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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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急急闪避,但却未能完全避开。
“砰!”
后背竟被击中了一棍,这一棍力道当不轻,只击得他身躯猛然一震,几乎击散去他护身的罡气!幸而他内功深厚,又事先运起神功罡气护体,否则,这一棍下,要不被击得吐血重伤当场才怪!
一招失机,侯天翔立即省悟到,这完全是太过于轻敌躁进的结果。
有了这一棍的教训,他自是不会得再轻举妄动的强攻硬闯,重蹈覆辙,自找苦吃的了!
于是,他深深地暗吸了一口气,便又退回阵中央原地,凝神敛气岳立,以静制动,待机闯阵!
那白玄平和四院总管五人,眼见侯天翔于挨了一棍之后,仍能怡然无恙,内心全都不禁十分惊凛不已!
白玄平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一身功力果然不同凡响,骨头也真硬得很,被击一棍,竟能无事未倒,白某这还是生平首次仅见呢!”
这两句话,明面上似是赞誉,实际暗含嘲讽。
侯天翔剑眉双挑,冷哼一声,道:“白玄平,今天你总该开了眼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白玄平点首一声狞笑,沉声道:“侯天翔,你休要以为我夸赞了你两句,你便就借机发起狂来,须知适才只不过是个开始,好的还在后头呢,你就慢慢地欣赏领略吧!”
倏地抬手一挥,喝道:“攻!”
随着白玄平的一个“攻”字,顿闻狂风呼啸,劲气排空,“三十六霸天”的铜棍,竟展开了盛猛凌厉无匹的攻势。
侯天翔一面展开鬼魅般飘忽,快捷如电的奇异身法,游走闪避三十六根铜棍此进彼退的攻势,一面心念电旋地暗忖……
此刻,他虽然还未窥出“天罡大阵”的弱点漏隙,还无破阵之法,但是,心底这样一想,便不禁豪气顿生,再也不愿尽操守势待机再闯了!
于是——
霍然一声清啸,左手挥拍,掌力直如排山倒海地涌出,右手匕首代剑,“天龙八剑”奇学绝招势若长江大河连绵展出。
刹那间,顿见寒虹暴长,刀影纵横,冷气森森逼人,势若神龙般飞空舞绕,又如怒祷狂澜,挟雷霆万钧之威地向四面扩展攻出!
三十六霸天见状,手中铜棍招势更紧,威力也随之越来越大,较前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转眼工夫,已经过去了一盏热茶辰光。
“天龙八剑”虽然招招皆有撼山震岳之威,但,在“天罡大阵”中,却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不能发挥由十足的威力!
故而,在这一盏热茶的辰光中,侯天翔虽是尽展“天龙八剑”绝学,全力施为,却情况依旧,未见功效!
反而是那三十六根铜棍飞舞,势若狂风暴雨,声威越来越猛!
此际,侯天翔只觉得前后左右,与及头顶之上,触目所见,漫天皆是棍影,既紧又密非常!
看这情势,他如果不能找出阵式的弱点破绽,他可真得要落个精疲力尽,败死于阵中了!
侯天翔直是越打越心惊,愈战愈浮躁!
但是,“三十六霸天”却是愈战愈勇,情形恰恰和他相反。
名家高手过招搏战,最忌心烦气躁!
侯天翔在愈战愈心惊烦躁的形势下,偶然一个失慎!
“砰!”
右股上竟又被击中了一棍。
这一棍,力道虽是不如前一棍重,却也打得他身形不禁一晃,双眉暗皱,心头更加凛骇!
他先后接连挨了两棍,可是竟连对方的边也未摸着,这一来,不禁被激的心头怒火如焚!
蓦地一声大喝,再次施展开“天龙八剑”绝学,左手辅以劈空掌力,全力拚命勇猛地攻出!
俗话有云:“一夫拚命,万夫莫敌!”
侯天翔这一拚命狂攻猛扑,匕首与劈空掌力齐施,果然立见功效!
片刻工夫之后,“三十六霸天”竟被他这种形同猛虎出闸般的拚命招式,一轮狂攻猛扑,迫得棍招沉滞,守多攻少。
突然,侯天翔心中灵光一闪,暗忖道:“天回地转,虚实倒置,无本无末……”
他心念有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蓦地朗然一声大喝,左掌突然化指连点,指风丝丝,点向正前方九人,同时身躯倏然倒旋,翻身飞扑后方九人,右手匕首陡地下沉,振腕抖出银花朵朵,云涌上撩攻出!
这是一招倒转施为的“乾坤回旋”,暗含虚实倒置之妙用。
说来也真奇怪,他这一招倒施的“乾坤回旋”甫才出手,立时感到招式运转灵活,威力大增!
他被困阵中,全凭深厚的内功真力猛攻硬闯,渐渐已经感觉有点力乏,表面上虽未落败,心理上却已微起恐慌!
同时,他心中也甚是明白有数,在两个时辰之内,如果不能破阵闯出阵外,势必落个累得精疲力乏,丧命当场!
这一发觉招式运转灵活威力大增,顿然精神大振,立又蓦发一声大喝,奋起神威,运足十成神功真力,贯注于匕首之上。
又一次“乾坤回旋”倒转施出,匕首由下逆上,自斜里迅疾无伦的猛朝一片棍影中挑去!
“叮!当!叮!当!”
一阵金铁交鸣震响中,竟然连续地削断了三根粗逾儿臂的铜棍!
他一招得手,自是不再稍停,立即匕首再挥,“乾坤回旋”绝学重演,再度逆下而上的朝棍影中挑去!
又是一阵“叮当!叮当!”激响,这回更为得心应手,一招之下竟削断了五根铜棍。
接连两招“乾坤回旋”倒转施出,竟然立奏奇功,削断了八根铜棍,在侯天翔自是不禁有点喜出望外,豪气飞扬!
但是,以三十六根铜棍为力的“天罡大阵”,缺少了八根铜棍,如何还能发挥它的威力!
阵式不能发挥威力,也就等于破了三分之一。
因此,当侯天翔左手挥拍,劈空掌力再发时,立闻两声惨吼陡起。
“三十六霸天”中,已有两人被他那绝世无匹的劈空掌力击得口吐鲜血,身躯腾空倒飞丈外,摔落地上,气绝魂断当场!
棍断八,人亡二,“天罡大阵”自然是瓦解破去了。
阵既破,“三十六霸天”剩下的三十四人,立时纷纷跃身后退了开去。
白玄平和四院总管,目睹侯天翔功力如此高绝,“天罡大阵”瓦解,脸色全都不禁变成一片苍煞!
侯天翔收起匕首,身形岳峙渊停凝立,星目电射地望着白玄平,语声冷峻如冰地喝道:“阁下,该你们了。”
白玄平此刻虽明知和四院总管联手,也绝非侯天翔之敌,但,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于是,侯天翔语声一落,他只得硬起头皮,点首嘿嘿一笑,道:“不错,是该我们了,你准备受死吧!”
倏地一声沉喝道:“上!”
声蒋,身形电掠地飞扑侯天翔,人未到,掌已发。
双掌齐扬,劲风呼呼,力道汹涌般地直朝侯天翔当胸击去!
四院总管阴秀夫、华云、池梦雷,计羽泉一见白玄平已经出手,也立即腾身飞掠扑出,八掌齐推,直击侯天翔!
这五人皆是内功深厚,掌力雄浑,当代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十掌同发,这是何等声威,不言亦可想象而知,力道足以开山裂碑!
侯天翔虽然身负旷世奇学神功,功力罕绝盖世,但对五人这十股掌力的同时击到,可也不敢稍有轻视。
何况,适才他在“天罡大阵”中,因连续施展“天龙八剑”,真力已消耗了甚多,自更是不肯恃强轻妄施展神功,以真力发掌硬接。
因此,白玄平等五人掌力一发,他立即口发一声清啸,身形随着啸声电疾地拔空升起。
他身形拔升,本是一式“潜龙升天”,可是升空十丈之后,突然式化“大鹏展翅”,盘空一匝,忽又变式为“神龙闹蛟”,临空下击,双掌齐拍,劲气山涌地猛朝五人头顶扑下!
白玄平等五人见状,全都不禁心颤胆裂,待要纵身闪避,但,方圆十余丈左右,都在侯天翔下击的掌力范围之内,根本无从闪避!
就在这情势危急,千钧一发之际,突闻一声大喊道:“侯兄弟,请手下留情!”
敢情是那“金翅大鹏”西门延吉,因在庄外久候未见侯天翔出来,放心不下,遂又带着“飞鹰鬼爪”谭方、“太阴剑”严庆江、“断魂剑”段昌仁等三人回进庄来看看究竟。
侯天翔万一不支,也好替侯天翔打个接应。
他回来得恰是时候,正巧碰上侯天翔临空下击,白玄平等五人欲避无从,眼看即将死伤在侯天翔的这一击之下!
此老本是性情中人,其对白玄平阴秀夫二人的印象虽甚不好,但对华云、池梦雷、计羽泉三人的为人印象却颇不坏。
因此,他一见之下,不由大喊出声。
侯天翔闻声变式,化掌击为指点,凌空点封了五人的穴道,身形飘然落地。
西门延吉哈哈一声大笑道:“侯兄弟,你那一式‘大鹏展翅’实在高明,连老哥哥都自叹勿如了!”
侯天翔谦虚地一笑,道:“老哥哥,倒叫你见笑了,兄弟偷学了你的绝技,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西门延吉大笑道:“侯兄弟,老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得生气!”语锋一顿,目光深注,问道:“侯兄弟,老哥哥实在有点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一招的?”
侯天翔笑了笑道:“老哥哥,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出手较技的情形了吗?”
西门延吉目中异采飞闪地道:“就是那么一回,难道你就完全学得了么?”
侯天翔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兄弟潜心研练了十天工夫,才得成功的呢!”
西门延吉哈哈一笑道:“侯兄弟,你真是个不世奇才,老哥哥为这一式却几乎化了十年的时间呢!”语锋微顿,目光倏地转向白玄平,沉声道:“白玄平,如今你服不服气了!”
白玄平垂头丧气地道:“吉老,玄平受门主令谕,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既已落败,玄平自是无话可说了!”
西门延吉冷笑了笑,转朝侯天翔道:“侯兄弟,请看在老哥哥的面上,解开他们的穴道走吧。”
侯天翔含笑说道:“他们被制的穴道,三天自解。”语声微顿,目注白玄平冷冷地接道:“三天之内,希望你不要妄自行功运用真力,否则,逆血倒窜,经脉阻塞硬化,可就你要怪我!”
话罢,却暗里弹指,解开了池梦雷穴道,同时传音说道:“池兄,万乘门主显然并非正道,希望池兄珍重,如愿意和兄弟输交,请找丐帮开封分舵主,传信给兄弟,兄弟当与池兄约期晤面一谈!”
传音一落,立即转朝西门延吉说道:“老哥哥,我们走!”
转身迈步,潇洒从容地当先往庄外走去。
※※※※※※
日落时分。
“铁塔寺”外来了五个人,前二后三地并肩而行。
前面两人,一个是身材高大魁伟,豹头、虎额、环目、海口、神态威猛,令人见而生畏,须眉霜白的红脸老人,一个是白衣飘飘,丰神俊逸,气度高华,潇洒绝伦的少年美书生。
后面的三个,则皆是年约五旬开外,面目略显阴沉之人。
这五人,正是那“白马书生”侯天翔,“金翅大鹏”西门延吉师徒和“断魂剑”段昌仁,“太阴剑”严庆江。
跨进寺门,一个中年僧人迎了过来,双掌合十施礼道:“施主们是烧香么?”
侯天翔俊面含笑地一摇头道:“大和尚,我是特来拜见贵寺方丈的。”
中年僧人上下打量了侯天翔一眼,问道:“请教施主贵姓。”
侯天翔道:“敝姓侯,草字天翔。”
中年僧人道:“侯施主与敝寺方丈熟识么?”
侯天翔摇头道:“素昧生平,从未见过。”
中年僧人眉头皱了皱,道:“施主要见敝寺方丈有何贵事?”
侯天翔道:“找人。”
中年僧人道:“请问施主要找的是什么人?”
侯天翔道:“大和尚,请带我去见了贵寺方丈再说。”
中年僧人道:“敝寺方丈素来不见外客,施主要找什么人,请告诉贫僧也是一样。”
侯天翔微一沉吟,道:“请问大和尚在寺中是何身份?”
中年僧人道:“贫僧乃本寺‘知客’,职司接待十方施主香客。”
侯天翔道:“如此,贵寺往来的宾客,大和尚该是无有不知的了!”
知客僧颔首道:“贫僧职司份内之事,无有不知,乃属,当然,否则,岂不贻人笑柄。”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和尚,我请问,贵寺现在还住有几位香客?”
知客僧摇头道:“一位也没有。”
侯天翔星目深注,问道:“大和尚,真的一位也没有么?”
知客僧正色道:“出家人向来不打诳语”。
侯天翔道:“今午之前还住在贵寺的那些人呢?”
知客僧(炫)恍(书)然(网)地注目问道:“施主原来是找他们的?”
侯天翔道:“他们还在么?”
知客僧摇头道:“都走了。”
侯天翔道:“什么时候走的?”
知客僧道:“未申将交时分。”
侯天翔道:“可知他们都去了哪里?”
知客僧又摇摇头道:“不知道。”
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