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道我爱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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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我苦笑。也许吧,也许他会。我不能阻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自由,你也不能。
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在找我,我欺骗他说我去农家吃饭,迷路了,回不来。难道你没觉得么?他这么久不回来,一定是在做着其他的事情。
我心上忽然一阵憋闷,快速地从身上搜罗到手机,可是发现已经关机,因为没电的原因,怎么都开不开机。无奈地塞进口袋后,我看着眼前的安未辰,这个忽然变得与我敌对着的,我不认识的安未辰。
好吧,就这样吧。我累了,不想再多说什么,再见。我转身欲走。
她在我身后喊,漫兴,为了爱情,我可以付出一切,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伤害自己和别人。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
跟她说的话,也只能到这里。无话可说。
回到安家,我迫不及待地给手机充上电,打开手机。看到铺天盖地的信息,全部是安劼打来的电话,中间还夹着三条信息。
什么也抓不住
第一条是,漫兴,手机没电了么?我打你很多遍电话。
第二条是,漫兴,对不起,未辰迷路了。我很担心她,在去找她的路上。你先在附近的咖啡厅里坐一坐,我找到她会马上去你那里。
第三条是,我没有找到她,我很懊悔。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以为对她没有影响,可是我错了。漫兴,我在回去的路上,等见面我会给你说明一切。
看了看接收到的时间,第三条是在十分钟前。他还在回来的路上。不知是回照相馆还是回家。可是,我等待不下去了。如果安未辰没有出现,或许我会一直等下去,纵然天黑还是会等下去。可是,就在我满心欢喜时,安未辰,她突然出现了。不早不晚,她出现了。横亘在我们之间,轻描淡写就可以将一切都打碎,没有痕迹。
不知何时,发现自己已经流下眼泪,也没有痕迹。
翻到安劼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漫兴,漫兴。是安劼焦急的声音。
安劼,是我。
你还在照相馆么?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到,车子抛锚了,刚被修理工修好。
没有,我已经不在那里了。我怎么等都等不到,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们。我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害怕,有些局促,还有些颤抖。听到自己耳朵里,是奇怪而陌生的声音。
漫兴,你生我气了是么?他叹着气,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已经回家了么?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嗓子,忍住哭声。
没有。终于还是选择说谎,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何处,虽然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何要欺骗他。我说,没有,我在别处。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我去接你,我已经抵达市区,让我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挂上电话的前一刻,听到安劼低沉的忧郁的呼吸声,遥远,飘忽。我什么也抓不住。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只能听见电话里嘟嘟的声音。
离开
挂上电话后,我开始收拾行李。电脑,牛仔裤,照片,鞋子,风衣,衬衫,围巾,CD……虽然琐碎,但是很轻,塞进大包里时,才发现行李原来如此之少。
生活中原来有这样多的巧合,拥挤,车子抛锚,错过,离别……原来,什么都想将我们拆散,不遗余力地将我们拆散。
看了看时钟,已经下午。我没有写告别信,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想,等到安劼回来看到我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后,他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转身欲走时,右手食指上的钻石戒指发出的闪光几乎晃晕了我的双眼,将之摘下来,放在安劼书房的木桌上,转身离去。
不会带走不属于我的一切东西,包括记忆。
此时此刻,不想见到任何人,不想听任何人做任何解释。
安劼可以在那样的时刻,可以在我们未来的一刻离我而去,去找寻未辰,想必他已经在心中掂量两者孰轻孰重。当然,结婚照何时再照都可以,婚也可以不结,可是找不到未辰,是他此生最大的过错和不幸。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段感情而放弃他曾经爱过的人,并且是他的恩人。
未辰那句话说得不错,只要她一个眼神,安劼就会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毋庸置疑。
而我,不过是安劼生命中的一面风景而已。现在,他的路途已经过去,风景自然会消失,也毋庸置疑。
终于离开,可是突然间热泪盈眶。
我没有回合欢园,也没有回袖子胡同,已经是第三次这样出走,不告知任何人,也没有目的地。突然发觉,自己原来是个可以随遇而安的人。这样很好,这样就可以说明,自己可以如风一样,自由地飘来飘去。
路过柳湖公园的时候,想起了柠子。依稀仿佛,我们还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她让我嫁给安劼,让我给他生个孩子,让孩子享受我们没有享受过的一切。爱情,亲情,友情。让他过着快乐健康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不在了,爱情也不在了,什么都不在了。可我还在这里独自徘徊,没地方可去。
车站一夜
我坐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公车,从柳湖站开始,途径清江路,蝴蝶巷,芙蓉街,梅雨巷,万福道……一站接一站,没有终点。一直坐到司机下班。他看了看我,似乎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子为何会这样无休无止地坐公车,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下了公车,又叫住一辆出租车,去往车站。
在候车厅里,打开电脑,塞进去一张CD,依旧是DarbyDevon。我与柠子,我们一起刻录的CD。听的是那首“PassageToIona”,幽谧,安宁。然后是“TogetherWely”,一直听到睡着。
车站管理人员走过来叫我,我说,对不起,但是请允许我在这里住一晚,就一晚上。
女人点点头,从值班室里拿出一张毯子,扔给我说,姑娘,明天一早赶紧回家去,在外面不安全。
我点点头,再躺下时,发现已经难以入睡。一整夜辗转反侧,合不上眼。电脑已经没有一点电,也听不成音乐了。
就这样呆了一夜。
也许今天不那么倒霉,毕竟,有了一个栖身之地,纵然是免费和临时的。
天亮的时候,离开了那里。不知道去往何处,在清晨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许多店铺还未开张营业,只有寥寥可数的快餐店和小餐馆或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开着门。走过一家馄饨店的时候,看到里面热气腾腾的蒸汽,觉得很温暖,便不由自主地走进去。老板娘非常热情,也许我是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要了一大碗热馄饨,刚要吃的时候,突然想起电脑已经没电,便问了问是否可以在这儿充些电,老板娘很大方地说,没问题。
这碗馄饨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一方面要等着电脑充电,另一方面,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一直到老板娘向我投来不胜其烦的表情。我讪讪地笑笑说,不好意思。
出了馄饨店,太阳已经出来了,很温暖,还伴着微风。城市又开始喧嚣和嘈杂起来。
再一个家
经过珠宝大厦门口时,看到铂金的大幅平面广告,拥有甜蜜笑容的一对情侣在甜蜜地凝视着彼此,彼此的无名指上套着铂金戒指,发出莹亮的光,晃人眼目,几欲落泪。
应该离开安劼,逃得远远的,我们差一点就成为夫妻,可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命运并不待见我们,也许我们早就应该离别,这样纠缠久了,是会厌倦的。我们始终在和幸福捉迷藏,看不到彼此,等看到时,游戏已经结束了。
离开芸安是一瞬间决定的事情,很突然,但是甘愿这样做。没有去别的城市,而是坐上去某一小县城的班车。
在车上睡着了,车子到达小县城时,已经接近中午时间。忽然想起昨日此时,我正在民政局门口等待安劼的回来,可是现在,我却在这个陌生到不认识一人的小县城里。命运赐予了人太多的不确定,变化得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并且难以察觉。
在一幢白色筒子楼里租了间房,然后搬进去。简单而随意。这一次,不像以往任何一次租住,以前都会像一个家来布置租来的屋子,可这次是个例外,因为我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抑或是一年两年?也许不会那么久,也许会随着当时的心情来做决定。
买了简单的铁床,木桌,和椅子。没有买衣橱,甚至布橱都没有买。所有的衣服,还是放在箱子里较妥当和方面。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小屋里还算有间小厨房和卫生间,虽然小到不能再小,不过已经很满意。
…………
就这样再次安下了一个家。
早上醒来时,发现眼睛肿胀得如同两只桃子,又仿佛两只发酵中的馒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用热毛巾捂了会,缓解了一些。没有东西吃,也不想下去买。在箱子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小兜里翻出不知道何时买的只啃过几口的面包,已经半干的面包咬起来多了分劲道,但是气味已经不再新鲜。桌子上还有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一饮而尽。
不见
打开电脑的时候,右眼皮突突地跳,突然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然后,仿佛一个兑现的谶语,打开硬盘的时候,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包括与安劼拍的照片,曾经发表过的短篇和散文,最让我冷汗涔涔的是那部我写了几个月的长篇。已经修改完毕,准备投到出版社的长篇。
一开始,我还半信半疑地以为是自己粗心的缘故,忘记备份到U盘里,才会发生这样伤神的事情。可是到最后,却越想越不合情理,这似乎是不应该发生的事:首先,电脑并未重装系统,纵然重装系统,那也不会将存放在硬盘上的重要文件弄丢。其次,硬盘还未老化和损坏,文件更不会丢掉。这都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越想越不清楚,越想脑海越凌乱,越想额头上越会渗出更多细密的汗珠。我开始变得恐慌和焦虑。
自从柠子去世,电脑是不常打开的,就这样静静地放在安家里。有时候写稿子,也没有想过要去看看长篇有没有丢掉。因为知道不会丢失,才不会多此一举地查看。可我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昏聩,电脑并未设任何密码,可以任何人随时随地地打开,包括我的长篇。但,真的是某一个人在故意让我丢掉所有的文件么?
首先想到的是,安未辰。她是唯一一个完整地看完我的长篇的人。
也许事情远远不会如想象中那样简单。那些照片和文字,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掉。
但愿不如想象中那般,我宁愿它是不翼而飞地消失掉,也不愿意看到安未辰那张虚浮的脸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可是,事实上,只有她一个人碰过我的电脑。对于她,我真的没有想过防备,一直以来,都在耐心地认真地跟她讨论文字,却从未想过要保留一丝文字的隐私。
难道,这些文字不属于我,就仿佛安劼不属于我一样?
那一晚,什么也没有做,只在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十罐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一直喝到醉倒,然后昏睡在地。
永远有一个人
半夜时分,因为饥渴,醒过来两次。但是找不到水。嗓子依旧在灼烧,疼痛,干裂。
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狼狈,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伙伴,没有爱人,也没有钱。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黑暗中,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的坚强,开始失声痛哭。这眼泪为了柠子,为了我和安劼消失的爱情,为了那些不翼而飞的文字,也为了自己现在的孤立无援。每一颗眼泪,都有意义。可是这一切,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就这样半跪半躺半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到失去所有知觉。
这样一睡着,就仿佛没了尽头。
生活还在继续着,我依旧打开文档,写稿子。天知道,不写文字,用不到几个月我就会横尸街头。生活原来比谶语更可怕。谶语也有不灵验的时候,可是生活,它从未给过任何一个人后悔的机会。换言之,如果可以追悔,我希望谁也别碰我的电脑。我希望我的长篇依旧在那里,只有这样才得以让我投送出版社。也许,这仅仅是一个次要的目的,可是当面临丢失的惶恐心情时,这部就是我的一切。
谁知它的消失却如同柠子一般?迅疾,执意,甘愿……来不及让我多看看,纵然只是一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