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落花-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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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吃了两口，看着独孤雪道：“你觉得这些东西还行吗？”独孤雪边吃边点头道：“好吃又好看。很好！”大家吃了一会儿，小丫头又端上了几个拼花凉盘，然后是一些热菜。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品评着，时而也聊起一些江湖的险恶。独孤雪和四个少女在一起吃饭，有些放不开，虽然荼蘼架下很阴凉，但他鬓梢上还是微微冒了些汗珠。冰凌霜雪四人都不住地让着独孤雪，独孤雪连连称谢。冰儿取出一块儿白色帕子来，轻轻给他擦了擦汗。独孤雪只觉帕子上带着淡淡的芳香，红着脸道：“谢谢冰妹妹！”凌霜雪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微微笑了起来。冰儿收起帕子，随口道：“不用谢！”接着又给独孤雪满上了酒。荼蘼架下飘荡着温馨愉悦的气氛。过了一会儿，霜凌二人各自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起身吐到旁边的漱盂里，跟着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霜儿看着众人，笑道：“我吃饱了！出去一下，吹吹风。你们继续慢慢吃！”凌儿道：“我也吃饱了！一会儿大家在翠竹林会面。”说着二人挽着手走了出去。旁边的小丫头尾随在她们身后。
凌儿转身道：“小洁，你今天不用陪我们了！等完成了你们的任务，你和小贞就随便玩吧！”小洁笑道：“谢谢凌儿姐姐！”凌儿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就和霜儿一块儿走去了。冰雪二人和独孤雪继续吃着。冰儿喝了口绿茶，缓缓道：“独孤大哥，我知道你性格梗直。可人性是复杂的。有些时候，人的梗直会无形中害己害人。”独孤雪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多时候我不会乱管闲事的。”冰儿心道：我哪是说这个？但她还是回道：“这样就好！想想有多少人原本是一片赤胆忠心，结果上级昏暗不明，以至那些忠于职守的本分人变成了伤害无辜的工具。等他们明白过来时，已经后悔莫及了。”独孤雪道：“所以不弄清是非善恶，不管谁的命令，我们也不要随便出手。”冰儿笑道：“我也这么想的。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
雪儿看着他们道：“吃菜吃菜！大家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谈别的话题，免得影响食欲！”独孤雪道：“对着你们几个美女，吃什么饭还不都是一样的香？”冰儿微红着脸垂下了头。雪儿道：“想不到独孤大哥也会说这么好听的话！”独孤雪微微一笑。雪儿接着道：“来，我再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银壶往独孤雪身前的玉杯里倒满了酒。独孤雪道：“恭敬不如从命！”举杯喝了半下，慢慢品尝回味着。冰儿忽然起身道：“独孤大哥，你随我来！”独孤雪道：“我？”冰儿点了点头。独孤雪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雪儿道：“冰姐姐，你干什么？”冰儿看着雪儿道：“哦！我是想……”这时一阵美妙的琴音传了过来，婉转悠扬。冰儿停了一下，接着道：“我想带独孤大哥四处走走，顺便看看是谁在抚琴！”雪儿道：“除了霜儿，还能有谁？”冰儿如恍然大悟一般，道：“对了，是霜儿！咱们这就去给霜儿捧捧场去。”雪儿起身和冰儿、独孤雪三个一块儿向外走去。荼蘼架下只剩下两个小丫头小贞和小洁，她们俩默默地留在这里收拾碗筷。
三人出了树丛，沿着回廊直奔一座亭子走去。半道上，孤独雪和冰儿悄悄耳语了一句，冰儿笑道：“来，你跟我走！”看着雪儿又道：“雪，你先去听琴吧！我带独孤大哥随便转转。”雪儿点头奔琴声走去，冰儿引着独孤雪奔一条叉路走去了。渐渐地冰儿带着独孤雪到了一排厢房的房山头，柔声道：“男女有别，我不能陪你去，就在这里等你吧！”独孤雪转身朝着草丛中一间外形美观的六角形木屋走去。冰儿靠着房山，低头揉弄着发梢上一缕青丝。过了一会儿，独孤雪缓缓来到她身前。冰儿看到他的鞋尖，柔声道：“你脚步好轻啊！”独孤雪缓缓道：“可惜我不是贼！”冰儿笑道：“你扯哪儿去了？”站起身来，和独孤雪目光相接，心道：我倒真希望你是个贼——偷心的贼。不过就算你有那个贼心，只怕也没那个贼胆啊！二人目光痴痴相对了一会儿，独孤雪轻声道：“对不起！”冰儿道：“不要紧！”红着脸低下头去。独孤雪轻咳了一声，又道：“咱们去听琴吧！”冰儿点点头，就带着他来到了一排围栏前。
围栏旁边是一排大树，下面是碧油油的小河，河对岸的木亭下面霜儿正坐在那里抚琴，雪儿和凌儿围在霜儿身旁。独孤雪和冰儿两人站在树下可以清晰地听得见对岸朗朗的琴声。独孤雪道：“我们也过去吧！”冰儿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先后施展轻功飞纵了过去，都来到了霜儿身前。这时琴声缓和下来，霜儿一松手，看着独孤雪柔声道：“随便弹着玩儿的，实在是现丑了！”独孤雪笑道：“别这么说。你弹得很好！”雪儿忽然道：“霜姐继续抚琴，由独孤大哥表演武艺给大家看，好不好？”冰儿道：“雪，你又胡闹了！独孤大哥是客，怎么好随便支使人家？”凌儿也道：“是啊，不用麻烦独孤大哥，我们只要欣赏曲子就行了。”独孤雪道：“我就给几位妹妹随便打一套拳助助兴吧！”说着了一个侧翻身来到了亭子旁边的空地上。霜儿的一双纤纤玉手缓缓搭在弦上，轻轻一拨，琴声就响了起来。独孤雪跟着一招一式练起了拳法。只见他动作舒展，刚柔相济，时而翻腾几下，时而又倒卧在地，身法和步法随意地变换着。冰儿等坐在亭子围栏上专注地欣赏着独孤雪的拳术。他打完了一套拳，琴声也随之停止。霜儿道：“你的拳法这么流畅自然，是什么拳？”独孤雪看着地上的青草道：“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抬头看着霜儿又道：“我是采纳了内家拳法之长，再加上一些感悟，随心所欲打出来的。我也不知这叫什么拳。”冰凌霜雪四人都不住地点头称赞着。
独孤雪向四个少女扫了一眼，朗声道：“各位姑娘，我这就走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凌儿道：“我们这里还有两间空房，足以供你休息了。为什么要走啊？”冰雪霜也跟着点头询问。独孤雪道：“承各位姑娘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实在不方便住下来！”雪儿道：“瞧你说的，大家可都是好朋友啊！”独孤雪道：“是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说完转身沿着小路缓缓走去。四个少女跟了上来，一直送他出了大门。冰儿道：“你回飞鹰派吧！”独孤雪道：“必要时我会回去的。”冰儿又道：“你身上的银子还够用吗？”独孤雪道：“没了，我再去挣！不多打搅了。”冰儿从腰间取出一张银票塞进独孤雪的怀中，道：“你一个人飘泊在外，无亲无顾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笑了笑又道：“我们这里随时欢迎你来打搅！”独孤雪拿出银票想要还给冰儿，冰儿看着他的眼睛，按住他的手一直将银票塞回到他怀中。独孤雪只觉她的手又软又滑，不好再用力推拒，只得收下了。雪儿道：“独孤大哥，你要知道我们可当你是最亲的人呢！”独孤雪目光缓缓扫过每个少女的脸庞，温和地道：“谢谢你们的一片真情！再见！”转身大步走去。凌儿道：“往东走不远，就有市镇的。”独孤雪也不回头，朗声道：“知道了！”冰凌霜雪四人转身返了回去。独孤雪出了冷香小筑直接向东走去。他脚步轻快，没用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热闹的市镇。沿着长街走了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当中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不知怎么回事。他几步凑上前去，抬脚向内一看，原来是一个穿得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在耍猴儿。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皮鞭子，身前蹲着两个比小猫儿大一点的小猴子。两个猴子的脖颈上都系着绳索，正按着耍猴儿人的指示表演滑稽动作。围观众人跟着发出一阵又一阵哄笑。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心道：好可怜的小猴子！好可恶的耍猴男子！好无聊的围观人群！为什么人们总是以伤害弱小为乐趣儿呢？为什么这些看客对两只可怜的小猴子竟没有一点同情心？看着小猴子被恐吓、被鞭打，他们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正想着，只觉一只手臂从旁边缓缓伸过来，停在了他腰间。由于周围人多拥挤，独孤雪也没去理会，仍然痴痴发愣。渐渐地那只手臂轻轻动了动，很快地抽了出去。独孤雪虽然身上没感觉出什么异常，但他早已经发现那只手臂的轻微举动，随之一个擒拿手，拿住了那只手腕。那只手腕用力缩了缩，却如上了铁箍一般，怎么也抽不出去。被拿住的那只手中紧紧握着一张银票，正是独孤雪身上的。顺着手腕看去，只见一个猪肚子脸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脸上坑坑洼洼像桔皮一样，一双蛤蟆眼急得直冒火。独孤雪道：“说吧！怎么办？”猪肚子脸道：“老弟，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就放我这一次吧！”独孤雪道：“如果你实在没有钱，活不下去了，可以问我要啊！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猪肚子脸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望好汉开恩！”独孤雪道：“我不可以就这么放了你。江湖上的规矩，你懂不懂？”猪肚子脸急道：“什么规矩？”独孤雪道：“偷人钱财的，被抓到之后要废去双手。”这时已经有几个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两个。猪肚子脸的额上开始冒汗，哀求道：“银票还给你，放我一马吧！”独孤雪取回银票放入怀中的衣兜儿里，但却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猪肚子脸道：“好汉，给条活路吧！”独孤雪还是不做声。
这时人群中挤过来一个满脸酒刺的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张刀条脸上挂着一对精光四射的小三角眼睛。他四下扫了一圈儿，看着独孤雪道：“老兄，人有重逢日。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方便自己方便！凡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独孤雪微微冷笑。三角眼忽然从腰间拽出一把尖刀来，怒道：“看来你是存心搅我们饭碗！”旁边众人见三角眼拿出了刀子，如潮水一般纷纷向远处散开，生怕伤到自己。独孤雪看着三角眼道：“若纵容你们窃人财物，岂不是没有了天理？”提高声音又道：“放下你的刀子！”三角眼向前走了一步，一刀朝独孤雪心口戳来。独孤雪侧身一闪，抬脚踢飞了三角眼手中的刀，同时握在猪肚子脸手腕上的手微一用力，只听骨节响动，跟着猪肚子脸大叫一声，左手手腕筋断骨折。猪肚子脸右手挥拳打来，独孤雪一手擎住他的右手腕，跟着又是一撅，“喀吧”一声，他的右腕也暴废了。三角眼手中没了刀，又见猪肚子脸手腕被废，转身就跑。独孤雪反手一记耳光，将猪肚子脸扇得往旁边转了一个圈儿，跟着纵身而起，空中连续两个翻转，双脚在三角眼的肩上借势一蹬，将他蹬得向后一个趔趄，等他站好之后，独孤雪恰好落在他对面，以背影对着他。三角眼见跑不掉，后撤了两步，大吼一声，朝独孤雪拼命扑来。独孤雪并不闪避，一个“倒踢紫金冠”将他踢得后退了几步。三角眼再冲上来时，独孤雪转身迎了上去，寻隙出击，以快打慢。只一个回合，三角眼的一只手就已经残废了。远远围着的看客，都悄悄议论着独孤雪功夫了得，以及两个掏兜儿的扒手罪有应得。
猪肚子脸和三角眼二人经过这一番打斗，都受了伤，各自痛得龇牙咧嘴，却没有一个人过去理会他们。二人有错在先，虽然吃了亏，但也并不敢声张，只有暗暗叫苦。旁边众人小声嘀咕着：“活该！这种损人利己的小偷儿就应该有此下场！”“这才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你们俩手爪子长？这下好了，变成了废爪子。”独孤雪看着两个扒手，朗声道：“今日只是给你们小施惩戒，希望你们能痛改前非！”二人走到一块儿刚要转身离开，独孤雪厉声道：“站住！”二人心中一惊，都缓缓转过身来。独孤雪道：“你们以往的鼠窃狗偷就算了。如果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旦被我知道的话，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了！”两个扒手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做声。独孤雪喝道：“听见没有？”二人都忙着道：“听见了！”独孤雪道：“听见什么？”二人纷纷道：“我们要重新做人，再不敢胡作非为了！”两个扒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有傻愣愣的立在那里。独孤雪看着他们道：“你们再不走，就等着官府来抓你们吧！”二人互相看了看，三角眼心道：要是真有官府的人来就好了，县衙里那些当差的都是我的铁哥们儿。我们两个前脚进后脚出，反而你断了我们的来钱路，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三角眼在发愣，猪肚子脸用胳膊儿拐了他一下，二人就像兔子一样朝一旁飞快地跑去了。远处众人又都去看那耍猴儿的。独孤雪叹息一声，迈开大步默默朝前走去。
一片荒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