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宠狂后之夫狼太腹黑-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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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涟长长的睫毛掀开,浅浅的笑容浮上面庞,可那一双清冷的美眸里却是犹如冰寒封冻,“太后娘娘,您说,家国天下孰轻孰重呢?”
“你在威胁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被威胁到两难时便是在皇帝刚即位时,太后顿时就怒了。
西门涟平静的道,“太后娘娘,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她做的决定,非死不动摇!
“你好大的口气!”太后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平顺了,这又是在皇帝的地盘,她有恃无恐,“来人,把她给哀家拿下!”
“皇祖母,要拿下她,先拿孙儿!”君少扬闻言迅速挡到西门涟身前张开双臂,高大的身子将她牢牢护在背后,不让冲上来的禁卫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君少扬,你想造反?!”太后怒喝出声。
“皇祖母,请恕孙儿不孝。”君少扬半步不退。
“好……你好……”太后气得话都说不顺了。
“太后娘娘。”西门涟从君少扬背后行出来,闻声一皱眉,就想拉她到背后,却被她巧妙挣开。
“小洛儿!”君少扬急了。
西门涟朝他轻颌首,从容的对上太后,“太后娘娘,用少扬对您的孝顺做筹码,赌您和民女在他心里的分量,何必?”
太后闻言,呼吸极快便平顺了下来,“你倒是冷静。”
西门涟轻笑一声,“能把少扬教得这般好的人,又岂是会目中无人之人?”
“现在拍哀家的马屁,晚了。”言下之意,她已经被得罪得狠了。
“少扬还是最向着您的。”西门涟不疾不徐的道,“昔日在东山镇时,君烨不过说了民女一句,他便是让民女亲自动手打人了。可您看现在,您都叫人拿下民女了,他第一反应便是拦在民女面前怕民女伤了您,这用心民女想想都觉得发酸呢。”
“哦。”太后声调微扬,看向君少扬。
君少扬一点头,“皇祖母,您可还记得厉王府被夷为平地一事?”
太后微愕,询问的目光看向西门涟,西门涟含笑轻颌首,“一时失手。”
仅仅是失手能把整座王府夷为平地?
太凶残了!
太后又想起大西皇宫也是被夷为平地的事来,本不相信她的话的,现在却真的信了,也顺坡下驴,“少扬这孩子,自是孝顺。”
“养育之恩大于天,少扬常在民女耳边提起您的种种好,让民女听着都十分羡慕呢。”西门涟笑,眸中却掠过一抹黯然之色,她父皇和母后也是极疼爱她的,尤其是父皇,她要什么便给什么。只是而今,她才从凤凰军传来的信息得知逃跑时皇族内有人反叛,行至半途便遭到了大乾士兵的伏击,除去被帝后下令拼死离开的将士,其他人皆是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她瞳眸深深一缩,顿时垂下了眸子去,长睫微阖,将里面的情绪盖住。
慑于太后威严一直当缩头乌龟不敢吭声的皇帝趁此机会跑出来,“母后,您都来这么久了,也定乏了,儿子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嗯。”太后一点头,应了。
“前儿莲花开了,很是美丽呢。”皇帝兴致勃勃的建议道,一边主动搀着太后往外边走。
太后是被动的往前走,君少扬在后边立即道,“恭送父皇、皇祖母。”
“恭送皇上、太后娘娘。”福贵、红鸾、毕蓝异口同声道。
待得他们离开后,红鸾从地上起身,朝君少扬一点头,默默跟了上去。
毕蓝和福贵见状也跟了出去,他们一走,那些禁卫自然也就走了。
君少扬走过去掩上了门,行至她身边,“小洛儿,抱歉。”
“不是你的错。”西门涟静静地倚在他怀里,轻声道,“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我的,我不在意。”
“她是皇祖母,我在意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君少扬垂下眸子,将她往怀里更抱得紧了些,“其实她是很好相处的人,日后等她多了解你一些了,一定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
“少扬……”西门涟最终没有把话说完,便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近日来他被拉到这里批奏折,外边的事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又在今儿得了亲人失踪的消息,太后又来找碴,她已经心力交瘁。
累,浑身的筋骨都发酸,发软。
“……”君少扬的话在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便咽了下去,最终什么都没说将她抱在怀里,继续埋首于公事里。
太后和皇帝行在御花园,让奴才们都退到了一边儿去。
“母后,在这歇着?”皇帝手指向前边不远处的凉亭。
“嗯。”走了许久,太后也觉得乏了。
母子二人走到亭子里坐下,清风送来缕缕凉意,将空气里的燥热驱逐,另吹动有绿荷上尚存余露在阳光下调皮滚动,让人看了心情十分之好。
太后一路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少许,“皇帝,不是哀家要棒打鸳鸯,是那孩子不适合少扬。”
皇帝一愣,“母后何出此言?”
他倒是觉得两个孩子十分登对,尤其是西门涟,他觉得十分的不错。
太后轻笑,“若她还是大西的那个摄政公主,哀家倒不介意少扬娶她。”
“母后,门当户对不一定好。”皇帝不认同这话。
“皇帝,你会错意了。”太后叹息道,“她聪明冷静哀家看着也很喜欢,只是她太聪明了,又自负才华,和少扬处得好会是好事;若处不好,便是会为北越招来大祸,老祖宗的江山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断送啊!”
“母后,你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皇帝道,“是,她身负血海深仇,性子的确有些极端,可她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受蒙蔽之人。权力纷争里,朝廷和深宫都是步步危机,女子最需要的是一颗足够冷静的头脑。就像董蓉,这么多年她虽然手伸得很长,犯下杀孽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把脑筋动到国事上。朕相信棋品如人品,近几日下棋来,朕也了解了她是一个顾全大局,懂忍知让的好孩子。若有朝一日她坐上国母的位置,她会比董蓉好太多。”
“你输得这么惨,还能对她赞誉颇高,长进了啊!”太后戏谑道。
皇帝老脸一红,“她聪明嘛,对了母后,毕蓝悄悄跟朕提过一件事。”
“什么事?”
皇帝压低了声音道,“您还记不记得去年少扬曾经大张旗鼓去剿匪的事儿?”
“当然记得。”他失踪回来又中毒,她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日日祈祷,吃斋念佛数百日,怎会印象不深刻?
“毒的事朕也不说了,就说那帮悍匪。”皇帝声音越发地低了,“到了驻地后,少扬是打算将他们驯服的,只是毕蓝他们觉得这帮人折腾不出风浪来便只留了少许人手,结果遭遇那帮子悍匪拼死顽抗。那一夜,她以一人之力杀悍匪数百人,之后强势命令他们归顺,亲自训练他们悍匪们对她有着深仇大恨,哪里肯服她,您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
“杀鸡儆猴。”太后肯定的道。
皇帝点点头,“是先这么做的,可是这样怎能让那些恨她的悍匪服从呢?却在这时候她不许少扬插手此事,亲自领着这一帮人训练,一次夜间训练她领着的人遭遇到了群兽的伏击。”
“然后呢?”太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那时候她离那里很远,听到那动静毫不犹豫就奔了过去,那些恨她的悍匪却是在她和群狼厮杀的时候跑了。她一人战群狼直至他们良心发现回来和她同心协力,之后……”
“赢了是吧。”太后舒心一笑,开始觉得这故事太平淡了些。
“不。”皇帝面色凝重,“真正的丛林之战,是在群狼死后开始的。”
深夜丛林,还有什么比鲜血更能吸引出猛兽呢?
太后也是想到了这事,一颗心顿时吊起,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然后呢?”
“血腥味引来了深林野兽的暴动,只要是看到的人都忘不了那样的场面。”皇帝激动的道,“群兽逼近,她以石头布阵,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在群兽攻击时以一人之力控阵,使得群兽纷纷神秘消失,等到少扬带人赶到时所有人都是安然无恙的,唯独她真气耗尽吐血昏迷,也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看见她早先便是被野狼重伤,那伤口深可见骨,可她在控阵的时候却没有喊一声疼。”
皇帝话头一顿,“此女心性之坚韧世间少有,顾大局之心更是少见。也因此那些本恨之入骨的悍匪即使没有她的指挥也主动加强训练,夜夜为在夜河点灯祈祷,甘愿抛弃前仇旧恨只为祈求上天保佑她平安。她终于醒后他们便毫不犹豫投入她的麾下,宣誓誓死效忠。”
当时皇帝是问毕蓝为何金龙卫选择臣服,她便选了这件事来说,曾经金龙卫和虎军那一场关于尊严的较量便是省略了。可这丝毫不影响整个故事,反而让这个故事更加的精彩。
太后深受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她是女子,纵使曾垂帘听政,生杀予夺也仅只限杀人不见血的朝堂。她没有女尊男卑的思想,却也没有真正的踏出这精致华丽的殿堂,以一己之力身先士卒为驯服他人而拼死搏杀。在她的固有观念里,拼杀都应是男子所为,却不想这世间竟还有女子能这般厉害,也这般胆大能置性命于不顾也要闯出一片天地来。
皇帝看着太后,“母后,她吃的苦太多了,需要少扬的保护。少扬是什么样的孩子您是知道的,纵使是您反对他也必然不会放弃她,既然如此为了北越您就成全了他们吧。再说了,小洛儿也是个很好的孩子,面冷,心却热着呢。”
“哀家看你是吃了她灌的迷魂药了。”太后笑出声来,是真正的愉悦。
皇帝也笑起来,沾沾自喜道,“您跟她相处久了也会知道的,她这人心肠软着呢。您别看她下命令呀说话都是斩钉截铁的,其实她私事上很被动的,就说下棋,她一开始无论朕怎么软硬兼施都不同意朕悔棋。可是您看看现在,朕耍赖、撒泼,她被缠着缠着也就同意悔棋了,还大方让换棋呢。”
“可就这样,你也没赢过人家。”太后没好气的道。
“嘿嘿,输着输着也就习惯了。”皇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太后无奈的叹息一声,“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扬的事哀家也不插手了。”
“那太好了。”皇帝十分喜悦的道。
太后笑,可皇帝下一句话却让她笑不出来了,“只要您不再惹她生气,朕回去跟她赔了罪还能跟她表功劳,顺便让她再陪朕下棋。哈哈,再换个那么几盘棋,朕一定不会输得那么快的啦啦啦。”
太后面色顿时扭曲,真不想承认这没出息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然后她忽地想到,少扬追人时,莫不是也是这般死缠滥打才把人追到手的?
不得不说太后无意中,真相了。
……
皇帝回时只看见君少扬,到处找了一番并未看见西门涟,气呼呼的冲到他面前,“说,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君少扬平静地自奏折堆里抬起头来,“出去办事了,您以为所有人都向您这般闲?”
“不就是你皇祖母说了你几句嘛。”皇帝讪讪一笑,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朕过来是要告诉你一好消息的。”
“是您打算给儿臣府上再增派人手?还是您准备借出玉玺让儿臣假传圣旨召集封了酒肆外加强制臣子戒酒?”君少扬想也不想便问道,最近朝里就这两件事最大了。
皇帝有些心虚的笑,他总不能说这些事他已经完全不上心了,“其实是这样,是你皇祖母答应再不插手你和小洛儿之间的事了。”
“但愿如此。”君少扬低下头去,只当皇帝是想转移话题。
皇帝这下不干了,“臭小子,朕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真的,儿臣还忙,您先一边儿玩去。”君少扬敷衍一句,埋头继续和堆积成山的奏折奋斗。
皇帝连叫了好几声他都不搭理,皇帝恼了,不搭理他了。
世界清静了。
……
西门涟回去后便是召来史扬、猴三儿、宫凌三人,大致交待了三人一番话后便是令他们先走了。
之后,她换上男装,净手用了些许点心,等天色擦黑时这才走了出去。
是夜,白鹭街依然是人来人往,卖各种物品的商贩吆喝着生意、各大酒楼茶肆传来小二来回奔走,响亮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花楼风姿动人的姑娘则是站到了门外甩着帕子娇笑着迎客,遇到财大气粗的便是迎了上去,双方满意后便是相互搂着进了门去。而有些身无长物的人,则是站得远远的,明明很眼馋却作出一副清高样,道是流连花街柳巷玩物丧志。
花楼对面的酒肆二楼,有一人匆匆而来,拜倒在那桌边真斟茶的男子前方五米处,“侯爷,她进了对面花楼。”
“哦。”眉目清俊的男子声调微扬,他身侧的婢女立即轻手接过他手上茶壶,另一婢女则是递上了干净洁白的帕子,他接过擦了擦手,直起身子,“何时进去的?”
“才进去不久。”那人禀告道。
“这样啊!”男子一笑,取折扇轻摇,“派人守着外边儿,你且随本侯一起过去。”
“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门,行至门口时有冷风突起,掀起前面一人额前乌发,深色抹额下隐约可见一道深刻疤痕。
司马瑜!
二楼正斟酒的西门涟几乎是在他刚跨进门的第一步时,便是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