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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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不如一快,阁下如果比在下快,当然可能获胜。假使阁下认为骨头硬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乖乖退开,不然可能断送一生辛辛苦苦获得的名头与声誉,何苦来哉?”
“你小子该知以静制动……”
“哈哈!在下也知道寓快于慢的秘诀,打!”
花甲老人勃然大怒,一剑拂出即叫:“好狂的小辈……哎!”
花甲老人只顾对付柏青山的手,却忽略了柏青山的剑。他左手是诱招,存心激怒对方,在对方拂剑攻手的刹那间,以神奇莫测的手法拔剑进击,撒手,拔剑,欺进,出剑,伤人,一气呵成已臻以神驭剑的化境,但见剑光一闪,辟邪剑危极险极地拂过花甲老人的顶门。
花甲老人大骇而退,伸手一摸顶门,发结已不见了,再摸了一手血,原来顶皮被削掉一片。
“咦……”四周传出了惊骇的叫声。
这瞬间,人影暴起,柏青山已像离弦的劲矢,追击退后的花甲老人。
老人大骇,向侧急闪。
“哈哈哈哈……”柏青山长笑震天,从老人让出的空隙中疾冲而过。
老人的身后两丈左右,已有人填补了老人原先所站的位置,这人是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已撤下长剑戒备。
“此路不通,退回去……”中年人大喊,剑出“灵蛇吐信”,凶猛地出招拦截,剑上的火候相当精纯,剑气直迫三尺外,啸鸣宛若虎啸龙吟。
“铮!”中年人的剑被崩出偏门,柏青山硬接了这一招。
两侧的人吓了一跳,怔住了,忘了合围进击之举。
柏青山的剑已乘势吐出,指向中年人的左胸要害。
中年人扭身闪避,百忙中想收剑反击。
但已慢了一步,“噗”一声响,柏青山疾冲而过,不用剑用脚,冲越的闪电间,一脚踢在中年人的左胁下。
“哎……”中年人狂叫,摔倒在地,连滚两匝。
柏青山已一闪而过,突围而去,掠出五六丈外,收剑扭头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快死了硬抢珍宝的心,赶快去找主事人的罪证,取头换宝。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们还有机会,少陪了。哈哈哈……”
在长笑声中,他展开了轻功绝学赶路,后面,追赶的人像潮水,也像一群争食的乌鸦。
他急赶急走,出林半里,又进入一座树林,他一闪不见。
这是一座矮林,枝桠低垂,人往林中一钻,视度不良,追的人岂能进入?
对方人太多,青天白日易受围攻,他不愿冒险,因此运用机智制造突围的机会,果然如愿以偿,毫无困难地出困,溜之大吉。当然他不甘心,必须查出这些人的底细,机会不可错过,这些人总会有落单的时候,他必须耐心等候机会的到来。
怪!这些家伙为何不追来了?
他向侧一绕,重入丛林。
人群已散,他追上了三个人。这三位仁兄正向白鹤山走,一面走一面低声交谈。
妙极了,三个人容易对付。他脚下一紧,穿林而走,先一步绕至前面等候,伏身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借草隐身,等候猎物前来送死。
说巧真巧,路对面的草丛中,也伏着一个人,比他先到许久。他一时大意,并未先搜附近,也无暇先搜。
三位仁兄出现了,渐来渐近。不错,是刚才拦截他的人。
三人一面走,一面交谈,路径窄小,只容一人行走,因此三人鱼贯而行,走在中间的马脸中年人不住摇头道:“这小子真够狠的,这一手也太过阴险。天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珠宝?为了不相关的事,竟以万金充作赏格,出手之大方,委实骇人听闻。你们看好了,这些珠宝所掀起的风波,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哩!”
后面走的三角脸大汉嘿嘿笑道:“管他娘!在下并不想发横财。”
“哈哈!你不想发,有人要发呢。”走在前面的人说。
“不错,那小子说对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会有人送命的。老实说,在下也感到心中放不下,委实有点眼红。”马脸中年人说,眼中涌出贪婪的光芒。
“大哥,你心动了?”后面的三角脸大汉问。
“三弟,你不在意?”马脸中年人扭头反问。
“别忘了,咱们已得了人家的好处。”三角脸三弟信口答。
“好处?哼!秀才人情纸一张,百十两银子的礼物,哼!”
“咱们是为了道义……”
“道义一文钱几斤?兄弟,别傻。”
“大哥之意……”
“先看他们是否能毙了柏小辈,是否能夺得珠宝。”
“如果失败……”
“哼!咱们何不探出主事人是谁再说?”
走在前面的吁出一口长气道:“哗!万金珠宝,我见犹喜,不喜的人才是傻瓜。大哥,我赞成你的高见。”
“对,咱们留心些就是。”马脸大哥低声说。
“留心?我不干。”
“你……”
“为免让人家捷足先登,咱们必须赶快进行。”
“不错,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咱们找胡狼郭老大直接要人。”
“这恐怕不太好,郭老大请咱们来帮忙,以道义……”
“大哥不是常说道义一文钱可买不少斤么?”
“这……”
“不必三心两意了,这些珠宝可令咱们兄弟坐食三辈子。得手之后,咱们便不用在江湖鬼混了,讨个老婆,养他娘五男三女,岂不写意?”
马脸老大点点头,阴阴一笑道:“对,刀头舔血的生涯,真该结束了。三弟,你意下如何?”
后面脚步声突然消失,得不到回答。马脸大哥一怔,转头一看,糟!三角脸三弟直挺挺地仆倒在后面十余步处,无声无息。
“哎呀!”马脸大哥惊叫。
两人回头奔到,同时俯身伸手相扶,急叫道:“三弟,你……”
蓦地,身侧有人冷笑道:“他睡着了,不用叫啦!”
两人大骇,放手向侧方跳。
“嘭”一声大震,倒了一个。
马脸大哥反应快,已窜出丈外撤剑火速转身,骇然叫道:“老天!是……是你……”
“我,山东柏青山。”
马脸大哥心胆俱裂,扭头撒腿狂奔,向林中逃命。
柏青山一声长笑道:“你逃得了?留下啦!”
声落,飞跃而出。论轻功,马脸大哥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草丛中绿影暴起,从侧方丈余窜出,一围白影斜飞而至。
柏青山一惊,本能地一掌挥拍。“噗”一声响,袭来的白影碎裂如粉。但他突然感到气血一涌,立即眼前发晕。
“哎呀!毒烟!”他心中狂叫,急急持手入怀并屏住呼吸。
晚了,身在空中,手刚入怀,便已失去知觉,“嘭”一声摔倒在两丈开外,重重地撞在树干上,人事不省。
马脸大哥像是漏网之鱼,头也不回逃入林木深处溜之大吉。生死关头,千紧万紧,性命要紧,同伴的死活算得了什么?这时候讲道义是不值半文钱了。
绿影是个年轻的女郎,急急将柏青山扛上肩,向东飞奔而去。
一整天,许文琛来来去去往瓯宁客栈跑。可是,始终不见柏青山回店。
城郊各处,血案丛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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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幻绛宫
柏青山睡得很香甜,一觉醒来,不由大吃一惊。
“咦!我身在何处?”他讶然惊呼。
这里不是地狱,而是天堂。他不曾死去,到了太虚幻境。
这是一座异香扑鼻,豪华雅洁的静室。牙床,锦衾,珠罗帐织锦地毯。四面绣帘深垂,五斗檀木橱上搁了一盆剑兰。
中间的雕花书案上,金猊炉香烟袅袅,摆设着精美的茶具,纯金果盘上放了四碟蜜饯,金枣银莲子,蜜橘,水晶银杏。另三色果品,嫩藕,荔枝,福柑。床头的妆台有女性的化妆品,上面放着他那价值万金的三样珍宝。
一个艳丽如天仙的盛妆侍女,俏立在床前含笑向他注视,笑得好甜。
床柱上,挂着他的辟邪剑。
侍女含笑万福,媚声道:“公子爷在地底绛宫,请安心下床梳洗。”
他猛地一跃而起,糟!怎么有点脱力?
下床之后,他又是一惊。身上的衣物已全部换新,月白的宽袍香啧啧,伸手一摸脸颊,他发觉自己已被净了身,胡子本来是两撇不规则的乱须,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在妆台的大铜镜一照显得容光焕发,更为英俊出色,发结上加了一只白玉发环,显得出奇地秀逸。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急摘自己的剑。
侍女退在一旁,笑道:“公子爷,你已服下了家主母的顺气丹,真气不能凝聚,气散真力虚你已与平常人并无不同了。”
他不信,暗中运气,糟了!气机一无动静。
“公子爷请随小婢到后房内间梳洗,这里是套房……”
“走开!我不要你伺候。”他暴躁地叫。
侍女仍在笑,接着道:“公子爷既来之,则安之,这里……”
“我要见你的主母。”
“不行,你这样怎能去见主母?至少你该梳洗更衣方可见人……”
“你的主母是什么人?”
“届时自知,主母可能已在堂上相候了。”
他开始冷静思索,毫无疑问地,他已处身在危险的困境中,不可能凭血气之勇打出一条生路来了。他必须冷静沉着,运用机智从容应付,临机应变制造脱身的机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冒失冲动激愤固执,不但解绝不了困难,反而自掘坟墓。
他不在乎死亡的威胁,但热爱生命,未至绝望关头,绝不放弃求生的希望。
他展颜一笑道:“好吧,听你的,你这位俏侍女真不简单,口才佳,才貌出众,如果我不肯合作,大概你是不会让步的。”
“公子爷是明白人,小婢知道公子爷必定易于伺候,请跟小婢来。”侍女笑盈盈地说,莲步轻移,罗裙款摆,袅袅娜娜向内间走去。
他从容跟在后面,笑问道:“姑娘贵姓芳名,可否见告?”
“公子爷请叫小婢为秋菊,姑娘两字,小婢不敢当。”
“不必客气,秋菊姑娘,刚才你说这里是什么地底绛宫,令主母是不是玄门女冠,在地底建了黄庭九宫?”
“不,公子爷猜错了,这里并没有九宫,而是地底的四间密室而已。因家主母喜爱红色,所以称为绛宫而已。”
他的合作态度果然有效,三言两语便探出了一些口风来了。
这一生中,他是从小便处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家中虽富有,有婢有仆,但双亲不许子女们倚赖别人,以养成自立自主勤劳朴实的好品德。被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伺候洗漱,在他是破天荒第一遭,颇感新奇而刺激。
秋菊一面替他梳整发结,一面笑吟吟地道:“家主母性情易变,喜怒无常,等会儿见面,公子爷务请小心应对,不可触怒她老人家,不然你恐怕得大吃苦头。”
“谢谢关照,在下猜想,令主母必定是孤僻古怪刚愎多疑的人。”
“咦!你……你怎么知道?”秋菊满腹狐疑地问。
“呵呵!那还不容易?”
“你是说……”
“姑娘一再提及令主母,而不提令主人,可知此地定是没有男主人的地方。一个老太婆住在地底秘室中,与众不同,不孤僻古怪刚愎多疑,那才是反常哩!”
“你又料错了,这里不是没有男人的地方。”
“哦!那些男人是……”
“地面建有两栋茅室,住了两家人,地底绛宫有些重活,是需要男人处理的。”
“那两家人与令主母有亲有故?”
“无亲无故,而是主母的忠仆。”
“呵呵!说来说去,仍不是令主母家中的人。那位施用迷香擒在下的绿衣姑娘,她是……”
“她是我家小姐。”
“怪哉!有主母,有小姐,有婢仆,为何没有男主人?”
秋菊脸色一变,惶然地道:“公子爷,等会儿在主母之前,千万不可说这些话。”
“为什么?”
“我家老爷离家十余载,主母从不许任何人提及,那会触怒她老人家的。”
“哦!在下知道了,不提这些犯忌的事便了。”
梳洗毕,他换了一身天蓝色长袍。衣袍鞋袜都是新品,倒也合身,他大感怪异。既然地底绛宫没有男主人,为何有男人的新衣履?”
秋菊拉动房门口一根红绒绳,片刻,房门上方一只金铃响了数声。
“公子爷,主母请你出厅相见。”她含笑说,拉开了房门。
甬道甚短,灯光明亮。秋菊叩动朱漆大门的金色门环,里面有人叫:“进来。”
这是一座两丈见方的华丽客厅,四周有四十六盏明亮的纱灯。堂上高坐着一位中年贵妇,案左锦墩上斜坐着一位少女,两名侍女在旁伺候,四双明亮的眼睛皆向他注视。
可是,他感到气氛迫人,倒不是阴盛阳衰只有他一个男人而感到窘迫,而是这间厅堂的色彩令他感到紧张窒息。
除了掀起的珠帘是白色之外,家具,壁饰,人的衣着……一色深红,红得令人感到压迫,令人感到不安。
他上前行礼,长揖道:“在下柏青山,恭候赐教。”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