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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霜月刀-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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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张开了嘴,庄昭低沉的,沙哑的,宛如呢哺般道:“我很抱歉——杨渭,真的很抱
歉……”
  缓缓移动着眼球,调聚视觉的焦点,杨渭的唇角居然浮起了一抹笑意,他的声音微弱,
但显得如此的平静又满足:“我说过……我会和老官一道上路的……好兄弟就应该如此……
福祸相连……生死与共……不正是这样讲的么?”
  庄昭沉痛的点头:“是这样讲的,你也做到了……杨渭,官九会乐意和你做伴,不止是
阳间,阴世,在任何一个地方,你们都是一对好伴当……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一对……”
  杨渭寂然了,他的双眼,仍然瞪视着沉黝黑黑的天空,唇角,依旧凝浮着那抹平静又满
足的笑意……
  突兀间,宝心泉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骇叫从那边传来,庄昭慢慢侧过脸去,却也不由恐
惧又作呕的晃了一晃,握竿的右手,难以察觉的在轻颤。
  官九与吕欣纠缠在一堆的身子业已分开——想是宝心泉给扯离的——官九似是浸泡在血
潭里,他凸突着一对如铃的眼球,面孔歪扭,沾满血污,横脸的刀疤暗淡了,狞厉的神色也
已僵凝,但他仍能予人一种至极的震撼!
  他的嘴里啮咬着一截瘰疬赤红的肠脏,而这截肠脏拖扯自吕欣的小腹,吕欣的小腹,赫
然有一个拳大的破洞,血肉模糊,凸挤四溢的肚肠宛如蛇蜕,黏蠕红白的绞合成一堆!
  吕欣的脸实在已不像一张人脸,那样扭绞着,歪扯着,五官移位,黑里透紫,他的身体
缩举,双手十指的指甲竟然片片折落,一截舌头露在嘴外,犹是啮断了一半,浓浓的血水淌
自舌尖,缓慢的,寂静的——每一滴,宛若皆在诉说吕欣在死亡之前所遭受的无比痛苦!宝
心泉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边打着冷颤:“吕欣完了……天老爷……这姓官的……好狠。
他……他这是把吕欣……生啖了哇……”
  憎厌的移开了视线,庄昭沙着嗓门道:“我们得认清一个事实,宝老兄,‘金家楼’并
不似我们拟估中的那般老大无当,他们仍然强壮,至少,比我们想像中要强壮得多……”
  宝心泉喃喃的道:“原先,我还认为以我们五人之力,仅来对付这两个角色,是浪费了
人手,高看了对方,如今才知,乃是我们自己高看了自己,差一点就弄了个不可收拾……”
  摇摇头,庄昭沉重的道;“6全家楼’尚不知有多少这等死士,我业已感觉到精神与实
体上负荷的巨大了……”
  咽了口唾液,宝心泉艰辛的遭:“我们走吧,这里的事总算已经了结·一—”
  庄昭神情阴暗,幽冷的道:“这里的事虽已了结,对整个的这桩行动而言,却只是开始
——今晚的,往后的,乃是一长串危难与苦痛,无尽的动乱及血腥,等着瞧吧……”
  宝心泉胸口翳重,宛似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不必庄昭点醒他,那将来的惨淡与灰苍,他
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在眼里,郁在心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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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子 扫描,仙人无忧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柳残阳《霜月刀》
第三十三章 逆浪汹涌

  这一切事故及突变的发生,乃是在同一个时间,分开不同的地域所进行,当它们像焰火
一样爆裂与炸现的辰光,也正是“大金楼”里对一干嫌犯审讯完毕,准备采取制裁行动的辰
光——然而,金申无痕与展若尘都晚了一步,整个的反叛逆行业已全面掀起,干戈倒指,血
溅尸横,果如焰火,惊心动魄的闪耀,又幻成那一片片、一朵朵猩赤惨白的血雨紫烟,缤纷
点滴,却懔人心胆!
  刚从石室里走上来,金申无痕与展若尘遇着的乃是一字并立于大厅后侧走道上的八名大
汉——“飞龙十卫”中的八卫。
  八卫之中,为首一个左眼罩着黑色皮制眼罩,满眼横肉的壮汉,已抢先踏上一步,垂着
双手,形态恭谨的向金申无痕道:“老夫人,弟兄们全到齐了,还待老夫人指示调遣。”
  微微点头,金申无痕道:“阮二,先见过展爷。”
  一听金申无痕称呼,展若尘已知对方的身份——这阮二乃是“飞龙十卫”之首,与古自
昂两人实际掌握十卫,分别为十卫中头一号及第二号的人物!
  展若尘不曾托大,他抢在阮二之前,首先抱拳笑道:“原来是阮兄,久仰了。”
  阮二却公事公办,以下属之礼参见展若尘,他单膝点地,右手前撑:“阮二拜见展爷。”
  往旁闪开,展若尘伸手挽扶,忙道:“切勿如此大礼,阮兄,展某人万万承担不起……”
  阮二刚刚站起,古自昂已凑了上来:“禀老夫人,先时永宽前往‘九昌阁’,传报各位
亲友准备迎接老夫人驾临,但大舅公性子急切,等不得早已率同各位亲友赶来这里了……”
  哼了哼,金申无痕道:“这老泼皮,偌大年纪了,还和几十年前一样,急躁毛病半点没
改!”
  古自昂谨审的问道:“老夫人是不是现在就接见?”
  金申无痕道:“人呢?”
  古自昂道:“全在大厅里候着,大舅公已经催促过七八遍了;本来他老人家还待到下头
石室中去见老夫人,是小的们劝着才没去——”
  金申无痕又道:“三叔也来了吧?”
  古自昂颔首道:“三太爷也来了,似乎有点不适,小花同小玉正在给他老人家捶背……”
  叹了口气,金申无痕道:“人老了,病痛就少不了,三叔这风湿,也真够折腾他的,天
候一变,全身都冷疼,老头子在世的辰光,已不知为他求过几多名医奇药,可就是断不了
根……”
  摇摇头,她接着道:“你们全别离开,就在这里候着,我在和他们老小说过话之后,马
上有紧急谕令交付你们前去执行!”
  阮二躬身回应:“老夫人放心,小的们寸步不离。”
  于是,金申无痕招呼屉若尘,进入前面大厅;在这间陈设华丽豪奢的厅堂里,早就或坐
或立的有着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来个人等着了,他们才一踏入,一个面色红润,蓄着八字
胡的六旬老者已迎了上来,声音宏亮但却急躁的一叠声问:“我说大妹子,可是有了什么大
麻烦?是咱们内部的纰漏还是外头有什么不妥?这来龙去脉到底如何?现下又有了啥的演变?”
金申无痕横了老者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么个连珠炮似的问法,叫我怎么回答?事情当
然不好,但像你这样毛躁也并无补益,且坐下来歇着,哥哥,我会说个明白。”
  这位老人——金申无痕的老哥申无忌,手摸八字胡,嗬嘴笑道:“看你这泰山笃定的模
样,大概也是有惊无险的成分据多,倒把我好急,甚且等不得在‘九昌阁’候你,就把大伙
全请过来了,倒是我太小题大做啦!”
  坐在铺设锦垫的太师椅上的那位老人,轻摇着银发如雪的头,捋着同样银白色的及胸长
髯,音调低沉却浑厚有力的道:“恐怕不似你说的这般轻松,无忌,亏你还是无痕的亲兄长,
连她一向的个性也不清楚,天大的事,你几曾见她慌张过来?她表面上的平静,不见得就担
保事情的无碍,否则,又何须寅夜告知我们聚晤于‘九昌阁’?”
  面对金申无痕,老人又道:“无痕,我说得可对?”
  金申无痕显露出罕见的亲切笑容,神情也是罕见的恭顺:“三叔,你老见微知著,高瞻
远瞩,看人看事入木三分,怎会说错?正像你老讲的麻烦可大着了,我正在强持镇定,要和
大家商议个应对的法子出来……”
  老人便是金申无痕夫家的嫡亲三叔,早年亦曾雄霸过塞北一带的大豪:“闪雷”金步云!
  金步云一双环眼里光芒炯亮,他缓缓的道:“看情形怕是大漏子吧?”
  金申无痕低徐的道:“是大漏子,三叔。”
  旁边,申无忌大声道:“什么大漏子你可得快点说出来听听,这不是憋死人了么?先前
问易永宽,兔崽子又不肯讲,只吞吞吐吐的说有一种极端险恶的形势正在凝成,问他到底怎
么回事,他就闷不吭声了,真是你调教出来的好下手,连转达几句话也承袭了你的作风!”
  金步云沉稳的道:“别这么急切,无痕会仔细向我们说个明白的。”
  这时,一位风姿绰约,容颜秀美的中年妇人,亲自端着一张锦蹲来,笑盈盈的道:“大
嫂,你坐着说吧,这半宿来,想是够劳累的了……”
  另一个体形瘦削,面目严肃的中年人也接口道:“淑仪说得不错,自家的身子也得注意
珍摄才是。”
  中年美妇乃是金申无痕唯一的小姑金淑仪,那面目严肃的中年人便是她的丈夫端良,一
直站在端良身侧的那位俊逸青年,便是端良的独生子,也是金申无痕的外甥端吾雄。
  施嘉嘉也在场,陪伴着施嘉嘉的,是两位四十上下的妇女,这两位妇道的生像神韵,与
金申无痕颇有近似之处。
  那面圆肤白的一位,就是金申无痕的大妹申无求,瓜子脸,肌肤稍黑的一位,便是她的
二妹申无慕——两人至今仍未出嫁,是而不论形态气质,仍有着云英少女般的矜持与含蓄,
甚至带着点缅腆的意味。
  金申无痕并未即时坐下,她微侧过脸,道:“展若尘,在座各位,都是我的至亲家人,
你过来一一见了。”
  展若尘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逐一相见——除了施嘉嘉之外,他还是首次和金申两族的
亲人晤面,从他们的言谈及外貌中,他几乎皆能以猜中和金申无痕的关系,每一施礼,称呼
俱都不错。
  目注展若尘,金步云连连点头:“你就是在蛇口之下,搭救了嘉嘉的那位展若尘?‘屠
手’展若尘?”
  展若尘道:“在下正是蒙受楼主续命超生之德,恩同再造的展若尘。”
  非常满意的笑了,金步云赞许的道:“好,答得好,真乃谦谦君子,昂昂豪杰,展若尘,
我是最喜欢你!”
  展若尘静静的道:“三太爷抬爱,在下不敢承当。”
  走过来一拍展若尘肩膀,申无忌笑道:“早就想会你一面,展若尘,果然见面更乃强过
闻名,是个好小子,我大妹子看人没有看走眼,也难怪她如此器重你了!”
  展若尘道:“这是各位前辈谬奖,也是楼主的隆情曲涵。”
  端良看着屉若尘,十分友善的道:“展老弟,今后‘金家楼’仰仗你的地方很多,还请
不要见外,大伙多亲近。”
  展若尘道:“更要请端前辈指教。”
  嫣然一笑,金淑仪插口道:“你太客气了,展若尘,我大嫂生平最看重的就是有胆识,
具骨节,尚忠义的人,有关你的很多事,我们都听说过,你的长处更不止这些,‘金家楼’
加添了你这样一把好手,不但如虎增翼,大嫂身旁得人,也可以轻松多了……”
  展若尘道:“在下承楼主救助于生死一发之间,挽危于奄奄待毙之前,大恩如山,舍此
一命,亦难报楼主宏泽万一,自当全心全力,为楼主效尽棉薄。”
  金淑仪微笑道:“你不用表明,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赤胆忠肝,豪气干云的人物,展若尘,
好希望你能永远留在‘金家楼’,永远成为我们之中的主要一员!”
  展若尘道:“只要‘金家楼’需要在下,无远弗届,定供驱使!” .
  申无忌宏声道:“你不必‘无远弗届’了,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养老吧,天下之大,还有
什么所在比这里更叫人留恋,更来得有意味?”
  不待展若尘回答,金申无痕已接着道:“得啦,越扯越远,展若尘已经答应留在我们这
里,磨菇多了,可别又叫他分了心,变了卦,眼下还是说正经的——”
  金步云正色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
  金申无痕目光回迎,满眼的岭厉与锐酷之色;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谋反!”
  整个大厅立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金申无痕吐自唇间的这两个字,宛如两把冰寒的刃锋
透进了人心,也冻僵了人心——随即又爆出一阵吼骂,申无忌首先愤怒的叫:“是什么人?”
  金步云示意在他背后为他轻捶肩背的两个小丫鬟停止动作,边吸着气问:“不错,无痕,
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阵隐约的,飘缈的叱喝呼喊声响,似真若幻的传进了大厅之中,仔细聆听,
宛如更搀杂着短促的嗥号与悠长的哀叫——那是一种凶邪的征兆,噩梦般的怖慎,令人有着
极端惶恐不安的感受……
  大厅之外的走道上,响起了急促的步履声,跟着又是厉烈的喝问与叱叫声——“飞龙十
卫”业已抢出楼外防护且查探了!
  展若尘表情阴沉又冷硬,他向着金申无痕道:“楼主,我们大概晚了一步——他们可能
已经展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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