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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姑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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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第一次敲门不是已自报了家门吗?”白卿闻言面无表情的回道。
    “先生既已知道我是谁,那想必先生也一定知道我的来意。”连凤玖讪笑着接了话,将一时的走神抛在了脑后。
    白卿垂了目光轻看了连凤玖一眼,然后转身对观棋道,“去山下找李木匠上来修门。”
    观棋气的得直跺脚,直朝连凤玖龇牙。
    不过他还未转身,白卿又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句,“回来。”
    观棋有些不解,却见白卿慢悠悠的走到了连凤玖的面前,优雅的伸出了手。他的掌心宽长,指节微显,白白净净的指腹一看便知他是从不沾粗活儿的金贵公子。
    连凤玖光顾着研究白卿的手掌,皱了眉偏了头也和观棋一样好奇的看着她。
    “银子。”白卿说话慢条斯理,听着温柔,可细辨却能察觉出那不近人情的冷意。
    连凤玖心一沉,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挂不住了,“原以为白先生胸襟宽阔,不想却也是斤斤计较的。”
    白卿一脸的波澜不惊,“损他人财物,理应赔偿,连大人贵为朝廷命官,这般浅显的道理也需在下细说吗?”
    连凤玖看了白卿一眼,随将手中的荷包转交给了观棋,还不忘说一句,“请木匠师傅寻一块最好的木料来给白先生做门板。”
    他道高一尺,她魔高一丈,不过是一点碎银,只要能请动他,她相信这点花销都是能从皇上那儿补回来的。
    见观棋拿着银子出了门,白卿亦转身走回了石台旁。
    那是一块表面顺滑的约三尺长的石板,上面林林总总放了许多器皿,浓烈的酒香如温泉之气一般缓缓散出,飘至十几步之遥的连凤玖跟前,已是绵柔得和风融在了一起,却醇香无比。

☆、第二章 离尘雅君(上)

“先生在酿酒?”连凤玖冲一旁石头和袭月使了个眼色,两人皆快速的退了下去。
    白卿端着浅碗品了一口醇酿目不斜视的回道,“连大人门也砸了,宅子也擅闯了,莫不是今晚想留在白某这里夜宿?”他背对着连凤玖,话说的不急不缓,好像一曲古调,抑扬顿挫、气韵优雅。
    “我若叨扰,先生会下逐客令吗?”连凤玖在来的路上就做足了“厚脸皮”的准备,毕竟皇上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谁会在意她到底用体面还是不体面的法子。
    “我若不允,大人会不会一把火烧了我这宅子?”白卿端着酒碗转了身,笑容混着阵阵酒香一点点的打开了连凤玖的感官世界。
    “先生说笑了。”连凤玖难得认真,“山间不可随意引火,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大人言行多有鲁莽,不想却还有这般理智。”
    连凤玖一时竟词了穷,她没有想到白卿骂人的本事倒挺好,简直是绵里藏针的高手。
    不过未等她绞尽脑汁回话,白卿已经拎着一坛酒回了屋,只独留她一人站于空旷的院落中。
    白卿的院子处于半山,围墙不高,连凤玖抬头便能看到环绕四周的松林,青翠欲滴,似春绿从未离开过一般令人赏心悦目。深秋少见花,可在白卿这院落里,却有一片怒放微败的蔷薇,花色由粉渐红,远远看去,好像霞云沉落,正是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连凤玖心生疑惑。
    自酿酒,手栽花,独门山院远离尘世,日子舒坦自在,外界多有传言白卿此人是如何的不亲访客,人言可畏,传到后来已经是荒腔走板,生生把他说成了恶面佛。但她不过是砸了他半扇门,就安安稳稳的踏足了旁人怎么都进不来的白宅小院,而白卿,显然对她的来去并未阻拦。
    那到底是世人高估了他还是他只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连凤玖好奇的弯了弯嘴角,紧跟着他进了屋。
    过了门廊,是间迎客的堂屋,摆设简单出尘,只墙上的一幅墨画最是吸引人的视线。
    而外头,下山去请木匠师傅上来修门的观棋已经风风火火的回了小宅。
    他本以为这几个不速之客肯定已经被先生赶走了,不曾想连凤玖却是带着随行的丫鬟、小厮已经堂而皇之的入了内堂,不免气的直跳脚道,“谁准你进屋的?”
    “你家先生。”连凤玖正在欣赏堂屋东墙上的那一幅《云溪早春图》,这幅画是前朝画圣韩琚的成名作,只是眼前长卷,连凤玖分不清是真迹还是描仿。
    一旁的观棋闻言,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一半,不禁讪讪然嘀咕道,“先生留你因你乃一介女流,他不愿和你多计较,你可不要妄图扰了先生幽静。”
    连凤玖笑着转了头,眉目明朗道,“你家先生活在凡尘世俗间,别把他说的好似出家为僧了一般要循清规戒律,你也且把我当成寻常的客人即可,我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僭越之举的。”

☆、第二章 离尘雅君(中)

连凤玖自认白卿她是辩不过的,可区区一个小厮她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观棋被她笑里藏刀的一呛,当下就变成了软柿子,不禁嘀咕道,“那你还砸了我家先生的门!”
    他对此事耿耿于怀无外乎出于两点,一是因为多年来虽隔三差五的会有皇权官吏上山请白卿,但清一色的都是行于德、止于礼的,他不开门,外头的人静候多时也便自行下山了,其二则是因为命人抡斧砸门的连凤玖竟然还是个女的!
    不过连凤玖此时心情倒是不错,难得出言致歉道,“多有得罪,还望小哥见谅。”
    观棋撇嘴冷哼了一声,反手拎起了放在屋角的那个半人高的篮筐后便冲一旁的石头和袭月喊道,“你们俩跟我来。”三人随即便进了右手边那挂着青布帘的偏门。
    堂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侧耳细闻还能听到窗外山风拂过林木的声音,连凤玖随即又转过了头,双眸锁住了墙上的《云溪早春图》。
    “那不是真迹。”忽然,白卿的声音打断了连凤玖的赏阅。
    连凤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先生的画工着实了得,看着和真迹一模一样呢。”
    “那不是我画的。”白卿淡淡看了她一眼,神色从容。
    马屁拍了在马腿上。连凤玖黛眉一扬,仿佛方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一般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我上山以前遇到过先生的一位故友,她说先生爱吃琉璎阁的玫瑰饼,今日前来叨扰,我顺路给先生带了一些。”
    “故友?”白卿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连凤玖忙道,“是毓妃娘娘。”
    白卿转了身,“我不认识她。”
    连凤玖错愕不已,思绪不禁飘远……
    那日,她刚出东宫便看到迎面有一辇缓缓而来。鹅黄的辇帐随风轻摇,好似宫墙外头那几株银杏的落叶,洋洋洒洒的有一种弱不禁风的凋零美态。
    轿辇缓止之时,周遭一圈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垂首而立,静得仿佛是一尊尊的人偶,眼观鼻鼻观心,连出气都是微乎其微的。
    这阵势,连凤玖再熟悉不过了,放眼整个皇宫,除了皇后娘娘出行用轿辇代步,剩下的便只有一个人敢号令这等排场——那便是衍庆宫的毓妃娘娘。
    “连大人。”坐在轿辇上的毓妃主动同连凤玖打了招呼,这于旁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毓妃娘娘万福金安。”连凤玖佯装惶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官礼。
    毓妃媚眼一扬,抚了抚右手小指上的雕花珐琅护甲道,“听闻连大人择日要去北山请白先生了,恭喜大人,能得皇上如此器重。”
    皇院深宫,有些消息若想人不知,便会被有心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可有些消息不出半日,便会被有心人一传十十传百,弄得人尽皆知。
    “此乃微臣之福。”她并不惊讶毓妃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要去北山请白卿的事儿,一个妃子,既能锁住皇上的心,又能让皇后娘娘忌惮三分,连凤玖一直觉得毓妃是个成功的后宫女子,堪称楷模。
    见她回的诚惶诚恐滴水不漏,毓妃只觉无趣;想皇后自从把连凤玖这小丫头片子带在了身边,自己要想再找点朝仪殿的茬儿就变的有点困难了;是以这几个月,毓妃是怎么看连凤玖怎么不顺眼,
    “那本宫就预祝大人马到成功。”收回了笑意,毓妃冷冷的睨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连凤玖,忽然眼眸微眨道,“哦,不若本宫卖大人一个人情好了,本宫府上有人早些年和白先生有过数面之缘,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白先生爱吃琉璎阁的玫瑰饼。”

☆、第二章 离尘雅君(下)

如此看来,毓妃的话果然不能信!
    连凤玖暗自腹诽了一句,见白卿已在偏门处等着她,似在给她引路,便是匆匆的追了上去。
    白卿住的这个院子其实真的不大,前后两进,过了堂屋,里面便是左右对称的四间厢房,坐北朝南,看着也都挺小。
    连凤玖一路跟着白卿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屋子,抬头方才发现这屋子是间书房。里头三个顶梁的花梨木书架靠墙而立,上面满满当当落的全是书,正中间一张案首特别长,右上角光是笔架就摆了四个,俨然一派大家风范。
    眼前此景,让连凤玖止了步。
    大周有礼,千金闺房、学者之屋不得随入,书房之重,可见一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忽停,白卿破天荒的转了头,却见连凤玖已经单脚后退垮出了门槛。
    他唇角笑容浅露,“大门都砸了,连大人莫非还在意在下这一间小小的书房?”
    连凤玖几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笑着提起了裙摆就进了屋,连一声“叨扰”都懒得再说,生怕又一次自讨没趣。
    屋内的三个书柜上均燃有素香,味清,微甜。
    这让连凤玖很是诧异,一般来说,燃香熏书,那是女子的偏好,却不曾想,堂堂白卿白君竟也有这种雅兴。
    “听闻连大人早些年是有在汪远之汪大人门下旁听过吧?”白卿说话多有出其不意之势,仿佛是静谧深夜的一记哨鸣,令人无端的生出警惕。
    连凤玖收回了看三鼎小香炉的视线,眯着清眸淡淡地点了点头。她记得自己旁听汪远之的课是在八年前,当时她刚满十岁,正是懵懂将发、求知不懈的年纪。
    汪远之是先帝之师,当今圣上登基后,他曾倾力辅佐其十年之久,后辞官出宫,不问政事,在自家老宅办了个堂学,连凤玖便是在那一年成了他的半个学生。
    之所以说是半个,那是因为汪远之并未让连凤玖名正言顺的拜他为师,他只教了连凤玖习文练字,连课也不曾让她旁听。
    连凤玖多有不解,每每跟着汪远之练字的时候总不忘问一句:“先生为何不让我拜师?”
    她记得汪远之也总是笑眯眯地捋着白花花的山羊胡道,“过目不忘已是仙技,若再精学,必定前途无量。只可惜,你是个女娃娃……”
    只可惜,你是个女娃娃。同样的一句话,这十八年来,她已从无数个人口中听到过。
    她信命,却也不信命。
    先朝武帝也是女儿身,却一统天下治国有道。她并非有野心妄想能与武帝比肩,可究竟是谁说的、哪一条国律定的,女子就只能出嫁从夫相夫教子,不能涉足朝政与君分忧?
    短短片刻的功夫,连凤玖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脸上的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明朗悦目,却是无端的多了一丝隐而不发的微忿。
    白卿将她多变的神情看在眼中,出言打散了周遭凝顿诡异的气氛道,“连大人此番领了皇命上山,我若不给大人一个比试的机会,唯恐大人说我待人接物多有不公,既大人也是受君之托,那就和我来比一场吧。我若赢了,大人便请打道回府,我若输了,就随大人下山入宫。”

☆、第三章 多年未见(上)

俗语云,物极必妖!
    连凤玖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白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单说此时此刻,他那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就让连凤玖怎么都捉摸不透。
    “先生想比什么?”连凤玖压着忽快的心跳,故作镇定。
    “我记得汪大人习赵孟睿笕四隳兀潘蚕罢悦项?”白卿答非所问。
    连凤玖摇头道,“我只习卫夫人。”
    “卫夫人师承钟繇,乃书圣之师,我手上还有她的《稽首和南帖》。”白卿闻言点点头。
    “是真迹?”连凤玖瞪了瞪眼睛,心生好奇,若是本《稽首和南帖》真迹,那可值不少银子呢!
    “拓帖。”
    连凤玖闻言隐隐的翻了个白眼道,“卫夫人的拓帖我见过不少。”
    “那我便和大人比习字如何?”
    “习字?”
    “大人方才看到我酿的酒了,我和大人以酒会友,香墨比字,一坛酒喝完以前,谁誊的《大周异志》多,谁就算胜。”
    连凤玖只觉好笑,“这算个什么比法,先生若想让我陪你喝酒便是直说。”
    “习字讲究耐、稳、准,连大人没有听说过吗?”看着连凤玖蹙眉的神情,白卿淡淡的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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