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非竹马-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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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雅一下涨红了脸，她对杜正青道：“对不起，爸爸，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们。最初我确实是报了名的，只是后来听说学校会将联欢会与特长生挂勾，我便将自己的名额让给了同学。”
杜正青道：“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让给你的同学吗？还有是让给了哪个同学？”
杜青雅道：“是让给了郑灵燕，你们认识的。”想了想她鼓起勇气道：“爸爸、妈妈，我不想欺骗你们，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们不要追问我让给她的原因。”
杜正青看着女儿不出声，于小雅忍不住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从小都乖巧懂事，怎么反倒越大越让我们担心呢？那天你大伯一告诉我你们学校联欢会将与特长生挂勾的事，我就去学校找你，为的就是怕你没报名。当时你告诉我你已经报名了，我还松了一口气，觉得只要你报名了，这个特长生加分名额肯定非你莫属了。谁知临了，你竟然将机会让给了别人。”
杜青雅看着妈妈道：“你们早就知道联欢会将与特长生挂勾？”
于小雅道：“当然。不然以你大伯的身份，有必要去参加你们那什么联欢会吗？你大伯会去，还不都是为你，怕有人暗箱操作到你头上，将你拉下。结果倒好，你竟然连面都不露，真是让你大伯想帮忙都帮不上。”
杜青雅大叫了一声：“妈妈。”
于小雅顿住，杜青雅道：“妈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不是公平竞争吗？”
于小雅看着女儿一张严厉的小脸，有些不知所措。杜正青拍拍妻子的手对杜青雅道：“亲亲，你先冷静一下，不能这样对妈妈说话。”
杜青雅闭了闭眼道：“对不起，妈妈。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妈妈刚刚话里的意思，难道说只要我参加了，哪怕别人的表现比我更好，我也能成为特长生并获得加分机会而别人不可以吗？”
杜正青静静看着女儿好一会儿才道：“是的。亲亲，你必须明白一件事，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一说，所谓的公平是在同等外力条件下才可能存在的。”
“所以，”杜青雅道：“其实特长生早已内定了是不是？”
杜正青道：“差不多。当然表现实在太差的，可能会有一些小小的调整。”
杜青雅闭上眼睛道：“爸，从小你就教我要……”
“对，”杜正青打断她道：“从小我就教你要善良、勇敢、诚实、要有正义感等等等等。可是，孩子，那是童话世界里才会有的，而我们生活在现实中，而真正的现实就是这样的：善良和诚实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可能会被别人利用，而公平和公正只存在于同等外力条件下。”
杜青雅道：“那么，爸爸，你是要求我以后不要再善良、不要再勇敢、不要再诚实、不要再有正义吗？”
“不是。”杜正青道：“爸爸只是告诉你，我们生活在一个并非如童话故事般的世界里。你要了解到现实中有些不好的东西是必然存在的。你很好，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大伯大妈包括你子轩哥哥，我们都很为你而骄傲。”顿了顿他接着道：“爸爸不知道你为什么将机会让给别人，你不肯说，我们也不勉强你。但是我担心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你会当这世界上都是跟你一样善良、诚实的人，而认不清这世界的黑暗，以致被人蒙骗。那个郑灵燕，我和你妈妈一直都不太喜欢她，只是因为你朋友太少，所以并不阻拦你跟她来往。这次你既然愿意帮她，我会跟你大伯说，只要她表现不太差，特长生名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爸爸有一个要求：请你以后不要跟她来往。”
杜青雅看着父亲道：“爸，对不起！我不告诉你虽然有我的原因，但我确实隐瞒了这件事，我很抱歉。至于郑灵燕……”想了许久，杜青雅道：“你跟大伯说请他不必特别关照，如果可能的话，请大伯在内定人员与其他参演人员名单中，真实的比较一下。尽可能的做到公平好吗？我答应你们，我不会跟郑灵燕再有来往的，你们放心。至于我加不加分，其实不是很重要，我相信不加分，自己也能考取一所好的大学。对不起，爸、妈，我想休息了。晚安。”
躺在床上，杜青雅想到爸爸说的话，尤其那句“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一说，所谓的公平是在同等外力条件下才可能存在的”让她难以接受。虽然看过行政处谢老师对翟丽的以权相压，可是那毕竟是小事，现在所见到的却是对于高考生来说至关重要的加分。想到那些听说表演与特长生挂勾后竞争激烈的同学们，杜青雅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原来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原来只要有权势地位，很多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里面，所以不用面对那种努力之后却得不到回报的事情呢？想到张照洋，想到翟丽，想到那些为此次表演而浪费了许多时间的同学，想到张照洋求自己帮郑灵燕求李娇时自己说的话，杜青雅忍不住哭了起来。可哭着哭着，杜青雅又觉得自己好笑：自己有什么权利哭呢？那些努力争取不放过一丝机会却因为她们这些有关系的人而导致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有回报的同学都没有哭，自己凭什么哭？
29
迷迷糊糊中，杜青雅睡着了。这一晚她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梦里都是同学们的指责声。虽然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做过，甚至她将自己的机会让给了别人，但她就是睡不安稳。直到后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在怀里，低低的安慰着她，她才平静下来。
早上杜青雅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妈妈的怀里。许多年没有跟妈妈一起睡了，她感到了一阵安心。见杜青雅醒了，于小雅坐起身道：“醒了？你昨晚睡得不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杜青雅摇摇头坐起来，看着妈妈慈爱的脸，心中一阵感动，无论如何，他们是自己的父母，他们是爱自己的，他们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自己好而已，自己凭什么迁怒他们？
“对不起，妈妈。”杜青雅将头窝在妈妈怀里低声道。
“你不怪爸妈了？”于小雅问道。
“不，”杜青雅抬起头道：“妈妈，我怎能怪你们，你们都是为我好啊。”她转头看着听到声音走进来的杜正青道：“爸爸，对不起，请你不要怪我昨晚的无礼。”
杜正青看着女儿道：“亲亲，无论你做了什么，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真正责怪你的。”坐到床沿上，他接着道：“你从小善良，总是以已之心渡人，但是这世上象你这么善良的人毕竟是少数的。以前爸妈总是为你的善良而骄傲，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善良可能会害了你。我们不会责怪你将机会让给别人，以你的能力，特长生加分不过是锦上添花以防万一而已。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善良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昨晚爸爸才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你，而不象以前一样选择隐瞒。我们只希望你能看清社会现实，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存在着潜规则这种现象，并且能够理解。在这个市里，我们家的关系网足可以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可是出了这个市，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只能你自己保护你自己了。你明白吗？”
杜青雅伸出双手搂住自己父母道：“我明白了，爸爸，谢谢你们！”
五月八日，回到学校，同学们仍沉侵在五四联欢会的兴奋之中，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再加上虽然之前学校没有公开承认联欢会与特长生挂勾，当天却有市里主要领导前来观看表演，其中之意不言而喻。许多同学都在讨论哪些人将会以特长生资格在市内备案，并在高考时可以获得加分。呼声最高的是张照洋与郑灵燕。当天四班张照洋与八班郑灵燕连袂表演，一个用钢琴弹奏《天鹅湖》，一个表演芭蕾舞。钢琴琴声优美动人，芭蕾舞舞者身姿曼妙，再加上这两人本就是传说中的情侣，很快聚集了一群力挺他们的粉丝，连之前有些质疑郑灵燕配不上张照洋的声音都没有了，到处都在传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些传闻，李娇十分不服气的对杜青雅道：“如果不是你当初将你的节目让出，郑灵燕哪里有机会？还这么洋洋自得。”
杜青雅微微一笑道：“平心而论，她的舞确实很美。”
李娇哼了一声低声道：“跳得再好又怎样？特长生名额照样不会落到她头上。”
杜青雅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一个星期后，学校终于发布了公告，公告内容就是已在市局备案特长生人员名单。张照洋、郑灵燕名列其中，连翟丽都榜上有名，反倒是一直信心满满的李娇，没有在上面。
杜青雅看到张照洋和翟丽的名字，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如果按内定人员名单选取的话，张照洋和郑灵燕还好说，因为自己的关系，大伯多少会关照一下，况且他们的表现在那里放着。而没有任何关系背景的翟丽，表现虽然也不错，但与张照洋和郑灵燕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两分，一定不会被选取。还有李娇，这个从进学校就因为有些背景关系而比较张扬的女孩子，一定是在内定名单中的。这次居然没有，显然是有人插手了。不管是不是大伯因为她的话而要求下面的人做出公正的评判，杜青雅都感到由衷的高兴。
李娇自从公告贴出后似乎受了打击，一连几天都不出声。平时叽叽喳喳的一个人，突然没了声音，杜青雅竟觉得有些不习惯。有时候看着李娇的侧脸，心中竟隐隐有些同情，若不是自己，也许李娇会得到特长生资格吧。但同情归同情，杜青雅绝不会后悔自己对父母说的话，无论是不是自己的影响，这个结果在她看来都是最公平公正的。之后几天，杜青雅有事没事便拉着李娇一起，陶紫很是奇怪，不知道一向不待见李娇的杜青雅为什么现在突然对李娇这么好起来，只有翟丽没有说什么，开学时候的换床事件，她似乎早就忘记了，对李娇仍跟其他同学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特长生的事告一段落后没多久，同学们被另外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力：那就是分科。马上要进入高二了，选文科还是理科，成为了同学们见面谈论的主要话题。自从答应杜正青，杜青雅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郑灵燕。两人自“早恋事件”之后，就不太说话，经此次特长生选拔一事，连张照洋见到杜青雅都有些不好意思，郑灵燕更是恨不得连杜青雅的面都不要见才好，也一直躲着杜青雅。周末的时候，杜青雅本想一个人回家，但因为分科的事，张照洋约了杜青雅一起走，杜青雅便一下了课就等在校门口，准备说完话就去奶奶家，尽量不跟郑灵燕碰面。
正在杜青雅看着进进出出的同学想着是不是进去找找张照洋的时候，张照洋出来了，不同的是，他身边没有跟着郑灵燕。杜青雅看了看周边，也不见郑灵燕的身影。
“不用看了，我让灵燕先走了。今天只有我们两个，走吧。”张照洋看了看杜青雅道。
杜青雅“哦”了一声，跟着张照洋向校外走去。
30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张照洋忽然开口道：“青雅，谢谢你！”
杜青雅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摇摇头道：“不用谢。她成绩虽然一般，但跳舞确实有才华。即使我不让出节目给她，她将来也能找到机会表现出来。”
张照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昨天李娇来找我了。”
杜青雅一怔问道：“李娇找你？”
“是，”张照洋道：“李娇来找我，她问我郑灵燕的身份背景是什么？”
杜青雅问道：“她怎么突然问你这个？”
张照洋道：“她说此次特长生选拔，原本郑灵燕没有节目，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逼得你将节目让给了她。不只如此，原本李娇的妈妈告诉她，已经内定她为特长生了，让她只要尽力表演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没有她，她怀疑是郑灵燕有什么身份背景，然后动用了关系将自己拉下顶替了上去。”
杜青雅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张照洋道：“我告诉她郑灵燕没有任何身份背景，此次选拔郑灵燕凭的是实力。至于你将节目让出给她，是因为你成绩好，觉得有没有特长生加分都无所谓，再加上跟郑灵燕初中同学，感情比较好，所以就让给了她。”
杜青雅淡淡“哦”了一声，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张照洋接着道：“是你跟你大伯要求才让郑灵燕顶替了李娇的名额吗？”
杜青雅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说任何话。这次不过是一次公平的选拔，李娇表现一般，落选也是意料之中。而郑灵燕，就如你所说，她凭的是她自己的实力。”
听完杜青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