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眉-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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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归听闻风白居,眉头紧紧皱起,他忘不了是谁将笑幽害到这步田地的,不管白萨尔塔门是不是被风白居除名,他总归和竹心关系匪浅,叫人无法放心。但云意初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闯进一月杀地恩人。再加上看过方才铺纸磨墨一幕,他也顾不得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分,冲云意初抱拳一拜道:“阁主就拜托瑞王殿下保护了!”
云意初颔首道:“放
待岚归离开,笑幽仍在纸上写写画画,暂时这样安排有没有什么遗漏?是否留下了让叶荧惑反击的空隙?她知道此时的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很多人失去性命。
云意初为她倒了一杯温水,将桌案抬离床榻道:“茶会解了药性,这段时间只能喝白水。你这只被弓弦惊了小笨鸟儿,让自己歇歇吧。我告诉你谢淼淼的去向。”
他成功地转移了她地注意力,笑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他。
“我们攻进山坳,正值大批杀手在搜索你师父埋下的人,双方交战的混乱中,我独自去寻你,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谁?”
“风白居为你拉来一车烈酒地冷漠青年。”
“陈默!”耗费太多心力,她只觉得无比疲惫,软软靠在床头。她早猜到了不是么?为什么真地坐实会这般难过。陈默一去不返。被找到却下药私逃,熟知天门山路径与洗剑阁构架,可是为什么是他?他住在澹台沁的灼子轩,显见是完全受澹台沁信赖之人,有什么理由让他背叛?
“我看到他,他却忙着仓皇往外逃,没有注意到我。淼淼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看到陈默时。她便什么都顾不得地追去了。”
淼淼对许多内情都不知道,会不会以为陈默是被一月杀拘禁?陈默用出卖笑幽和洗剑阁来买澹台沁地命。他要地是否只是澹台沁?他会不会利用淼淼继续对洗剑阁不利?笑幽一手扶住额头,最糟糕地是,陈默知道一部分暗桩的所在地,他是否也全盘卖给了叶荧惑?天门山可以弃,玄机楼可以关,落入叶荧惑手中的阁主令牌、印鉴可以换,但若拔除暗桩会动摇到洗剑阁的根本,损失惨重,她可以狠狠心舍了。陈默是通过任务了解到暗桩的地点。她并没有一张明细表来参考,即使能记得大部分。总会漏掉几处,看来会折损人手已是必然。
陈默。你究竟是为什么?
云意初望着笑幽暗想,叶荧惑说他和她都被最亲近的人出卖、算计,笑幽身边的,就是指陈默吧,她地无助,她的心痛,他看在眼里,但他明白,抚慰是不能解决根本的,暂时他只能让她不要再去想:“有什么新的部署,我可以借人给你。”
笑幽深深呼吸,的确,现在不是伤情的时候,她又连写几封书信,却不对御水宫的人多作交代,只嘱咐将信带给哪里的什么人,这一忙直用去半个时辰,云意初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她脸上地疤痕结成了暗黑色,他却觉得丝毫没有影响她此刻的美丽,这个认真而睿智地女子比上一次相见成熟许多了呢。
终于等到她一件件一桩桩有条理地分派完毕,他的手指掠过她苍白的脸颊道:“你和我的促膝深谈放到明日吧,现在你该休息。”
笑幽摇头,她不想睡亦不敢睡,闭上眼睛,到处都是血红色的一片,轩辕晨空没有生气的面庞,叶离倒下时的漫天红雨……
“我对赵鹤所言句句都是真,龙息凤骨珠你在萧宫主那里已经知晓,而龙君凤主就是我要找寻,然后将破苍卷交与,并且辅助他们夺取天下的人,只因为一个匪夷所思的遗命……”
她拉开话头,云意初也不便强迫她入睡,他明白,她是不敢睡。
“那么,你也认定我不是天命所归之人,不是龙君?”
笑幽直视着他,点头。“我认定你不是龙君,并非因为你没有帝王之才,而是因为我。”“你?”
“鬼老头说过,龙君凤主无论是孽缘还是良缘,必诸多交集。你认定了我,我却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凤主,你又怎么会是龙君呢?我遍寻三国五邦寻找凤主,却是徒劳白忙,与赵鹤地倾谈更让我肯定,凤主该是还未出生。妖精,或许你不信命,可有时候做一件大事,不但要有才、有势,还要有运,命运二字为何连成一个词?因为,你有成功地命,上天才会给你相助的运。放弃,有时比争取更需要勇气。”
云意初眸光微动,放弃,有时比争取给需要勇气。她在劝他收手,她是否以为他只是一个野心膨胀地俗人?不,不是,他要那个位子,要天下,并不单单是为自己。他不能放,放弃这个词不属于他,若他放弃,怎会得她如今倾心?若他放弃,百年之后用何面目去见九泉下殷殷期望的云意洄?
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若连争都不去争,他也就不是他了。
晚晴眉正文第五十章私语时 正文第五十章私语时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笑幽的手指蹂躏着缎面上盛放的紫玉兰,她其实想问他,若是为了我呢?为了我你是否肯放?但这种问题,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出口的。即便他现在答应,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怨她……
罢了,毕竟等龙君凤主夺天下还早,暂且不提,他心烦,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抬眸问他:“华国……你打算怎么办?”
云意初错愕:“谁告诉的你?”
“叶离。”她艰难地挤出这对她而言仿佛成为一道魔咒的两个字,连呼吸都在颤抖。
云意初了然,他将她的双手拉过,放在自己宽厚的掌心,右手带着温暖将它们覆盖。
“不用强逼着自己好似无所谓地说出这个名字,回避并非是软弱,何况,对着我,即便软弱又能怎样?还是你如今依旧把我当做外人。”话落,他生怕她误会他的意思,连忙道:“我希望你对我与别人不同,但你若不愿,也是自然,十一年前的事,我明白很难让你淡忘抹去……”
他救她不是让她以身相报,更不想让她觉得欠了他,那样的感情是可悲的,他宁可得不到,也不想她对他如叶离一般,因为一出英雄救美便轻易将自己许给别人。
她将头凑近些,直直盯着他。意初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是否看来看去,还是我和你最般配?”
她闻言本想笑,但叶离两个压在心头的重量依旧未去。
“妖精就是妖精,即使行止能称为君子中的君子,那股凛然正气却全被妖气掩盖了。”
她……竟然在打趣他……他的眸光透露出危险的讯息:“可惜你现在有伤,不然……”
笑幽当然不会去问“不然怎样?”。事实上她想问地是。她现在已经脱险。那么之后呢?他回他地上津。她在江湖漂流与叶荧惑斗个你死我活吗?她亲手杀了叶离。转而投向他地怀抱。他会怎么看她。怎么想她?现在他是否还愿意接受她。或者他只是不忍心她死去。之后就要迎娶华国公主?不然他为什么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她讨厌猜疑。她必须要问出来。对澹台沁地那段情。她在煎熬中刻骨铭心。那是她地初恋。青涩而幼稚。疯狂而迷醉。但这些感觉仅仅只限于她。一个人空转地滋味很可怕。她从来没有尝试过。正常地爱恋应该是怎样地。她或许会笨拙。或许会迷茫。但感情不就是人与人之间地互动。要互动就需要交流。交流用什么?当然是语言……可……该怎样措辞。怎样问出
云意初不知道短短地时间内。她地心思绕了多少个圈。他只是感觉到她有话想说。于是轻笑道:“再不说。小心内伤加重。”
笑幽只觉得舌间干燥。她抽出一只手。拿起旁边地茶杯。将整杯水一口气灌下去。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地样子好可爱。他一直觉得作为十几岁地少女。她太过成熟。太过理智。也太过拘束自己地感情。此时。她才像这个年龄该有地样子。
笑幽深吸几口气道:“我亲手杀了叶离。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冷血……”
原来她想问的是这个。他略沉默片刻道:“骨剑斩落的一瞬,我的确有过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看到你从未展露的另外一面才会有不同的感触。但我从未觉得你可怕、冷血、绝情。相反,我在想。他都对你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不惜自己受折磨也要手刃他于剑下,若说仇人,你最该恨之入骨的人应是叶荧惑,现在或许加上一个陈默,当时你地眼中却只剩下叶离,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扫到她领口处的吻痕,笑幽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叶离对她做过什么……她可不可以不答……密牢中地每一日都是一场噩梦,虚幻中她忘不掉,现实里能否不要让她去想去回忆……
云意初的手指触到她颈间的那点吻痕,他强迫她抬头看着他:“我想知道,告诉我。”
笑幽感觉着他的触碰,莫非他以为……她迅速摇头:“没有,还没到你想象得那么糟。他是曾试图强暴我,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救自己,所以亲手划破了脸……”叙述着,记忆也不禁回到了那一天,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如你所见,他差一点就得逞了,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在最后关头救了我。”
她拉开他的手,自己的手指却盖住那些吻痕,她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叶离在我身上留下这些屈辱的印记,它们会淡去,而我依旧是完璧之身。但完璧就算干净吗?不是只有破去那层薄膜才会变得肮脏,这具身体他看过,触摸过,也……过,我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密牢里,我不敢想起他地脸,却时时刻刻都摆脱不了他地阴影,相比之下,叶荧惑的种种酷刑又算得了什么?他们所谓地刑堂,的确有无数种办法找出人身体最脆弱最忍受不了疼痛地部位来折磨,我宁可天天忍受,也不想再见到叶离这个人……”
她猛然顿住,眼神与声音霎时凝固成冰:“他留给我的痛苦,还不足以让我杀了他……我无法原谅,他夺走了我最后的亲人!你知道吗,师父为救我,将毕生功力全部给了我,叶离下手时,他只是一个没有反抗能力,却用强大的爱保护了我的普通老人!似乎流不尽的血,染遍我全身……”
“不要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他的手盖住她的眼睫,她的泪灼伤了他的掌心。
笑幽反握住他的手,将眼泪胡乱蹭在他的手背上。
“不需要道歉,我不爱叶离,但走到这样的结局,我并非全无过错,若我能一早对他坦承,也许他不会被逼到人格扭曲。想起来,有些人,有些事,似乎都逃不过宿命,而宿命诡异离奇。十一年前灵州渡口,我见到了你,也见到了他。那时,你要杀我,还对澹台沁下毒,他呢,没有在情绪暴走的情况下对我们出手,且留下一瓶抑制毒素的丹药。两个俊美少年,一个是敌人,一个是朋友,谁能料想到,十一年后敌人成为爱人,朋友却摇身一变成了不得不杀的仇人。”
她长长叹息,似乎想将恩怨情仇全部随这一叹丢去天外:“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掀起一波又一波,或许还能和他保持着重逢时淡如水的交情。他临死前的面容,我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忘记,人死了,曾经的快乐和痛苦,都依旧存留在活着的人心间,什么是仇?什么又算报了仇?……我只知道,若换成是你,终其一生我都会在地狱般的煎熬中度过。所以,我不要再瞒你任何事,因为你和他不同……我……失不起,舍不起……”
云意初瞬间石化,听女子倾诉衷曲并非第一次,但这一次不同,这些话,出自她口,他等了多少个日夜,费尽了力,熬伤了心,终得到了回应,他只觉得身体被一种感觉充盈得满满当当,满得放不下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和事。
他轻轻地,轻轻地拥她入怀,连声音都极轻,近乎于耳语,仿佛是怕稍用力一点,稍大声一些就会惊飞了这一刻的她,“是什么时候,你亦动了心?”
“很早……”
“有多早?”
“风白宴,万古思愁与卿共,你冰消雪融一笑时。”
他微笑,的确有够早,那时候他一直以为,她很讨厌他呢。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子……害他凄惨了那么久的女子……就这样依偎着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女子……今后……
今后?今后!心脏没有预兆地一阵颤抖,时光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此刻,今后他不敢想,叶荧惑的话好似一根埋下的利刺,羽帝——他的父皇,他深知他的厉害与心机,不管是谁,他都不允许他们伤害怀中的她,但若对手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