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君-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天下第一宫,只是一群人苦心经营的一个家而已。它有些世俗,有些喧闹,有时争吵,有时算计,可是,很真实。这里是他们的家,住着他们的家人,每天,他们都在为家打拼,过得辛苦,却睡得踏实。
仅此而已。
除了家与家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们能永远拥有的。
雪沫转头又望玉无瑕,温柔的眉眼五官,温柔的神情仪态,阳光在他额间飞散,像九天的霞光,神圣高洁,第一次觉得,其实,谪仙这个称号倒也合称。他那么那么努力地在给予更多的人一个家啊。
玉无瑕忽的抬首,微微一笑,风起云舒。
“怎的,又看痴了,”见雪沫两颊生红,作恼羞成怒状,忙识相地低头,“不打搅了,夫人慢看,慢看。”
换来腰间狠狠受袭,雪沫掐的极有技巧,看似恐怖,其实并不怎么疼,但玉无瑕还是很配合地痛叫几声,算是服软。
雪沫满意地归位,一转身却见宿昔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宿昔啊……”正欲说些什么,宿昔袖一甩,愤愤离去,只留下一声言简意赅饱含情绪的——“哼!”
“呃,他可是一受刺激便会采取行动的一根筋派?”
玉无瑕淡定点头。
“是。”
“那么……”雪沫喜笑颜开,“有好戏看了……不,演了?”
玉无瑕无奈扶额,嘴角却忍不住扬起。
“恐怕,是的。”
果然,是日晚,雪沫便收到了一本“厚厚”的女戒》,墨迹未干,正是宿昔“注解版”。
雪沫怀着十二分的诚意拜读,连晚饭时间也未放过,期间,依稀窗口有人影一闪而过,想是“老师”前来视察。
读罢,雪沫深有感触,当下大笔一挥,写下一篇戒女》回赠。
“舒门雪沫,少性乖张,顽劣无仪,蒙先祖之荫庇,赖老天之困顿,赐君无暇,诚惶诚恐,不觉于今十二余载矣。
今承宿师教诲,有如当头棒喝,感慨万千。追忆往日种种,浑浑噩噩,庸庸碌碌,不堪回首。余性惫懒,三从未知,四德不明。生产偶事之,女红偶学之,皆随心意,且都无终,愧不能言。余之姻缘,林林总总,能叙之,唯恩爱而已,噫嘻嘘,无颜涕零。
余深以为耻,故作戒女》一则,以己之痛,明来着之眼,戒之,慎之。
一戒女颜丑。人之爱美,如狗之食甘草黄,天道使然。妇若颜丑,切莫从夫,天理不容。此过,余背负多年,体会深切,怎一个罪孽深重了得。
二戒女言丑。何为言丑,顾名思义,言辞不当。何为不当?一言以敝之,与夫君言语有悖。汝君若指鹿道马,汝当叹,此乃良驹也。吾尝不得要领,悍妇之名背之久矣。
三戒女行丑。古语有云:“坐不分膝,立不摇裙,笑不露齿,怒不高声,行不露足”,是女子皆当遵从。余实愚钝,此戒余思虑多年,尚未得果,缘何唯女子当端庄正身?大抵,古语,皆是真理。
四戒女才丑。女子无才便是德,实为荒谬。女子当通读四书五经,上知天文,下达地理,智谋武艺皆要上乘,不然,有辱汝君。此戒,乃余行走江湖多月所得,不信,可随意寻人问之。
五戒女德丑。此戒,乃重中之重。此番论德,非常德也,乃外德。常德者,汝之修养也,常无人问津,不修无妨。外德者,汝之言行态度也,为世人取人之准。修外德也,则汝之所为,皆应顺应常规,屈从人意,不得半分逾越。不然,遗臭万年矣。
丑丑丑丑丑,莫莫莫莫莫。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恩爱何用,徒有虚表,曲意奉承,委曲求全,卧薪尝胆,虚与为蛇,方是上上之策。
切忌,切记啊。”
玉无瑕接过一看,微笑着拾起笔,在卷底写了一句话。
“夫君玉无瑕已阅”
戒女》一出,江湖轰动。连带记录此篇的谪仙记事》迅速窜至“江湖十大禁书”之首,然则屡禁不止,欲一窥究竟者不计其数,一时起,洛阳纸贵。而雪沫,更是以“丑妻悍妇”之名,闻达天下。
当然,此是后话。而第二日,当玉夫人关切地问起闻殿主的情况时,有人如是答道:“殿主一早便出门添置房中物件去了。”
原因——砸了。
原来昨日宿昔阅完雪沫上交的心得,当下怒火攻心,欲将其挫骨扬灰,又念上有少宫主笔记,不敢造次,故将战火转向了房中摆设。据问殿主须浪描述,闻殿主房中之狼籍状况可比当年他率领手下三千踏破县官府邸。
雪沫得意地笑。
玉无瑕淡定地笑。
其他人嘿嘿地笑。认识宿昔多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不文弱,少夫人着实不简单,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自此之后,宿昔见到雪沫,便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哀莫大于心死的的表情,连那一声“哼”都免了。
好在日子并没有因此变得无趣,无雪宫的每一个人对雪沫都是关照有加,诚然,多是出于对白玉呆瓜的崇敬与爱戴。
譬如,百清殿主会在向玉无瑕报告完宫内事务后对着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玉夫人讲述一些无雪宫的常识。他说,无雪宫可称得上是一座小小江山。他说,无雪宫内“士农工商”齐全。他说,望殿中皆是德高望重,经验老道的长者,一贯出谋划策,辅佐少宫主处理内务;闻殿则尽是才华横溢、忠勇耿直的书生,他们的笔,从不歪曲;问殿之内,全是同须浪一般相貌普通武艺平平的,却实是无雪宫的先锋主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你随意从街上拉一个人问问都有可能是无雪宫的人;最后是切殿,可都是商人中的翘楚,日进斗金不在话下。少宫主真是少年奇才,智谋过人,眼光独到,任人唯贤……以下省略溢美之词上千。
他说了什么雪沫没记到心里去,倒是那一副笑面慈祥,手摞美须的长者模样叫雪沫惊艳了一把。长辈,这才是长辈啊。
再譬如,须浪自那日雪沫一脸认真听完他的故事后,便把雪沫引为知音,每天必来玉尘苑天南地北阔谈一番,他讲的都是他担任殿主以来亲身所遇所见所闻,且言语通俗生动,雪沫自是听得津津有味,两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倒是把天下无双的玉少宫主给冷落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喝着冷茶,执着玉笔,画圈圈。
而佩月,虽面上疏远,但每每出门办事总会给她带上几件首饰,其精美程度,连雪沫这个不爱打扮的懒人也爱不释手。
当雪沫在这种热闹欢欣的生活中渐渐遗忘了时光,有一天,玉无瑕却微笑着执起她的手。
“走吧。”
“去哪啊?”雪沫抬头望着他笑意盈盈的眸。
“回门。”玉无瑕垂首,唇红齿白,慢慢吐出两字。
回门,女子出嫁后首次回家探亲。雪沫的手抖了抖,玉无瑕似是早料到一般,握紧了她的手。
“你见过他么?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严肃吗?他凶不凶?他身体好吗?他……”雪沫一口其问了许多问题,满脸的泪,却不是悲伤,有点欣喜,有点胆怯,末了,低着头,像个没自信的孩子,“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玉无瑕用手指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捧着她的脸像捧着易碎的水晶,笑得温柔。
“怎么会呢,他怎么会不喜欢沫儿呢。该怕的是我,为夫第一次陪娘子回娘家,诚惶诚恐啊。”
雪沫努努嘴,破涕为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顺便把手上的眼泪鼻涕也解决了。
“是啊,这么笨的白玉呆瓜,堂堂的武林盟主怎么看得上,到时候逼我休了你可怎么办啊……我那么孝顺一孩子……唉……”
“唉……”玉无瑕也叹,愁云惨淡的模样。
执手相看泪眼半响,忽的,相拥大笑。
落叶飞花,阳光灿烂。
出发那日,正是万山红遍。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来自【炫|书|网】嘿嘿,那戒女啥的咱古文功底不好,不伦不类的……忽略之……忽略之……
漫卷云舒游子回
近日,江湖很热闹。
天南的,海北的,皆马不停蹄赶往一个方向——漫卷山庄。
漫卷,云“舒”。
人在江湖走,可以不清楚今昔哪朝哪代哪位皇帝执政,却绝不会也不能不知晓漫卷山庄多少房多少人出过多少位武林盟主。如果江湖是一个国,那么武林盟主便是毋庸置疑的王。然而,在江湖这样信奉“霸道”的国,要当上“王”,而且一连几代都是叫人甘心臣服的“王”,便绝对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漫卷山庄是一个传奇,并且在不断缔造传奇。
漫卷山庄一共出过三任武林盟主,而下一任,也必将出自漫卷山庄,无他,只因他够格。第一任舒盟主舒天是乱世中的霸者,率正道群雄一举攻占魔教总坛,结束了长期正邪各执一方正不能压邪的尴尬局面;第二任舒盟主舒剑舟铁血丹心,再次破灭邪派残存势力妄图卷土重来的迷梦,自此,魔道一蹶不振;第三任,即现任武林盟主舒暮修,以仁德著称,于盛世之时泽被苍生;而江湖公认的下一任盟主,舒暮修独子舒南翔年才二十五,却是兼具先辈风华,颇有青出于蓝之势,有点像……那个人。
其实,漫卷山庄本该有五位武林盟主的。如今人们提起那位差点成了武林盟主的舒家二少,皆会不禁扼腕叹息——天纵英才,奈何堕落如斯。
传闻,舒二少爷是个断袖,而且,断袖的的对象正是当时的第一魔头。
舒辟寒、玉倚溪,两个让人永远无法忘却的名字。无关好恶,只是舍不得忘却。那是多么完美而强势的存在,正与邪,昼与夜,光耀九州。
九月初九,正是前任武林盟主舒剑舟六十大寿,而这,其实只是一个幌子。风平浪静之中孕育着江湖的又一次危机,因为敌不动,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召集群雄。
问世间有谁能将“做贼”做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舍玉氏小夫妻其谁。
明明是大白天翻墙入室,两人却大摇大摆得即使庄中人遇见也只会当自己走错了门。
“白玉呆瓜,快看,那是主楼对么,好有气势。”
“那里,那里,漫卷山庄的剑阁。爹爹提过的,那里所藏之剑与当年的帝都第一剑器行南宫世家相比都未必逊色。”
“这个是历年武林盟主诞生的地方,叫……叫‘云霄一羽’,还是倚溪爹爹卖弄着取的,然后由爹爹刻的字……原来和一般的擂台没什么区别。”
……
雪沫像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般牵着玉无瑕在漫卷山庄内东转西转,嘴角眉梢上扬,难掩兴奋。
玉无瑕始终微笑着跟在她身后,目光专注温柔。这本该是她的家啊,却是初次将耳闻变为目睹。
“那个人……”雪沫突然停下脚步,玉无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一抹蓝影从墙头跃下,谨慎地回头望了望,然后似是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大步走开。
那人说不上极好看,也绝不难看,从着装到举首投足,无一不浸润“得体”两字,恰如每日必见之阳光,温顺而耀眼。
清浅温润的姿态,让人难以忽略的强势存在。
下一任武林盟主舒南翔……
玉无瑕微微一笑。
原来竟是这般人物。
舒南翔一抬头,便和玉无瑕视线相撞,不由眉头一皱,有种被人抓了小辫子的懊恼。视线下移,不由怔住。
有一双眸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望着他,从头顶发梢到衣摆足下,似要将他的内心都看透。那是一双女子的眸,却叫他无法讨厌,因为,那双眸中没有一丝邪念,纯粹干净地让他一眼便望见了里面的好奇与欣喜。她只是很高兴见到他,而他,见到她,也很高兴。
有一种人,纵始远隔万里,纵使阔别千年,纵使……从不曾相见,可是,只要相遇,身体每一滴血液里潜藏的熟稔与感动都会瞬间苏醒。那种人,叫做亲人。
雪沫渐渐红了眼眶,玉无瑕忽的放开她的手,温润的声音似携着阳光的风飘入耳中,暖入心底。
“去吧。”
雪沫的手指动了动,突然向舒南翔跑去,每一步,都踏着喜悦。
舒南翔一愣,人已在眼前。她用力地笑着,浅淡的容颜被笑意点燃了风华,如雪照暖阳般灼了他的眼球,那般天真烂漫,耀眼恣意,像……对着哥哥撒娇的……妹妹。
“哥哥,我叫舒雪沫,漫卷云舒的舒,雪漫冰山的雪,相濡以沫的沫,舒雪沫。”舒、雪、沫,三个字,爹爹和娘亲携手走来的一路见证。
“沫儿。”两个字脱口而出,舒南翔被自己一惊,可是,音尤在耳,偏生如此熟稔自然。
“诶。”雪沫嘴角的笑意更甚,梨涡深深。
“我……”舒南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的身后一阵喧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