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颂-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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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住口!”黑衣人儿一惊,娇喝说道:“你好大胆,这也是随便说的!”
黑袍人笑道:“妹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如今身为东西两厂总统领,所属皆武林一流好手,掌握天下人生杀予夺之权,便是有人敢怒,也不敢言,谁敢拿我怎么样?”
黑衣人儿道:“倘若那一位削了你的职位,夺去你的符印呢?”
黑袍人笑道:“符印只是朽木顽石,形同虚有,即使我如今是个下野之人,东西两厂的人也照样会听我的号令!”
黑衣人儿道:“哥哥,凡事别那么过于自信,他们听命于你,是听命于你的权势符印,而不是听命于你这个人……”
黑袍人笑道:“妹妹,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有十成把握能让他们听命于我,任何人不敢生有一丝异心!”
黑衣人儿道:“那么你是……”
黑袍人道:“妹妹,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黑衣人儿沉默了一下,道:“哥哥,我不问了,但我要告诉哥哥,服人必须服心,立威定要立德,残酷之手法靠不住,虽然他们如今表面顺服,物极必反,一旦他们……”
“妹妹。”黑袍人笑道:“不说这个了,倘若有那么一天,他们一个也活不了!”黑衣人儿机伶一颤,默然不语。
黑袍人忽地一叹说道:“妹妹,你知道,无论在那一方面,我都有把握逐个夺得第一,唯有对她,正如妹妹所说,我得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不是一颗心,在这一方面,我似乎永远难以得到第一,也该是我这一辈子的唯一遗憾,唯一恨事……”
黑衣人儿道:“哥哥,只因为你贪好虚名,便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情侣难以见面,你忍心么,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样?”
黑袍人目中微现异采,但他旋即笑道:“妹妹,那是你们妇人之仁,我若动不动就生妇人之仁,还能驰骋疆场,斩将骞旗么?还能奉行朝廷交付我的使命么?”
黑衣人儿道:“那么,哥哥,你不是不解儿女情的人,只得到一个躯壳,而得不到心,毫无感情可言,有什么意思。”
黑袍人道:“至少外人看来,我拥有天下第一美人!”
黑衣人儿道:“可以欺骗任何人,却是欺骗不了你自己,那也不是欺骗任何一个人,而是哥哥你自欺。”
黑袍人笑了,笑得已见勉强,道:“那也总比两样都得不到好,其实,我看透了,什么叫情?什么叫爱?看不见,摸不着,我拥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天下第一美人,总比他拥有那虚无飘渺的情与爱好!”
黑衣人儿悲声叫道:“哥哥,你不是这种人,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
黑袍人失常地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一时,彼一时。”
黑衣人儿道:“我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你。”
黑袍人目光茫然地摇头说:“妹妹,你年纪尚小,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黑衣人儿陡挑双眉,道:“我只知道哥哥事事在找借口!”黑袍人道:“妹妹要这么说,我也莫可奈何,谁叫我是你的胞兄?”
黑衣人儿道:“假如我不是你的胞妹呢?”
黑袍人目中阴鸷光芒忽盛,狞声说道:“我不愿作违心之论,谁敢这么说话,我就杀了谁!”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可是现在我说了。”
黑袍人目中阴鸷光芒隐敛道:“我刚才说过,你是我的胞妹,当世唯一亲人!”黑衣人儿道:“哥哥眼中还有我这个胞妹么?”
黑袍人道:“那是我不愿妹妹干涉我这做哥哥的行事,爹娘临终之时,要我疼你,爱你,照顾你,别让你受到一点委曲,这,我这做哥哥的永远不敢或忘!”黑衣人儿悲声说道:“哥哥还记得爹娘临终时说了些什么?”
黑袍人身形微颤,哑声说道:“爹娘要我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黑衣人儿道:“那么哥哥如今所做所为……”
黑袍人道:“倘若能样样夺得第一,便能光宗耀祖,慰爹娘于天上,他两位老人家也定会含笑瞑目了!”黑衣人儿道:“哥哥想的,跟我的想法,恰好相反!”
黑袍人道:“天下做父母的,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人头地!”黑衣人儿道:“可是并不要做儿女的不择手段!”
黑袍人摇头笑道:“看来妹妹仍不了解我,当世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我是要做曹孟德那样的英雄,并不想让后世人指我懦弱无能如刘玄德!”黑衣人儿道:“哥哥,阿瞒是个奸雄,并非流芳千古……”
黑袍人道:“可也不能说他遗臭万年,至少他是个不朽的人物。”
黑衣人儿默然不语,良久始摇头叹道:“我不明白,前后不过数年,为什么哥哥会判若两人!”黑袍人道:“我不是说过么,妹妹年纪小,有些事你不懂!”
黑衣人儿挑眉说道:“敢说,一切非外来,全在哥哥的心魔太重。”
黑袍人摊手笑道:“我又要说了,妹妹要这么说,我是一点办法没有。”黑衣人儿一副欲言又止神态,迟疑片刻,终又说道:“哥哥,我不怕你不爱听,这样的第一,不得也罢,这不叫雄心,而叫野心,有道是:‘争雄论雄不在力,智慧品德占七分’,姑不论功力容貌你能不能与南龙圣手书生相比拟,便这品德二字,哥哥已难及萧涵秋十一……”黑袍人目中暴闪寒芒,道:“只要夺得所有之第一之后,我看有谁敢说我。”黑衣人儿道:“这种以强霸淫威服人的方法,我不敢苟同,哥哥试看古来暴君那一个能久长,有道是:‘得人者昌,失人者亡。’敢怒不敢言比比皆是,而敢怒而敢言者也有四人!”黑袍人道:“妹妹是说谁?”
黑衣人儿道:“我,嫂子,她,还有哥哥自己的良心!”
黑袍人笑道:“妹妹你,我没有办法,单你一人也不足影响大局,你嫂子,她不敢,她要敢当面指我,我自有办法让她不说话,至于她,她是个只把话放在心里的人……”
黑衣人儿道:“为什么不求让人口服心服?”
黑袍人摇头说道:“不必,只要他们听我的就行了!”
黑衣人儿道:“那是件很危险的事!”
黑袍人道:“一点也不,谁敢不听我的我杀谁!”
黑衣人儿道:“那么你自己的良心呢?”
黑袍人道:“它既然支使我这样做,它自然不会反对我!”
黑衣人儿身形轻颤,道:“你既然仍是这么执迷不悟,我就不愿再说什么了,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懊悔的,我看你是不到众叛亲离不会明白百行俱非的,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我对你……”
黑袍人道:“对我怎么样?”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我对你这个胞兄,已经绝望了,我只希望你不是我的胞兄,我也不是你的胞妹,那样要……”
黑袍人截口说道:“妹妹,我明白,这不是你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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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儿厉声说道:“你看着好了,不管嫂子如何,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家,离开你的,我宁愿削发为尼,遁身空门……”
黑袍人耸肩摊手,道:“妹妹,现成的荣华富贵你不享……”
黑衣人儿冷然说道:“你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黑袍人道:“妹妹……”
黑衣人儿冷然截口道:“在你未悔悟之前,跟这几年一样,请以你我相称呼,我不把你视为胞兄,你也别把我视为胞妹!”
黑袍人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你既然愿意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好在这多年来,对于你我这种称呼,我也很习惯了。”
黑衣人儿伤心气愤得发抖,颤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只为了几个第一虚名,你便忘了爹娘临终遗言,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要了,像你这种冷酷无情的人,谁还会跟着你……”
黑袍人道:“你说话冤死人,是你不认我这个胞兄,不是我不认你这个胞妹,爹娘在天有知,也不会怪我的。”
黑衣人儿哑声说道:“是你这个胞兄不值得认,不是我这个胞妹不知长幼!”
黑袍人道:“那你就不该怪我无情无义。”
黑衣人儿颤声说道:“只要你自问心安,那就好,请闪开,我要回去了。”
“不忙!”黑袍人身形未动地摇头说道:“你把我数说完了,如今该我问你了!”
黑衣人儿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有!”黑袍人阴鸷目光一闪,冷笑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救萧涵秋?”
黑衣人儿道:“只因为你没有理由杀他。”
黑袍人道:“别忘了,他是钦命缉拿的叛逆!”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钦命该有圣旨或密诏,你拿来我看看?”
黑袍人道:“圣旨密诏岂可轻易示人,你向大内要去。”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你那一套可以瞒过别人,却休想瞒过我,假公济私,随便扣人个罪名,你也称得英雄,算得好汉……”
话声微顿,接道:“倘若你仍自命英雄翘楚,天下第一,那么,销去人家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跟人家光明正大地角逐一番!”
黑袍人双目寒芒暴射,煞气凛人,没说话。
半晌,他突然仰天长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有道是:‘女大不中留’,果然不差,你跟萧涵秋不过才见一面,你便胳膊肘儿往外弯地尽帮他说话,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撤销缉拿,除他罪名,跟他做正面之搏斗,让你跟他毫无怨言,行么?”
黑衣人儿耳根透红,道:“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我这个人但论正义,不论亲疏!”
黑袍人道:“就算是我的事吧,反正我话已经说出,大丈夫一言九鼎,轻死重一诺,这绝无更改就是。”
黑衣人儿道:“这样倒像个英雄豪杰。”
黑袍人笑道:“我已中了你的激将之计,如今用不着再捧我了,我又依了你一桩,也为你放了萧涵秋,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了吧!”
黑衣人儿摇头说道:“你错了,那不能叫救,我是有事找你,无意中碰上的。”
黑袍人道:“什么事找我?”
黑衣人儿道:“这么晚了,看看你为什么还不回府。”
黑袍人笑了笑道:“蒙面而来,那似乎是预谋!”
黑衣人儿冷然说道:“难道要让他们由我而知道你?”
黑袍人呆了一呆,笑道:“这我倒没有想到,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我。”
黑衣人儿道:“我那一样不为你着想?”
黑袍人道:“倘若是为我着想,你就不该对萧涵秋说的那么多!”
黑衣人儿道:“我没有告诉他你是谁,已经为你保留了不少!”黑袍人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黑衣人儿道:“假如你再执迷不悟,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公诸于世。”
黑袍人笑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不会的,你绝不会。”
黑衣人儿道:“看来你是抓住了我这个手足之情的弱点,我既然能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能这么对我?”黑袍人道:“谁说不能,谁说没有,我一心要你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黑衣人儿道:“我不要那种沾了血腥的荣华富贵,我宁愿淡泊一生!”
黑袍人道:“是你不要那不能怪我。”
黑衣人儿道:“我没有怪你,只怪自己命苦,但悲咱们家门……”
黑袍人截口笑道:“你越扯越远了,还是回到原题上吧……”
黑衣人儿道:“原题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黑袍人道:“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是受人之托呀!”
黑衣人儿身形一震,道:“我忘记你偷听了我跟萧涵秋的谈话,那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黑袍人笑道:“我是要看看你这个胞妹对我这个胞兄,能说几分实话!”
黑衣人儿气得咬牙,道:“想不到对我还施心计。”
黑袍人道:“你也并没有对我坦诚相对。”
黑衣人儿道:“那是你自己找的,要怪怪你自己!”
黑袍人笑而不语,半晌始道:“我没想到,这多年了,她对他还不能忘情!”
黑衣人儿道:“情感是不能勉强的,你一辈子也休想有所改变!”
黑袍人道:“那是你姑嫂两个不肯帮我的忙,你嫂子量小不能容人,她比不上人家也嫉妒,你则跟她一个鼻孔出气,其实,我并不介意这些,怎么说我跟她已是夫妻,她也为我生了个孩子,慢慢的她总会改变的。”
黑衣人儿鄙夷地道:“你怎不想想你是用的什么手法!”
黑袍人头微微低了下去,但猛又抬起,道:“我承认我的手法不对,但是那是因为我爱她,我要得到她,占有她,爱并不是罪!”
黑衣人儿道:“爱非罪,情非孽,可是你的手法太卑鄙,断送了一个女儿家的一生,毁了人一世清白,太伤她的心。”
黑袍人厉声说道:“谁叫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我这个人做事,从来是但求达到目的,而不择任何手段,我……”
“你什么!”黑衣人儿气得发抖,道:“造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