为俊杰,金兄,你……”他身子突然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地上,双目之中杀机愈来愈浓,狠厉的凝注在金雷的脸上,道:“你更厉害!”
金雷腾身而起,一掌击在丁杰的脸上,道:“我只不过是投之桃李,报以琼瑶而已……”丁杰浑身直抖道:“你下的毒!”
金雷摇摇头道:“我不会施那种手段……”丁杰惨声道:“那我怎会,怎会,中毒?”
金雷道:“那是你自作自受!”
丁杰大颤道:“你刚才没喝那杯茶?”
金雷冷笑道:“我当然不会喝有毒的茶,在你去弄酒的时候我已和你换了杯子,因此,哈哈,你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丁杰怒声道:“你怎么知道杯中有毒?”
金雷大笑道:“这道理更简单了,我在假装睡觉看看你在捣什么鬼,果然你存心不良偷偷下毒,我记下杯子之后才真正呼呼睡去,可惜你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呢?”
丁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说道:“你才是最聪明的人?”
他急忙奔了出去,金雷哈哈大笑,倒出一杯酒呷了一口,遥空一晃道:“谢谢丁兄的美酒和小菜!”
地室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享受着由生命换来的晚餐。
第十六章红线无影
长夜无声,地底之城中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缕缕昏黄的灯影照在金雷身上,他凝神的聆听一会,觉得四下果然没有动静,一个人悄悄的启开房门,朝隔壁那间屋子行去,缓缓地一个转身,闪进黑影之中,然后轻轻敲了一下门。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他推门轻轻溜了进去。
当他的身子消逝在那屋里之后,幽黑的墙影一隅,丁杰的身子突然闪了出来,他那深沉的面上倏地浮现出一丝狠厉的笑意。
丁杰低声道:“姓金的,今夜你要溜,可没有那么容易……”他为了报那一箭之仇,已不知等待了多少个夜晚,已不知盼望多少次,今晚他总算有所收获了,见金雷展开了夜行功,现在他要设一张网去捕捉这个跑不掉的鱼。
丁杰嘿嘿一笑道:“你要是能跑出我的手去,我就不姓丁了。”
他迅快的缩回身子,一溜烟奔得无影无踪。
金雷朝那房里一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不禁一愣,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方步,疾快的忖道:“胡中玉怎么还没来?”
他继续忖思道:“一定是给那个伤心女给迷住了,忘了我们共同的誓言,忘了我们现在尚受的控制。”
旋即另一个念头又涌进他的脑海之中,忖道:“这也难怪胡中玉,以那女子的美丽和妖冶,谁又能抗拒得了她的诱惑力呢?谁又能轻易摆脱得了她呢?胡中玉年岁已经不小,正需要异性朋友的时候,他纵然是被她迷惑,我也不能怪他,因为他有自己选择朋友的权利……”刹那之间,他脑海之中念头连转,无数的思想飞旋在他那紊乱的脑海之中,他在屋子里一刻也无法停留,几乎要冲出去寻找胡中玉。
突然,一个人推门而人,只听胡中玉道:“金雷?”
金雷精神一振,道:“胡兄,我还以为你给狐狸迷住了呢!”
胡中玉道:“你真要走?”
金雷一怔道:“我们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给那女人继续做牛马?”
胡中玉道:“这里隐藏的秘密实在太诱人了,据我所知此地即将有一场大战,这几日我暗中观察,发现这个少女留在这里,是要等她仇家自动送上门来……”金雷道:“我看你这是被她花言巧语迷住了。”
胡中玉哈哈大笑道:“金雷,你真把我看得那么不值钱,哈哈,你错了,我胡中玉的理智超过感情,断不会为她丧送自己的青春,我只是觉得奇怪,这里死亡之人有数十人之多,大多都是昔年各路江湖的大人物,怎会同时死在这里?而伤心女又怎么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她天天守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种种问题都非我们一时所能了解……”金雷道:“你不要和我谈这么多,我只是问你,你愿意留在这里陪伴那女人终生呢,还是去江湖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
胡中玉一愣道:“当然去江湖做点自己的事业了。”
金雷道:“好,那么我们走!”
胡中玉突然凝重地道:“要逃离这女人之手,绝非是件容易的事,我们要走也得筹划精密,否则让那女人晓得了,这种机会便没有了。”
金雷道:“丁杰为了逃跑,早已把那地道弄好,我俩只要避过了丁杰和那女人,便可很顺利的过去。”
胡中玉道:“难保丁杰不出卖我们?”
金雷道:“这个尽可放心,丁杰虽然和我们不和,可是他却不敢把那地道供出来,因为这也是他逃生之路。”
胡中玉道:“他难道不会另掘一条?”
金雷哈哈笑道:“掘一个地道绝非三两日之事,丁杰表面和伤心女没有什么,暗中他随时都得提防伤心女杀他,他决不会放弃自己逃命的日子,而自甘往坟墓中跳!”
胡中玉道:“你说的虽有道理,却非万全之策!”
金雷一怔道:“为什么?”
胡中玉道:“我们虽然知道这地道可以出去,却不知道通往哪里,也不知地道到底掘通了没有?万一丁杰估计错误岂不是满盘皆输!”
金雷道:“顾不了这许多了,该走的时候就得走。”
胡中玉道:“你已决定了?”
金雷冷笑道:“现在只看你的了,如果你不走,我自己走。”
胡中玉道:“咱俩同进同出,自然是一道走!”
金雷道:“好!”
这两个青年轻轻启开门帘,在黑暗中一跃,身子有若一缕轻烟似的,闪进那幽幽暗暗的长道中。
丁杰提供的那个地方,金雷已不知道观察多少次,因此他熟练的带着胡中玉穿过数道长廊在那间屋子前停下,推开门,两人一闪而人。
搬开堆干柴,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金雷点了一盏油灯,钻进地道里,再把洞中封好,两个人缓缓地往里面移动。
那地道先宽后窄,渐渐已不能直起身来,两人只好匍匐前进,他俩觉得这地道中闷热无比,空气混浓,当初丁杰掘这地道之时,定是花了不少苦心。
突然那地道已无通路,仅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上面覆着一块长板,金雷心神一紧,轻轻地道:“推开板子,我俩便自由了……”他将那木板轻轻搬开,突然道:“上面好像有人!”
露出一道长缝,金雷目光才一瞥,已诧异地道:“这通路怎会在这里?”
胡中玉一怔道:“怎么回事?”
但见这个出口是个庄严而肃穆的佛堂,佛堂上挂着无数佛像,有道、有俗、有僧、有仙,还有地狱中鬼魅的画像。而在大堂之前,端端正正的坐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个头上满戴凤冠玉翠发丝有如乌云,另一个锦缎红袄,三寸小脚,手上拿着一串佛珠,含笑而立。
金雷道:“这两个人是谁?”
胡中玉道:“不知道,看他们这种神情仿佛是死了……”金雷一震道:“死了?”
胡中玉嗯了一声道:“不错,如果她们是好端端的人,怎会穿上这种衣衫,也不会坐在那里连动也不动一下,况且她俩的眼睛到现在连眨都没眨一下,你想有谁的眼睛能不眨一下……”金雷道:“这里的人难道都死光了?”
他俩方要把身子移出地道,突然,传来一缕哀怨而凝含愁绪的箫声,一个穿着满身白衣的少女掣着长箫而来。
金雷一颤道:“又是她!”
胡中玉轻叹道:“伤心女真是个阴魂不散,咱俩以为今天可逃出虎口,没想到还是没走出地底之城……”金雷忽然道:“我晓得了,这地道根本不是丁杰掘的,他明明知道这地道跑不出去,故意骗我俩上当,哼,我本来以为他只不过是个贪财好色之徒,没想到他还有这多诡计……”胡中玉冷笑道:“丁杰是个最可怕人物!”
那伤心女在大堂之上绕着那两个妇人吹了一会箫,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朝左侧那个死去妇人,道:“娘,我已给你和阿姨吹完“安息曲”了,我想你们两位老人家九泉之下,也一定听见这个天天不断的曲子,生前,孩儿没能好好尽孝道,你们死后我又没能及时替全家四十口报仇,孩儿,孩儿……”低泣随时响起。
她蒙着脸大哭,发哽道:“娘,自从你们被那无名毒害死之后,孩儿便日夜追寻那个凶手和探索这无名之毒,终于我在苗疆百毒录中发现杀死我们全家的是叫着‘红线无影’……”胡中玉心弦一颤,忖道:“‘红线无影’,‘红线无影’!”
那伤心女继续道:“我已布置好了,只要那凶手敢来取百宝杯;他的行踪便要露出来,那时,孩儿将拚尽全力和他周旋到底,这几日孩儿派出去的人就要回来了,那时定有好消息带回来?”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突然自旁边拿出一柄长剑,在空中一挽,斗大剑花随着颤了起来,她摆了个姿式,道:“娘,你看这太极五式剑法孩儿是否已练会了!”
但见她那把长剑朝着正前方一指,缕缕剑光晃如一个大幕般的将半丈之内罩住.那剑光缭绕不停,仅这一式,已把剑法精妙之处全给发挥出来。
金雷和胡中玉是剑道的大行家,一看伤心女的使剑情形,两人登时大惊失色,仅看那俐落的手法,已非两人所能企及。
“叮!叮!叮!”
突然,半空中响起一片轻微而几乎不可闻的叮叮之声,这声音一经传出,只见那飘忽的剑影中,无数蚊虫被长剑劈落,落在地上居然叮叮有声。
金雷大惊,道:“这是传言的“追风劈空”绝命剑法。”
胡中玉面上突然凝重起来,低声道:“从她的剑法,我俩对她的武功不得不重新估计了,我原以为我俩的武功,联手对她,虽不敢说百招之内或可取胜,但现在情形却不同了,也许咱俩联手都不容易胜她。”
金雷面色一惨道:“看样子我俩的武功都白学了!”
他自觉武功不错,哪知和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一比,那就差之千里,有若星河之隔,刹那间心灰意懒,大是羞愧。
那伤心女把五招怪绝诡秘的剑法施完,便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调息,她心诚意正,不多时头顶上便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白雾,仿佛是长烟般的散进空中。
陡然之间,一声轻轻的叩门之声传来,那少女正值运功之时,充耳有若未闻,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只听呀地一声,丁杰轻手蹑足的溜了进来,他一见那少女正在运功,原来面上一喜,望着那伤心女美艳的脸靥顿时怔怔出神。
他贪恋地道:“如果我能娶到她做老婆,死而甘心!”
要知丁杰能日夜的和那少女长时同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他别有目的,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美丽的女人长得实在是人见人爱,人见入迷,只要是个男人和她一接触,便会不知不觉的让她迷住,丁杰正值血气方刚,青春正盛之年,哪能不砰然动心,况且他虽觉得自己不配此女,但留在这里,只要能日日和她见面,死而无怨!
他今日能随意地看着这女人,可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平日他纵是和她见面,却连正眼也不敢瞧她一眼,因为她的雍容使他自愧羞惭……刹那间,他痴痴地站在她的面前,愣愣地望着她不语,几次他都想伸手出去,却没有这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