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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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她拨了一通电话,只说了短短的几句:“既然你那么想得到康氏经营权甚至不惜放弃一切,我就如你所愿…我愿意出庭作证,说出事情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唠叨些什么…
三十一
轰动全岛的争产案件,在经过两次庭审流产后,又开始了第三次的开庭庭审。因为所受关注极深,除了双方当事人和律师,来参与旁听的人倒也不少,偌大的审判厅里,竟然座无虚席。甚至连冯美琰也以原告方新任女朋友的身份坐到了前排,偶然与康正航目光相对,亦是冷淡而愤然的,他也惟有苦笑。因为刘律师是遗嘱执行人的缘故,所以这次只好另外委聘用了律师,只是想不到蔡丹青当初请来对付梁少杰的律师,竟然为梁少杰所用,他妻子的哥哥。这场官司还真是有趣,倒不知究竟是谁在为谁做嫁衣裳。
董凯钧已经胸有成竹了,昨天晚上梁少杰打来电话通知他,说董湘凝竟然答应帮忙出庭作证,说明真相。他虽然有些疑虑,但那一点惊诧却被渐渐涌起的侥幸取代,因为终于见到了一线曙光,却不愿就此舍弃,因为离幸福,也许已经不太远了。
原告方临时提供新的证人上庭,获得了首席法官的同意。审判厅一侧的小门缓缓地打开,她在书记官的带领下,一步步地走入这火烹油煎之地,分明看到了被告席上投来的震惊的目光,却不敢与之一顾。她没有那个勇气,只怕相对之后,累积了几天的心理堤坝,就会在那两两相望间,坍塌倾倒。
书记官引导着她宣读誓言,她只感觉到那誓言的郑重,只觉得每说一字,都是胆战心惊,“我董湘凝,谨以至诚发誓,今天所做之证供即为事实之全部,绝无虚言。”
首席法官一如既往的严肃,“董湘凝小姐,由于原告方面申请你出庭作证,而本席经过充分考虑,也觉得你与本案至关重要,方准你出庭作证,你一定要如实做答,明白吗?原告律师,现在你可以向证人进行发问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董凯钧上庭的样子,穿着笔挺的黑西装,竟然还戴着藏青色的领带,他怎么能忍受地了这种束缚?而且那严肃的态度里甚至还带有一点凶悍的凌厉之势,站在原告代理席位之后,好象有一点远,有一点陌生…仿如舞台上的大幕正在缓缓地开启,而她站在角落里,仰望着男主角,只是说不出的惶惶不安。
他一本正经地问道:“请你再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再明确一下自己的名字,好吗?董小姐…”
前两堂庭审争论的焦点,一直围绕着“康云山遗嘱里提到董铨与于凤珍的亲孙女董建的亲生女儿,真正意义上的董家女儿,究竟是谁”而打转。究到底,不过是要她亲口承认她并不是“董湘滢”,她只是一个冒牌货。
她还是沉吟了半晌,才道:“我是董湘凝。”
董凯钧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那么,董湘凝小姐,请问董湘滢是谁?”
“董湘滢…是我的姐姐…”
全庭一片哗然,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噢,怪不得梁少杰会起诉,还不惜闹地满城风雨,原来真的是假的。”“哎呀,怪不得报刊杂志上说康正航和他老婆的关系很差,原来真的是为了争夺遗产才不得以结的婚…”“可不是吗?早些时候,康正航的唯一对外承认的女朋友不是冯议员的女儿冯美琰吗?要不是为了争夺经营权,怎么回从大陆娶个女人回来,那关系能好地了吗?”“据说康正航在结婚以后就把这位康夫人在发配到乡下去了,自己却还和冯美琰藕断丝连的…不过这位康夫人的样子,长地倒是蛮清秀的哟…”“是呀…我要是康夫人,有这个大好机会,我也要报仇雪恨才成”“现在看来,康正航要麻烦了…”
法官拿起法槌重重地敲打着桌面,“肃静…肃静…”然而那闲言碎语还是飘到坐在被告席上,康正航一直沉着脸,定定地望着她,其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到头来,还是为了旁人。
董凯钧默默地凝视着分隔两边仿佛已经站在敌对席位上的“夫妻”,冷冷一笑,又道:“康云山老先生的遗嘱中提到的如果康董两家联姻,董家将会得到康氏的担保与注资,董家当时已经面临被清盘的危险,逼不得以,只有接受这个条件。而康正航也只有接受这桩婚姻,才会保证自己在康氏集团的经营权。但是,令康正航和董湘滢小姐父亲很头疼的是,董湘滢小姐却执意不肯听从这种安排…所以,为了使双方的利益都不落空,所以才想出李代桃僵这个最古老的方法…请问证人,是,还是不是呢?”
满庭寂静,不过是在等待她的一个回答…
本来设想里应当再等上一段时间的,可是她却在那呼吸滞住的一瞬间,轻启朱唇,“是…”
法庭内又是一片混乱,她在嘈杂之中分明感受到从被告席位上射过来的目光,仿佛被灼伤似的痛,不由得于那漫漫人声里望了过去,但见他犹如深海般的眼中却笼上了一层萧瑟冷寂之意,禁不起皮肤上起了一点微微的颤栗,却也是不易察觉的。
董凯钧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于是转身向审判席上高声说道:“法官阁下…我没有问题了…”
“请等一下…法官阁下,是否能允许我在回答完‘是’与‘不是’之后,再给我一点时间呢?”
大家都有些意外,其实是不太符合程序的,因为证人只需要陈述事实而已,不需要发表是对事实的意见,但如此精彩的事实背后,却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力,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象有点众怒难犯。法官略微沉吟了一下,方道:“证人,希望你简明扼要…”
她略微地平复了一下心境,缓缓地道:“最初,我和爷爷…康云山先生…是在我故乡的一间馄饨店里认识的,是从前康云山先生与我爷爷奶奶年轻时聚会的地方,我告诉了康云山先生我的名字是叫做董湘凝,可是爷爷他好象没有听清,本来我家里女生名字的读音叫起来就有些雷同…我那时也没有意识到老人家没有听清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里,我二姐董湘滢告诉我,有人上门来提亲了,所提的便是董三小姐…正如原告律师所说,我父亲因为误信人言,导致投资失策,使公司陷入了很困难的境地,的确需要有人来救市…而我二姐却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因为,对方所提的是‘董三小姐’,而在我家里被称为‘董三小姐’的人是我,却不是我二姐董湘滢…”
“董湘凝小姐,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你是在跟大众表示,你有多么伟大,伟大到肯为了你那了不起的家庭忍辱负重吗?”
董凯钧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打断了她,她不禁茫然地望了过去,“你说什么?” 他恶狠狠地道:“就因为董湘滢没有你伟大,所以你才做了代罪羔羊,傻兮兮地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到台湾来?就那么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要不是因为六年前的一切,使她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再也不抱任何指望…她怎么会下定决心?为什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父亲的话还言犹在耳,“现在康正航的难题在于,你是不是董家的女儿…而董凯钧的难题也是在于,你是不是董家的女儿…这两个难题都是取决于你的一念之间…”但是,还有其他人的幸福,或许也在她的一念之间…比如,董湘滢,还有卢咏怡和梁少杰…
真的好象在灼热的火上炙烤着,她在被烧焦之前用仅存的那一点气力,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不过是董家收养的女儿,我必须要报答董家的养育之恩。”
憋了二十年的秘密,今天终于一吐为快,她分明看到董凯钧的面如死灰,渐渐地在那“秘密”暴露之后萎靡下去。她已经如他所愿了,他不是就在等待这个结局吗?其实也能想象地出,既然早就知道,他们又何必受了这么多年的煎熬?
好一会儿,却听得被告席位上的康正航一字一顿地道:“董湘凝,你够狠!”说出来一切,等于一把将她和他之间的婚姻,狠狠地推进死胡同里去。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狠,狠到让董凯钧在这些年来一直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狠到让那本来可以有无限前途的“爱情”,生生地夭折在“亲情”与道德的碾压下…其实不过是因为恐惧,恐惧于爱情的随意,恐惧于亲情的再度失落,恐惧于两败俱伤…他曾经是那么一个冷漠、反叛、不羁的少年,所能给予她的,一直都是很不安全的感觉…而且,又是羞于启齿,她怎么能和自己一直都叫做“哥哥”的人…于是她逃避她反抗,至于把他赶地越走越远…
等待许久的一刻来临了,为什么却这么不安,好象哪里出现了问题。董凯钧仿佛有些恍惚地,“董湘凝,原来你都知道。”
她不能再逃避了,点了点头,“是呀,我都知道。从八岁那一年,我就知道…”
他对她有了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呢?好象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生活在那恍惚的幸福与极度的罪恶的双重折磨里,已经好久好久了…尽管他知道他们并没有血缘之亲,可是他毕竟是哥哥,他怎么能?但是他又见不得她和别的男生喜笑言欢,他疼爱的小妹妹在一天天地长大,越来越亭亭玉立,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终有一天,那美丽终要属于别的男人…他不是故意的…也许他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挣脱的理由…原来,他这些年来所遭受的折磨与煎熬,不过是一个误会,一个她从八岁就设好的骗局…他真的是要疯了…
她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从小被人丢弃在董家门外,是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了我,可是八岁那一年我生病进医院的时候,我听见父母亲和医生伯伯说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我并不是董家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并没有当面去问母亲,因为我很害怕,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只怕会再度被丢弃…但是这个阴影一直缠绕着我,使我在不自觉间产生了自我保护的意识,我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小女儿,是姐姐哥哥最疼爱的小妹妹…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
可是他却很清楚,她还没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董凯钧,就是你也不行…”
她微微扬起脸来看着他,就象小的时候,总是这样依恋而又有些恍惚的神情,“哥哥…”在她的眼里,他只是“哥哥”,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没想到,她却接着道:“我不是多么伟大的人…我这个人自私又小气,冷漠、心机又深,凡事我只会先想到自己…只是…因为在从前那些恐惧的日子里,我和董湘滢一起成长,我不要看到她伤心难过,她早有了心上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那个人结婚,我不能看着她愿望落空…我的父亲不过是因为误听人言,所以才会濒临绝境,那可是经营几十年的公司,我不要他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和年轻人一起去竞争打拼,美其名曰是从头再来…况且还有公司的几千名员工,也会陷入失业的窘境,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已经把人生里最好的时间都贡献给了东江医药,如今都到了上有老下小的年纪,可能很难会再找到工作…我的母亲已经过惯了优雅的贵夫人生活,我不要她再为柴米油盐操心…而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需要我做一点点小小的让步,便都可以解决,我为什么不做?反正我的爱情,在十八岁那一年的夏天就已经死掉了,我和谁结婚,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董凯钧当然知道在她十八岁时发生了什么,然而她竟说那是“爱情”?突然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究竟是他错过了而本来是不应该错过的呢?不由得好似战战兢兢地问:“董湘凝,你现在说这些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摇了摇头,“是你问我才说的,不过好象有点跑题了…其实,在办理结婚手续之前,我曾经向康云山先生坦诚了真相…我是抱着一丝幻想,以为说明一切,是不是可以他让重新决定?可是爷爷当时只是说,‘你瞧我这耳朵,我还以为你是叫董湘滢呢,原来不是滢而是凝’…我才恍惚意识到,其实是他搞错了。
当初我和爷爷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是我没有纠正他对于我名字的错读,而我家里的排行顺序又有些混乱,我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孩一个男孩,如果按照全部的顺序来排,董湘滢正好排在第三,那么她也可以被称为董三小姐…但是关于董三小姐这个称呼,实际上是…并没有把我…我们两个的…哥哥…放在内的,所以…后来爷爷才知道是他搞错了…但是,我当时的确没有告诉他老人家,我只不过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