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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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这就是结局,我会不会被拍成相片?
下周一贴最后一章,请耐心等待。
尾声
又是一年春缓花开时,那一条种满桃树的小路上,却如从天上跌落了一副锦绣云织,零乱的碎片随风飘散,散在那夕阳漫漫的艳丽里,只若在那橘红的布景上勾画出万千红梅,让人犹如冲进了乱红阵中。
康正航现在每天都会回到澄园来住,不过是为了等待着那一年前离开的人,能够再度回来。
她还是离开了,只说是按照原定计划到英国念书去了。他也知道那学校的地址,本来他是没有打算去找她的,因为曾经苦苦地挽留,也没有能让她回心转意,也许她是需要一点时间…也许他曾经对她的恶言相向,已经彻底地伤透了她的心,他根本就不值得原谅。
那场官司最终还是以梁少杰的撤诉而结束了,此后那个人也不知了去向,好象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偶然在聚会上遇见冯美琰,却已经更换了新的男友,两个人似乎已经形同陌路了。不久就又传出了冯美琰与太阳传媒继承人的婚讯,大概已经雨过天晴了。
只是,在婚礼的前夕,很意外却接到了冯美琰的电话,“康正航,你为什么不肯好好地体会我的用心?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把你怎么样,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一样可以为你付出所有…不只是她才能做到…可惜我却用错了方法…可你却从来不曾真正用心在我身上,你也从来不曾注意到我对你的一番心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他的临别赠言,他的心情异常地沉重。经过这一番的风波,他已经渐渐地成熟了,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他的,已经开始慢慢厌恶从前那种轻率与不负责任的感情态度,也许他曾经伤害了许多人,并不仅仅是冯美琰,也许还有许多他未必能记得起名字的人,而最终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要象八点档言情剧的男主角一样,默默地呆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为等着女主角回来,也许需要一生一世的时间,也许这就是他的命。
澄园刚刚经历了一番彻底的整修,按照他的意思,撤掉了湘妃竹帘,换上了雨过天晴的蝉翼纱,长长地垂到地板上,微风拂过,飘飘欲仙。为了表示对逝去之人的敬意,只有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没有任何的变动,其余能够更新的地方,全部都焕然一新。他又不是那委曲求全的旧式女子,既然要长期生活在这里,当然要舒服一些。
可是一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这个女人的心还真狠,打算和他长期耗下去了?
Jacky结婚了,新娘子是一位电影公司的美术指导,据说两个人在网上认识的,一见钟情,三个月后就商定了婚期。他当然被狠狠地敲诈了一顿,又送了欧洲蜜月豪华旅游,才算作罢。
送走了新婚夫妇,他更成了孤家寡人了。
回到澄园来,自己做饭吃,自己洗衣服,自己跟自己说话,似乎有点奇怪。可是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一边做康氏的总裁,一边做澄园里的居家男人,即使面对卢永远关于他越来越大“娘”的嘲笑,也泰然自若。
他依旧还是给闵玢玢新拍的电视剧投了资,她写的作品倒是有些市场的,相当符合时下许多人的口味,而且收视很不错。闵玢玢越来越红了,却一点都不感激他,还振振有词:“康正航,你不是为了我,你为了捧你老婆的场…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不感兴趣了,因为你这个人的品位本身就有很大问题…想不到那个丫头原来是你的老婆…她究竟跑路去什么地方了?原始森林还是非洲?连公司也找不到她,大家都等着她的下一部作品呢!”
去英国出差的时候,他实在没能忍住,就到学校去了一趟,不想她竟然根本没有去上学。他才着急了,直接飞去了她的故乡,她也不在那里,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许只有一个地方了…他实在不敢相信的…最后还是又飞到纽约去,找到了董凯钧就职的律师事务所,董凯钧的答复更简单直接:“不知道。”
他心急如焚,难免态度上就有些暴燥。董凯钧却始终淡淡的,最后也只说了短短的一句话:“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羡慕你还是嫉妒你,你可真是好命…”
他不知道自己把老婆给弄丢了,难道是好命吗?
还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的私人会计师来跟他报告帐目问题,很随意地提到了他给她开立的银行户头,除了在共同生活的那半年里有过一次巨额支出外,从此再也没有动过。他恍惚想起来,她那时曾经告诉过他,说是和卢咏怡两个把钱给花光了。其实也就是随便一问,“就一次吗?以后再也没有动过?”如果有过支出,至少可以查出她曾经在哪里呆过。会计师倒是很敬业,帐目理地清清楚楚,“是为卢咏怡小姐购买了位于仰平大厦的一座公寓…”
他立刻来了精神,说不定那两个女人,就躲在那公寓里?
取消了当天所有的行程,几乎是急不可待的跑了去。正是上午九点多钟,大厦里静悄悄的,他的心却怦怦地跳个不停,好象一个犯了错误等着老师处罚的小学生一般紧张。按了门铃,一直都没有反应,也许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也许是从可视电话里见到了是他所以不肯开门…他在那漫长的等待里,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倒底还是不死心,又极不礼貌地狂按了一通,终于有所回应了,门锁“咔哒”一响,有人打开门来…
竟然是消失了一年之久的梁少杰!
几乎不能认了。
剪掉了长长的飞飞头,穿着很普通的休闲衬衫,戴着呆板的黑眶眼镜,就连神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派的平和散淡。在经过短暂的惊诧之后,立刻恢复了自然,微微一笑,“倒是好久不见了。”
客厅收拾地很干净,两个男人坐在初春的阳光里,默默无语。他望着对面那个人,短短的发线,倒好象是中学时代的篮球场上,掷出球去,飞身跃起的那一个,青春里最美好的纪念。想想都已经十几年了,他们两个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歇过,也不知道这样的执着,究竟有没有意义。
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这一年你都是住在这里吗?你是准备隐居还是想做什么?”
梁少杰握着高高竖立的玻璃杯,大片大片的绿茶在阳光里飞快地旋转着,滑出美妙的弧线。似乎看地有些出了神,半晌才笑道:“我又不是侠客,干嘛要隐居。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说起一年前的那场官司,我还得感谢董湘凝,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的真挚情感,竟使我看到了自己的可鄙与愚昧。况且,她说的那句话让我久久不能释怀,她说‘你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你也许会因此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也许会为此而永远地失去最最珍贵的东西…但愿你不会后悔’,就在她说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后悔了…长久以来凭借自欺欺人建筑起来的心理防线一下子靠不住了…从小我就嫉妒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我却因为父亲的早逝而只能在康家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这种心理上的落差主导了我此后的生活。我一直都那么争强好胜,总想证明即使我没有强大的依靠,我也一样可以成为NO。ONE。冯美琰的出现,刚好将我的这种不理智的想法推到了顶峰,因为她极度轻视地对我说,‘你不行,你不是我理想中的人选,你不是康正航’…她这样说,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爱她,我都不能放手了,我要证明给她看,她的想法是多么地可笑,她的认定是完全错误的。可是实际我所想争取的,并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所创造的,而在这世上唯一真正属于我的,只有那个在伤感失意的时候给我无限安慰与关怀的女孩,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只是当自己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她走了,彻底地离开了我的生活,我跟自己说,无所谓,她根本不算什么,我真正爱的人冯美琰,我要为了冯美琰取回我应得的东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未必是最最珍贵的东西…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为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她,甚至竟然对着冯美琰,叫着她的名字,我总是在时不时想起她的一颦一笑…那样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是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我真的有些害怕…结果,你老婆的一句话,却使这种恐惧一下子爆发出来,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强撑下去…我此前执着的一切,突然间变地毫无意义。然而她却已经不能再原谅我了,我只有等在这里,等在我们一起曾经留下过最美好记忆的地方,等着她有一天气消了,还会再回到这里来…”
阳光缓缓地移动着,照亮了客厅的墙壁上的一副西洋油画。庭院深深,抄手游廊上悬着灯笼,红艳如火,仿佛在那明媚的阳光里燃烧起来一般。其实不过是在寂静的夜里,靛蓝的天幕上,一轮银盘无限地放大,乃是八月十五的月光,倾泻满地。月下摆着一张长条几案,案上放着一架古琴,一个身穿淡粉旗袍绾着发髻的年轻女孩正在轻抚琴弦,低眉顺眼,一个模糊的轮廓,却是永恒的静谧与清雅。所有的记忆都凝固在那月圆相思时刻,再也动弹不得。
他听地有些忘乎所以,半晌才低声道:“你这个傻子…难道你就傻等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理了吗?”
梁少杰的目光望了过来,清澈而平静,“你以为我萎靡不振了吗?我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有多规律,自己做法饭自己洗衣服,在隔壁那条街的一间面馆上班。我还是我,我并没有消沉,我只是远离了财富与权力,远离了勾心斗角而已。”
何其相似?他亦是如此,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又岂能批判他人?
半晌,他才叹道:“你这样不声不响地跑掉,你知不知道表姨她有多么担心你…阳光国际的经营也陷入了很被动的局面,股价一直在下跌,蔡丹青她根本就担当不了大任…表姨丈在等着你回去起死回生呢!”
梁少杰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慢慢地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况且,面馆的老板上个月移民了,我就把那间店盘了下来来,现在有七八个人在跟着我共同进退,我怎么能说走就走…有些事既然放下了,就不好再回头了…等过一段时间,忙过了这一阵我再回去看他们…”
他也是无奈,发了一会儿愣,才道:“只是单纯地等待这里,幸福就会自己回来吗?人家不是常说,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吗?我们总是这么畏首畏尾地消极等待,只怕我们所等的幸福也都非常固执,轻易是不会主动回来的。”
梁少杰怔了一怔,半晌才道:“也许象我这样的人,已经不配拥有那样美好的幸福了。”
他听了,倒也是无语了。
又过了几天,他依旧是早出晚归,回到澄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实在懒得动弹,便去煮了一个方便面,结果还有吃,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那震耳欲聋的电话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只听得Jacky一惊一炸地叫道:“老板,你猜我在香港看见谁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发照片给你看…”
他还没闹清楚去欧洲度蜜月的人为什么转道去了香港,那照片就发了过来,画面非常清晰,是他的老婆抱着一个肉乎乎的婴儿从一间大厦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卢咏怡…倒真是石破天惊的诧异,不仅仅在于那销声匿迹的人又突然重返了人间,而是在于那重返人间的人又带上了更为重要的附属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坐第二天最早的航班飞了过去,Jacky已经等地有些不耐烦了,啰唆个没完没了:“是我老婆为了下一部电影,特意到香港来找一位非常有名的服装设计师谈业务上的事,总之我也搞不清是什么业务啦…你猜现在那位设计师旗下最得意的设计师是谁?竟然是你妹妹卢咏怡,而跟在你妹妹身边的助理,竟然是你老婆董湘凝…我目前只搞到这些消息,也没敢轻举妄动…至于其他的,都需要你自己去挖掘了…”
她们两个果然混在一起。
走进位于中环的时装设计公司,有漂亮的接待小姐微笑着打着招呼,他很自然地说来找董湘凝,可漂亮的小姐摇了摇头,说公司没有这个人。他只得又说了卢咏怡的名字,结果还是遭到了否决,真是邪了门了。幸好有一个打扮地稀奇古怪的人到前台来寄送快件,突然插话道:“你是找Eillian吧,她不在这里了,我给你们个地址,你到那里去找吧。”
却是油麻地一幢旧大厦的二十层,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正巧有一户住家正在开门送着客人,隐约可以听见屋里有小孩子哭泣的声音,他不由得便站下了,怔怔地看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