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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摩合罗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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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嗣道:“他不是我弟弟,他只是一个杂种。”

无双笑道:“你很讨厌他吗?为什么一提起他就那么大的火?”

拓跋嗣默然,他本来怒火冲天,忽然之间便冷静了下来,一冷静下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道:“我们回去吧!”

无双暗暗称奇,这拓跋嗣的个性如此矛盾,益发让她不敢小觑,她心道若是让拓跋嗣继承了帝位,魏国的强盛只怕指日可待了。

第三卷 双城记 第三节

无双听见天空之中大雁的唳叫声,从开着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天空之中飞翔的雁群。

虽然只是七月的时节,大雁已经开始结群飞翔,他们是准备到南方去过冬吗?

天空是明朗的蓝色,这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早上,风自北方来,大雁的黑色身影便有如寂寞的剪影,无双以手支颐,怔怔地看着天空,她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厌倦。

生命,自开始的时候,便似乎已经定好了方向,只等着她一步步地走下去,她知她的生命是为了一个意义而存在,但她却并不知那意义对于她来说,到底有何意义可言。

是为了璎珞吗?那个据说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女子。

她不由地忆起梦中见到的璎珞,那个清冷如同昆仑山顶的冰雪的女子。但她却无法把自己和璎珞联系起来,璎珞未完成的事情,真地该由她来完成吗?生命,来的时候,并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如果无双只因璎珞而存在,那么无双就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便有些悲伤起来,忽听有人吹胡笳的声音,如泣如诉,自门外传来。胡笳声中,似也有诉不尽的哀伤,让人听了不由地便想落泪。

她霍地站起身,她不喜欢这样柔软的情绪,她是无双,天下无双的无双,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就算是即定的宿命,她也不放在心上。

她打开房门,见拓跋嗣站在门外,手中执着一只胡笳,原来胡笳是他吹的。却见他迎风而立,一袖清风,真如翩翩浊世之佳公子。无双心里暗道,这人吹出这样悲伤的胡笳,莫非他有什么心事不成?

她展颜笑道:“齐王在这里很久了吗?”

见到她明媚的笑容,拓跋嗣的脸色也便晴朗了许多,他道:“只有一会儿,不知道公主是否已经起身,不敢打扰。”

无双笑道:“已经日上三竿了,齐王以为我如此懒惰吗?”

拓跋嗣轻叹,“我倒宁愿公主还未起身。”

无双一怔,见拓跋嗣的眉间颇有忧色,她道:“出了什么事?”

拓跋嗣道:“宫中有人来了,皇后已经知道公主到达魏国的消息,派人迎接公主入宫。”

无双微微一笑:“齐王是为了我的安全在忧心吗?”她心里却暗想,拓跋嗣本来早就该将我送入宫中,为何现在皇后才知道,他不是想以我来换取饕餮兽吗?

拓跋嗣道:“若只是皇后,倒也无关紧要,只是清河王,他也住在宫中。”

无双笑道:“就算是清河王也在宫中,也没什么可怕的,到底我也是秦国的公主,总是会对我以礼相待的吧?”

拓跋嗣皱眉道:“可是拓跋绍他是一个很,”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很无耻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无双笑道:“齐王不必担心,我自小在深宫长大,知道皇宫的复杂,但我自信还能保护自己。”

拓跋嗣轻叹:“那就好,我将你带来此处,也希望能够平安地送你回长安。”

无双笑道:“齐王真是个好人,希望将来能够得承大统,即是魏国百姓的福份,也是天下人的福份。”

拓跋嗣却苦笑道:“得承大统?只怕轮不上我。”

无双听他这样说,已经知道他为何嫉恨拓跋绍,想必拓跋绍一定颇得魏王宠爱,虽然魏王曾有意立拓跋嗣为太子,但既然现在拓跋嗣被魏王赶出皇宫,想必立诸无望。她不由地想到拓跋绍,虽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她却总觉得拓跋绍有些不妥。

第三卷 双城记 第四节

拓跋绍又在饮酒了。

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已经是一个标准的酒鬼、色鬼。他从十三岁开始有了第一个女子以后,便驭女无数。

他每日与不同的宫女交合,甚至连父亲的宠妃也不放过。

他并不能从这件事情上得到真正意义的快乐,他只是觉得必须这样做。只有这样做的时候,他才能够看见母亲痛恨的眼神,听见父亲千篇一律的咆哮,感觉到他是一个真实活着的人。

他不知道他为何要活在这个世上,他的存在,只是一个耻辱而已。

他想,母亲其实是恨他的吧!正如同母亲对于父亲的痛恨。

他自母系遗传的相貌,使他与拓跋家的男人略有不同,他的面色苍白阴柔如同妇人,十指纤细修长,发色于漆黑之中略显红色。他如同他的父母兄长一样,精通音律,吹奏的胡笳凄婉哀绝,可他从不吹奏,因为他痛恨拓跋家的一切,只要是拓跋家的人喜欢的东西,他都痛恨。

虽然只是晌午时分,他却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昨日与拓跋嗣争执时所留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拓跋嗣现在一定比他更加难过,他敏感而聪慧,虽然只是一见,但自拓跋嗣的眼神中,他已经看出他的兄长对于无双的情意。

他便不由地笑了起来,能使别人痛苦的事情,都会使他快乐。

他看见一个侍女手中捧着银壶走过来,这侍女相貌很是普通,即不特别美,也不特别丑,然而却长得很是乖巧。她一见到他,便立刻想要绕道而行,这个动作激怒了他,他高喝了一声:“站住。”

那侍女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但她仍然不敢再前行,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用手摸了摸侍女因害怕而失色的面容,“你走什么?难道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侍女连忙摇头:“不是的,只是我正要赶去服侍皇上,所以没有看见清河王。”

他哈哈大笑:“没有看见我?你分明是看见了我,却想逃跑。”

侍女垂下了头,他看见她的衣袖在轻轻颤动,这使他无由地快意起来。

“你很害怕我吗?”

“不,不是的。”侍女虽然说不是,但连声音都无法抑制地发起抖来。

他更加快意,笑道:“原来你一点也不怕我,那更好,就留下来服侍我吧!”

侍女连忙跪下:“请清河王恕罪,但我真地要赶去服侍皇上,如果去迟了,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

他道:“你捧的是什么?是五石散吗?”

侍女点了点头:“皇上急着要呢!”

他笑道:“那就让他急去吧!现在我要你服侍我。”

他一把拉住侍女的衣袖,轻轻一用力,“嗤”地一声,侍女半截衣袖便被他生生地撕了下来。那侍女惊呼了一声,手中的银壶失手落在地上。

他笑道:“你怕什么?你知不知道将来我是要当太子的,你做了我的女人,很可能就会成为未来的皇后。”

侍女转身就想逃跑,他却双手一伸,将侍女抱在怀中,“别跑,难道你不想当皇后吗?所有的人都想当皇后,你不想吗?”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将侍女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那侍女虽然全力挣扎,却根本无法逃离他的掌握。

侍女又羞又急,她忽然抓住拓跋绍的手臂,用力咬了上去。

拓跋绍惊呼了一声,松开手。侍女立刻全力逃跑,但才跑了两步便又被拓跋绍抓住。他笑道:“你居然敢咬我,你可真大胆。我得想个办法惩罚你,很少有女人敢咬我。”

侍女泪流满面,哀求道:“求求王爷,放过我吧!”

拓跋绍笑道:“我当然会放过你,不过要等你服侍了我之后。”

他一眼看到身边的一棵李树,便忽然有了主意,他笑道:“我们玩点新鲜的玩意吧!”

他用侍女被脱下的衣服将侍女的双手绑了起来,然后将她挂在李树的树枝上。此时侍女已经全身赤裸,双手被绑在树枝上,雪白的肌肤在风中瑟瑟发抖。

拓跋绍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可爱,有点象是,”他想了想,笑道:“真象是待宰的羔羊。”

侍女受此污辱,几乎昏了过去,但她却奇异地仍然神智清醒,只恨自己不能立刻便死去。

拓跋绍拿起身边的酒壶,狠狠地喝了两大口酒,他道:“你刚才咬我,现在我要惩罚你了。”

他不知从何处找来皮鞭,毫不留情地一鞭抽在女子赤裸的身体上。侍女惨叫了一声,被皮鞭抽过的地方立刻皮绽血流。旁边服侍的宫人,个个心惊胆战,低头不语。

拓跋绍又是一鞭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的惨叫声在天空下惊心动魄地传开,似乎要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他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女子不再发出声音,本来雪白的肌肤,已经全被鲜血染红了。然而他却仍然不愿停手,仍然固执地的抽打着女子,他想,他怎么还没来?他应该到了吧!

果然他很快便听到了他父亲的咆哮,他看见他父亲鲜黄的衣袂和盛怒的脸。他想对着父亲笑一笑,但他父亲已经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得踉踉跄跄地跌出去很远,他尝到口中鲜血的滋味,他的眼角也被他父亲一掌打裂,鲜血渗入他的眼睛,使他的视野迅速地变成了暗红色。

但他仍然固执地抬起头,固执地微笑:“你才来?我以为你早该到了。”

拓跋圭怒喝:“来人啊!将这个畜生倒吊起来,然后把他浸到水缸里,直到他酒醒为止。”

第三卷 双城记 第五节

无双刚刚进入魏宫,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古怪的情形。

事实上,她在老远之外就听到了魏王的怒吼声。所有的宫人都禁若寒蝉又安之若素,对于他们来说,近年来,魏王与清河王之间的争执已经成了每日千篇一律的例行公事。

然后她便看见那棵挂着侍女尸体的李树。

在这个季节里,李花早都谢光了,染满鲜血的女体妖异而诱惑地迎风招展,如同是败军的旗帜。

宫人团团围立,面容空洞而冷漠。在侍女尸体旁边则是被倒吊着的清河王拓跋绍,他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缸,此时他的上半截身子就被浸泡在水缸之中。

无双想魏王并不真地怕会淹死清河王,这样的方法不象是对待自己的儿子,倒象是对待囚犯。

侍者高声喝道:“秦国公主到。”

这声吆喝似乎使魏王吃了一惊,他停下咆哮有些意外地注视着无双。

无双微微一笑,敛衽为礼:“秦国姚无双参见魏王。”

拓跋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无双,他是一个三十八岁的中年人,身形健壮,眼睛中时时流露着凶残的光芒,然而他的面容却奇异地浮肿起来,这大概与他近年来经常服食五石散有关。

“你就是那个姚无双?”

无双道:“正是。”

拓跋圭冷笑道:“我听说你很聪明?”

无双笑道:“无双只是略通机巧,如何能够说得上聪明?”

拓跋圭冷笑道:“我的叔父死了,人们都传闻他是死于你的安排。我早就听说秦国有一个世间无双的公主,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样的女人最令人讨厌?”

无双眨了眨眼睛:“自然是那种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女人最令人讨厌。”

拓跋圭笑道:“你果然很聪明,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不错,这世上最令人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的女人。通常我遇到这种女人一定会先强奸她,令她生不如死,然后再一刀一刀将她凌迟处死。”

无双笑道:“那无双岂非很危 3ǔωω。cōm险?”

拓跋圭冷笑不语。

无双笑道:“不过幸好,有一样东西比我的命更值钱,魏国既然能够出动举国的士兵去抢夺这样东西,想必这样东西比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命要重要得多吧!”

拓跋圭怒道:“你不必提醒我饕餮兽的事情,饕餮兽固然重要,可也不放在我的眼中。”

无双笑道:“那我只有求魏王看在秦魏两国向来交好的面上,放过小女子了。”

她虽然说请求,但语气里却全无请求之意。

拓跋圭冷冷地盯着她的脸,见无双笑嘻嘻地回视着他,四目相投,无双居然全无惧意。他向来以凶残著称,即便是朝中最骁勇的大将也不敢与他如此对视。他心道,这个小女子居然一点也不怕我,难怪人人都说秦国的公主世间无双呢。

他的怒气却莫名地有些平息下来,他似乎终于想起被浸在水缸中的儿子。他挥了挥手,大声道:“将他拉起来。”

两名侍者将拓跋绍从水缸中拉出时,他似乎已经全无气息。侍者们狠狠地将他丢在地上,如同丢下一尾死鱼。

拓跋圭重重地踢了拓跋绍一脚,“以后不要再打翻我的五石散,要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原来他如此愤怒并非是因为拓跋绍杀了那名宫人,只是因为他打翻了五石散而已。

拓跋绍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拓跋圭说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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