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而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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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麽十二爷,石头窝与客房极近,本想早早找你玩去,偏偏我最近被关在房里,难出门一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见她压根儿没有跳湖的打算,暗骂夕生愈来愈不懂得观察——细细看了她略嫌迷惘的脸蛋,色色的笑忽然扬起。「好吧,你就陪陪你十二哥哥划船散心吧。」
「划船散心?」混沌的思绪仍未清头绪。
方才从禅院漫无目的的跑着,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如今细看,才发觉是跑到聂府的人工湖泊来了。
「对,我划我的船,你散你的心,咱们一拍即合。来来,我好久没划,今儿个可找到伴了。」要抓她的手腕,瞧见她抱着小小的盆栽。「哪儿来的盆栽,先搁着吧。」
「不。」她抱紧。
对她异样的举动,元巧脸色未变,直接笑道:「那也行,就带着你的宝贝盆栽一块陪我吧。」扶住她的腰,直接拖着她往小木舟走去。
「十二爷。。。」
「不就要你叫我十二哥哥吗?」他俐落的跃上小木舟,连带将她拉进来。木舟立刻摇摆起来,他连忙叫道:「别怕别怕,慢慢坐下来,有我在,天塌下来也有。。。有高个的人去顶,不怕。」
馀恩紧紧抱着盆栽,紧闭嘴唇不敢乱动,直到见了元巧熟练的划起桨来,才稍微安下心来。
他见状,露齿而笑;他的笑颜在阳光下更显灿烂,即使连她看惯了冬芽的美色,也不由自主的回过神注视,真想问他是男是女。
「你在侮辱我?」元巧有些不悦。「要不是我还挺喜欢你的,我早把你丢进湖里就此沉。我这一身打扮你还看不出我是男是女,难道要我脱了衣服给你验明正身?」
馀恩一惊,这才发现先前不自觉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有事问出来,你吓成这样干嘛?我真像吃人魔鬼吗?」
「不。。不,我只是不常说话而已。」习惯将心事藏在心底,来到聂府後,总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不常说话如何沟通?」他摇摇头。「我可没七哥的好本事,能够不言不语又能读透你的心。来来,馀恩儿,叫我声十二或者元巧吧。既然你是七哥的贵客,就也算是我的朋友,理应我是要好好招待你的。」
「朋友?你。。也是?」
「嘿,你这什麽口气。」他瞪着她。「是不将我当回事,还是在你心里只有七哥能当你朋友?」
「不不,我没这意思啊。」即使少与十二碰面,也曾听怀安提过聂府里最让人宝贝疼爱的非聂十二莫属。
他像发光体,足以让他周遭之人相形失色,即使是冬芽与他并站一起,她也难以想像冬芽会压下他的光采。
这样的人。。亲切而顽皮,像弟弟,却与如妹的冬芽完全不同的性子。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我爱交朋友,从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啦。」他狡黠的眨眼。「既然是朋友,就为我说说好话,请七哥不要一大早念经,吵得我连个觉也睡不好,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提的啊。」
「七爷念经是为修身。」她为聂七辩驳。
「赫!你到现在还叫他七爷?」
「我敬重他,当然叫他一声七爷。」她低语,想起他突来的亲吻。唇尚发烫,他的味道久久不散,她下意识的摸上她脸颊的淡疤。
「敬重啊。。」元巧精锐的将她的举动收入眼,不动声色的笑道:「敬重可不是朋友间会有的事。让我来告诉你,我与朋友之间做什麽。」见她一脸专注倾听,他开心道:「就像现在划船、赏景啊,把你的脸往左右各转一次。这湖泊虽是人工的,但却力求自然之美。瞧见了没?瞧见了没?右边有座镜桥,细雨纷飞之际上去玩最好,改明儿我偷偷带你上去,你会弹筝吗。。不会?倒也无所谓,下回我搬古筝上去,我弹筝你唱歌;要不,就来玩舞剑,只要不念书,什麽都好。。。。」
听他绘声绘影的,净说些她不曾接触过的事,不由得心生向往。馀恩闭上眼,春风拂面,耳畔是他有趣而淘气的朗音,他与聂问涯的声音大不相同,後者沉稳而温和,虽隐约有暴怒之感,却叫她。
「红粉知己。」他忽然说道,惊醒她的神智,连忙张开眼,见他眉开眼笑的。
「你就当我的红粉知己好了。七哥那儿你也别理,就专心当我的红粉知己,什麽书也不用看,只须陪箸我吃喝玩乐,你说好不好?」
「不,」她吓了跳。「我答允过七爷。。。」她受宠若惊啊。
进了聂府之後,只觉天地颠倒了。她原就不受人注目,为何聂家人皆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元巧之貌巧夺天工,举手投足流露无边魅力,即使他年纪尚小,也能感觉将来会有多少少女为他失魂。依他这样的人,万万不会注意到她的啊。。她的手又抚上淡疤。
「啊,你脸红啦?是为我脸红吗?」突地放下桨,抓住她的柔夷。她的双手长茧而沾泥,他也不以为意的凑上脸口「是为我吧?为我脸红的姑娘家不知凡几,偏我也有我的格调口好,就你了,不将你抢来当我的知己妹子,我就不放手。」嘴要凑上去亲她的粉颊,她一惊,连忙後退,小木舟剧烈摇晃,吓得她不敢再动。
「你。。。。」(全本小说下载整理)
他色迷迷的逼近过来。「你呢,只能二选一,让我亲亲或者掉下湖里,你不会游水吧?那就不要乱动,让我亲一下就好。」
「不。。你,你退开。」她惊惶说道:「我的脸会红,是因为。。因为你生得好看,好看到世间几乎难找了,这样的赏心悦目,任谁都会不由自主的脸红,但那不表示我喜欢你啊。。。」
「不喜欢我?我就不信像我这麽好看的男孩,你会不喜欢。让我亲亲,你就会解我的好。。。」
「登徒子!」她脱口忍不住叫骂,心惊肉跳。「我没想到像你这般绝色的少年竟会像个。。像个小色狼!」与她先前对他的印象相差甚远。聂七怎会有这样的弟弟?
元巧眨了眨漆黑的眼眸,站起身退後几步,露出清俊的笑颜。「你瞧,连好看的人都不见得是正人君子呢。」
她一怔。「你。。」他言下之意是什麽?
「意思就是美丑不分,心好就够啦。我告诉你吧,我家兄弟十二个,虽然各有特色,但绝不会丑到哪去,偏偏我八哥是个相貌极为可怕的男子。老实说,我小时第一次见到他时,也忍不住给吓昏过去。可他心地好,好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外头的人见了他就怕。美丑之分具有这麽重要吗?就像我,人人都说我好看,好看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就直觉以为我是个高贵的好人,幸而我真是好人,若我凭着一脸貌相去骗人,去强占人家闺女,你说那些闺女看着我,谁能不被我骗到手?
而你,」他皱皱鼻子,淘气的笑言道:「你是不怎麽漂亮,人也害羞了点,可我就喜欢嘛。你不必自卑到连连摸着你的脸,那小疤是瞧得见的,但那又如何?有没有疤也是你啊,所以别再摸了,喜欢你的人,岂会在意那点小玩意呢?」
原来,他注意到了。那麽聂七呢?他也注意到她频繁的摸脸举动了吗?
馀恩结结巴巴的喃道:「为何会喜欢我?我并没有做什麽值得你喜欢的事啊。。。。?」
「啐,你又为何喜欢我?」
「你。。像光,又极为出色,性子亲切而淘气,让人忍不住的喜欢;可是你不要误会,那种喜欢像是喜欢弟弟般的情感。。。」
「又是弟弟?怎麽我喜欢的女孩儿都当我是弟弟。」元巧皱起眉抱怨,瞧着她,问道:「你有弟弟吗?」
「没有。」
他挣扎了会,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就当我是弟弟了,可我这弟弟喜欢姐姐呢,当然不是因为你性子亲切淘气。我喜欢你害臊的表情,心头有很多事都不肯说,像闷葫芦一点也不讨喜,偏我就喜欢这种不讨喜的馀恩儿,让我又怜又爱,所以你知道吧?」
「知。。知道什麽?」她脸红了,有些感动,也有点不敢置信,即使这只是元巧一时的想法,也足够让她珍惜许久了。
有人喜欢她呢。
「知道兄弟之间总有几分相似,我喜欢的人呢,我的兄长们也差不到哪儿去啊。」他暗示道,见她仍是不解,翻了翻白眼。可怜的七哥,他是活该,谁叫他念了十年的经,让他这个小弟饱受十年的荼毒折磨。
木舟靠近岸旁,他跃上岸,接过元夕生差人送来的桂花糕。
「这是要送给谁的?」他看见小奴婢端了一壶温酒。
「这是要送往上古园,叁爷要的。」
「哦?」他想了想,笑着把它拿走。「再去为叁爷端一壶吧,这给我啦。」
「十二爷,你身子还没好。。。」
「去去去,我会小心啦,真是。」岸边有树,树上正是馀恩当日路过时所见的树屋,元巧一跃上树,轻松落在树屋上头。
「啊。。十二,我。。」馀恩仰头惶然瞪着他。她还在舟里,而木舟离岸有一小段距离啊。
「爬上来啊,这儿有绳梯,你上来陪我嘛。」他的笑靥让人难以招架。「馀恩儿,你不想现在回去被七哥找到吧?那就上来,我又不会逾矩,当你是姐姐看呢,总想跟你聊一聊啊。」
他。。他连她的心思都摸得透彻,难道她真不会掩藏心事吗?心底是微微惊讶,也不得不吃惊他的聪明。
确实有点害怕见到聂问涯,之前的相交宁静让她心安,可是他的亲吻让她无所适从啊。。。
「来吧来吧,」他诱哄:「上来这儿,能看到聂府一半面貌呢,保证心旷神怡喔。」
馀恩迟疑了下,抱着盆栽上绳梯。
树屋依附着厚实的树干成半隋圆围绕,屋内简陋乾净,有一张木床及棉被,地上散着几本书,书极新,像是不曾翻开过。
「来来,坐这儿吧。」他笑咪咪的拍拍身边空位。「从这里往外看,很美吧?
从小我四哥身子不好,难到外头走动,所以爹就在扩充府院之际,力求自然之美。
不必上山不必近海,也能看见湖光山色。你可以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你这是什麽眼神?我又不会吃了你,真是。」
馀恩见他大方坦白,迟疑的闭上眼。春风袭来温煦醉人,眼之後顿觉平日不曾注意过的鸟啼虫鸣如天籁。
元巧微笑地喝了一口酒,睨她隐约含笑的脸蛋。女儿家一笑多可爱,哪还有什麽阴沉难看。他就说,八成是七哥动作过漫,才会至今未有进展。
「你脸上的疤。。。」才一伸手摸她脸颊上的淡疤,她立刻张眼避开,原先的防备又回。「别怕,我只是想说,近瞧之下你的疤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上点胭脂就什麽也瞧不见了。」他无辜的眨眼,问道:「这淡疤是怎麽来的?我瞧像是被利物刮伤的,伤口极淡,如果当时找了大夫,应该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他的语气未有嫌恶,只是纯然的好奇。
「是。。是啊,」也许是心情微微放松,也许是先前已与聂七说出心事,总觉再提起往事,不再难以敌口。而元巧像是无害的亲人。「这是地痞流氓打的,被他的戒指刮了道。。。」
「地痞流氓?是为了收保护费吗?」元巧的语气温温平平,不过分惊讶,倒有点像是引导。
「不,不是。是冬芽陪我出门买东西,他们想调戏冬芽。当时师兄不在,只有我。。我当然得保护她,那时不像後来有七爷相助,所以。。」未见元巧倏地双目一亮,继续说出後来聂七救她之事。
湖光山色、鸟啼虫鸣,让她暂时遗忘了师门,低低倾诉,偶尔元巧插上一、两句,适时扮演让人心安又像弟弟的角色。
◇◇◇太阳西下之後,黑夜蒙蒙,灯影在府里闪烁不定。
「找到啦。」小奴婢小声叫道,指着地上的绶环。「这是十二少的,下午我送点心过来时,他身上就戴着它的。。啊,我想起来了,下午我见十二少跟苗小姐在一块的。」
聂阳抬起头看着隐藏在树上的矮屋,里头没有光。
「我想应该不在里头吧。」见聂问涯提着灯笼上树,他摇头叹口气,跟着爬上去。
在屋口处,聂问涯忽然停了下来。
「怎麽不进去?是没人吗?」聂阳侧了侧身,并列在门口,顺着光往树屋内瞧去,眼底微闪惊色。
木头地板上显得凌乱,酒壶滚在一角,元巧趴睡在地,苗馀恩则睡在唯一的床上,身上被褥半掀,已垂一半落地,盖住元巧的身体。
「呃。。」半晌,阳清了清喉胧,说道:「虽是共处一室,并未共睡一张床啊。」眼角专心注意聂问涯的举动。
甚至,聂阳收了扇,随时打算扑向前护住元巧。
兄弟里,唯有问涯这个火爆脾气是容不得他人解释的,先折腾掉来人半条命再说。
他的脸色铁青,握着灯笼的手背可见青筋,浑身上下燃烧未修饰的怒意。
「他若不是我弟弟、他若不是我弟弟。。」聂问涯瞪着元巧,咬牙道,像要生吞活剥,声音怒而低沉,十足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