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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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接近晌午,日光正盛,天气热了起来,风也已经明显减小。树上的枝条微微颤动着。街面上没有多少行人,摆摊儿的都坐在大伞篷下面不时地打着盹儿。富豪财主们也许正躺在家里睡午觉,穷苦人为了衣食生计可能还在奔波劳碌。柳梦婷出了清溪巷,踏上宽阔的彩云街,一直往前缓缓行去。她那高贵优雅的气质和艳压群芳的美貌给整条街带来了一丝浪漫。不知不觉间,她出了西城门,一个人沿着荒郊小路朝远处走去了。
第二十二章 美丽的邂逅
若是按往常,赶上大热天,柳梦婷是不会出门的。就算她要出门,也会提前备好轿子或者马车。可是现在她非要在这炎炎烈日之下一个人出外行走。地面上的水汽不断蒸发出来,看远处的景物影影绰绰的!行不多时,来到一片绿草如茵的旷野中,她粉嫩的肌肤上就已经浸出了颗颗晶莹的汗珠。
于是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干净的巾帕,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来到柳荫下的草地上坐着休息。不远处的田野上,有一些戴着草帽的农夫正在太阳底下锄草。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四处的昆虫声响成一片。不一会儿两只黄蝶飞过来,在柳梦婷周围绕来绕去。柳梦婷看着两只黄蝶发了一回愣,接着又站起身继续赶路。
山路两旁的草地上时而能看到一些野兔和黄羊跑来跑去。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远处吹过来一阵凉风!天边几块乌青的云朵飘了过来。没多久就“唰唰”下起了小雨!轻轻的柔柔的,如诗如画。
苍翠连绵的远山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近处的花草树木也都在这细雨之中尽情沐浴着。柳梦婷的衣裳早已经淋得里外都湿透了,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显出了她婀娜的体态!她双臂交抱着,还在继续往前走,头发上、脸上的水珠越聚越多,渐渐向下淌落。不知不觉她就穿过了一条荒草丛生的山道,沿着山间一条弯曲漫长的石阶上一步步地向上走去。
当她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时,旁边的岔路上一个举伞的黄衣男子朝她飞快地靠拢过来。不多时就有一把青绸伞遮在了她头顶上方,挡住了淋漓飘飞的小雨。
柳梦婷只觉一丝温情自心底油然泛起,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抬头看着打伞的黄衣男子,柔声道:“多谢关照!”
黄衣男子微笑道:“不用客气。这么美的女孩子若是淋病了,可让人多心疼!”
柳梦婷道:“你的嘴还蛮甜的!”
黄衣男子道:“萧某一生自恃风流,但还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让我心动的。可自从见了柳姑娘,在下实在是难以自持君子的风度。能够和你这样天仙般的美人单独相处,实在是一种荣幸!”
这个黄衣男子正是飞鹰派的萧如声。他用雨伞罩住了柳梦婷,而自己身上却早已被淋得湿漉漉的。他们两个一边走着一边聊天。四周除了雨声,就是二人说话的声音。
走到半山腰,二人一块儿踏上一条曲折湿滑的山路,“唰唰”的雨声仍然在耳畔回响。山路两旁翠绿的蒿草早都浇得水淋淋的。萧如声看着脚下的路,喃喃道:“只要我们转过一个弯儿,前面就会出现一道悬崖,上面有一座吊桥通向对面山头。”柳梦婷笑道:“哦?你对这一带地型很熟悉?”萧如声笑了笑,道:“来这边玩儿过两次!你遇到我算是运气,要不然像你这样的淑女独自行走在山林中,弄不好要迷路的!”柳梦婷嫣然一笑,缓缓道:“我可算不上什么淑女,应该说我是个魔女才对!”
萧如声笑道:“怎么我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
柳梦婷柔声道:“只能怪你眼拙,等你看出来恐怕就已经晚了!”
萧如声朗声道:“魔女有什么好怕的?相反我倒觉得更加吸引人。就算被你样的魔女折磨而死也是一种幸福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柳梦婷笑了笑,道:“看来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了,而且中毒不浅呢!”她那湿淋淋黑油油的秀发间水珠晶莹,白皙嫩滑的肌肤上也是光洁闪亮。萧如声越看越是喜欢,笑道:“我不怕!如果你有毒,尽管毒死我好了。”
柳梦婷笑道:“恐怕也没这么轻松,世间有些事情比死要可怕得多!”
萧如声道:“哦?那我倒想见识见识!”
柳梦婷轻轻一笑:“急什么,迟早你会见识到的。”
萧如声痴痴看着她,在她耳畔喃喃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柳梦婷微笑不语。萧如声也不再说话了。他们二人共打一把雨伞,靠得是如此的近,近得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以及对方呼吸的气流。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陡峭的山崖边。山崖两岸相距有十几丈,上面只有一条木板铺成的三尺来宽的吊桥,下面搪着一排铁索,两边的扶手也是由铁索连缀而成的。二人来到桥头,见崖边竖着几个粗实的石礅子,上面栓系着一排铁索。接着他们就打着雨伞一块儿踏上了吊桥,从山崖这头儿缓缓走去,一直走到了那一边。到了对面崖上,二人沿着山间平地又走了没多远,雨就停住了。天空中的乌云已经飘到了一旁去,云层断开了几道缝隙。虽然看不到太阳,但是有几道笔直的光线从云层缝隙中透射出来,洒向广漠的大地。萧柳二人又走了有一盏茶时间,前方出现了一条岔路口。
柳梦婷看着萧如声,朗声道:“你走哪条路?”萧如声收起雨伞,指着左边那条路,轻声道:“我走左边。”柳梦婷道:“那好,再见!”说着她就转身朝右边走了过去。没等她走远,萧如声几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柔韧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可以感觉到她滑嫩的肌肤!萧如声不由得心中一荡。
柳梦婷轻轻转过头来,看着他道:“还有什么事吗?”
萧如声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那白皙细滑的脸。她的五官是那样的精致匀称,两道淡青的柳叶眉,一双漆黑的传神目,上下眼皮儿的边缘上睫毛又长又翘,柔挺挺的鼻子光洁莹润,粉嘟嘟的嘴唇娇艳欲滴,漂亮的脸蛋儿白皙细嫩,圆滑的香腮微微泛着红晕。萧如声痴痴看了她一会儿,不禁心神荡漾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柳姑娘,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柳梦婷轻轻摆脱了他的手,朗声道:“我还有要紧事呢!”萧如声愣了一下,道:“可是……”说着就一把抱住了柳梦婷那柔软芬芳的玉体,将头深埋在她嫩白滑腻的脖颈上。
柳梦婷一下子推开了他,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潮,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看着萧如声道:“你这人行事怎么没一点儿分寸啊?再这么不规矩,我就不客气了!”
萧如声红着脸微微一笑,手中的雨伞向前一送,柔声道:“对不起,方才是我一时冲动!这把伞你拿去吧,以防备再下雨!”
柳梦婷道:“多谢了。”接过伞来,忽然用伞尖一下子抵在萧如声的咽喉上,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萧大侠,你到底想干什么?”萧如声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喜欢你啊!”尽管他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柳梦婷道:“可是你方才已经冒犯了我!”
萧如声道:“都怪我不好!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一见到你的容貌气质,我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柳梦婷看着他道:“可爱?”接着“哼哼”冷笑了两声。
萧如声眨了眨眼睛,道:“是啊!我是打心里这样认为的!你实在太迷人了!”柳梦婷撤下雨伞,叹了口气,柔声道:“好了,这把伞我拿着。你可不许再缠着我啊!”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见萧如声还痴痴立在那里,心里不觉好笑,转过身子就向远处匆匆走去了。萧如声站立良久,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好花果然不是有毒,就是带刺!不过若要领略它的芬芳和美丽,就不能怕那些毒和刺。”说完他就转身朝另一条路缓缓走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萧如声来到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旁边。走了一路,他也累了,就坐在湖边一颗高树下的大石头上,痴痴看着湖面的波纹。太阳渐渐偏西,忽然他心里泛起一丝凉意,起身在湖边缓缓走着。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要走到何时。多情浪子的心声,本就无人知晓。旷野中,鸟叫虫鸣不绝于耳。不多时,附近的树林边转出一个骑黄牛的小牧童,手上拿着长鞭,怀里别着短笛,身旁还跟着七八头壮实的老牛。
萧如声走上去,冲牧童朗声道:“小兄弟,这儿附近有村落吗?”牧童道:“顺着小路往南走,五里外就是村庄了。”萧如声道:“你这是往哪儿去啊?”牧童道:“我就是往村里走呢!你跟我一块儿来吧!”萧如声点点头,跳上了一头大青牛。牧童道:“这牤子有点不老实,你要当心啊!”萧如声笑道:“不要紧的。”牧童又道:“到了村口,你要跳下来。要不然,让东家看见你骑他的牛,我就不好交待了。”萧如声道:“放心吧!”二人骑着牛并排走去。行了小半个时辰,转了个弯,来到了一条宽阔曲折的大路上。两旁都是庄稼,路边蒿草丛生。日落时分,他们来到一个村庄近前。
到了村口,二人从牛背上跳下来。萧如声向牧童称谢,并问了旅店的位置。牧童答应一声,将旅店的方向指给他。萧如声从兜儿里翻出一块银子来,递给这个牧童。牧童百般推辞。萧如声执意相送。无奈之下,牧童只好收下银子,牵着牛欢欢喜喜地走去了。萧如声向旅店方向默默走去。天上星光灿烂,地上形只影单。夜晚来临,让他倍感寂寞。
鹦鹉堂的集会通常都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这一次是部分新加入的人马在云雾山的一个山洞中聚会。柳梦婷知道消息后,专程赶过来看望大家。云雾山气势雄伟,峰峦起伏!山野间草木葱郁,河溪纵横,鸟兽繁多,陡峭险峻的高崖上垂挂着几处瀑布飞泉,云雾缥缈的山顶上坐落着几处宫观寺院。半山腰的一个岩洞前生长着几颗粗壮的老松树,前面连着一条曲折的盘山路。此刻山路上聚集了好些江湖人士。
远远的只见柳梦婷俏丽的身影从山路口步履轻盈地走过来。随着一个首领的命令,这些江湖人士立即在道路两旁站好。紧接着就有人敲锣打鼓,庆贺起来。不多时柳梦婷走到人群近前,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绕过几株老松树,进入了一间天然的岩洞。洞中很宽敞,很干净,里面有天然的石桌石凳,也有人工凿出来的石阶平台。四周的石壁上每隔不远就挑着一盏松油灯,火光明亮。洞中套洞,相连的门上垂着精美的纱帐帘幔,里间收拾得干净幽雅。当中一个漂亮的宝座正是为鹦鹉堂堂主柳梦婷准备的。人在道上混,处处讲求身份和地位。江湖中人也不例外!有身份的当然名利双收,没身份的只好以苦为乐。
不多时,众人纷纷进到了里间的岩洞里。在一个小首领的劝让之下,柳梦婷就在宝座上坐了下来。其余人都在宝座前的空地上规规矩矩地站好了。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一些伤残的,显得很凌乱。他们都不是鹦鹉堂中的原班人马,由于江湖中门派的合并和排挤,使得他们新近投靠在鹦鹉堂门下。
柳梦婷给这些人讲了很多鹦鹉堂的规矩以及一些日常事务。在一片掌声之中,她将这些人编成一个分支,交给了手下一个叫唐升的壮汉,并嘱咐他们每日要勤奋练武,不可懈怠。唐升是鹦鹉堂中的一个好手,也是柳梦婷信得过的一个人。说完了事情,唐升和两个小头目要带柳梦婷去附近一个帐篷里吃饭,柳梦婷推说有事就离开了这儿。唐升送她一直走到下面的山谷中就返了回去。骄阳下,柳梦婷一个人打着伞一步一步走在这崇山峻岭之中。
第二十三章 不打不相识
柳梦婷出了山谷,沿着小路来到一片荒疏的山林附近。四处草木葱郁,景色宜人。前方的荒路边立着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面刻着“野林坡”三个大字。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越过一条清溪,迈步往荒林中走去。走了没多远,忽然就听树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柳梦婷立住脚步,抬头四面看了一眼,不见有任何人的影子,心想:又是什么江湖异人在故弄玄虚,就算不理你,一会儿你也会自动出来的。她正想着,只听一阵衣衫飘动的声音,从树上跳下来五个衣着鲜艳的壮汉,站成一排。第一个穿着金灿灿的衣服,第二个穿着青绿的衣服,第三个是一身土黄的衣服,第四个穿着水蓝色的衣服,第五个是火红色的衣服。柳梦婷见这五个壮汉其貌不扬,但打扮的有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