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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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还有毒没事吗?”
“你觉得我有事吗,要不再做做看?”
绾婳脸一红立刻噤了声。
南宫耘抓着她的手腕没放开,脸色却慢慢冷了,眸中现出复杂的神色,半晌才将她的手放回水中,哑声道,“你怀过孕?”
绾婳一怔,“你什么时候懂医了?”
“后来学的。回答我的话。”
“不是”
南宫耘薄唇微抿,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又想抓她的腕。
绾婳咯咯一笑望着他,俏脸有些嫣红,“是我有过一个孩子。”
南宫耘静水深流的眸中终于微微的震了震,心底钝痛与嫉妒强烈的翻卷,承认吧,夜凌诩,你在嫉妒。他双手握紧,避开绾婳灼灼的目光垂眸道,“水凉了,我去添些热的。”
绾婳有些失望,弯弯的眉眼眨了眨,看他果真小心地移了热水,拆开自己的发髻,仔细浸润了自己的一头乌发,舒服地微微眯了眼,同时欢快的絮絮叨叨,“他叫安儿,南宫行安好听不?
南宫。
很好。
南宫诺的儿子,南宫行安,生母宠妃明氏,两岁不到就立为太子的南宫行安。
那么他闭了闭眼,第一次感到这样的凉意。她有过爱人,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她提到那人孩子时弯弯的眉眼,让他嫉妒。辰帝安妃的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天下皆知。
“你是谁。”
清脆的水声中,他忽然轻问,不死心,还是要亲口得到她的答案。
“嗯?”
绾婳茫然地睁开眼睛,嘻嘻笑道,“什么?”
“我说,你是谁?”声音依旧轻而温柔。
绾婳缓缓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我是绾婳啊,明绾婳。”
明氏果然是她。
他点点头,手指继续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淡淡道,“以前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记得了,可是,我好像记得我爱你。”声音里淡淡的忧伤散去,苦苦的。
绾婳有一瞬间的空白,各种滋味涌上心头,酸甜苦辣心疼感动或者自责,似乎都不是。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倒计时篇5000+】
“干嘛去?”绾婳蹬脚。
南宫耘抬手往她臀上一打,“回宫。”
“不回。”气呼呼别过脑袋,“宫里没我的地方。”
“新帝夜凌诩登基两年未纳一妃一嫔,后宫空缺,你要住哪儿都行。”南宫耘用下巴点了点她的脑袋。
“未纳一妃一嫔,可是你封了皇后!阄”
南宫耘垂眸不语。
绾婳闭了闭眼,你没有回答。耘,她在你心里终究是不同的,是么。
“皇上。哦”
走出门,便看见迎上的面带愧色的抒烈,南宫耘也没看他径直将绾婳抱上马车,“回宫。”
抒烈苦笑,芙帝姬会出现在浮莲,有一半是他的责任,却险些害死了绾婳,今日早晨,若是绾婳不测,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何奢南宫耘呢?
当众人津津乐道新帝留宿青楼同时,又暗自嘲笑风流第一姬不过如此,抓不住皇上的心,竟让皇上在大婚前两日流连烟花之地。芙帝姬气的牙直痒,更是万万没想到皇上将绾婳带了回来还直接安排进了启清殿,皇上自己的寝宫。以二人原来的亲密,她都从未在启清殿过夜啊!
她穿戴怜雅薄施淡妆袅袅婷婷地去启清殿请安,却被人拦在殿门外,“皇上已经歇下了,嘱咐无关人等不得打扰。”
芙帝姬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后日就是大婚礼,事关国之礼仪,什么叫无关人等?若出了岔子捎上你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得。”
小公公一脸为难,“可是皇上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口谕谁也不得进去啊。”
芙帝姬看看正好的冬日和紧闭的宫门,心里一凉,莫不是在做那事?白日宣淫,南宫耘何时也如此没有节制。心里反涌出一阵阵的酸,推开小公公,提高声音委屈道,“皇上,大婚礼服已经重新改好,上次您说袖子嫌短,这会儿已经重新加了边,衣服阿芙给您放在门外了,您若有空便试试,阿芙走了。”
半晌,紧闭的殿门没有一点儿要开的意思。
芙帝姬咬咬牙,珐琅指甲狠狠抠进掌心里,清澈的眸子几欲滴血,明绾婳,你好。
屋里,南宫耘坐在明黄的大书桌案前批折子似乎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一早上的折子都送来了没有上朝,这些却逃不了差。他的怀里却圈着某人,绾婳手里抓着果子,听着外面的声音,果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半咽不下去了。
她抬头望望南宫耘,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某人清秀微敛的下颌。那是绝妙的一笔弧线,起笔坚忍,收笔雍容,中间的弧度叫做温柔。于是女子的口水顺着果子就流了下来朱批泅出一个淡淡的红圈。
“啊!”
被绝妙的下巴重重抵了头,吓了一跳绾婳将口中的果肉咕噜一声咽下去,声音不小,南宫耘好笑地看着她,“要多少有多少,别呛着。”
绾婳往往外面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耘你不出去看看吗?”
男人笔下如风,没理她。
“不管怎样,大婚礼服还是要试试的事关国体出了岔子会叫人笑话的,耘?”绾婳摇摇他的手臂。
男人手臂竟然让她一晃有些不稳,明黄奏折上拖出一条朱红,南宫耘挑挑眉。绾婳一瞧,心里一慌,在他惩罚的唇落下来之前已经跃下他的膝头跑了。
“我去帮你拿,你试试看!”
南宫耘无奈,笑。
绾婳奔到门外,芙帝姬刚刚迈出院门,窈窕的背影顿了顿,转过身正对上绾婳一双情绪还未隐起的眸子。帝姬伸出长长珐琅指甲,轻轻点点桌上衣衫,得意一笑,转身扶着丫鬟一步一摇地走了。
绾婳撇撇嘴,院中石桌上一套玄色夹绯锦绣龙袍,红罗襞积,中单素纱,黄缂丝绯色攒金带素表朱里,上朱锦,下玄锦,盘扣镶金滚边,雍容霸气。从奉迎礼服到贴身中衣,一应细致地叠好放在石桌上,衣衫上一本镶金大红册,册子是已经翻开了的,记录着纳彩、册封、奉迎、合卺、筵宴,所有流程一应俱全,绾婳偏头看了看,一笑伸手合上。没忍住摸摸里面的中衣,说是心里没酸没涩那是骗人的。端起金盘转身,看见南宫耘长身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时的他一身简单月白常服袖口滚金绣云,领口微微敞开,窄腰用一条浅色玉带收住,杀出挺拔修长的风华无限。
他冲她伸出修长的手,淡淡道,“放那儿吧,外面冷,你进来。”
绾婳有些执拗地抱了衣服噌噌从他身边走过,“不冷的,来,你先穿给我看。大婚啊,一个皇帝也只能有一次,这套衣服,先穿给我看好不好?”
南宫耘轻轻一笑收回手,没转过身,背对着她应了,“嗯。好。”
元月初八
西夜新帝夜凌诩的大婚礼还是没有能够如期举行。
初七日夜,望京,内乱。
叛军之首是丞相章隆庆,携军三万包围皇宫,三万人马,在新帝大权在握后这已经是他两日间能调动的全部军力。那晚丧子噩耗传来,章隆庆睚眦欲裂,他曾经握半壁朝纲,却被新帝生生寸寸蚕食,他知若不自请归田迟早会是夜凌诩砧板上的肉,可是新帝一动手便杀了他的儿子!越晚动手越无胜算,恰好此时芙帝姬约他见面送给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数万人围宫并不足以摄帝,真正掣肘是望京三十万百姓,一觉醒来大街小巷都是夜凌诩身份的告示。原来先帝第二子其实是大辰先帝第二子,曾经重创西夜后战死且悬于城门示众的安亲王南宫耘!
此消息一出,百姓立刻沸然愤怒!让敌国皇子做了自己国家两年皇上,于西夜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于是立刻纷纷涌上街头示众,要求将新帝退位并自尽以偿罪责。
帝都乱,周围城市立刻封城存粮征兵,遥遥相望。辰夜两国边疆嗅觉灵敏的将领商贾也蠢蠢欲动,八百里加急同时也送至大辰安陵帝宫养心殿的桌案上。董丞相等进言新帝,西夜内乱机不可失,应立刻调兵压境,对西夜出手抢占先机。
俊朗的南宫皇帝手指轻轻敲了敲加急密折,掩住咳嗽,看了看坐在一边还不谙事扒着奏折看的小皇子。半晌冲众臣挥手道,“原地待命,不得生事。”
一诺承欢,允妃倾城【全本完6000+】
绾婳坐在草垛上,四处打量这牢房,也算不上牢房,干净清爽,她在心里腹诽,难道西夜的牢房环境都这么好的?回忆起在大辰蹲过的监牢,不禁感慨,南宫诺啊,看看人家!
牢门外的牢头兼暗卫从外扒着天窗苦笑,姑娘您不知道皇上来视察检验过多少遍啊就差自己住进来一晚试试了!
绾婳托腮回想芙帝姬死前的话,她说耘的失忆不是伤,那是什么?风?
风绾婳托着腮想,好像没有谁的名字是风什么啊风
予风阄。
她皱眉。予风?南宫耘是长歌,予风就应是南宫诺啊,这么说是诺?虽然龙脉上没有说谁才是予风的转世
心口仿佛猛然间炸开,她突然明白了,不是南宫诺不是予风,是龙脉,是封印!芙帝姬说的不是风,是封,是封印!
万里狂风九歌起,谁人长在识不得哦!
中流之塞似乎猛然被全部打开,江流奔腾席卷,乍从崩口涌出。
向后倒进草垛里,有细小的灰尘散漫在阳光里,飞舞如眼前光影流窜,许多影子重叠在一起交织,衣袂飞舞间翩然一笑,千军万马前解甲一跪,长风尽头血洗夕阳,届未来天君之姿受天庭极刑之苦,甘抵心爱女子一命!
像是一整个冬天的雪花坠落,绾婳闭上眼睛,漫天的雪白。忽然从横斜里飞过一只箭,翎羽绮丽钢镞闪耀。
“噗”的一声轻响,刺透马上风华男子肩背,穿过骨缝刺穿肺叶封住神力。
殷红血珠迸溅,落在无暇洁净的苍茫白净上,一滴,忽然便绽放成千万朵血色的花,妖艳圣洁逶迤,雪色与血色交替蜿蜒错落延伸,陡然立起的干戚崖口,雷打风裂雪刮,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子一身素服,高贵淡然垂着眸,鲜血汩汩流出和崖下的血连绵成一片。
一切,在绾婳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片刻清晰,永生疼痛。
怪不得南宫耘的从一开始肺脉便弱,不是伤寒,原来是先天之症,绮应箭的印,会永生封在他体内。
长歌在干戚崖口血尽而亡的那一段是迷,无人知道。而这一次,南宫耘被封住的记忆也应是,天命所为。
惊才艳绝的皇子,怎么能一而再地毁在一个女人手上?第一次为小谁两界兵戎相见,第二次为绾婳屠城吗?
堂堂天帝,怎么允许?!
这样不是很好吗?绾婳苦笑,后悔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地将过去的事情告诉了他,怪不得抒烈几次明着触犯他的底线也要瞒着南宫耘过去的事,怪不得!只是没想到芙帝姬弄巧成拙被章隆庆利用。
眼前骤然闪过南宫耘临别前暗夜般的眼神,临别那眼,温柔已决。南宫耘从来便是这样任何时候都是温柔的,哪怕是杀意都如一江水,在皎洁的月光下轻漾。
绾婳猛然一个寒战
不对!
那南宫耘把自己关起来做什么?这里打扫过明显是他早有预谋啊!
——她早该发现的,在那日从莺香阁出来,他循循善诱她说出过往的一切,她就该发现的!出手杀章晋,引章隆庆造反,利用芙帝姬之口乱西夜民心,借剿反贼之由围望京百姓于帝都孤城,传消息于边域估计放过的信使这会儿已经到达南辰安陵将西夜内乱的消息禀告南宫诺了吧?!如此深沉的安排布置,如此决绝惨烈的方式。怪不得,怪不得他即位一意西夜中央集权,却任新帝朝政不稳一而再挑衅大辰,不是怕国乱,南宫耘这明明就是怕西夜不乱!
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他都知道了些什么?!竟要用一整个国家做赌注,他要用自己的天下和天帝博弈吗?!
浑身冷汗尽湿,绾婳握住拳头贴近自己心口的地方,那里空成一片,心像被碾在冰雪的干戚崖口,剧痛一轮轮袭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却偏偏什么都知道,她在这里眼睁睁看他翻手颠覆天下血孽成何堕落成魔却无能为力!
我原想渡你成神,却为你乱了红尘。
杀伐天下,政权交锋不可免,但若始终逃不过为爱屠杀一城之命,历劫,便是失败了!
芙帝姬说的对
不管怎么说,小谁,确实是他的劫。
绾婳凄然一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子如暗夜的星辰,灿烂灼人。
“我要见抒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