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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盛世反穿手札-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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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半年,她回避着他,用别的所有有趣的事情填充自己的世界,这些事情的确都很有挑战性,是她喜欢、乐于、应该去享用的东西,可……可这些还不够,她的胸口有个小小的洞,它不该存在,它没有理智,只是渴望于思平,渴望服从他,被他占。有,听从他的安排,它不受她的控制,让她倍感挫败,她做了那么多事想要消除它,可不论是别人还是工作、学习,所有其余的刺激都无法消除它的存在。这是存在她身体内,却又超越她控制的东西——含光很不想把它成为爱,也许这也更接近于成瘾……她对于思平成瘾了。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无法理性分析,她能够一口气说出成吨不合适的理由,从他第一次见面就想掐死她,到他那迷雾重重但绝对满是血腥的过去,他即将离去的现实,他谜样的事业,还有他身上的那些人命……这男人和她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她不适合他的世界——更重要的是,他不爱她,他一点都不爱她,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做出这些,也许他对她也有一点点情愫,就像是她对刘景羽,对何英晨,对那许许多多喜欢她而她又并不喜欢的追求者一样,有那么一点点分不清是同情还是感动的心动。多少带了些居高临下,看着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对方,总是有些恻隐,但他的追求、激情和挫败,却总是留给他在过去的心上人。

    然而,她也不能肯定她是不是渴求他的爱情,被他这样的人爱上,似乎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靠,她真的完了,简直就是一团糟。含光发出挫败的闷哼,她不知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竟将于思平反过来压在门上,反客为主般用力地亲了上去。她完了、她完了、她完了。

    她被他推着走过了宽大的房间,被他推着倒在了宽大的床上,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一部分的她在尖叫着反抗,尖叫着想要逃脱,但另一部分的她只是沉醉在于思平里,不仅仅是他的吻,还有他的存在,在他没有出现之前,她压根不知道她有多么思念,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要爬进他的皮肤底下……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用力地推开了于思平:这一切完完全全是错的,根本就不该开始,更别提往下深陷了。

    “我……”她的声音有点低哑,含光使劲清了清嗓子,“你到底来伦敦干嘛?”

    于思平的眼神也有些迷茫,他的俊脸一片潮红,胸膛起伏不定,瞪着含光,仿佛甚至不能明白她话里的一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来找你。”

    她现在已经很熟悉他的语气了,她觉得这话不假,但也并不全真,“今天带我去见那个人是为什么?”

    “他有些我想拿到的资源。”于思平说,“你有些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不必知道那是什么,只要知道这对你无害就可以了。”

    这话说得古古怪怪,但线索又很明显——时至今日,含光已经没法不质疑自己的身世了,难道她真的有个显赫的母亲父亲在鲁国?于思平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她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性质,而事实是如此荒谬,一方面,他说的每句话她都不能相信,都要多个心眼,对他她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猜测,可另一方面,仅仅是他的存在,又令她打从心底的安心放心,感受到荒谬的安全感。含光甩了甩头,确认道,“只要见一面就好了?不需要一起吃饭什么的?不用进一步接触?”

    “保持神秘才是最好的。”于思平说,他的眼神移到了含光唇上,专注地盯着它看。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

    含光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忽然间感到一阵绝望——基本上,半年前她是一片狼狈地逃回北京的,甚至不敢对自己承认她对于思平的想法。可半年的隔绝和逃避对于她的困境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些她以为远离了的东西……只要于思平不出现,她可以当作不存在,可问题是她没法控制于思平不出现,她甚至无法控制他不出手攫取她想要的东西,不论是她的什么作死的身世——又或者是一些离奇的误会,给他带来的一些潜在利益,还是他对她个人的想望,只要他想要,他一定会来拿,于思平就是这样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远离自己。基本上,她从来没掌控过局势。

    一团糟,她的感情世界怎么会变得如此、如此疮痍满目?这种感情甚至和爱情相去甚远,她对于思平的感觉绝非对前世倾慕对象的那种单纯明净,不含杂质的倾慕和热爱,她不觉得这种泥足深陷般的无助感和爱情有什么关系。

    “你……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捂着脸问,她没有办法再逃避不谈了,甚至疑心于思平早就看出来了,在他主动对她谈起什么‘性’、‘喜悦’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出来。“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点情分的——就看在这些情分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你是要回去的。”

    “我是。”于思平承认。

    那你又何必招惹一个明显有些喜欢你的姑娘?等你回去以后,倒是可以拍拍屁股把她忘了,但她却——她肯定——

    没有出口的疑问悬挂在空气之中,过了一会,于思平轻轻地说,“但我就是想要。”

    他当然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了,如何应对之后的伤害那是含光的事——她一点都不诧异,于思平就是这么自私。

    她到底喜欢他哪点?她崩溃地想,从他床。上爬了下来,“我要回去了。”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这几天别跟着我,我要专心谈生意。”

    她必须给自己争取几天时间,以期思量出一个对策,此时此刻她必须相信,事情一定有个解决的办法,绝不会就这样无法回头地狂奔着糜烂下去。


171、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于思平并没有继续纠缠。含光拿了房卡,回到自己房间;维持大脑放空;洗完澡躺在床上,本来还想好好想想该怎么做的——结果脑袋一沾枕;便昏沉了过去,居然是一夜无梦;难得地有了一场好眠。

    第二天起来时,许云深已经发了短信;询问她的安排,含光回了个电话过去;说自己不会和于思平一起活动,两人也不在一起过年;许云深便道,“那我们今日就去拜访几个藏家吧?”

    含光自然没有意见,稍微收拾了一番内务,便到楼顶去找许云深,在走廊里正好又遇到了那漂亮的少年,两人客气地点了点头,那少年露齿一笑,道了声早,又说,“听说昨晚你去了女爵士的画展——很可惜,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啊,你也过去了吗?”含光对他有点说不清的心理,一方面有些好奇心——她毕竟原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多事八卦,所以态度也是满微妙的,“我走得比较早,不然也许还能一起聊聊。”

    “闭幕酒会我也会去。”那少年伸出手,“我叫詹姆士泰特,很高兴认识你。”

    “李含光。”含光和他握了握手,“闭幕酒会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伦敦了,希望这几天在别的场合能遇见你。”

    “后天温斯顿勋爵家里会有一场品酒会,也许可以见到你。”也许是因为亨利的关系,詹姆士对她的态度热情了很多,又冲她笑了笑,几乎把含光眼睛晃瞎了,这才和她分开走向电梯,边走还边接了个电话,拿起来就说,“噢,甜心男孩,我也想你。”

    含光对这个面向男性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看了看他的背影,才敲门进去,见许云深瘫在沙发上看杂志,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人,便不禁说,“你一个人住这三百多平米的屋子不觉得太空了吗?要不还是换个高级套房算了。”

    许云深懒洋洋地说,“太麻烦了啦,再说,我住惯了大房子,屋子太小睡觉都觉得憋屈得慌。”

    他的确在北京也是一个人住了一套四合院,论占地是比这个更大,含光无语道,“那你留学时候怎么办?”

    “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肯定也住独栋的房子啊。”许云深说,“怎么也得有个上下两层几百平方吧——我东西又多,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别看大,但都是需要的。”

    他们家好像还在欧洲有城堡呢……出去旅游时,肯定也是住这种大套房吧。含光有时候真觉得许云深的命实在是好得不得了,这有权有势也就算了,世上的狗大户多了,可有钱有势又有才有貌,那就让人很看不过眼了。你说他奢侈?他的收入完全支持得起这份花销啊,这种轻轻松松就走上人生巅峰的赢家感,真是让含光羡慕妒忌恨。虽然曾经她们家也特有钱,可她一没才华二没自由,虽然锦衣玉食,但过得那叫一个糟心和苦逼啊。现在虽然也有点小钱,有点自由了,可和许云深比,始终是少了那种从容慵懒的幸福感,还有挥洒横溢的才气啊!

    “你真是能引出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啊。”她随手拿起门边的薄荷糖丢他,“走了啦,今天不是还要去拜访几个客户吗?估计又是本地权贵了吧?”

    “不权贵怎么玩得起秦国的古董,就算有看上的,也没法带到英国来啊。”许云深说,“不过你在这方面要注意点,能往国外走的文物是有年代限制的,我们国家这方面查得很严,两边中介的时候要当心一些,别出了差错被人拿来顶缸了。”

    含光也知道一些古董行规,事实上在这方面,秦国人的种族意识还是很重的,别看自己收藏了不少国外的宝贝,但是国内的古董年代久远些,或者是价值大点的,一般都不愿意卖给外国人,就算是做走私的都不敢冒犯这规矩。她听李年隐约说过,这一行行规严厉,背后也是有大佬的。

    鲁国人在这点上得天独厚,因为同文同种的关系,标准会宽松些,再说也不好防范,所以于思平当时把绣屏拿到那里去卖也不算是违背了行规。毕竟那绣屏只是因为意义特殊,在国内无法拍卖而已,并不算是年代久远、珍稀异常的宝物,真正如青铜器大鼎,一旦在欧洲、鲁国的拍卖会面市,国内的黑市便会面临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洗牌,洗不洗得到你那就得看运气了。是以一般想要长久做下去的黑市小店,对于这种走私反而是围追堵截得比官方更为积极。

    当然,个把没那么珍贵的瓷器啊、珠宝玉饰啊,字画什么的,那只要能走掉的话,也不会有人来大惊小怪。不然许云深搞那个网站也就没意义了,毕竟还是有很多古董是正常在藏界流通的。许云深带她到英国来的时候,含光还在想他知不知道这里头的讲究,此时他说出来,她才知道原来此人是门清,只是估计之前忘记提醒了而已。

    “嗯,你放心吧,那种大器物我不会碰的,不说中介出国了,就是中介在国内流通不也违法呢?我们网站不做的东西我也不做。”她说着,“你吃了早饭没?没吃我们就吃了出门吧。”

    许云深当然没吃了,而且还懒得去餐厅就餐,又是点了送餐,两人在露台上坐了下来。许云深便闲聊道,“于先生今早做什么,你没和他一起吃晚饭?”

    说到于思平,含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虽然明知许云深什么也不知道,就是正常聊天而已,但稍微明媚起来的心情,依然随之黯淡了下去。她未曾说话时,许云深又说,“哦,怎么了,一提到他你就不高兴。昨晚在展厅里也是的,你就那么不想见怀特先生吗?”

    这件事因为和她‘身世’有关,换了别人来的话,肯定不会多问的,哪怕是刘德瑜呢,也从来没主动和她谈过这事儿。偏偏许云深就这么闲闲说来,根本也不显得失礼,也让人无法兴起其余的想法,这种坦荡和善意,大概也就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才会有了。换做是别人,因为权家的财富和怀特先生的重要地位,如此打探时,只怕先就要有几分气虚,生怕含光有所误会了。

    含光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对许云深她倒真觉得即使说出真相也不会怎么样,以此人的性格,估计也就是稀奇一番吧,并不会把她举报去什么地方。——但是在隐瞒了真相这么久以后,她也不期然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只能对最亲密的人讲出来,和许云深之间显然没到这一步。再说她把自己来历说了是没事,可于思平怎么办,知道她泄密以后应该会直接掐死她,要不然就是弄死许云深吧?无法想象此人会任由自己的来历之秘被第三人知道。

    当然,说谎也非她所愿,含光沉吟了一下,便把她在于思平端出身世说后一直酝酿的‘含光版本’说了出来。“我根本不知道怀特先生是谁……老实和你说吧,虽然于叔叔对我是很好,但我对我的身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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