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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飞花逐月-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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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不着说下去,如若肖寒月受伤倒下,赵府中人,谁还能是白玉仙的敌手?常九吁一口气,道:“常某久年在江湖上走动,自信江湖上有点名气的人,我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过,但那白玉仙,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谭三姑道:“老身也想不出来,天下有白家这么一门人物。”

常九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道:“老前辈是不是觉着有些奇怪?”

谭三姑道:“什么事?”

常九道:“白龙一向自视极高,但对白玉仙似乎极为恭顺,似乎那白玉仙的身份,尤在白龙之上。”

谭三姑沉吟了一阵,道:“两个人都姓自,会不会是一家人呢?”

谈话之间,张岚带着赵幽兰匆匆行了过来。

赵幽兰脸色苍白,但精神很好,举止间,也表现出了对肖寒月的极度关心,人人花轩,立刻奔到软床之前,仔细查看起来。

赵幽兰端起烛台,使赵幽兰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仔细的查看肖寒月之后,赵幽兰严肃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道:“中了寒毒,但他伤在什么地方呢?”

张岚心中暗道:“看来,女儿究竟不如父亲,赵百年如在此地,定有解救之法。常九道:“肖公子和人对掌受伤,应该伤在右手。”

赵幽兰又抓起肖寒月的右手瞧了一阵,摇摇头,道:“右手无伤……”

心中突然一动,卷起了肖寒月的右手衣袖。

只见肖寒月右小臂上,果然有两个细小的黑点,只有针孔大小,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幸好,赵幽兰很细心。

伸出纤纤玉手,在两点小黑点上按了又按,赵幽兰才叹口气,道:“是这里了,只不知他用的什么暗器,射入肖寒月肖公子的右臂之中。”

谭三姑微微一怔,道:“怎么?是暗器,不是掌力?”

赵幽兰道:“晚进不会武功,不过,我知肖公子的内力很精深,只是寒毒掌力,他不会伤的如此之重。”

常九道:“有没有救治的办法?”

赵幽兰点点头,道:“有,不过,我希望先了解他在什么歹毒暗器之下,方能对证下药,使他早些复元,否则,就算退了他的寒毒,也是无济于事。”

谭三姑道:“就老身所见,他们是对了一掌,那丫头并未打出暗器。”

“应该是一种非常细小的暗器……”赵幽兰说:“那种细小如发丝一般,暗器上有极为强烈的寒毒,或是先为暗器所伤,后遭寒毒侵入。”

赵幽兰道:“赵姑娘,常某走了数十年的江湖,还从未遇过这么厉害的寒毒奇功,不管肖兄弟是怎么伤的,在下觉着应该先想办法救醒他,再作道理。”

赵幽兰沉吟了一阵,点点头,道:“我去准备一下。”

转身向外行去。

望着赵幽兰的背影消失,谭三姑叹息一声,道:“张兄,常兄,请仔细想想看,当今武林之上,有什么暗器,带着如此沉重的寒毒?”

张岚摇摇头,常九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想不出来”

一直未开口的王守义道:“在下想到了一种暗器,不知道是不是对?”

张岚道:“说出来听听吧!”

王守义:“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暗器叫冰魄寒珠,不知道肖兄弟,是不是伤在了这种暗器之下?”

谭三姑一皱眉头,道:“冰魄寒珠!王总捕头在那里听到过的?”

以她潭三姑见识之广,显然并没有听过这种暗器。

王守义道:“三年前在下破过一件案子,死者是一位年轻的大姑娘,全身赤裸,头发也被人扯断了很多,似是遭强暴而死,但全身找不出致命伤痕,整个人似是在冰雪中冷冻过一般,僵硬、冷白,就像肖兄弟现在的情形一样……”

常九接道:“你怎知是伤在冰魄寒珠之下呢?”

王守义道:“本来不知道,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致死伤痕,只好把尸体暂存,我请教过金陵各家大镖局中的镖师,都说不出那姑娘伤在什么毒功之下,直到半年后,来了个走方郎中,为人诊病,因诊金不合,闹了起来,带到府衙,案子不大,只是几句口角之争,我放了他,他告诉我冰魄寒珠伤人之后,尸体像冰冻一般,要七天之后,冷毒消退,才会复常。”

常九道:“那时受伤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王守义道:“自然是死的了。”

谭三姑道:“那暗器有多大?”

王守义道:“小如小米的米粒,大也不过黄豆一般。”

谭三姑道:“王总捕头看过没有?”

王守义摇摇头,道:“没有。”

这时,赵幽兰正行入花轩,身后,多了一个杏花,杏花提着一个水壶,和一个瓷盆,赵幽兰却提一个药箱子。

壶中水倒入瓷盆,仍然冒着腾腾热气,赵幽兰打开了药箱,取出一块白布,浸入水中,先在肖寒月右肘上,刺入两枚银针,才用热巾洗拭小臂上两个黑点。

三次之后,热水拂拭有肌肤变目正常,已可清晰的看出来,那是两个小小的伤口。

赵幽兰移近烛火,仔细的瞧看伤口,沉思不语。

常九忍不住,低声说道:“姑娘,还不下药,在犹豫什么?”

赵幽兰道:“我的经验不足,请诸位仔细看一下,这两个伤口,是不是针伤?”

常九、张岚都低头看去,那伤口也只有一个针孔大小,但张岚、常九,竟然不能决定是不是细针所伤。

王守义道:“姑娘,心中有什么疑惑?”

赵幽兰道:“有一种细如发丝的小针,长不足分,射入人身之后,能随行血移动,十二个时辰之内,小外移入心脏,那时,纵然华佗重生,也无法救治了”

常九道:“如若小针细如发丝,那这伤口就稍显大一些了。”

赵幽兰道:“晚辈也觉着不似小针所伤,只是心中顾忌太多,生恐造成大恨,不敢决定,常前辈一语解惑,晚辈就放手上药了。

只见她先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种药丸,交给张岚,道:“让他服下这一种药物。”

张岚捏开肖寒月的牙关,投下药丸,触手处,只觉他肌肤冰冷,有如触在雪上一般,心中在惊骇,忖道:天下竟有这种武功,看来,我张某人数十年苦练的武功,只不过萤火之光,微不足道了。

赵幽兰倒下一杯温水,但药丸仍然停在口中,无法流入咽喉。

原来,他口中的舌头已冻僵,无法运转。

赵幽兰苦笑一下,目光掠转,道:“救人要紧,晚辈只好不主世俗的看法了。”

伏下身子,把樱唇投入肖寒月的口中,一面用舌尖搅肖寒月口中的药物一面渡水入口。

这时,张岚仍然捏着肖寒月的牙关。

谭三姑突然出掌,按在肖寒月前胸之上,一股热流,攻入内腑。

足足花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肖寒月口中之药,终被搅化,赵幽兰相渡,把药物催入咽喉。

赵幽兰抬起头来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取出绢帕拭去脸上汗水,赵幽兰并无羞怩之感,神情一片庄严,道:“晚辈小息一下,迟则半个时辰,药力发挥,肖公子可以醒来,请立刻叫醒晚辈,记着不可让他取下可臂上的银针。”

退后几步,依避而坐,片刻工夫,竟然沉沉睡去。

张岚叹息一声,道:“这几个月来,也真把赵姑娘累坏了。”

王守义道:“一个娇弱女子,经此大变,竟然能撑了下来,这份意志,坚强,也实在叫人佩服。”

杏花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缓步行到赵姑娘身侧坐了下去;常九心中一动,暗道:看她们主婢如此随便的就度地坐下,面且态度自然,定是经常如此,才能有此旁若无人的习惯,这主婢二人,躲在一座跨院之中,整天做些什么?竟使一个知书达礼的少女,会变成这样的怪异。

其实,王守义、张岚,都发觉了这数月之间赵幽兰有了很大的改变,只是说不出那里不对,还道她思念父亲,强忍悲痛,心神有些恍惚。

“好冷啊!”肖寒月突然睁开了双目,挺身欲起。

张岚一把按住了肖寒月的身子,常九按住了肖寒月的右臂。

谭三姑吁一口气,道:“肖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肖寒月道:“很冷,全身都象在冰寒之中。”

王守义正想招呼赵幽兰,赵姑娘已醒了过来。

片刻小睡,赵幽兰精神已恢复了不少,挺身站起,行近肖寒月,微微一笑,道:“肖兄醒来了?”

肖寒月人已清醒,神知似是完全恢复,点点头一笑,道:“你救了我。”

赵幽兰伸出纤纤玉手,拔下刺在肖寒月右肘间的银针,道:“你不能运气!”

肖寒月点点头。

赵幽兰道:“试试看,可臂行血中是不是有一枚细小的之物在移动。”

肖寒月运气试了一阵,道:“没有。”

赵幽兰微微一笑,道:“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要杏花给送药来,中午之后,我再来看你。”

合上药箱,带着杏花而去。

谭三姑低声道:“诸位请回去休息,这花轩之中,有我一人守候就可以了。”

常九道:“肖公子曾在园中陪我藏了一夜,守护内公子的事,在下责无旁贷。”

张岚道:“对!谭前辈指挥大局,最好能保持充分的体能。”

谭三姑道:“既是如此,我去休息了。”

转身行出花轩。

肖寒月道:“张兄、王兄,也去休息吧!由常九一人照顾在下足矣!”

张岚、王守义对望一眼,点点头,离开了花轩。

肖寒月低声道:“常见,什么辰光了?”

常九道:“大约四更左右了吧!”

肖寒月低声道:“熄去火烛。”

常九吹熄烛火后,道:“为什么?”

肖寒月道:“扶我下床,我要运气调息。”

常九道:“不太方便吧!你伤势未愈,万一寒毒未尽,运气调息,岂不是有害无益!”

肖寒月挣扎下床,常九无可奈何,只好伸手扶住他下了木床,肖寒月就在床后盘膝而坐一面低声说道:“常兄的精神如何?”

常九道:“这支持得住。”

肖寒月道:“好!常兄地听之术,能及细微,请施展一下,不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可出去查看。”

常九心中奇怪,但却未再多问。

原来,肖寒月已闻双目,开始调息。

常九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抖动,直到了顿饭之久,才恢复平静。

常九暗暗吁一口气,伏地静听。

他不了解肖寒月的用心何在,但细听之下,确实听到了一些十分轻微的声息。

似是有一些细小的昆虫,绕着花在轻舞飞动。

但花园之中,花木茂盛,总有昆虫飞动,自是平常事。

忽然间,一种花木指动的轻微声息,传入耳际,常九立刻心头一震,以他的江湖经验而论,这可能是人拂动花草的声音。

第十回病塌柔情

难道是白玉仙那一批人去而复返?想一想,又觉着不太可能,敌人虽然撤走了,但张杰、罗镳和那六位镖师仍带着数十位捕快,在赵府中巡逻防守,防守的部署相当严密,如若有人侵到花轩附近,应该是早已有警讯传出了。

这花轩是赵府中防护的重点之一,接近花轩,至少要经过两道暗卡。

常九缓缓移动身子,向外行去,希望一探究竟。

突然,一人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常九的右碗。

常九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肖寒月已经醒了过来。

肖寒月摇摇头,低声说道:“不能出去。”

常九吁一口气,道:“你……”

肖寒月接道:“我可以行动了。”

常九道:“那很好,你歇着,我到外面看看。”

他心中怀疑有人能悄然接近花轩,但明明又听到了花树拂动的声音,希望能看个明白。

肖寒月摇摇头,道:“咱们到窗口看看。”

常九点点头,两个人缓缓移动身躯,行到窗前。

夜色幽暗,但室中比外面更黑。

两人凝目向外探视,一面倾耳静听。

常九两道目光,却投注在一束花丛之中。

过了半注香之久,果见花树拂动,一个人缓步由花木中行了出来。

常九心中暗道:好小子,你终于出来了!一面又暗自怀疑,这人的举动如此大意,何以布守的明桩、暗卡,竟然没有发觉?但见枝叶浮动,缓缓行出一人。

这时,肖寒月和常九的目力,都已适应黑暗,只见那行出花树叶中之人,竟是杏花。

杏花手中捧着一个尺许大小的盒子,绕着花轩行了一周。

她步履沉重,每一步常九都听得十分清楚,显然是不会武功的人。

任是常九的经验丰富,也瞧不出这是个什么名堂?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婢,躲在花树丛中,用心何在?肖寒月的全部精神,却是集在在杏花手中捧的那个盒子上。他心中明白,那盒子之内藏的秘密,就是赵幽兰终日躲在跨院的原因,但它藏此什么呢?张杰告诉过肖寒月迷惑不解的是赵幽兰的转变,那不但是外形的态度转变,而是赵幽兰整个的性格在改变,一个原本十分伶俐活泼的少女,突然间变得相当阴沉,绝美的容色,也笼罩了一层莫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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