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之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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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袜外头的塑料包装,露出赞助商的厂牌LOGO。
杜月聆愣住了,穿他的……袜子?
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冻得通红的双脚。自己已经冷得麻木,没想到他却细心地注意到了。
心中轻微一荡,但她立刻咬住下唇。不能感动!受宠若惊可以——因为他是大明星。但是,不能感动,不能连带着回想起从前的美好……
见她呆立原地不动,蓝飒扯出无奈笑意,冲她勾指,“过来呀。”
不能过去,她和他不熟——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五年的长长分别,岂是几句家常对白就可以消减?现下的蓝飒……已不是她的什么人了,不该关心她,不该对她这么好。
还是不愿过来吗?蓝飒耸了耸肩,只好起身走向她。到了她面前,他突然单膝跪地,柔声对她说:“抬脚。”
杜月聆吓了一跳,直觉地想往后退,但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一只莲足,搁在自己膝上,手势轻柔但不容推拒地为她套上袜子。
她一动也不敢动,被这过于亲昵暧昧的动作给吓傻了,呆呆任他摆布。
“换另一只。”他道。
乖乖换另一只。
他粗厚的手指在她僵冷的脚踝上游移,动作很自然。然而她的脸……却不能自已地泛红了。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被一个全球知名的男子以这样呵宠的方式对待着,就像以前,就像五年以前……甚至,连他身上的烟草味道都没有变……
直到两脚都套上了保暖的棉袜,月聆才有勇气把憋在胸腔里的一口长气呼出。因为缺氧,心跳得好厉害,她连忙后退两步,瞪住他道:“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想快点回家。”
蓝飒回视她颇为狼狈的模样,目光温柔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他走回床边坐下,淡淡开口:“杜月聆,我知道,你有理由讨厌我。毕竟五年前我做了个自私的选择,被你唾弃也是应该的。”
月聆没有接话,只是用尽全力和心底升起的一丝丝对过去的眷恋搏斗。
“而我,也不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虽然我现在还算有点钱,但我居无定所,经常到处去比赛,如果和我交往的话,恐怕要经常靠国际长途来维系感情。更别提我的这份工作有多麻烦了,没准儿哪一天,我就会被撞得断手断脚,或者变成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来。”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低笑。
月聆怔怔地望着他,他说这番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在她茫然的目光注视下,蓝飒轻轻吐一口气,“虽然我有这么一大箩筐的缺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杜月聆,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杜月聆迷惘地眨了眨眼。
她一定是听错了。
这种玩笑话,听一次觉得新鲜,听第二次可就不好玩了啊!蓝飒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这么说?太荒谬了……以为她会相信?
“你……”她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白,“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语声细微,但坚定。
蓝飒浓眉微皱,正色道:“我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有心和你交往。”
她仍然死死瞪住他,用力摇头,“我不相信。”
他眸中闪过一丝挫败,但仍是温柔地注视着她,“杜月聆,我喜欢你,没改变过。这五年来,一直记得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事的……”她仍是重复这句话,语声却越来越激动。蓝飒他……太过分了!嘴里轻巧地说着甜蜜的话语,不顾她心中的撕扯和动摇,分别了五年,却突然跳出来毫不愧疚地说想念她……这太轻率,太不负责任了!就连她这个寂寞了五年、心痛了五年、迷惑了五年、也想念了五年的人也没有那样说啊!
怎可以……如此轻易地问她,要不要再在一起?怎可以一脸平静,假装当年的背弃未曾发生?
她不怨恨他当初抛弃了她,可是,她怨恨他此刻云淡风轻地问她,愿不愿意再和他交往。
如果他不这么问,她的心……就会一直是平静如水的、安分守己的,只当是和昔日朋友重逢叙旧,并不会有一丝妄念。可是现在,她——
杜月聆猛然起身,慌乱地往电梯门的方向跑去,“我、我要回家了!”
“等等!”蓝飒追上去,大手按住她肩头,“我送你,而且你需要再加一件外套——”
“不用了!”她尖叫起来,像要摆脱病毒似的甩脱了他的手,用力拍打那个“向下”的按钮。
正在这个两人僵持的时刻,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月聆一愣:怎么?这里还有另一扇门?
蓝飒吐了口气,“好家伙,还真会选时机。”他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拉开那扇看起来像巨幅油画的乳白色门板,同时不忘回头叮嘱杜月聆:“先别走,我们还没谈完。”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女人是岑佩蓉,卸了妆的她面容清丽,手里抓着一叠文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蓝飒,这是从国家体育总局传过来的一些技术参数,大众的车你没跑过,你看看——”她未说完的话突然僵在唇边,瞠圆杏眼看着房内的杜月聆。
杜月聆尴尬地拉了拉披在背上的运动外套,企图遮住身上睡衣。在深夜的宾馆房间里被人发现衣衫不整,身旁又有个男人,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果然,岑佩蓉误会了。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她冷声质问杜月聆,并扬起手中的手机,“我立刻叫保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带她来的。”蓝飒连忙出声解释。
“什么?”岑佩蓉脸色一白,“蓝飒,你疯了吗?现在可是A1甄选的非常时期——”
“工作时间结束了,岑。”蓝飒两手一摊,表情淡淡无奈,“我也是个普通人,我也要谈恋爱的。”
此语一出,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惊愕抽气。
“谈……恋爱?”岑佩蓉不敢置信地颤声重复这个伤人的词组。蓝飒的意思是,他又和这个富家小姐旧情复燃了?
“蓝飒!”杜月聆快步走过来,拽住他衣角,“请你不要乱说,我们并没有——”
“嘘。”修长的手指轻轻落下,点住她的唇瓣,“我只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没问题吧?”当着岑佩蓉的面,他表现得尤为温情脉脉,眼含柔波,语带笑意。月聆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反驳,“可是……”
“乖,自己去橱柜里拿一件厚一点儿的衣服穿,我送你回家。”他柔声打断她的话,突然俯下身去,偷袭似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这下她彻底呆住。
僵立于门口的岑佩蓉,表情更是如遭雷击。
“蓝飒,你……”岑佩蓉双唇颤抖着,而门内的男人却微笑着,丝毫没察觉她心口急速涌上的痛苦浪潮。
“文件放我桌上,我明天看。”蓝飒一边披衣一边简略交待,“我先送月聆回去,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然后,他套上运动外套,也逼着杜月聆套了一件以后,便潇洒地揽着她进入专属电梯,匆匆离去。
他有个坏习惯,就是走的时候从不回头,也从不和身后的人道别。因此,今天晚上,他没有发现岑佩蓉绝望的眼泪。
他只是伸手揽着自己一心想要追回的女人,虽然她不情愿地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但他没放开手。在电梯飞速下降的时刻,他的心轻快上扬。此时此刻,的确没有别的什么人或事,会比杜月聆更重要。
他们走出宾馆大堂,来到先前的那辆摩托车前头。
蓝飒拍了拍皮质座椅,“这车是租的,虽然是中古货,但用来躲避记者最好。”
杜月聆不说话。心里有些生气:刚才,他居然就那样当着岑佩蓉的面单方面宣布要追求她?
这太轻率也太霸道,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已经……不爱他了!五年的时间,把感情都抹去了——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怕意志不够坚定,还特意强调了好几遍。蓝飒跨上车座,招呼她:“上来吧。”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是她抗议的方式。
“我自己招车回去。”她轻声说。
他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你在生病。”
“我想自己回去。”她坚持。
这下子他的目光沉了下来,“杜月聆,你找别的时间和我怄气可以。现在十一点多了,你一个人坐计程车会被人载到郊外去卖掉。”
“没有……别的时间了。”她大着胆子说,“蓝飒,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现在只当你是个优秀的赛车手,打算在电视上看你,而不是——和你交往。”
他听见了,这等同拒绝的话语,实在有点伤人呢。低头沉默片刻,他伸手挠挠后脑勺,轻笑出声,“嗯,糟糕,真的一直在恨我?那——如果我现在立刻把钱还给你爸,你会不会觉得我可爱一些?”
“蓝飒!”杜月聆稍微提高了声音。直到此刻,他还在油腔滑调!“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恨你,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能再回头了!我现在……正在加紧相亲,我会努力早日结婚,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蓝飒的身影僵在摩托车座上。
相亲?结婚?和别人?
他抿起唇,发现心脏像被人猛地捶了一拳,窒闷地疼痛起来。
他回想起去年夏日,他和队友一起到日本集训,他的赛车在过急弯时失去控制飞出赛道。当时,他撞断了手肘和鼻梁,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
那是他迄今为止所受过最重的伤。但即使是在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当时,感觉也不如此刻来得那么难受。
月聆恨他,他能理解。她要与他清算往日的背叛,要和他闹多久的别扭,他都同意、都奉陪。可是,她竟打算和别人相亲,甚至结婚?该死的,在他脑子里,从未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他眨了下眼,心也乱了,有些不明白地摇着头,“你……急着想结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好端端的相什么亲?”他蹙眉,“你哪里需要相亲了?”
“我只是——”
他打断她:“相亲很老土啊,你喜欢那种方式?”他很不满。杜月聆是清丽可爱的女孩,有何必要去做相亲这种俗气的事?她靠自己,难道嫁不出去?
看看她现在楚楚怜人的样子——黑发垂肩,巴掌大的脸盘上,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她?相亲?自贬身价!
月光下,他瞪着这身上披着他外套的女孩,越想越生气。
“相到满意的没?”他赌气一问。
“哎?”她一愣,没听懂。
“相亲啊,有没有看得顺眼的?”他轻轻用脚去撩拨摩托车的排气管,借这小动作传达心中的不悦。年纪也不小了,竟为这种小事感到愤懑,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这……”月聆尴尬了。突然这么问她,让她怎么回答?“只是……很初步地接触了几个——”
“几个?”听到这词他更冒火,“手伸出来。”
话题转得飞快,杜月聆再度呆愣,“什么?”
“手伸过来,放我衣袋里。”他脸色臭臭地下命令。
“是要……干什么?”她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
“有东西给你。”说着,他索性自己动手了,有些粗鲁地抓过她的手放入自己外套口袋中掏探,捏住一条冰凉的金属链子,缓缓拉了出来。
“这个是……”月聆惊讶地看着被放入自己手心里的漂亮项链。
“bluemoon。”他告诉她,伸出一指点着她手掌。她小巧白润的手心里头,一条银链闪闪发亮;链坠是个蓝色的小月牙儿,弯如美人眉,蓝宝石制成,光芒璀璨。
杜月聆惊叹得说不出话来。好漂亮啊……她望着这掌中的珍宝,像掬了一汪泉水在手中,心醉神迷。
“这是……怎么来的?”
“我变出来的。”蓝飒没好气地说。朝天翻个白眼,然后再认真解释,“大前年在阿姆斯特丹参加比赛的时候,我叫当地一个珠宝商替我打的。这东西是我的幸运护身符,这几年来戴着它,我好像被氧气罩罩着,怎么撞都不死。”他颇血腥的用词令她听了皱眉,但同时,心中也轻轻揪了一下:这些年来,他一定受了不少的伤吧?
真讨厌自己的软弱啊。此刻,她竟心疼起他来。
“这个——”她晃了晃手中的项链,轻声说,“既然是幸运的东西,就该继续戴着啊。”
“不用了。”他有些郁闷地瞥了她一眼,真要怀疑她是在装傻了,难道他表达得还不够明显?“这蓝月亮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