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辰落九霄-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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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什么作用,唯有等找到迦蓝才能清楚了。
到了深夜与黎明交界之时,夜色更深,几人差不多都缓过来了,在赫千辰与赫九霄在交谈之时,风驭修甚至已经睡了一觉,在任何时候都能入睡,是他从无数次与人交手的教训中得来的经验。
红菱与他相反,她在擦拭她的匕首,一刻都没让它离身,她没忘记,这个林子里有冰河莲子,而想要得到冰河莲子,她不会以为只是走过去拿起来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刀光闪耀,寒光中忽然印出几点红光,她抬头望去,惊讶的指着林子深处。
树丛之内远远的亮起几盏灯笼,灯笼就悬挂在树枝与树枝之间,今夜月色明亮,林中明暗参半,红彤彤的灯笼就在其中,映出几分绯红的旖旎,也有些奇异的的诡秘。
那灯笔不知是否早就挂在那里,然后被谁点燃,还是有何种机关控制,令它们同时亮起,蒙蒙的红光在月色之下添了些清冷,这殷红的颜色却还是如血,如火,仿佛仍有无尽热度,将周围的一切也渲染映照成一样的红。
风驭修警戒的站直身,红菱握紧匕首,赫千辰抬眼望去,和赫九霄看到一样的景象,一个个红色的灯笼在林中悬挂,一直延伸到更黑暗的地方,犹如开了一条道路,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胭脂林,胭脂灯,胭脂丛中尽消~魂。”风驭修念着江湖流传的话,兴味的摸着下巴, “这,消~魂可不是销~魂!只要是进去的男人,据说必死无疑,从没有人走出来过,里面除了胭脂红粉,还有无尽白骨。”
“有人相请,我们不去恐要失礼于人,让人失望。”淡笑之中,赫千辰拂了拂衣袂袖摆,悠然往里走去,赫九霄踱步在侧,一样的缦不经心,仿佛是在走入再寻常不过的地方,面无表情。
风驭修挑了挑眉,随手折了一枝粗壮的树干,挥舞几下,在后跟上,红菱不落人后,早已往前走去,“我不是男人,如果有什么,也许不会对我不利,我走前面!”
红菱这么说就真的这么做,一个人走在最前,眼前无数盏红艳的灯笼在她的视线里落下红艳之色,地上的路仿佛染上了血,她握着匕首,不敢稍有疏忽,一步步小心谨慎,就连脚步踩到地上都会多加留意,怕触动什么陷阱。
几人就在这条路上走,走到一半,还未看见有什么,忽然听见歌声。
那歌声不知是何时响起,但当你发现之时,歌声已在你的耳边,歌声悦耳,曲声飘渺,唱的不知是什么,清幽动人,如在吟唱千百年来岁月,歌颂人世恩怨情怀,男女缠绵悱恻,等你忍不住被其吸引,侧耳倾听,那歌声却又如泣如诉,似在悲戚人世离别,爱恨难断……
“是谁在唱歌?”红菱不是多愁善感妁女子,这时候却也忍不住鼻中酸涩,似乎被这歌声撩动,心底有万般情绪翻涌,眼眶泛红。
赫千辰止步,他也听到歌声,但歌声在他耳中与红菱所觉不同,他不觉得感动,只觉担忧,这歌声如此动人,甚至有些太过动人了,心中闪念,他踏前一步,挡在红菱面前,“不要听这歌声,这是九天寰曲。”
“没有用,九天寰曲即便堵住耳朵,也能操控人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赫九霄的脸上一丝波动都没有,“唯有杀了弄曲之人。”
“九天寰曲?!”风驭修惊问,他听说过,“这是魔功,歌声曲声如从九重天外而来,不是人间所有,可令闻者心碎,爱者生恨……”
他还没说完,一阵刀光忽然闪砚,红菱手中匕首从古怪的角度斜刺而来,风驭修旋身回避,手中粗枝回击过去:“不好!她中了九天寰曲,受人控制!”
红菱对回击来的招式不闪不避,任凭风驭修一击落在她的肩头,脚步一颤,手中却一点都没缓下,握着匕首出招,招招往致命之处攻击,风驭修无奈只能相迎,这时候那歌声却一转,似有无限激昂,如浪潮袭来。
风驭修忽然双目赤红,身上飙射无限杀意,眼前的红菱似乎成了他此生大敌,他的战意滔天,就想将她毙命手下,两人交手互不相让,红菱一刀刺出!
这回风驭修没有躲开红菱的这一刀,臂上受创,剧痛却令他骤然清醒,朝另两人喊道: “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谁还能自控的就去找出唱歌的人,把那人杀了!”
不必他说,在他们开始交手之时,赫千辰已经去往林中深处,挂着红色灯笼的道路一直往里,赫九霄冷凝的脸色愈加冰寒,两人不是听不见歌声,只是让自己不去理会歌声,但越走越近,那歌声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两人脚步加快,那歌声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诉说离愁别苦,人世离散,爱恨纠缠,曲声渐急,歌声却缓,连续的几个重音落下,激起心跳一起回应。
绯红灯影之下,人影在林间穿梭,身形如风,越来越近,看到眼前一栋小楼……
倾城落九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歌魅
楼宇矗立,映照圆月清辉,周遭满布盏盏红光,袅袅歌声伴着淡淡琴音,飘忽随风,一阵冰雾在其下缭绕不散,雾气之中,令人恍如置身仙境。
歌声不断,曲声依旧,声声入耳,两人的脚步不知何时缓下了,然后停步,慢慢歌声环绕在他们耳边……
谁的心里无恨无怨,无悲无怒?赫千辰是人,赫九霄也是人,是人便无法阻断七情六欲, 声声曲曲,全都落在他们心底。
我生来就有异能,这不是我所想要的能力,那些人却一再将我利用,将我当做工具,甚至连生身父母都将我舍弃,难道我真能忍受?我甘心忍受?
人心、人心,赫千辰你看到多少人心,又有多少人的心没有妄念贪念妒念恨念,有多少人是真心对你不是为了你的能力?不是因为你的地位?
赫千辰木然的站在风中,静立不动的身影随风拂起青衣,沾着血色的青衣,也泛出血腥之味,赫九霄在这血腥之中犹如回到了该回之地,冰冷的眼中升起杀意。
你出生在世就是为了杀戮,学会杀人你才会觉得快活,无论是谁,你要他们生就生,要他们死就死,你看,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看到那此人在你脚下挣扎求饶,你是不是很满足?
不错,唯有这样我才能觉得自己活着,赫无极想要我比他更强,迦蓝要我比他更毒,如你们所愿!我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任意去取,挡我路的人唯有一死!
恨!恨!恨!无限恨意从心底翻腾升起,仿佛有个裂口,将心底所有负面情绪全数挖出,一一翻开,血肉模糊的摊在眼前,细数所有,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喊,把所有恨意不甘全部发~泄,用手扯碎眼前的一切,感受极致的破坏。
曲声歌声,仿佛是在一声一声催促着,像是有人站在九天之上,为你不平,为你而鸣,让人也忍不住一起相和,听从这寰曲之音,将爱化作恨,让生变作死!
赫千辰僵直的背影微动,赫九霄面无表情的抬起眼,两人同时朝对方伸出手去,将面前的人狠狠抓在自己手中——
紧扣的手抓痛背脊,相撞的胸膛紧贴到令人窒息,深吻,带着恨意重重交错,啃噬撕咬,如同要将对方拆皮卸骨,沉重急促的呼吸每一次都是挣扎。
生或死,爱或恨,口中的血腥粘稠,所有爱恨交织,都化在这个吻里,让这个吻变的暴戾而残忍,深刻又缠绵,唇上和舌尖的剧痛令人神智清醒,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他们喘着气分开,心有余悸。
“我差一点想杀你。”赫千辰哑声说着,抹去唇边血迹,赫九霄本就深暗的唇色沾了鲜红,更是妖邪似魔,舔去唇边的血,他冷声低笑,“我也一样。”
两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那栋小楼,歌声还在飘袅,蛊惑人的心神,赫千辰腾身而起,一声清啸穿透云层,另一声龙吟也立刻加入,锦衣划过夜空,如血色刀光,赫九霄和他一起破窗而入!
他们口中被对方咬伤的伤口还在抽痛,一时间无论这歌声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再生异样,而方才若是他们真的动手,结局实难想象。
被这歌声激怒,他们的啸声和长吟注入真力,就在歌声将歇,曲声渐落,又要再起的那一刹那,如一支利剑破入其中,再也无以为继,同时间,两人翻身落地,已在小楼之中!
小楼里霎时安静了,静的就如从未有人唱歌,从未有人弹琴,房里放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全是胭脂花粉,有绣屏、团扇、丝帕、笔砚,每一件都精致华美,每一样都玲珑引人,窗口不远的软榻前还摆著一具琴,歌者却已不见。
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赫九霄和赫千辰全力一击,骤然而起的瞬间从这里起身离开,只要这里有人,就不可能在这转瞬办到,除非是鬼魅,才能无声无息,比他们的轻功还快。
难道唱出九天寰曲的人真的不是人,而是鬼?胭脂林是由鬼魂看守?这种荒诞无稽的结论赫千辰和赫九霄两人谁都不会相信。
忽有所觉,赫千辰倏地抬头,蛟蚕丝疾射而去,一线金芒闪过,房梁之上有一女子身形翻动,身上缠绕红绸,就挂在那绸带之上,如九天玄女翱翔飞天,翻飞而过,她本以为已经避开,正待微笑,骤然惊呼。
先前那一招原是虚招,金线早已从她背后绕过,刺中她的肩头,手中无力,她从上坠下,落地之时姿势却极为好看,恰恰倒在那方软榻上。
她身上竟只缠著红绸,露出双手双足,纤白的足尖微颤,身上的红绸在掉落之时散开,恰好只掩住胸前和双~腿~之~间的方寸之地。
“你们是谁?”她轻轻开口,红唇微启,乌发蓬松垂落,就在她雪~白的胸前,不断起伏的胸口在烛火的摇曳下留下几许暗影,那起伏的暗影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她有一张足够让人为之疯狂的脸,可以让男人为她下地狱,为她而上刀山,她就那么躺在那里,放松的同时似乎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和防备更易挑起他人心里的某些想法,她似乎不知,一双纯净如水的大眼,朝他们望过去。
“你又是谁?”两人都没动,赫千辰淡淡微笑,如此回答,犹如是被人请去做客,而非破窗而入。
女子眨了眨眼,眼神在他们身上又打量几回,笑的愉悦,“我叫胭脂,进了这座林子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
“所以,你们也是我的。”她低语,笑的无比纯真,一如不识人事的少女,找到了最合心意的玩具。
若是其他男人,不用等到现在,早就心猿意马,到了此时,更是会浮想联翩,甚至急不可待的扑上前去,但在胭脂面前,她只看到那个穿青衣的对她笑了笑,“方才的歌曲是你所唱?”
“这里也没有别人,这座小楼里,楼上只有我一人,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会上来。”胭脂答非所问,等说完了,才又继续答道:“所以那歌曲只能是我所唱,不知你们两位公子喜不喜欢?”
“好歌好曲。”赫千辰慢慢的说,看着她望来的眼神,见到她眼波荡漾,竟似恍惚了一下,伸过手去,去拉她身上的红绸。
那方红绸半挂在她身上,只要揭漉,便是她雪~白的身子,她在那方红绸之下,身无寸缕,殷红的绸面映衬着冰肌雪肤,乌发散落,仿佛只待赫千辰再靠近,她便会将他搂住。
青袖下的手即将碰到那方红绸,赫千辰的手忽然停住,是赫九霄拉住他,“何必这么麻烦。”话毕,他双手如电,撕开胭脂身上的绸缎,毫不迟疑绞上她的咽喉。
“呃——”胭脂从没想过会有男人不被她的姿色所迷,就如她也没想到有人能破了九天寰曲一样,指尖露出一截锐光,她的手从红绸划过,“嘶啦”断裂,她翻身落地,大喊一声,“来人!”
赫千辰听见楼下脚步声响起,无奈的瞥了身旁的赫九霄一眼,“你不该阻止我出手。”
赫九霄知道他方才有意装作被胭脂所迷,就是为了乘其不备,但,“我不能看着你碰她,就算是装的也不行。”一脚踢开那张软榻,他做好迎敌的准备。
情愿麻烦一些,也不愿用更简单的方法达到目的,只为了不让他沾了那胭脂身上盖的红绸?赫千辰倒是不觉得意外,这确实是赫九霄的做法,对于杀人的手段,赫九霄素来都更直接,快速,而他则习惯利用各种手段,来使自己更轻松的达到目的。
“不能放过她。”赫九霄注视来人,胭脂在最前方,其他也全是女子,她们的打扮和架势,看来是有什么阵法。
“我没说会放过她。”赫千辰淡淡回答,他的舌尖还在痛,口中还有血,是他的,也有赫九霄的。
九天寰曲,胭脂,已经激怒了他们两兄弟,这座小楼,从胭脂唱出九天寰曲的一刻,注定了它覆灭的命运。
一声低喝,腾身而起,赫千辰掌中蛟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