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家,你能怎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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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魂!”
芷儿和纭菩两人同时惊呼,倏地从床上坐起,望着琴声传来的方向。
衣泉净也听出那个独特的琴声,当时,那首千古绝音,她听得几乎落泪,想不到,今夜居然又听到了,而且,还别有一番韵味,多了一丝雄浑和孤寂,更多了一丝阳刚之气,似乎,这种气势更击发出了白玉血琴深藏的琴魂。
谈琴之人是谁?
看着纭菩激动的神情,芷儿惊讶的表情,蓦然想起当年在讲法台上,芷儿姐姐欲劈断白玉血琴时,被古竞天出手夺走。
难道,会是他?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是爱惨了姐姐,却又不知如何让她接受现在的他,才不断地以音传情吗?
庵里所有的人都彻底地清醒了,包括无尽师太,她清朗的眉宇间浮现一抹凝重和深思,望着听得如痴如醉的众尼,眼里闪过一个决定,瞥了躺在墙角的三人一眼,消失在房内。
血魔端坐于万缘庵左侧的一棵古树上,仍是那身黑衣鬼面,盘腿而座,腿上放着一具在寒月下散发出幽幽红光的血琴,每根琴弦如利刃,十指鲜血横流。
他没有菩儿当时的悲痛心境,却加入了他的孤寂和忧伤,令闻此曲者,无不心之颤动。
十指连心,当时,菩儿也是这样痛的吗?
想到此,他的心头浮上浓浓的心痛,自己仍是令她痛苦吗?他无法放手,她也无法抉择,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吗?
那首几成绝音的《彩虹玉魂》,他所记不多,但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至今仍然清晰极了,那种有爱而不能爱的心境,他更是体会甚深,不知不觉间,随着自己的心境,开始弹奏起来。
又有谁能说,这不是另一首《彩虹玉魂》呢?
纭菩怔怔地听着,泪流满面而不自知,出神地听着,随着琴声,脑海中浮现他十指在琴弦上鲜血淋漓地弹奏的情形,心传来一阵绞痛,那是血淋淋的心痛。
她慢慢地爬起来,摸索着走下床,缓慢地往门边摸索着而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替她引路,奔向那个红白相见的光芒乍现之处走去,走得很慢,却异常认真。
当她的手碰触到门时,她犹豫了,双手扶着门框,耳畔传来的低吟琴声,内心激烈的交战,拉扯着她脆弱的心。就这样,她静静地靠在门边听着,所有的人都望着她,为那琴声动容,亦为她脸上的痛苦动容。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
敞开心扉、忽略两人的差距去爱,需要勇气!
自私地去爱一个人,更需要勇气!
她身上有恶魔的咒语,不能爱……不能……
琴声终于不舍地结束,余音袅袅,众人如梦初醒,神志似乎久久无法恢复。
纭菩的小手紧紧攥紧木栓,仿佛雕像一般趴在门边,一动不动。
血魔抱着恢复雪白之色的白玉血琴,看了寂静无声的院子半晌,几不可闻地深深一叹,昂长的背影缓缓转了过去,喃喃自语:“连你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吗?有情比无情,更加绝情吗?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爱你?作为一个帝王,又该如何爱你?权力,是得到你的唯一筹码吗?”
他望着仍在滴血的十指,对于鲜血,看得太多,喝得太多,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已经完全麻木了。边关告急,他就要御驾亲征了,一切,待天下太平之时再来吧,他会将整个天下送给她,这是他曾经对她的承诺。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梢,留下无奈的长叹和遗憾,还有浓浓的牵挂和思念,离开了。
但他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位高权重之后,却发现,越发地身不由已。他是拥有了天下,却发现,自己亦被这个天下束缚了,不能再做自己,甚至,不能得到一个女人的爱。
外面只剩下呼呼的夜风声,纭菩缓缓站直身子,雪颜上浮现一丝慌乱和柔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将木栓抽开,跑了出去,院中却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刮过她瘦弱的身子,还有她落寞又自嘲的笑声。
“姐姐……”芷儿和泉儿急忙跑到院中,扶起跌倒在院中的纭菩。
“他走了……我知道,他彻底地死心了……白玉血琴,是断情之琴……呵呵……走了……走了……”
“姐姐,我们先进屋吧!”
“是呀,走!”
两人扶着悲伤哭泣的人儿,走进屋内,屋内所有的人,都望着三人,尤其在望着纭菩时,眼里多了一丝复杂和欣羡,还有疑惑。
纭菩也察觉到了周遭的变化,慢慢收敛起悲伤,安抚身旁的两人,低哑着说:“芷儿,你先收拾东西,泉儿,陪我去找师太。”
芷儿先是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忙跑到床上,开始收拾包裹。泉儿牵着她,往无尽师太静修的厢房走去。
第88章突生变数
清晨时分,从万缘庵走出三个年轻男子,山上行人稀少,没有太引起路人的注意。
昨天晚上,无尽师太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那双睿智的眼睛里是通透的平静,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心中有尘,只要正视它,你会发现,它就只是尘而已。”
带着深深的震憾和感悟,三人离开了万缘庵,踏上茫茫的路途。
三人来到山脚下,站在出山的路口,一时不知往哪个方向离去。
纭菩一直在深思无尽师太的话,当她察觉到两人迷茫的心境时,柔柔地问:“泉儿,想跟我们回碧寒谷吗?”
“姐姐……”
“碧寒谷……”
两人同时惊呼,芷儿激动地扯着她的手臂,语气急切地问:“姐姐,你是说真的吗?我们……我们回谷里去?”
纭菩仰头望向远方,虽然目不能视,但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个方向,就是碧寒谷的方向。
“爱值得爱之人,遵守承诺,也只为守承诺之人遵守。娘亲所爱非人,她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碧寒谷为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的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走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纭菩豁然的声音柔柔地响起。
“师太,虽然知道心中有尘,为何要拂去它呢?裹进血肉就好!”纭菩在心中暗忖,静静地听两人的意见。
“我去……”
“我们不能再出谷了吗?”
衣泉净点头同意,芷儿犹豫地问了一句,但仍点了点头。
“想清楚了吗?泉儿,此次离开,你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芷儿,你也一样!”纭菩平静地问着两人,声音里不自觉地加入了一丝沉重。
衣泉净微微一怔,转身看向锦州方向,沉吟了一会儿,幽幽地说:“纭菩姐姐不是已经给出了答案吗?碧寒谷,一直是我向往的避身之所,能轻松、简单地生活的地方。”
“轻松、简单地生活的地方?那里曾经不是,不过,以后会是了。”纭菩意味深长地回道,转过身子面对芷儿,理解地说:“芷儿,聂龙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我跟你们走……”
“芷儿姐姐,你跟我们不一样,不要错过了。”泉儿也站出来阻止她,明眸里净是对她的祝福和欣羡。
芷儿挣扎地望着她们,犹豫地说:“我……我不想离开你们……他……他……”当她真正面对选择时,才知道,她根本无法潇洒地丢下他,但她更不想离开她们。
“女儿总有出嫁的一天,不是吗?进入碧寒谷的地图在我身上,你不用担心。”纭菩悠然地说,故意用轻松的语调掩饰脸上的不舍。
“那我还能回谷吗?”芷儿怯怯地问。
纭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聂龙是谁的人,如果他能出入碧寒谷,那那个人不就找到她了吗?那回谷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姐姐,我不要,我要跟你们走……”芷儿软软地昏倒,俏脸上盈满惊愕,衣泉净及时扶住她。
“芷儿姐姐,对不起。我们离开,是为了寻找平静与幸福,但你的幸福在这里,只能留下。”
纭菩摸索着走到两人身旁,蹲下身子,不舍地摸了摸芷儿,良久后,站起来,说:“泉儿,将她扶着靠在一旁,会有人带她回去的。”
衣泉净也发现山上有人跟着她们一路下来,是庵中女尼,没有恶意,应该是奉师太的嘱咐护送她们下山,她轻柔地安顿好芷儿,牵着纭菩,踏上了两人的行程。
……
锦州城,是通往沙漠唯一的官道,如果要绕过锦州城进入沙漠,就必须绕到被赫日国攻下的曜城,否则,就只能走凌城,两人经过一番思索,决定走凌城出关,虽然可能要在沙漠中多走两天的时间,但也比遇上不必要的麻烦要好。
两人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装扮成普通游商,在衣泉净的巧手装扮之下,纭菩一头惹眼的雪丝被藏入帽中,戴上一张相貌普通的人皮面具,顾了一个马车夫,往凌城赶去。
“姐姐,芷儿会幸福的!”马车内,泉儿宽慰着纭菩,也压抑着自己的不舍,芷儿的心性和她最相近,两人一直以来,打打闹闹,亲密无间,但如姐姐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纭菩戴的人皮面具制作不是特别精细,反应不出她的表情,用带着无限不舍与自责的声音回道:“我总是抛弃她!唉……那个傻丫头,该为她自己而活了……”
沉默笼罩在马车之内,谁也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无法言语的心事。
入夜时分,马车驶进一座小村镇,两人不愿意停留,让车夫去买了几个馒头,准备稍事休息,继续西行。
车夫坐在马车外面,本分地守着主仆的分寸,非常憨厚忠诚。
衣泉净将买来的肉干和馒头一一摆好,突然,她捂着小嘴干呕起来,小脸变得刷白,倏地跳出马车,吐尽了胃中所有的东西,方才止住。
纭菩焦急地摸到她身旁,轻碰她略显冰凉的额头,出于本能地替她把脉,然后,浑身一怔。
“姐姐,我怎么了?”衣泉净虚弱地问。
纭菩掀了掀嘴唇,欲言又止,低声说:“先上车吧,别着凉了!”
衣泉净狐疑地望着她,两人回到马车,纭菩摸索着将馒头递到她手中,在她的几处穴位按了几下,衣泉净顿感舒适,不再那般恶心想吐,饿意传来,埋头开始吃。
纭菩心事重重地咬着馒头,小嘴无意识地动着,刚才的震惊仍让她无法回神,让她深思下一步的行动。
老天爷,似乎给泉儿开了一个玩笑,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衣泉净一连吃完两个馒头方才解饥,抬头看着纭菩才咬了两口,似是难以下咽,担忧地说:“姐姐,不好吃也得吃一点儿!”
“呃……好……”纭菩加快咀嚼速度,动作机械地吃着已经凉了的馒头。
马车在此时启起,车夫驾着马车继续西行,准备趁夜赶路,雇主给了三倍的工钱,这是太大的诱惑,虽然,他知道前面是有名的盗匪区,不太安全。
衣泉净吃完后,困顿地依偎在纭菩身旁,连问出心底疑惑的精神都没有,浑身绵软无力,昏昏欲睡。纭菩轻轻地替她按摩着,以缓解马车震动带给她的疲累。
泉儿有身孕了!是在竞天堡地宫中的那天晚上有的吗?泉儿替步玄尘解了毒,而她替古竞天解了毒。现在泉儿有了身孕,难道,她自己也有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没有任何异状……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不能让泉儿就这样离开,这样,对步玄尘和泉儿,都不公平。步玄尘本就不喜官场,更不是一个喜欢权势的男人,凭他对泉儿的感情,会给她一个最好的交代的。
突然,马车突然停住,纭菩一个不稳,倒在泉儿身上,泉儿敏捷地一跃而起,掀起布帘,警戒地望着窗外暗淡的夜色,幽冷的寒月孤寂地挂在高空中,到处一遍荒凉,马车夫裹成一个棉团,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此时,两只眼睛里露出惊恐之后,已经被利剑封喉。
“姐姐,不要出来!”泉儿神情凝重地看着车夫仍带着余热的尸体,眼神一暗,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死亡,那个纠缠着她的恶梦中,有太多的死亡和血腥。
“骆姑娘,主人有请,得罪了!”一个神秘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马车前面,微一抱拳,就欲飞进马车夺人。
泉儿秀眉一皱,拔剑刺出,想要带走姐姐,得先问问她手中的剑。她凝神提气,跟黑衣人缠斗起来。
“住手!放了她,我自愿跟你们走!”
泉儿分神看向声音来源处,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挟持住纭菩,心中一急,被黑衣人刺中肩膀,闷哼一声。
纭菩挣扎着寻声跑到她身旁,慌忙地帮她止血,语带薄怒地说:“快拿制伤的药来!”
围攻的黑衣蒙面人均一怔,第一次遇到被挟持的人如此理直气壮地向他们索要东西,但不自觉地臣服于她略带威严的语气,主人非常看重的人,他们不能伤她,沉默地递上伤药。
纭菩心中的无奈更甚,自从离开万缘庵开始,她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一切都太顺利了,那个人的警告,山上神秘陌生的气息,均在告诉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