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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幽期不负言-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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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在我耳畔,身子也离我很近很近,几乎贴上了一般。

可我却浑然不知的魂游天外。

“不对不对!”半晌,我突然站起身来,脑袋重重的磕在他下巴上。

惹他一声痛呼,琴声戛然而止,打碎了一室旖旎。

韩恪有些不高兴起来,起身坐在我对面的位置,绿色的眸子危 3ǔωω。cōm险的眯成一条线,望着我呆呆傻傻的样子,大概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终是开口说道,“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对了?是我不对,还是你不对?”

我还坐在琴前,静默了会,伸出爪子去摸那琴弦,琴弦滑过指腹的感觉,柔韧敏感,却又那么难以掌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割伤我的手一般。

究竟是谁,留在我最深记忆之中的遗憾,竟如同这琴弦一般呢?

可我……却忘记了。

韩恪弹的曲子霸气内敛,夏侯致远弹的曲子奇思妙想,乌子恺弹的曲子温柔缱绻。

可为什么都不及梦中那白衣男子千分之一能扣动我心弦呢?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知他的微笑。

轻松的就如同自己的呼吸一般。

只是,我又何时拥有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了呢?

不,那不该是我。

我不想,让自己,变得,忧伤。

我叹了一口气,手搔了搔鸟窝状的头发,心道,难道我是太久不交男朋友了,所以欲求不满产生幻想了?

“看来朕真应该找人调教调教你君臣之礼!”韩恪的手捏上我的下巴,我这才回过神来。

他生气了,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称自己为朕。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视线转到他的手掌上,一道伤口,不深,却狭长刺目。

“手怎么了?”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只是被他捏着下巴,嘴变形的厉害。

“你又在乎我怎么样吗?”韩恪愣了一下,放下手,站在我的对面,语气里却难掩怒气。

“在乎啊!”我马上接口,其实,关于这一点他完全可以放心,我现在几乎是全后宫最在乎他怎么样的人了,我多希望他扭到腰或是国事缠身啊,这样我耳根子不知道会清净多少。

“哦?怎样的在乎?”韩恪的眸光柔和了些许,端起桌上的香茶,递到唇畔,小口的啜饮着。

“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欲求不满,晚上和我挤在一起睡。”望着他的眼睛,我哀怨却诚实的说。

男人有生理需求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后宫不是有佳丽三千吗?他犯得着每天晚上都过来和我比试武功吗?

“噗~!”韩恪口中的茶全数喷了出来。

瞪我的眼睛几乎冒出了火,“你说朕欲求不满?”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度,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

我幽怨的掏了掏耳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兄弟,咱俩不合适,你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我可压制不住。”

韩恪的怒气更炽,一把抓过我的手。

惹我一声痛呼。

他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是的,突然放下了我的手腕,也不说话,唇畔却染上笑意,和傻子一样。

你看吧~!我就说他这人喜怒无常,真真一点也没错!

“大哥,趁大家现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们打包各奔前程好不好,你这种死皮赖脸的行为严重侵犯了我的……呃……呃……闺誉!对!闺誉!”

我一激动,本来想说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名誉权人身自由权,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韩恪可能根本不能理解,于是硬生生让我掰出个闺誉来,哈哈,我TM的真是个人才~!

见我这么说,韩恪不怒反笑,轻轻扬起他左掌上的伤口,愉快的说道,“妃嫔受宠,自有落红为证。”

我的嘴张大的可以塞下个鸡蛋,脑袋从他手上的伤口联想到早上床单上的血迹,和那个老妈妈菊花似的笑脸。

“所以,卫潇潇,这辈子除了朕你谁也嫁不了!”

韩恪臭屁的说完这句话,猛地抓过我的手腕,我失去重心的身子便跌落在他的怀里。

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我突然一把蒙住他的嘴,说道,“夏侯琛要杀我,你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他,娶我,也许是个很糟糕的主意。

他不再说话,掰开我的手,薄唇惩罚似的落在我的嘴唇上,一点都不温柔的,咬得我连连痛呼。

我狠狠的踹了他两脚,挣扎出他的怀抱,抹抹嘴上的口水,忿忿然的望着他。

“谁要是娶了你这个祸害,夏侯琛就乐得找不到北了。”韩恪上前又一把抱住我的腰,上前几步,狠狠的把我扔在床上。

靠之!又来这套!我摩拳擦掌,随时准备迎敌。

“我怎么就成了祸害呢?”我咬牙,身子警戒的僵直。

“司徒云深,乌子恺,夏侯致远……卫潇潇,你是不是嫌我的人生不够丰富多彩?”韩恪跃身上床,手的力度不大不小的抓着我的头发,咬牙切齿却又无奈的说。

头发被他抓在手里,我怕疼,不敢让自己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见他欺身上前,忙用手也抓住他的头发,脚无耻的踹向他的跨间。

韩恪另一只手挡住我的攻击,趁势把我的腿环上他的腰,力气大的,我关节差点脱臼。

大哥我又不是练舞蹈的,你那么掰我的腿干嘛啊?!!!

我怒,却手脚都被制住,他这分明就是QJ!

他见我不再挣扎,以为我是终于玩累了,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暧昧道,“以后你夜夜都会离不开我的。”

我继续沉默,闭上眼睛,挺尸,装死。

感觉,他的呼吸贴近。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头忽然重重撞向他的头。

“乓!”的一声。

话说这一撞我是用尽全力的,丫的,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但是……为什么这么晕啊……

意识模糊的前一瞬,我还在想,韩恪这小子总不会没品的奸尸吧……

却不知道,那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和我一样,早就晕倒在了龙床之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额头上肿胀的厉害,伸手一碰,惹得一阵痛楚。

韩恪还压在我身上,额头和我一样红红肿肿的,却唇畔带笑,口水毫不客气的流在我的颈窝处。

靠之,这男人流口水的样子都性感到没有天理啊!

我挣扎的扭动了几下酸痛的身体,下腹处却奇异的感到一阵酥麻。

好像……

我面红耳赤的挣脱韩恪,从床上蹦了下来。

我……居然……无耻的……对韩恪的身体……产生反应了……

抽搐。

掩面……

我一定是太久没交男朋友了,体内荷尔蒙失调,才会产生如此怪异的反应!

低下头,痛定思痛,我给了自己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接着穿鞋跑了出去,推开虚掩的宫门,对着第一个经过的侍卫甲大吼,“我们谈恋爱吧!”

侍卫甲脚底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

他旁边的侍卫乙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捶胸顿足的那种。

末了,侍卫乙抬起头,含笑的眸子睇向我红肿的额头,叹道,“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潇潇。”

我愣,眼眶一红,扑进那片茶香。

发泄似的对着他的衣襟又拽又咬,差点死去的经历一下子都涌入了脑海,一句话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师父,不要再离开潇潇了。”

师父揉了揉我的发,咬着唇望着我恨恨道,“妖孽!”

唇畔的笑却柔的化不开一般。

那日我抱着师父,回头望见不知何时立在台阶上的韩恪,他右手成拳,身子僵直着,冰冷的,仿若从来不知人间有爱。

我怔了一下,有些歉疚的望向他,却见他碧绿色的眸子越过我,望向我身后的师父,微微欠身,克制恭敬道,“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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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恪

那一次,我跟自己打了个最疯狂的赌,若是我能让你爱上我,那么我愿意忘记父亲的遗愿,偏安于晋国,不再图谋天下。

若是……你……仍是选择弃我而去……那么,那个人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用来交换条件最好的筹码,卫潇潇。

只是……我真的能么?我韩恪从不知,原来爱,是这般可怕的事。

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

鱼刺事件

若是……你……仍是选择弃我而去……那么,那个人来的时候,你就是我用来交换条件最好的筹码,卫潇潇。

只是……我真的能么?我韩恪从不知,原来爱,是这般可怕的事。

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师父的背上,阳光柔柔的抚在脸上,我拈起一块桂花糕,顺手递到他唇畔。

师父仍是用那张平淡无奇的侍卫乙的脸,张口毫不客气的,吞了我手中那块精致的桂花糕。

“为什么要答应帮韩恪?”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的位置上。

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师父。

我不是傻子,韩恪的野心,是一统大陆,可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闲云野鹤似的师父会答应留在晋国。

“潇潇有没有听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没有回答,反而抬头问我,眸中平静无波。

他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我心里轻笑一声,韩恪岂是那么好戏耍的,师父他定在骗我。

心虽这样想,面上却没有点破,只是状似无意的把玩自己垂在胸前的发,笑道,“师父的梦想是什么呢?”

这句话,我一直想问,师父太神秘,这个大陆人人想窥之他的秘密。

可我却是隐隐的感觉到,师父他,有自己不得不去完成的事。

“我啊,想这大陆永远没有战争,杀戮。”师父轻飘飘的说道,唇角上扬,就像玩笑一般。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只当他是逗我开心,笑了半晌才言道,“从前潇潇总以为师父聪明绝顶,这样看来,整个大陆最笨的就是师父你了。”

师父站起身来,手轻轻的替我弹落粘在肩上的枯叶,笑着睨我,“为何这么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贪欲,你又能改变这世上万万千千的人心么?”我轻笑,转身重新坐在石阶上,拈起一块桂花糕,一口咬下,甜丝丝的,带着醉人的芬芳。

师父忽而失了神,呆站在那里,目光像穿过我看到另外一个人似的,好一会儿才自嘲的勾唇笑道,“有一个人,也像潇潇这般说过呢,只是那时,我不懂。”

师父提那个人的语气,就像是知交多年的好友,又像是熟悉如呼吸般的恋人,那无间的语气,不知为何,竟让我轻微的觉得烦躁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话脱口而出,想掩唇,却是已经来不及。

“潇潇的快乐又是什么呢?”师父仍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坐到我身边,侧着身子看我,眸中微微闪动的光芒,竟让日月失色。

“我啊~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只想这么单纯平凡的活着,可能会辛苦,但却无比真实。”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子失去重心,差点折了过去。

师父忙一把捞起我,我便顺利着陆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让人浑身舒畅的茶香,索性翻过身子,在他怀里,肚皮朝上,眼睛笑望他的眼。满足的低喃,“就像现在和师父在一起,潇潇就觉得很安心,很快乐。”

师父微微侧着身子,替我挡住直射在脸上的阳光,也不再说话,任我在他怀里撒娇耍赖,随手拿起石阶上的一本闲书,翻看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看他,好半晌,大概是终于放弃了要把他看成个绝世帅哥的伟大梦想,翻了个身,咕哝一声,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起来。

梦里凉风阵阵,舒适惬意,那淡淡的茶香,竟不知不觉的成了我人生中最深刻的眷恋。

“大人,潇潇姑娘,皇上玉露殿赐宴。”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太监尖细的嗓音惊醒,我睁开迷蒙的眼。

看见师父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他的身子仍旧替我遮挡着午后的阳光,听见太监的声音,似乎怕吵醒我,有些不悦的微微皱起眉。

那太监跪在地上,待师父犹如国君之礼,见师父的脸色不太好,身子竟像筛糠般的抖了起来。

我咕哝一声,伸手掰过师父的脸,冲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潇潇饿了。”

师父的眼微微的眯起来,唇角柔柔上扬,食指重重弹上我的额头,轻吐一字,“猪。”

靠之!我站起来暴走!

他也不拦,只是在我身后跟着。

御花园里景色宜人,奇花异草,争相绽放,布局精美,格调高雅。

我在前面走着走着,忽而回头去寻他。

但见行至莲花池畔的他,衣袂临风而荡,身姿翩翩然似仙,神态飘渺怡然,这满池高洁冷艳的莲花,竟生生被他夺了大半颜色。

似察觉我在看他,师父抬头冲我的方向展颜一笑,霎时花开无声,万物失色。

我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有些人的美,早已超越了外貌年龄,或是身份,只是一个动作一声轻叹,便似优雅了千年。

可是,那都不是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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