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弑神-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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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亚眼望下面遍地青翠，由曲入情，想到四日后即将面临一场大战，魂梦谷如梦幻般的景致又能保留下多少，以曲入景，由景生情，缓缓道：“云开天地岁月匆，风雷叱诧九州同。人生若酒图一醉，入得魂梦梦亦空。”
第一百九十四节 神魂一战 四
人生若梦，梦若人生。
须臾瞬间，天地仿佛只剩此妙绝尘寰的声籁，忽尔徐缓，忽尔激荡，在歌亚和小雪心头激荡，灵魂间游走，又如同良师又似益友引导彼此心灵穿越狭隘天地隔阂，带领他们高高于上，俯览众生。
这一刻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
曲声一转，忽尔停止，歌亚、小雪心头顿失凭依，从万丈高空重重砸落下来，痴然而立，默然若失。
“人生若酒图一醉，入得魂梦梦亦空。”中年人收起乐器，一抖衣衫缓缓站起，面向歌亚和小雪微然一笑道：“年轻人你的年龄应该不大，为何心中生出这么多感慨呢？”
歌亚、小雪仍侵浸于强烈情感徘徊之中，难以言语。
中年人也不等待歌亚回答，悠悠笑道：“请原谅我，我双眼失聪看不见你们，年轻人，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一定很美吧，她叫什么名字。”
歌亚愕然震惊，这个中年人竟然是瞎子，但山巅风势凛冽，双方相距至少二十步，小雪又一直悄然无声，他是如何察觉小雪存在，而且一个瞎子又如何能登上这陡峭峻拔的山壁？除非中年人也是一个灵魂力量驾驭者。
他不由仔细端详中年人，眼前中年人鼻直口正，双目闭合，两道修眉入鬓，虽然只是平静地立于崖边，却似山巅巨石融入山势，就是那浅浅微笑中，亦透出股雍容气度。
只看了几眼，一阵莫名仰慕情绪，由心头滋生，歌亚大吃一惊，就算先前心中极度怀疑清雨，也不会产生太大情绪波动，全因灵魂力量渐强、心境平和使然，但现在自己怎会生出这种情绪？
修持到了现在这一层次，歌亚更加相信灵魂感觉，如今神魂在未见任何压迫下产生屈服意志，这比被更强者击败更加可怕。
难道眼前这个看似随和的雍容中年人，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强者？
歌亚心头警觉一起，无形气势自然扩张，他已将中年人视作生平大敌，立刻将小雪保护在力量之下。
歌亚不知道小雪此时又是一番心境。
小雪她目含热泪，朦胧模糊地怔怔痴望中年人，在小雪心间，似被一根细细丝线牵扯，浮动难以抑制的亲切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与歌亚哥哥在一起的温暖感觉还要强烈。
小雪娇躯一阵颤动，勉强依靠歌亚肩头才没有倒下，当听到中年人问及自己姓名，“小雪，我叫小雪。”小雪迫不及待说罢，眼泪顿然滑落，她轻咬粉唇，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不争气，会轻易流下眼泪。
歌亚以为小雪是被中年人力量侵浸，忙将领域力量再次扩张，一面脚下飘起，拥着小雪迅速与中年人拉开距离。
这个中年人不动如山，看似人畜无伤，
哇——
一只山鹰展翅自头顶飞翔，恰好闯入歌亚弥漫扩张的领域，发现不对想要拍翅逃逸已然迟了，一声厉叫化为灰烬。
此时山巅之上，树木焦枯，碎石跳跃，空气中燃动着一股强烈燥热的气息，若不是歌亚控制住力量仍未爆发，整片空间瞬间就要变成火海。
中年人平静如常，立在歌亚澎湃的气息力压之中，发梢亦未多动一下，他扬起脸，似乎陷入美好想像之中，道：“小雪……有人对我说过——白雪是世间最美丽、最纯净的东西。”中年人脸上微笑非常平静，停了一刻才缓缓道：“可惜，在我的世界中没有颜色，我只能感受到雪的冰凉，小雪，你一定是世间最美的女孩。”
声音无比柔和，如同春风吹来，小雪突然趴在歌亚怀中哇地哭出来，小雪不是悲伤，只是积蓄十多年情感怎也压制不住，被中年人一句话点燃，心灵若决堤大河，宣泄而出。
歌亚有点感激的望着中年人，燥热的领域悄然消散。
歌亚不知道中年人是如何破入小雪心防，一直以来，小雪心中堆积着很多委屈压抑气息，这种抑郁气息一直累积下去，势必对小雪未来心智成长造成极大负面影响，但他却一直束手无策，因为小雪拥有魔皇族魂与之力，这种诡异的天赋随着小雪力量加强，将她灵海固化得如同钢筋混凝土堡垒。他可以摧毁，却无法引导小雪宣泄情感。
这也是促使他一直不断努力提高修为的根本，他只想总有一日自己可以将小雪拉出这种内在抑郁漩涡。
中年人于不动声色中逆向引发小雪心灵提防，就精神驾驭来说，眼前中年人如一座傲岸崇山，孤高不群，难怪自己灵觉会自然向他屈服，这是力量向更强者的趋向认同。
歌亚心中无比感激道：“大叔，谢谢您。”小雪呜呜哭泣，压抑太久的心绪一但点燃，再也收束不住，哭得两眼红肿，眼泪湿透了歌亚胸前衣襟。
中年人只是笑了笑，从他俩身边经过，就像一道柔风吹过，感觉不到多少力量气息流转，一步步向山下行去。他双目闭合，目不视物，但每一脚踏得恰到好处，走得不急不缓〃炫书〃，眨眼距离他们已有七八十步之外。
这人的修为宛若浩瀚星空看不到边际，怕比疯子师傅还加高深，拥着小雪，歌亚怅然凝望向中年人背影，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位天生盲者，难道世上真容不下完美事物存在？
心头陡然兴起天地不公的感慨，歌亚浩然一叹。
中年人徐徐而行，似乎感应到歌亚澎湃的心境，突然回过头道：“年轻人，真正强大的不是力量的绝对控制，强劲力量就像一把犀利刀锋，会耀瞎你的眼睛，让你看不到其它存在。”
“大叔您怎样称呼？歌亚能不能再见到您？”虽然无法领会中年人话语意境，但歌亚心中激动，提高声音叫道。
“称呼……哈哈……称呼，”中年人掉转头，哈哈大笑而去，声音悠悠传来，“随便你叫我什么，如过有缘，自然能见面。”
中年人飘然而去，但他给歌亚和小雪带来的震撼却无法随便消弭，两人在山巅站立，竟然不知时间流转，一站就是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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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节 神魂一战 五
许久之后，歌亚猛然回过魂来，天际一片殷红撒落，魂梦谷更加朦胧，在如织如幻的色彩中，淡淡生辉。小雪哭得力尽，雪白脸颊上泪水风干成两道水痕，眼眶红肿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歌亚怜惜地替小雪抹去泪痕，抄手将小雪从腿弯抱起，小雪自然搂住他脖子，臻首枕在肩头，“歌亚哥哥，不要离开小雪。”沉睡中，小雪轻轻呓语道。
歌亚一怔才发现小雪在说梦话，侧头仔细端详怀中女孩，暗忖道：“小雪，原来你真如雪一般美丽。”
一阵山风吹过，小雪满头长发随风轻舞，飘洒在歌亚脸上，幽香四溢。
他记起数年之前，自己也曾背着小雪艰难前行，只是那个青涩小女孩已成长为如今的花样少女，而他也不再是那个不知前途毛头小子。
这一切开端皆是疯子师傅给自己种下一个强者信念，从此再未动摇，深吸一口气，无限信心从心头勇气，歌亚抱着小雪飘起，在一片静谧月色下落在魂梦谷中。
魂梦谷谷内宽阔，最窄地方也有两百多米，中段宽阔处足有五百米距离。这里似乎更利于大批人马展开行动，除了风景如画，又是魔族通往丹徒别宫的必经之处外，绝不像个阻杀的好所在。
魂梦谷南北走向，落在南边谷口，歌亚怀抱小雪一步步向魂梦谷北谷口走去，几天之后，他将面对的是天下最强的武者——大魔神王，魂梦谷中草木山石皆可成为胜负关键，歌亚看似信步而行，实则不用眼看，而是以心思触识，去感觉谷中环境，甚至满谷飞花落叶、虫叫鸟鸣，尽在感知之中。
他徐徐缓缓，边走边思索，才走到魂梦谷正中，魂梦谷北口悄无声息拥进来二十多人，为首是一个中年胖子。
“咦！大哥，这么晚还有人穿行魂梦谷。”一个声音惊叹道。
“看清了吗，是人类还是魔族？”带头中年胖子轻声问先前发话之人。魂梦谷自北而南，长约三里，晕红月色映照之下，若没点过人目力，连人影也看不清楚，更何况说面目。
“是个男人……从魔族来……好像是个人类……咦，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先前发话的瘦高个儿眼光犀利无比，盯住歌亚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歌亚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又见歌亚脚踏着月色，一脸从容，由南而北缓缓行来，迟疑一下道。
“咱们大事要紧，容不得疏漏，大哥，不如……。”中年胖子身边又冒出个别的声音，说话者声音阴寒，比划了个抹脖子动作。
双方距离七八百米之遥，他们不虞歌亚听到，但他们将作之事干系重大，谁也不敢大意，都压低嗓子说话。
“尚栢大剑圣、丹阳大剑圣，三位大法师前辈，你们的意思呢？”胖子修为不低，虽然目力不及瘦高个，一时看不清歌亚相貌，但高手大多具有明锐直觉，感到歌亚很不简单，拿不定注意，向身后同样紧盯歌亚不语的五位老者求教道。
“别动，看看再说。”尚栢大剑圣眯逢双眼瞥了歌亚许久，越看越觉不对，发话道。
大剑圣发话，其他人自然不言，双方缓缓接近，二十多双眼睛目视歌亚由远而近，大气不出，气氛十分紧张。
他们对话自然被歌亚听得一清二楚，歌亚心若止水，面色平静无波，怀抱小雪和这些人擦肩而过。
二十双目光在他背后一转，如毒蛇缩回蛇信，都嘘了口气。两位大剑圣和三个大法师目光却紧追歌亚背影不舍，充满惊疑之色。
“奇怪，这人眼睛居然是金色的，没听说过哪个种族有金色瞳仁。”带头胖子眼看歌亚毫无异样，双方距离逐渐拉远，心中一松擦了把汗轻声道。
“别是生病破了胆，所以眼珠发黄。”一个声音戏虐笑道。
“嘘，噤声！”他的话引起大剑圣、大法师同声呵斥，五位拥有强大力量的绝顶人物，方才不约而同放出气机试探歌亚，却什么也没探到，暗暗心惊，直到眼见歌亚转出魂梦谷北口不见，才松了口气。
“尚栢大剑圣，难到此人有什么奇特之处？”带头胖子见他们神情如此凝重，忍不住问道。
“我也看不出深浅，但我宁可不去招惹这个人。”谁料尚栢大剑圣缓缓摇头道，三位大法师一起点头，深以为然。
“这人怀抱一人宛若无物，一路走过却足不生尘，适才我用阴柔力量试探他，竟然毫无回应。”丹阳剑圣遍视众人，道：“大家都是南剑盟精英，好不容易化整为零到达此处，眼看刺杀大魔神王大计就在跟前，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似乎丹阳大剑圣才是一群人真正领袖，一席话引得众人连声应是。
众人借着月色仔细探勘魂梦谷每一寸土地，行径与歌亚所做一般无二，只是没有强大力量为基础，只能分工配合。这些人个个身手矫健，很快探勘完毕，低声谈论如何埋伏，人员分配等细节。
魂梦谷之外，歌亚弥张于魂梦谷的力量悄然收回，皱着眉头暗思，“这些人原来也是要刺杀大魔神王，虽然其中五人看起来颇具实力，但大魔神王领域之力岂是人多可以对抗。唉——”他心中一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到时能多救一人是一人。”若非这些剑盟弟子算是疯子师傅门下，跟自己有些香火感情，歌亚才懒得管闲事。
不如……
眼珠一转，他突然福至心灵，有了新想法。
修为到歌亚这样境界，对气机变化极为敏感，里媚于五十里外产生杀机立刻便被感知，这种因灵魂力量强大而获得的能力称之为第七感绝不为过。
歌亚自己犹如此，以大魔神王强大，剑盟弟子强烈杀机怎能瞒过大魔神王感知，歌亚豪赌大魔神王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剑盟弟子，庞然大物就是庞然大物，怎会为几只蚂蚁让路，最多一脚踩过去，立刻烟消云散。
第一百九十六节 神魂一战 六
流水潺潺，敲击碎石发出细碎如诗的声籁，柔风在响，树叶摇动，山谷间群鸟唱和，谱织出一道自然融汇的乐曲。
这条穿行魂梦谷的小河，宽处不过两米，水中鱼儿清澈可见。
河畔，沉浸于声籁中的两条身影微微一动，“歌亚哥哥，你不许耍赖，别忘了答应人家的话喔！”小雪手抚秀发，侧脸嫣然浅笑。心中积郁被中年人散去后，小雪眉目如春花绽放，明媚得耀眼生眩。
歌亚笑道：“小雪，你允诺我的事情呢？”
“不就是答应你不参与这事吗，小雪知道啦，嘻……人家就坐在山上看热闹好了，快去，快去。”小雪急不可耐，笑嫣如花轻推歌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