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血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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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算在里面,谁敢?”
他向众人扫了一眼,接着又道:“……所以,我说,凭你们几个人,差得远呢!不过……帮主既然飞令传谕,不论死活,那么,我们也就不必顾忌什么江湖道义,现在,分成两拨,一拨把风,一拨施用大量迷香,只要达到目的就成。”
坐在他右首,一个甚为瘦削的人接口道:“既然如此,施用迷药交给我好了。”
他对面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冷哼一声,道:“小顾!少吹牛皮,你除了会在娘儿们身上用迷香,遇见小伙子,你还不是王八看绿豆——干瞪眼?”
他下首的另一汉子接口道:“是啊,要不怎么能和‘七巧门’下的弟子勾搭上?”
那被称做小顾的气呼呼地道:“那骚娘们根本不算人,她是发痒又发贱!”
肥头大耳的汉子嘲弄地道:“是啊!要不怎么会给你养个女儿呢?!”
那被称作孙香主的中年大汉忽然一拍桌子道:“你们放着正经不说,扯这些能扯出个鸟来?!”
众人立即停止争论,闭口不言。
孙香主干咳两声,开始分配工作。
岳霖虽知他们是冲着自己而来,但也禁不住暗暗心惊。
听那孙香主说,他们帮主要取自己性命,这是为什么?
他们是属于什么帮的?帮主又是何人?
最使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帮主为什么要取自己性命?有怨?有仇?
突然;他听得推椅离座的响声,心知他们即将开始行动,不敢怠慢,忙悄然退出跨院。
他飞快地返回房内,将零碎物件收拾妥当,把被子拉开,作成一个人形,最后,把帐子轻轻放下。
他将门窗关紧,仍自后窗飞跃出去,隐于暗处。
片刻之后,果然,但见黑影晃动,齐向自己所住小屋扑来。
他凝神注目,默默数点,但看来看去,唯独少了那个姓顾的汉子。
忽然,他心中一动,他放轻脚步,沿着阴暗之处,直朝跨院扑去。
他一脚跨进月洞小门,却巧看见姓顾的汉子,正自步出厅来。
岳霖急忙身形一闪,躲在门后。
顾姓汉子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道:“唉!那骚孤狸真是坏得可爱,她那媚功,比我这迷药还要管用得多呢,哈哈,这次事成后,少不得还去找她乐乐!”
他洋洋得意地,一边想着那些美事,一边缓步走出院门。
蓦地,他只觉腰眼一麻,心知已然受制于人。
岳霖猿臂轻舒,将人了挟在胁下,穿出店屋,直向镇外荒郊扑去。
约莫顿饭光景,到得一处乱石岗上,岳霖将他向地上一丢,并替他解开穴道,然后,厉声喝道:“姓顾的,如果你要假作聪明,欺骗小爷,你可估量着你的脑袋!”
他说着,向后微退两步。
顾姓汉子穴道一解,并未立即爬起,他见岳霖虽然年纪甚青,但做事却倒甚老练,在淡淡地月光底下,岳霖双目炯炯发射奇光,两条剑眉,不住上下轩动,煞气甚重,他不禁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他缓缓坐起身子,双手抱膝,无可奈何地道:“你既然知道我姓顾,想必许多其他事情你也知道了如果我骗你,岂不是自找晦气?”
岳霖点了点头,冷冷地道:“嗯!你知道就好,现在,我问你,你叫顾什么?从何处来此?同来多少人,意欲何为?”
顾姓汉子抬眼望望岳霖,轻声答道:“我叫顾仁,日前从君山赶来此地,我一个人来此,是给孙香主送信来的……”
“送信?!送什么信?”
“传谕本帮三坛六堂十二香主,严密注意,务必除去阁下,永绝后患!”
“什么后患?”
“这……我不知道!”
“你们帮主是谁?”
“不要说是区区如我,除了两大护法之上,就连三坛六堂,十二香主,不但没有见过帮主,连他老人家的名讳全不知道……”
岳霖一直凝目注视着他,见他诚于内而形于外,一脸惶恐之色,知他不敢再谎言相骗,略一思忖之后,随又问道:“你们帮主现在何处?”
“不知道……”
“总坛设在那里?”
“不知道……”
岳霖冷哼一声,双目凝注着他,又厉声问道“你们三坛六堂,十二香主,都是些什么人?”
顾仁愁眉苦脸,呐呐地道:“三坛六堂之中,我只知道有崆峒掌门人金蟾真人、独眼多金鹏吕伯雄,以及追魂叟、鬼爪子郭灵等,十二香主则多是些无名之辈,如千面神龟孙无忌,说出来你也未必认得……”
岳霖听得心中暗惊,不料他们三坛六堂之中,竟然包括了江胡上一流高手,甚至连一派掌门人也在其内,而最令他讶异地,乃是追魂叟竟也在其中之一,如此说来笑面阴魔也必为他们朦蔽了,转念至此沉声又道:“那么两大护法呢?”
顾仁答道:“我虽见过他们两次,但都是黑巾蒙面,而且帮中人对他两人极为恭敬,只称护法而不名,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他的话未说完,一丝冷笑划空传来,笑声宛如枭啼猿鸣,阴森刺耳,在静夜中,更加使人毛发悚然。
笑声未落,一个冷冰冰地声音道:“没人知道,我知道……嘿嘿——”
岳霖和顾仁二人同是一惊,连忙游目四顾,但见四周人影幢幢,缓缓向乱石岗移了过来。
远处——约莫五七丈外,两条人影先后扑来,晃眼问,已然来到二人面前。
为首之人年约六旬,长脸削腮,颧骨高耸,两道八字眉,向下斜扫,三角眼中,凶光闪闪,脸色灰白,配以一袭黑色长衫,更显得面无血色。
他身后紧随着的,正是千面神龟孙无忌。
岳霖一面望着来人,一面暗惊如许高手,竟完全为其网罗,这位帮主,想来必非常人了。
那为首之人向四下一扫,冷冷地道:“娃娃!还要我们费事么?”
岳霖望望他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连‘活僵尸’芮震远都不知道,嘿嘿——难怪,你才几岁……”
岳霖并未因此动气,依旧平和的道:“你率众而来,意欲何为?”
活僵尸芮震远冷冷一笑道:“要你束手就缚!”
岳霖剑眉微皱,不屑的道:“就凭尊驾你……”
活僵尸闻言大怒,暴喝一声,道:“死到临头,尚且不知,你别以为大闹‘九幽帝君庙’,扰翻武林大会。震尸四将军,老夫就奈何你不得!”
岳霖见他那狂傲不可一世的神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慨,沉声说道:“小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话声一落,也不待对方答话,只见他身形身旋,一招“投桃报李”,已向芮震远肩头拍去。
出手虽然平淡无奇,但却是掌风霍霍,气势不凡。
芮震远冷哼一声,一边闪身避让,一边对千面神龟孙无忌道:“你且退下,看老夫擒他!”
平素作威作福的千面神龟孙无忌,这时竟变得应声虫似地,连声称是,双肩一晃,飘退两丈。
芮震远喝退孙无忌后,对岳霖的掌势、内力,也不禁微感意外,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具这般火候。
如果他知道岳霖在葫芦堡时,曾吞食“千年娃蛇”元珠的话,也就不以为怪了。
当下,他一言不发,身形微幌,向前欺去,他右臂倏伸,骈指如戟,迳向岳霖“肩井穴”点去。
岳霖左脚向旁略探,身躯跟着一滑,己自避开,同时振腕翻掌,猛向芮震远前胸击去。
“轰——”掌劲相接,暴起一声震天大响。
岳霖傲立当地,面上微露讶异之色,怔怔地望着面前之人。
芮震远瘦长的身躯晃了两晃,一张肖削的脸,灰白如纸,怒睁二目,霎也不霎地凝注着岳霖。
岳霖一见,更不怠慢,双掌凝功,倏又推出。
芮震远狰狞地一笑,笑声中充满了骄狂、自大,与杀机。
只见他宽大的袍袖,猛然一拂,两股劲风,已自卷出,向那疾然而至,势若排山地劲道迎去。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岳霖和芮震远二人,各自退后三步。
芮震远见岳霖虽然面色凝重,但是,双眸神光充沛,毫无慌乱之态,而且内力之强,与己相较毫无孙以,不禁暗暗惊心。
随即将先前轻视之心尽收,他身形微错,探臂背后,取下一对金光闪闪,似钩非钩,似剑非剑的奇形兵刃。
他傲然一笑,道:“娃娃!掌法老夫已然领教过了,并没什么出奇之处,现在——老夫要和你比比兵刃。”
岳霖冷笑一声,道:“小爷从来不用兵刃,愿以一双肉掌,接你几招!”
芮震远甚感意外,反而呐呐地道:“那……那……”
岳霖鄙夷地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老儿!你尽管施用就是。”
芮震远一声冷笑,身形不动,已快若飘风般,欺身而进。
他左手扎虚空一幌,带起“丝丝”厉啸,右于扎一招“夕阳西下”,化成一道金色长虹,疾刺而下。
岳霖脚步微错,身形略塌,一式“平沙落雁”斜掠九尺。
他双足甫一沾地,接着长身又起,反向芮震远背后扑去,一招“牧童指路”,疾点芮震远“灵台穴”处,芮震远一声刺耳长笑,双肩微幌已自移宫换位,避过来招。
他右手扎转交左手,双腿微屈,犹如风摆荷叶,不待岳霖换招,右手屈指如钩,猛切岳霖右腕,左手双扎,一招“风卷残云”,横扫岳霖双脚。
岳霖实没料到芮震远身法竟会如此诡异,等到警觉时,已自无及。
他急忙沉臂挫腕,堪堪躲过芮震远下切之掌。
脚下更不稍停,“柳絮迎风”,“随风而去”,疾然飘退丈许。饶是岳霖应变神速,仍然迟了一步他那一件灰网长衫,已被划破一条三寸长的裂口。
他惊魂甫定,不禁冷汗涔涔,羞红满面。
芮震远面色狰狞,双目之中,露出无限惊愕之色,突地,他一声凄厉的长笑,笑声一落,沉声说道“娃娃!你能躲过我这‘要命三招’,总算有点门道,来来来!老夫和你们再斗三百回合。”
人随声起,又已疾然欺至。
他右掌平推,带起一股力如山涌的狂风,排空压到,左手双扎,由下而上,反撩岳霖下阴。
岳霖见他出手阴毒,只恨得牙痒痒地,但却也不敢丝毫大意,即忙跨步斜掠,让过双扎。
他猛提一口真气,以十成十的功力,硬接来掌。
掌风互接,暴起一声闷响。
岳霖晃了两晃,退后一步。
芮震远由于两招并进,分散实力不少,更不料岳霖在这种危急情况之下,竟敢硬按自己一掌。
当他发觉时,撤掌既不可能,只有暗中增加劲力。
然而这些都太晚了。
一声闷响之后,他一连退了五步,方始拿桩站稳,只觉眼冒金星,胸腹之间,气血翻腾!
千面神龟孙天忌,一见情形不妙,连忙一声呼啸,左右两旁,各自纵出一人。
岳霖面带冷笑,在神态之间,尽是不屑之色,仿佛根本就未把孙无忌等人,放在眼内。
这时,芮震远已退一株树下,盘膝跃坐,运功疗伤。忽然,顾仁自树后闪出,垂手站在芮震远身傍。
以孙无忌为首三个人三般兵器,好似狂风暴雨一般,分出三个方位,齐向岳霖扑来。
岳霖微一退步,身形暴长,只见他衣衫飘摆,游走于三人之间,他身法飘忽,恍如轻烟,随风飘散。
岳霖忖知今夜恐难讨好,所以,他要趁芮震远疗伤的这段时间,尽快的将这些人打发了。
他转念至此,立即展开“魅影魑烟”身法,快似行云流水,蝴蝶穿花。
孙无忌以及手下二人,恨不能一招即将岳霖命废当场。
但是,每在瞬间不容发,生死立判之际,不知他使的什么怪异身法,微一闪幌,即将自己的煞招化于无形。
约莫过了顿饭时间,岳霖抬头一看,见月影西斜,知道时已不早,不愿再事拖延。
这时,正巧使刀的大汉,一刀劈来,岳霖略一闪让,避过刀锋,左掌疾伸,一把扣住那大汉的右腕“脉门”,微一用力,那大汉半身酸麻,再也握刀不住。
“当啷”一声,阔背金刀已掉落尘埃。
使剑的汉子,一见同伴刀刃出手,而且,又被对方扣住腕脉,惊急之下,一挺长剑,就猛刺岳霖下胁。
岳霖一声冷笑,不闪不避,左手用力一带,那使刀的大汉身不由己,踉跄两步,迎着长剑撞去。
使剑的汉子一见大骇,急忙沉肩挫腕,硬将长剑撤回尺许。
正在此时,孙无忌的龟头软鞭,划起一片鞭影,挡腰扫到。
岳霖冷哼一声,左手猛地一送,身形随之冲霄而起。
孙无忌的龟头软鞭,擦着他的鞋底而过。
岳霖轻轻一笑,顺势一掌,朝那前栽去的大汉,遥空劈去。
那大汉本已被岳霖向前一送,踉跄前冲,这时又被劲风一推,再也收脚不住,一个身躯就像断线风筝似地,平飞出去。
蓦地,一声惨叫!使剑的汉子手执剑把,剑身已贯穿那大汉的前胸,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岳霖在空中一个盘旋,已然纵出圈外。
使剑的汉子眼见自己的同伴竟死在自己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