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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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谁,他都不允许他们伤害怀中的她,但若对手是自己的父亲,他没有把握,没有能护她完好无损的把握!
区区一个叶荧惑都把他折腾得七荤八素,何况是自己那个狐狸老爹,人人都道狐狸狡猾,却忘记了狐狸凶狠起来更为可怕。今夜,他不想再放开她,上津他一定会回去,他能带她一起走吗,答案很明了,不能。再依依不舍,他也不能拿她的命去开玩笑,正如她说的,他对她更是“失不起,舍不起。”
他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看的见的是她浑身伤口,看不见的是她心间的千疮百孔,她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他当然不会像叶离那般没用,父亲几句挑拨,几声威吓就懦弱放弃了她,是了,他怎么能和叶离比,一个只为得到,一个却是因爱守护,他们的初衷本就不同,又何须去比。叶荧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他会弄清楚,若是假当然最好,但若是真,他不会任父亲施为,他要她有一天堂堂正正地走进上津,走进他的宅邸,一定!
晚晴眉正文第五十一章一炬成灰 正文第五十一章一炬成灰
“妖精,你是否很快就要回上津?”
云意初默然点头。
她眼中闪动着两点微弱的期望,他会说吗?会告诉她,要她跟他一起走吗?即使她自己还没有想好答案,她却希望他会问,可以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她在等。
而他在纠结。
除了担心羽帝会对笑幽不利外,他更担心若叶荧惑是受父亲之命,笑幽知道后会怎么对他?即使他不知情,即使他一力阻止,但那个人到底是他的父亲,血脉相承的亲人。从笑幽杀死叶离来看,她是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女子,她不会伪善地为彰显自己的善良而放过仇人。她视澹台沁比轩辕晨空更重,哪怕是一国帝王,她也不会因对方的强大而退缩,到时他该怎么做?他是对父亲不满,甚至怨恨,可他了解自己绝无法坐视心爱的女子与父亲之间两败俱伤。他自嘲地在心内暗暗道:“父皇,这些年我没少让你头疼,这一次你却一笔奉还于我。”
他的沉默使她眸光渐渐黯淡,她小心隐藏的期待让他为难了么?为什么?那个曾在夜幕中大声告诉她,誓要娶她作唯一的正妃之人,为什么此刻反而退缩?
“楚笑幽,告诉我,澹台沁是否仍旧在你心中占据着无比重要的位置。”
笑幽微讶,他这是在吃醋吗?他不说“跟我走”是因为介意她心中还存着另一个人么?即便是一个死去的人……
她轻声答他:“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是的,澹台沁依旧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无论他是生还是死,若逼着她将云意初和澹台沁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孰轻孰重,根本没有意义,也无从去比较,关键在于她现在爱的。重视的,是他啊!
而云意初问出此句。根本不是想知道。她是否爱他更多。是否自己地位置超越了澹台沁。他并不愚蠢。不会让自己陷入和死人一争高下地泥沼。只有活着地人才需要去斗。去耗费心思。莫说澹台沁本来就不可能接受笑幽。即便回心转意。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和他抢不成?他只是想做一个确定。多余地确定……她已经回答了他:当然会为澹台沁雪恨。
他无意就澹台沁地事深谈。她给他答案。那么接下来地问题他来解决。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你呢。接着有什么打算?”
“筹备。等待。叶荧惑不会让我安生地。而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叶荧惑那种人。就算到了地府。也不要指望他会为自己所做地事愧悔。”云意初凉凉回应。“你除去他之后呢?难道准备天涯海角寻觅龙息凤骨珠?”
这话说地。好像她一定会赢似地。她勾起唇角:“你没想过。或许我会输?”
云意初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过。因为:“你身边有我。”
笑幽动容,避开他的话锋道:“报仇后的事,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不要想了,届时你只有当我的王妃一条路。”
“霸道。”很窝心地霸道。
他凝望她,这一次她没有回绝他,他问她:“需要多久?”
“那要看三国上位者的能力有多大。”
这句话清楚表明她已经有了计划,他追问道:“你难道不准备亲手杀他?”
“那种感觉并不畅快。空虚且沉重。只要目的达到。不需在意过程。”说话的同时,叶离倒下的一幕再次回放在她脑海。她不想让云意初察觉身体的颤抖,离开了他宽厚温暖的怀抱。
云意初此刻却在想。她报仇的这段时间够不够他计划地施展,要她安安全全走进上津,走进他的生活并不复杂,他需要踏上那个位置,当羽帝只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太上皇,便再也不会威胁到笑幽。从前,他为早早离世的云意洄,要扳倒太子云意衍,以及云意衍那个歹毒地母亲,这是扫清障碍稳定王座的必经之路;为萧沉雪,他要将权力从父亲手中夺走,对于一个站在高位大半生的人,还有比失去权力和地位更凄惨的事么?如今再加上笑幽,他必须快,因为他无法忍受和她分离太久……太久……
“可我怕等得太久,你会变,虽然我不认为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男子会出现在你身边。不如现在先拖着你拜了堂,绑住你。”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出这段话。
他的声音,他的眼眸这一刻驱走了她的寒冷,猜疑,忐忑,华国公主统统拍飞到十万八千里外,缠绵的气氛围拢着两人,她冲他摊出一只手:“定礼呢?聘礼呢?”
他周身属于妖精地气息腾然流窜,他地面容在她眼前迅速放大,极近极近的距离下,他挑眉道:“定礼我们一早就互换过,至于聘礼嘛,现在下。”他不容她逃,双唇印落在她柔软地芳泽上,不像盘羲城林中那般激狂,轻得像是蝴蝶的翅膀温柔触碰。
唇齿纠葛,由浅入深,她地手臂攀上他的肩,醉室流香,没有酒,她已迷醉,未燃香,他已沉溺。
许久后,他紧绷着身体推开她,该死的,只是一个吻而已,他竟然险些把持不住欲望。
笑幽却平复了呼吸,认真道:“在你回上津前,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就我们两人。”她郑重的邀约,他又怎么会拒绝,反正他也是准备送她到安全地界后再离开,他抑制住蠢蠢欲动的好奇,正色答:“好。”
他不问,她想带他去哪里,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即便是地狱又如何?
尾音还回荡在房间里,她想起方才定礼、聘礼的玩笑,直直盯着他道:“我是收过你的紫木玉兰簪,可好像不记得送过你什么喔?怎么能说是互换。”
云意初笑得像一只偷到鱼儿的猫:“这么说。我的聘礼你很满意喽?”他爱极了她气鼓鼓的样子,顿了顿又道:“至于互换定礼,呵……不告诉你!总之我身上有一件独属于你的东西。”
笑幽用目光威逼:拿出来!
他耸耸肩示意:偏不!
对比此间一室静好,一月杀这里遍布阴郁厚重地乌云,叶荧惑双腿已废。形容枯槁地瘫坐在冰室中,他的旁边睡着叶离的遗体,蒙一已经劝了好几次,此间阴寒,实在不适宜让叶荧惑这内伤极重的人久坐。
“主上,出口处邪门的阵法说不定已经破除。我们是不是去看看。”
叶荧惑和方才一样,不动,不闻,不说话。当蒙一以为又是徒劳时,叶荧惑冰冷地声音响起:“蒙一,你能否看出后来那一队人马是什么路数?”
见叶荧惑开口,蒙一大喜过望:“属下不才,看不出。”
叶荧惑眼帘微抬:“不知道你还高兴什么?”
蒙一垂头束手。一副准备挨训的样子,他知道叶荧惑需要发泄,只要憋着的积郁能释放,别说挨骂。哪怕是给他几掌他都甘愿。
“罢了,不能怪你,连我都看不出那些玄衣蒙面人是谁的部众。楚笑幽,哼,不简单。”
“主上,有件事我必须禀报。”
“讲。”
蒙一神色中带了一抹惋惜道:“今次洗剑阁和御水宫这么容易就闯了来,是因为绛獒……云意初一直跟踪绛獒。”
“你怎么知道?”
“激战中,绛獒和云意初的对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绛獒没有发现跟踪。已属失职。他排名第二位,主上曾交代过。前十的杀手若犯了错都由您亲自处理,所以属下将他暂且关押。请主上裁夺。”蒙一舍不得绛獒,若绛獒没有明目张胆当着众人质问云意初,他会将此事瞒下,可惜知道地人实在太多了,瞒只怕连自己都会惹祸上身。但愿叶荧惑没心思处理,交给他发落,至少还能保绛獒一条小命。
叶荧惑手指微颤:“云意初、楚笑幽,老夫会和你们好好清算这笔帐的!不会太久,不会太久……还有那来历不明的第三方人马,所有来救楚笑幽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蒙一见叶荧惑所指的重点不在绛獒,赶紧顺着他的话道:“可是云意初的身份特殊,主上若动他,羽帝一定会解除与我们的盟约,那老狐狸好容易才信任我们,主上不能因为一时之愤不顾大局。”
大局……呵呵,叶荧惑仰天无力悲笑,他从对云意初说了那番话就顾不得什么大局不大局了!蒙一不懂,也不能体会身为人父地感受。他看着那孩子一点点长大,第一次学会叫爹,第一次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第一次笨拙地握着筷子给他碗里夹菜,第一次背出整部兵书,第一次在枫林里从他手下走过两百招,第一次……
叶离的眼睛和他的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直到他死,他也没有勇气亲口对他说出真相,风又兰是风不留无比疼爱地女儿,而他为了魔功大成,在她生下叶离不久,吸尽了她的内力,饮尽了她有特异功效的血液。待彻底失去,他才发现原来她早已不再是他诱骗的对象,而是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当时他还年轻,但为了风又兰,他再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子。他将对妻子的亏欠和她听不到的爱字,用全心全意呵护叶离长大来传达。复国,太久远,即使他将三国帝王全都赶下座椅,这片江山,他又要交给谁?他一死,尧今皇室一脉就彻底断了根源,对于整个民族来说,只要有人救他们出苦海,让他们报复异族人的压迫,是不是正统地皇族根本无所谓。他们可以推举任何一个有能力地同族出来坐这片江山,而他不过终得风光大葬,万世英名与骂名伴随左右,说穿了,是为别人做嫁衣。
复国,见鬼去吧!他现在只要报仇。只要一雪此恨。
“蒙一,你当羽帝真的会信任我么?在他面前,我卑躬屈膝,他一面使唤着我,一面随时做好应对我反咬一口地准备。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何况是我。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会在自己身死或下台前,将我用尽,斩草除根。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马上就和他撕破脸。至少也在云意初死后!”
蒙一对羽帝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感,若羽帝落在他手中,他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地子女被困在大殿里活活烧死的样子,他此刻并不知道叶荧惑复国初衷已因为叶离地死彻底粉碎,他能管理好一个一月杀,但胸无大略,他看不透,也看不懂叶荧惑每一步的寓意。
“只要主上以国为重。以己为重,蒙一便放心了。”
叶荧惑搭住蒙一的手道:“走吧,去看看损失有多大,还有那个绛獒。”
蒙一皱眉。看来他想保绛獒也是不能了。“回主上,损失并不严重,就是房屋被毁得较为严重。”
“我们死了多少人。”
“都是些没有排名的家伙,大约四十多人。”
叶荧惑点点头又问:“那三派的尸体呢?清点过么?”
“洗剑阁三十七个,御水宫六十二个,玄衣蒙面人殿后,阵法布成前被我们一通斩杀,死得最多,七十五个。另外。出卖洗剑阁地那小子。陈默,趁乱逃走了。”
照数字看。他们只赚不赔,但论胜败。无疑他们是惨败。楚笑幽没守住,叶离死了,一月杀方位暴露,玄衣人底细不明,御水宫不知在何方,洗剑阁暗桩多数还没有掌握,若说唯一能贴补一下的,就是轩辕晨空的死,洗剑阁三大支柱中最坚固的一根轰然倾倒。
叶荧惑冷笑:“他倒逃得及时,无妨不用找了,那人已没有用处。蒙一,挑五十人出来,我要他们去做一件大事。”
“可是,那阵法还未破。”
“用戈兀山庄的密道,等他们一走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