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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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梳了半天头却总也弄不出个样子来,既然以后打算要自力更生,便不能再依靠丫头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如果我今日连头发衣服这样最简单最琐碎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就连装束也是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主见,还谈什么自力更生呢?我看看镜子,最后笑了,既然不会西汉的发型,为什么不用现代的呢?我为自己的想法高兴,为自己的突破而激动,我许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这心情如同上学时攻破了一个难题,如同考试考了个高分……我在为自己的想法而兴奋时也在为自己的辛酸而悲哀,我真退化了,退化到连头都不会梳,连思想也不会变通,退化到没有自我,没有创新……
我将左右两边的头发分别随意用头绳款款扎上,刘海齐眉,自然垂下,镜中,又是一个清纯的少女,是一个十五岁明媚的少女。我将脸上的刺青画成一枝枯梅,以胭脂加以点缀……丑陋吗?非也,是美,另类的美,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得眼睛格外大,不过今日的眼睛异常明亮有神。那神采是为了此后的自由,还是为了今日自己能梳头了?或许,如今的我就这么容易满足,这么容易激动,一切都要从今天开始了,我要做回现代的自己,要做一个崭新的如烟……
我再看看身上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不想再为难自己,便将那些烦琐的衣服尽数脱去,只找出一间淡粉色的纱衣,款款套在小衣外面,下身穿以同色裤子。我再次凝视镜中的自己,转身,举手,投足……我笑了,镜中的我轻盈、活泼,仿佛又充满了无限生机与希望,如同夏日的朝阳,热情而又悦目。我如同又回到了大学宿舍,宿舍的姐妹们要么去约会,要么去跳舞,惟独我却在悠然自得地穿衣、化妆,自我欣赏……
我站在窗前深深呼吸,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天空瓦蓝,白云朵朵,我却也是这样妩媚。朋友们都不在了,就象在宿舍的周末一般,只有我一个在孤芳自赏,但我不寂寞,因为寂寞源于心灵。此刻,我的心灵满是阳光,是大学时富有朝气的阳光……我舞故我在……即使舞台上只有我一个人,但舞者美丽的心情却如同一杯咖啡般醇香浓烈……
我很满意自己的装束,仅收拾了一个随身小包袱,装了一些日常用品及衣物,顺便带了两个金锭与几串大钱。这些钱财若平常百姓,只怕能过得了一生,我却顺手塞到了包袱里,草草背到身上,回头,环视屋内,一切仍如同昨日。我笑笑,这些东西也不用我收拾,菁儿走之前应会收拾好带走。按理说,从王府带出来的东西我一丁点也不想带,包括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这一路少受罪,不带白不带,总不能裸体上路吧!呵呵~~
我看完后,便转身出屋,不再回头,径直向客栈外走去。不过奇怪,平日里菁儿起得甚早,今日怎么还没动静?虽说我昨夜说过今日不要再见,但以秋水的性格自会吵吵着要来送我一程,她们断没有那么听话老实的道理。我笑笑,管她呢,旁人都安顿好了,自己安顿自己便是了。咦?醉东风也还未起么?突然又想起昨夜诚伯说的那些话,唉!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什么能力会去帮别人?不麻烦别人就不错了,只希望以后少拖累旁人才好。
见旁人均无动静,仿佛他们那些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一般,我心下窃喜,赶紧偷偷溜了出去,正好,省得婆婆妈妈的,我实在是不想再麻烦醉东风送我了。可是,刚出客栈门,我便愣了……
客栈外的大树下,醉东风一身白衫随风轻扬,斜斜地靠在大树下,一腿站立,一腿曲起,脚踩在树干上,嘴里咬着一根茅草,百无聊赖的嚼着,又惬意,又慵懒。树上拴着两匹马,一匹枣红,一匹洁白。他见我出来,吐掉茅草,邪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偷溜!”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笑道:“你果真厉害,这点小心思都被你抓住了!”
他得意地笑道:“本来他们都要前来送你,我想你并不愿见那离别场面,便吩咐他们乖乖在房中待着,等我二人走了再出来。而我呢!哈哈——便在此处等着将试图偷溜的你擒获!”
我叹气,笑道:“我说呢,方才他们如同消失了一般,一个也看不见,却不知是你的诱敌之策!罢了!我算是玩不过你!”
他笑道:“走吧!莫要再打算将我甩掉!”他又回头坏笑道:“你今日的装扮好生奇特,今日一看,其实你也不算平凡,只是往日的装扮不适合你罢了。今日这妆容倒是颇生美艳,也算得是一美女了!”
我知他打趣,佯怒道:“再胡说小心割你舌头!”
他坏笑着拍拍身旁的马道:“若要割了我的舌头,只怕你日后要成日与这马儿说话了。”
我笑,懒得理他,走到那两匹马前,问:“这可是你我的坐骑?”
他笑道:“马车行驶太慢,又引人注目,为此诚伯专为我二人挑选了这两匹良驹,只是不知你是否会骑?平常女子会骑马者甚少。”
我笑,其实我还真不会骑马,上大学时,曾去康熙草原骑过两天,但那马不仅温顺而且还有人专门帮你牵着,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骑马,只能勉强算得上是遛马吧!
他见我笑而不语,便坏笑道:“哈哈——难道你真不会骑马?不过也好,那我二人共乘一骑如何?”
我笑道:“哪个说我不会了?只不过须得慢慢走才成!”
他看看我,便将那匹雪白的马解了下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将我扶了上去道:“莫要一时逞强吹牛,小心着,摔下来我可不管。”
我紧张地接过缰绳,浑身僵硬,目不斜视,专心地坐在上面,连声说道:“晓得,晓得,一回生二回熟嘛!慢慢会好!”
他见我那僵硬的样子,大笑起来道:“你如此骑马只怕用不了一日定会腰酸背痛,马儿也会不'炫'舒'书'服'网'。这马儿原是诚伯挑选出的最温顺的一匹,你只管放松骑着,它应不会撒野。”
我一边仍专注地握着缰绳,一边应诺道:“晓得,晓得,你快些走,如此站着好生累人。”
他笑着摇摇头,伸手拿掉我肩上的包袱搭于枣红马上,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道:“走喽——”
那枣红马儿载着他大步向前奔去,我却仍小心翼翼地让雪白马慢慢溜达。他走出数丈,回头看我,大笑道:“你如此走,几时才能翻过那个山头?只怕我二人要在山上过夜了。”他停了下来,等我上前,细说了骑马的要领,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听他大声道:“小心了!”便轻拍了一下我的马屁股,马儿小跑了起来,我大叫了一声,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与在康熙草原上骑马相差不大嘛,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笑着时而与我并肩前行,时而快跑几步,我看着朝阳中那枣红马儿与那白衫男子相映成趣,刺得我眼睛生疼,眼眶慢慢有些湿润……
行了半日,我在马上已不再紧张,但屁股却疼得要命,真不知他是如何练就的铜墙铁“腚”,竟未有半分疲倦。我叫喊着“辛苦”便拉住马儿,下来坐到草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他见我耍无赖,也没办法,笑嘻嘻地也下来走到我旁边坐下。
那两匹马儿悠闲地吃着草,我也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
他拿出干粮与水张罗我吃,我心下叫着惭愧,出门前竟然并未想过要带饮食,呵呵,幸亏有他,不然我只能吃金锭了。
他变戏法般拿出一葫芦小酒轻酌着,我却突然想起一事,问:“东风,那日你因何去王府找刘恒?”
他看我笑笑道:“自那日与你在园中被窦姬撞见后我一直不塌实,近日也难以寻到与你单独说话的机会,想来想去,也只有去找刘恒了,以侧面探听你的消息。见过刘恒后得知你身体欠佳甚是担心,怎奈却难见你一面,那日偶遇见你果真面容憔悴,好生心疼。”
我叹道:“其实果不出你所料,那窦姬的确出卖了我,刘恒大怒便不许我再出院门。”
他叹气道:“烟儿,你可知你最大的弱点么?那便是容易轻信他人,此后可要留心,人心最难测!”
我笑道:“你莫要说我,你那日与刘恒结拜时不也曾动了真情?”
他黯然,灌下一大口酒,遥望着天空,缓缓叹道:“唉!此事牵扯到父辈恩怨,你叫我如何与你说?”
我笑道:“你愿说则说,不愿说便不说,我自不会勉强你。”
他喝口酒,黯然道:“刘恒乃是我此生除你之外的唯一知己,与他在一起,我时常感到被重视、被关怀,而他却也真心待我,关于皇室纷争中的各种无奈也常说与我听。我……我曾真心盼望过能有这样一位好知己好哥哥……可偏生他是刘家人……当时我矛盾万分,甚至浑身颤抖不能自已。我是与他结交还是不结交,一时之中无法决断。后来,我想开了,他虽是皇室子孙,但却甚不得志,与我这沦落人儿相差无多,相信父母的在天之灵应会体谅我与仇家之子结拜之事吧!况且……我与刘恒原也算是有缘分的,若当初无那些意外,只怕我二人自出生时便已是兄弟了。”
我惊,问:“此话怎讲?你怎会与他有此缘分?”
他淡淡道:“莫要问了,一切都已过去了。”
我颔首,便也住了嘴,既然人家不愿意提,我自然不该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他说得淡然,仿佛很遥远一般,我心下难受。东风一贯将心中苦闷藏得很深,就连我也不愿说。他如同一只孤独的狼,有了伤口便默默地独自舔舐,却把笑容、阳光留给我与关心他的人。
可那日他的失态我是看到的。他那日一听刘恒要与他结拜,手便一直在颤抖,旁人或许认为他乃是因得到代王的抬爱而激动,可我却知道他真正的想法。虽然他并不与我说与刘家的恩怨,但我却深知他与刘家皇室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与刘恒结交都已算是出了常规,更何况是结拜呢?当时若拒绝吧,只怕不仅会驳了刘恒面子,而且他也会为失去一位知己而可惜;若接受,只怕他难以忍受良心的谴责与家族仇恨的牵挂。不过好在刘恒此时并不得志,这个刘家的皇子混得甚是落魄,如此一来反倒消除了东风心中的顾虑。我微笑,刘恒暂且不说,但东风这么多年孤独,虽说成日笑嘻嘻,可又有谁能知他心中的苦呢?难得他有心欲结交一人,我又怎能嘲笑他呢?我此刻只盼得他高兴、平安,至于什么恩怨情愁,什么皇子皇孙都让他见鬼去吧!
我默默拿过他的酒揣到怀中,笑道:“莫再喝了,喝多了可要酒后驾驶了。”
他看我,眼睛半眯,笑意渐渐在眼角弥散,道:“坏丫头,这些个污七八糟的词语你是怎生想出来的?”
我嬉笑着道:“想知道?好,那我告诉你!我本是一造词语的小精灵,因不小心喝了神仙的酒,便被打落凡尘。”
他歪着脑袋,愣道:“何为精灵?”
我晕!这西汉的人难道连精灵也不知道吗?我苦笑道:“笨死你!不和你说了,反正横竖也说不明白!”
他缠了过来:“说嘛!”
我皱眉头,困难地解释道:“精灵便是……是……一只会说话的虫子,成日陪着神仙,明白了么?”
他哈哈大笑起来:“虫子,原来你竟是虫子,那我便是鸟,专吃你这虫子!哈哈!”
我无奈,真是秀才遇上了兵,抬头,见日已偏西,便岔开话题道:“莫要闹了,再闹怕真要在深山里过夜了,快快上路才好!”
他沉思片刻,问:“你可是要去找你师兄?”
我颔首道:“正是!我一直未说,你怎会知?”
他道:“你那娘家与吕雉交好,想你也不愿回去,你能去之地还会有何处?只有曾抚养过你的师兄了。”
我笑道:“只怕师兄还不一定会见我呢!若实在找不到师兄,那我便去找我先前的两个朋友,然后开个客栈当老板娘不是也很好?”
他笑道:“不错,不错!那我等快快去寻你师兄,若他真不要你了,我便再送你去开客栈,此后我便可去你那里饮酒,还不用花银子,哈哈!”
我佯怒,皱眉头道:“想白喝?哼!小心我将你暴打出去!”
他嬉笑着跳开,牵了马来,大声道:“你还未当老板娘便已不想认我这朋友了,明日我便将你卖了!”
我笑嘻嘻地爬到马上,一边扬着鞭子,一边比划道:“好啊,你卖,多卖点,我还帮你数钱!”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上马赶了上来,道:“好啊,好啊!说定了!”
我们紧赶慢赶仍是要在山上过夜。虽是夏日,但山上夜晚却异常阴冷。我们找了个稍微干燥一些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