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自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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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看着字条,看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那拉氏推了下他“爷,天儿不早了,您该歇着了,明儿个一大早,还要赶路呢”。那拉氏眼睛泛红,淡淡的带着点鼻音。
胤禛方回神,他猛一起身,回头对着那拉氏说“你先歇着吧,我有点事儿,去去就回”
那拉氏咳嗽了下,“那爷先忙着,注意身子要紧,臣妾喊钮钴禄氏来伺候着?年福晋带着身子,李福晋要带弘时和宏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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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胤禛的身影稍微顿了顿,留下了话音。
早上润福醒来,枕头上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绿袖和杏儿看着润福略有些红肿的眼睛,都有些不忍。
润福看着两个人的神情,挑挑眉,“干嘛一大早死了主子的样儿?我这不还是好好的么?”
“主子!”杏儿气急败坏的说,“哪有人这样说自个儿的,也不知道个忌讳”
“行啦,你们俩别摆着这副脸色了,害的我以为和外面的天色儿都跑屋子里来了,饶了我吧”润福把手巾放进铜盆里,拧了一下,一点点的擦拭着自己。
“主子,昨儿个晚上贝勒爷来了,站在院子门口,看院子门落了锁,就走了”绿袖接过润福递过去的毛巾,轻轻的说。
“哦,是么?”润福伸着胳膊,杏儿帮忙系着前胸的盘扣,听到绿袖的话,不咸不淡的反问。
听早上过来送菜的小房子说,这贝勒爷一大早就又走了,只一个人去的,连喜公公都没带。
润福听着一阵心烦“好了,不说了,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了”。
凉风习习,天还是阴阴的,雨却停了。
润福走在青石板路上,吧嗒吧嗒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响起,一阵呱呱的叫声很突兀的打破了静谧,顺着声音一望,润福笑了。
一只小小的青蛙,藏着青草里面,不仔细看,就根本看不出来。此时,和润福眼对眼的望着,乌黑的眼睛一瞬不断的盯着润福。润福蹲下去望了一会儿,刚想走上前去,就只见那青蛙又是呱呱两声,不见了。
润福有丝怅然的站了起来,掸掸占了水的裙摆,摇了摇头,低着头往回走,她在想,她和胤禛的关系。
剪不断,理还乱,用这么形容,是最恰当不过是吧?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却相互利用。这下好了,自己身上可以利用的东西,彻底都没了,那和胤禛能拉开了距离么?
想到阿玛额娘还有弟弟,润福心里一阵刺痛,本来平静无澜的心,怨恨渐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伯父何必要急流勇退?钮钴禄府何必要回老家?心里阿玛额娘讲得释然,可是,数十年的努力一朝尽散,怎么能不恨?
胤禛啊,胤禛,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天空又淅淅沥沥的开始下着雨,绿袖跑来,给润福送伞“主子,这外面儿潮,你仔细了身子”。
润福笑笑,“不妨,进去换衣服吧,我们该去请安了”。
路上碰到了耿氏,穿着旗装,踩着花盆子,一个小丫鬟跟着。
“给钮钴禄福晋请安,姐姐吉祥”耿氏还是那么容易脸红。
“昨儿个睡的可好?看你近来的气色不错”润福点点头,回了礼,温柔的看着耿氏。
“主子伺候爷到三更天爷走了才睡下了,本来想让她和福晋请了假,她偏不肯”那小丫鬟倒快言快语,状似抱怨,可里面倒透了一股子得意。
“芳儿,不准乱说”耿氏略急,小心的看着润福的脸色。
“姐姐,不是这样的,那个——”耿氏试着解释。
润福真的笑了,轻轻拉过耿氏的手,“耿格格,这能伺候贝勒爷是福分呢,再说了,你我都是伺候贝勒爷的人儿,大家都尽心就行了,不过要是实在乏了,和福晋打声招呼就行,福晋是个宽厚的人”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那拉氏的屋子,看看屋子里的人,不算早也不算晚,润福请了安后,就坐在了位置上。
年氏一见着耿氏进门,就用眼神热辣辣的盯着她看,看的耿氏低下了头,那拉氏和几个福晋格格说着闲话儿,故作不见。润福也照样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不过心里暗忖,这年氏非得把满府的女人得罪光了,方能安分。
文没修完,刚修好第一卷,其他的会继续修的。。谢谢亲们的支持!我下榜了,一周的上榜时间结束。
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二十三章 心计
那拉氏盘着腿,坐在炕上,蓝色的裙摆盖住了脚和腿,上面搭着薄薄的凉被。炕桌上放着冰镇的西瓜和剥好的荔枝,上面淋了点蜂蜜,那拉氏捻起一颗荔枝,轻轻的剥了皮,放进了嘴里,凉凉的感觉让身子瞬时舒爽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靠着墙坐着的润福,“这东西,也亏你能想起来,你啊,整日里,也不知道琢磨些什么东西,十七八岁的年纪,想我当年,可是天天换着花样的打扮呢,你倒好,整日里粗衣滥布的浑然没个讲究,总是不在乎这些事儿,对爷也不上心”。那拉氏说到这儿,语气里也带着点责怪。
润福不接那拉氏的话茬儿,抿嘴笑了笑,“福晋,下个月你的寿日呢,最近府里的事儿不少,也热闹热闹下?”
“你自己觉得过的闷,还想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呢”那拉氏故作嗔怪的瞥了一眼润福。
润福皱了皱鼻子,“哪里呢,这一个多月的雨下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和发霉了似的,好不容易雨停了,也要好好活动活动呢”。
“你给我的那个方子,我给了爷了,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个信儿,不知道那面怎么样了”那拉氏低低的和润福说着话,言语里尽是担心。
润福有些默然了,一会儿索然的说着“福晋,那方子我给了你,就归了你处理了,你给了谁,都和润福无关的——”
“钮钴禄氏——”那拉氏不赞同的拧起了眉头。
“主子,李福晋和马佳格格过来了呢,还带着弘时阿哥——”荣嬷嬷从外间走了进来,附耳那拉氏低声说,打断了那拉氏的话。
那拉氏闻言抬头看了眼润福,“哦?那我们出去看看吧”,边说,边从炕上下来,荣嬷嬷连忙伺候着穿鞋。
润福本来就是侧坐在炕沿处,跟着那拉氏出了内屋。
弘时见着润福在了,眼睛一亮,刚想上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李氏,后又老实的呆在了李氏的旁边。
“呦,这钮钴禄福晋也在呢,姐姐,你也太偏心了呢”李氏看着站在那拉氏旁边的润福,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阴阳怪气的说。
甫一出门,外面的空气带着暑气,那拉氏略略咳嗽了下,清清喉咙,旁边的荣嬷嬷马上递上一杯八宝茶。
“可不是呢,李姐姐,你和福晋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呢,福晋的身子骨不是很好,是不是平日里就劳累姐姐了呢。”马佳氏看了看福晋,又看了看李氏,状似浑然不懂的样子。
那拉氏没说话,不过荣嬷嬷却带着鄙视的眼光望向马佳氏,润福试着解读那充满着意义的眼神,却很无语。
那拉氏冷哼了一声“马佳氏,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马佳氏听见那拉氏的话,脸上有些不自然,话儿在嘴里含着,喏喏的辩解“不是的福晋——”
“行了,你既然是跟李侧福晋打一个院子住着,平时的时候多学学李侧福晋的为人处事儿,别整日就想着嚼舌是非,没得败坏了我们贝勒府的名声——”那拉氏连敲带打的说了一通,说的不但马佳氏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就连李氏也是神色不豫,两人确说不出什么不是,只能低头称是。
润福在一旁不做声的旁观着,心里咂舌:这才是真正的高杆啊,高手高手。一席话下来,不但摆明了李氏的身份,意思里还透着你自己院子里的人都管不好,手还想伸长——。
李氏见自己讨不了好,瞪了马佳氏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忙不迭的把话题岔开,“姐姐,是这样的,今儿个过来,是想求了姐姐的恩典。”说到这儿,李氏把弘时从旁边拉了出来,“快给那拉氏额娘请安——”
小孩子么,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弘时今儿穿的是白色的绸缎马褂,下面套着青色的灯笼裤,蹬着软底布鞋,带着瓜皮帽,胎毛都还没剔,全部拢在脑袋后面扎成小辫,略微有点瘦弱,长得眉眼似了李氏。
听了李氏的话,规规矩矩的给那拉氏请安,“孩儿弘时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大安——”奶声奶气的,一板一眼的煞是可爱。
大人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儿,那拉氏见着弘时行礼,神色缓了过来,不亲却也不是很冷淡,依照嫡母的份儿“起来吧,弘时,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啊?上书房的老师都教你们什么呢?”,年后弘时就足了岁进了南书房。
弘时还没回答,刚嗫喏了下“嗯——”,李氏就抢着开口了“姐姐,这就是我今儿个过来的缘由,这个弘时在上书房,哎,”李氏拿着手绢拭擦了下并不存在的眼泪,润福看着这个场景觉得很抽象“这个臣妾的位份儿低,连累的弘时在上书房也不受着老师疼宠,昨儿个还挨了板子,你看,”李氏拉出弘时的手,果然掌心红红的。
那拉氏见状心里也有些恼,别看家里的你争我抢斗的不亦乐乎,但在外面这些人可都是贝勒府的脸面,这上书房的老师打了弘时,不啻于打了贝勒府的脸面一样。
于是那拉氏冷冷的说“是哪个师傅竟然连皇孙都敢打?”
润福就站在旁边,看着李氏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差点打出哈欠来了。
“还不是那个法海”李氏狠狠的说。
“可是钮钴禄家的那个,侍讲学士法海?钮钴禄福晋,你可在族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儿?”那拉氏一双秀眉如同打结一般的拧了起来。
润福还没有从那个法海的名字中清醒过来,法海,润福憋着笑,这人的名儿起的,就被那拉氏给点了名。
润福想了想,还真没有从自己周围的人里听说过这个名儿,否则的话,她早就得去见见这个“穿越”到清朝的法海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儿,想必是旁支的吧”
李氏嗤笑了下“钮钴禄福晋,这个可是你们钮钴禄的正枝儿呢,他可是国舅爷佟国舅的次子呢”
润福默然了,这钮钴禄这支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名人轶事不在少数,谁去留意一个名不声显的人呢。”
那拉氏淡淡的接了话茬“这人我倒听贝勒爷提过,是十三爷和十四爷的老师呢,能得他指点,也倒是弘时的福分,而钮钴禄福晋不知道也不稀奇,这男人家的事儿,越少打听越是本分”。
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儿,就把这个事儿打断了。
“如今这个爷在外面有差事,而这弘时虽然受了乏,但师父教导学生是本分,想万岁爷当年也要喊陈廷敬大人一声老师,哪儿做的不周到了,也免不了乏,更何况,这弘时能不足岁就入了上书房,可是我们贝勒府的福气,你可要好好引导,要不然,把弘时放我这儿我带几天吧”那拉氏喝了口茶,又说。
这话,可让李氏急了,这孩子不放她身边儿教养,放福晋身边,这养大了不就成了那拉氏的么。心思极快的打着小九九,李氏面上涌起一抹笑“哎,福晋教导的是呢,是臣妾驽钝了,不过福晋的身子一向不大利索,弘时正是皮的时候,怎么敢再劳累姐姐?这还是臣妾自己照顾吧”,一边说,一边银牙紧咬。
那拉氏摇摇头,“难为你也体贴我了,话说,这弘时弘昀都是贝勒爷的骨肉,你把他俩带好了,可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个事儿可比什么事儿都重要”,她本来就是敲打下李氏,别让她没的忘了自己的本分。
“多谢福晋教导,臣妾醒得了”李氏忙回答,伸手紧紧的拉住弘时的手,弘时被拉得疼了,喊了声“额娘——”
李福晋和马佳氏两人坐了半响无语,就悻悻然的辞了去。
那拉氏无奈的笑了笑,扭头对润福说“你看,就是这帮人,算计你来算计我,都忘了本分”
润福笑笑也不接话。
两人又闲扯一会,润福就告了退,让那拉氏休息去了。“福晋,你咳嗽让荣嬷嬷伺候你用砂糖熬些梨子,冰的少吃,给你送来也是图个新鲜劲儿”
那拉氏拉着润福的手,笑着“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个身子,咳咳,虽然不济,但撑个三五年的也不成问题,你啊,就赶紧生个儿子,让我给你养着,这贝勒府交给你就行了”
润福讪笑着不接话“那我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