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做白莲花-第9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往她查看珠宝的时候,只有萍姨在旁边帮助保养擦拭,她禁不住按了铃,叫萍姨上来,想问问她。
萍姨看到打开的油画板子,就晓得白玫瑰看出了问题,只浅浅怔了一秒,“小姐,你是想问珠宝的事情吗?”
白玫瑰瞧萍姨了然的模样就知道事有蹊跷,“萍姨,你知道?”
“唉……”萍姨叹了口气,“小姐,这是你坐船出海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把白川回来偷走东西,然后齐牧人手眼通天,仅半天就把人找到,将东西送回来的事,都说了一遍。最后道:“齐先生说,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免得你难过,所以,我们就都没有给你讲……”
“原来是这样啊……”白玫瑰愣了好一会儿,“是牧人帮我找回来的?”
萍姨已是齐牧人的忠实拥趸,忙不迭给他说好话,“齐先生对你是真好,萍姨真为你高兴。……小姐,你和齐先生也交往了几年了,什么时候能够结婚呢?那样萍姨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白玫瑰收拾了一番,把油画关好。“……牧人说,过段时间带我回家。”
“那真是太好了!”萍姨兴奋得脸都红了。
白玫瑰看着这个照顾自己多年的老妇人这么开心,心情也很好,“谢谢你,萍姨。”
……是时候把一些疑问问出来,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白玫瑰觉得,自己差不多忘记当时见到齐牧人时的那种心态了。她第一次在钟家和齐牧人相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辈子绝对不要和这人有任何的来往。因为他是临死前最后一个见到自己狼狈模样的人,一看见齐牧人,某些不好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可是,兜兜转转这么几年,在齐牧人的温柔攻势下,她竟然最终选择了这个绝对不可能的人。
她始终是重生的,从外貌上看,和钟瓷他们差不多年纪,可是心理上,却比这一拨人年龄最大的钟墨都要老成。她虽然与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却会为自己偶尔的心理年龄而感到忧伤。
偏偏只有齐牧人,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能令她感到安心,只有他,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很维和。
其他人所走的道路,尽管在她的影响下,略微与上一世有些不同,但是齐牧人这辈子的轨迹与上辈子的差别,简直大到离谱。
白玫瑰觉得,再也不能忽视这些事情了,不能再当缩头乌龟,应该把该有的疑问都问出来。
只是……怎么跟齐牧人说?
难道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活着站在这里的,是复活的人……
问他:你怕不怕?
白玫瑰摇摇脑袋。
除了这件事,另有一事也在占满她的心房。
——为什么星星福利院里会出现一个长得和上辈子的女儿小月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谁?
想到那双大大的眼睛,那可怜的小脸蛋儿,白玫瑰几乎要喘不过气。
如果不是齐牧人在身边,她恐怕下午从福利院离开,就会带上小月。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生小月时的情景。她已经丢失了名誉,连唯一支持她的萍姨也不在了,孑然一身,在这冰冷的世间,完全生无可恋,只想一死了之。
那个时候,若不是顾及腹中这坨小小的肉块,她早就无法坚持。
自从知道秦越楼劈腿的那些破事之后,她对这个青梅竹马就只剩下厌烦,可是,她始终没有逃过针对她的来自各方面的那些计谋……
她并不爱秦越楼,要留下小月,仅仅是某一天,肚子里突然传来的胎动。还未成形的腹中之物大概是因为冥冥之中的力量,知道母亲即将轻生,用力踢动了一番。
那时,白玫瑰僵住了,颤抖的手指放在肚子上,感受那一刻的悸动。
大概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滋味。
那种创造生命的、造物主般的、伟大的体验……
她最终治好了感染的梅毒,以极小的概率,生下了健康的女婴。那是一个美丽的月夜,于是孩子被命名小月。
本以为可以带着孩子离开白家自己过活,可是白氏被吕氏攻击,在商战之中一败涂地,白川求救无门,因此白玫瑰义无反顾进入白氏,成为副总裁,力挽狂澜。
然后,白川此举又迎来了小三母女的不满,白玫瑰花了几年时间,才刚让白氏走上正轨,无暇顾及其他事,偏偏又被私生女两姐妹联合秘书下了套子,损失了大单生意。她终于被白川迁怒,取消职务,赶出白氏。
之后又是与张鸣的暗巷“偶遇”,那人定是被两姐妹花大价钱弄出监狱的。若不是因为又感染梅毒,怕传染小月,她也不会把女儿送到秦家。
秦越楼那人面兽心的东西,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和白菡萏勾结,把小月送到了福利院。最终听说白川送出了一半的股份,换来了狼子野心的秦氏的帮助,以及两家的婚约……
往事历历在目,白玫瑰又魔怔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扶着额头闭目静思。
想必这辈子,她是不可能生出小月了,没想到那小丫头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照例说,只是个被送到福利院的小女孩,她没有必要这么上心,可是她又怎么能将那张相似的脸蛋弃之不顾呢?
如果不是小月,她上一世根本没法撑那么久。只有和小月在一起,她才会偷得浮生半日闲,和女儿笑闹着过家家、做游戏。可以说,小月是她最后悲惨人生中唯一的阳光!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对福利院这个叫小月的女孩置之不理。
但是,齐牧人……唉,从长计议吧。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白玫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齐牧人已经上班去了。
她现在日子很是轻松,所有的事务都有人处理,自己只需要去视察一番就好,或者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吩咐下面的人去实行。
就这样在几处产业之间走了一天,回到家已经快到晚饭时分。
对于如何与齐牧人摊牌,她还是没有想好。
往常齐牧人如果不约她吃饭,总会比较忙碌,回来得较晚。可今天才下午六点左右,就听见他的汽车声在门外响起。
“齐先生回来了。”
“哦。”白玫瑰从起居室的沙发上站起,小小的伸了个懒腰,鬼使神差地走出门外去迎接齐牧人。
看着齐牧人的长腿从车里跨下来那如同男模一般有型的身架,这一幕还真是赏心悦目,白玫瑰笑眯眯想称赞他。
可是儒雅男人并没有直接往台阶上走,而是看了她一眼之后,返身像是从车里取什么物品似的弯下腰。
难道是有礼物要送给她?
白玫瑰刚要打趣说个笑话,就见车门下出现了一双小孩儿的短腿儿,蹬了两下,要站在地上。
齐牧人扶着这双腿的主人下车,然后让开了身子,小女孩娇小的身影立在了那里。
——白玫瑰如遭雷击!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老赵、萍姨一干人。
齐少弄来这么个小女孩,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他的私生女吧!——小姐怎么办!
他们全都向白玫瑰行注目礼。
白玫瑰眼里却只有那个小小的孩子。
“妈妈……”
!!!!!
场面再次失控。
老赵的面瘫脸禁不住眼角抽搐了好几下。
萍姨也已经呆若木鸡。
小月朝着白玫瑰奔过来,扑到她的腿上,“妈妈,你不要丢下小月……小月会乖乖的……呜呜呜……”
白玫瑰心疼地抱起了小女孩,“不会,不会丢下你……”
齐牧人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白玫瑰望着他,泪眼朦胧,不知该说什么。
齐牧人歉意道:“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把孩子带来了……昨天看到你好像很喜欢她,所以我擅自做主……但是,一切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白玫瑰听到这番话,心乱如麻,无法淡定下来。
她紧紧盯着齐牧人的眼睛。齐牧人也紧紧盯着她。
这一眼,互相只有对方,再没有其他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一条短短的道路,这条道路突兀地出现在一片混沌中,上下左右都波谲云诡的翻腾着雾气。
道路的这一头站的是抱着小月的白玫瑰。
另一头则站着眼神深邃的齐牧人。
122
“你……怎么会?”白玫瑰梦呓般地问出了这句话。
齐牧人叹了口气;从容自若地走上来,微微含笑,搂着一大一小;走进了屋里。
小月伏在白玫瑰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生怕她不要自己。
见她这样;白玫瑰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没有追问别的问题;而是安排厨房弄些适合小孩子吃的软面条汤饭来;先给小月喂着吃了。
这孩子着实乖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和白玫瑰一下子亲近起来;几乎忘掉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小脸蛋儿上很快就堆起了笑容,拉着白玫瑰的手不放开,枕着她的胳膊。
白玫瑰抚摸着孩子的小圆脑袋,嘴角弯着看她,怎么也看不够,越看越感觉像上一世的孩子。她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此生无比完满,再也没有缺憾。
齐牧人陪着她们两个在会客室里看了一晚上的儿童节目,小月打起了哈欠,白玫瑰才让萍姨把她抱去睡觉。
萍姨一见这小宝贝也笑了,小家伙确实是讨巧,圆溜溜的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抓着白玫瑰的手不放。
白玫瑰柔声道:“小月乖,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去买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好不好?”
小月看她不像说谎,这才用有几个小窝窝的手揉揉眼睛,点了点头。
会客室里就剩下齐牧人和白玫瑰两人。
白玫瑰默默地愣了一阵,懒散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正待跟齐牧人说点什么,就听这儒雅男人道:“玫瑰,其实小月是白菡萏和秦越楼的女儿。”
“什么!”白玫瑰忽地坐直,满脸惊异,半晌才道:“可……她怎么会在福利院?!”
齐牧人摇了摇头,“白菡萏把她丢在了街上,后来被人送到了福利院。”
“她为什么要把孩子丢了……”白玫瑰疑惑地问,突然想通一些事情,“牧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齐牧人沉吟许久,黑曜石般的眼睛深深的望着白玫瑰。终于下定决定似的,说道:“玫瑰,有很多事情,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不能接受。”
白玫瑰的杏眼一瞬也不眨。
男人和女人的两双眼睛,视线胶着在一起,互相要凝视到灵魂里去。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在这个时间和这个空间的节点上,在这样彼此信任的目光下,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似乎所有的问题绝对不会成为问题。
“牧人,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不管你会不会相信,那是关于我生命中的一场奇遇。”
白玫瑰靠进了齐牧人的怀中,闭上了眼睛,如同梦呓般说道:“牧人,让我先说吧……就算你不信,也别打断我。我已经憋在心里好久,有时候会让我觉得仿佛溺在水中,透不过气来那样。所幸一切已经过去,我现在有你,真的很幸福。”
齐牧人搂紧她,低头在她的发旋上吻了吻,“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爱你的事实。”
“嗯……”白玫瑰眼角分泌出一滴透明的液体,映着水晶吊灯,流光溢彩。
要一个女人亲口说出自己不堪的过去,这绝对是一桩残忍的事,虽然白玫瑰依偎在齐牧人温暖的胸膛上,依然觉得半身发冷,瑟瑟发抖。“牧人,你知道吗,其实我是重生了一次的人。我第一次人生,停止在28岁那年……”
有些伤疤,以为已经好了。但是,掀开来审视,发现仅仅是结痂。只要触及伤处,依然会感到疼痛难忍。白玫瑰此刻在做的事,就是把这些看似全好的伤疤重新翻开,曝露在阳光之下,让隐藏的阴暗无处遁形,彻底杀菌消毒,挖掉腐肉。齐牧人就是一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灵药,给她真正的新生。
白玫瑰喃喃讲述着压抑在她心里的往事,从她上辈子说起,小时候母亲去世,16岁父亲带回了私生女,18岁被至亲骗得身无长物,22岁遭未婚夫劈腿、醉酒乱性、怀孕、奇耻大辱,为白氏呕心沥血却被家中那群好吃懒做的畜生陷害,28岁那年离开白家,与流氓格斗教练狭路相逢,染病,送孩子去秦家,在医院里被窃贼暴打,在福利院中凄惨死去……
白玫瑰机械地讲述着,可是眼角的泪水一直不停,滚落在齐牧人的衣服上,沾湿一片。
齐牧人的怀抱越来越紧,在白玫瑰说出“你知道吗,其实我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呢……”这句话,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声音暗哑地说:“玫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经有过这样的遭遇,如果我早些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痛苦……”
把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白玫瑰反而好受了许多,含着眼泪,睁开杏眸,笑了笑,“牧人……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我现在可是重生的、全新的……”
这话里有她自己都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