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毒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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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珈气得牙痒痒,她抓住织锦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织锦忍着巨痛,也不肯让路,即使渗出了血,他也不介意。
聂瑶珈松口,齿间留有血迹,丝丝的咸,她看着织锦:“你从一开始就想把我送回栾倾痕身边是不是。”
“随你这样想,皇上除了你,马上就会一无所有了。”
“你什么意思。”
“宫里不少反对你继任皇后,他因为你,打算放弃皇位,失去一切,违背他父皇对他的期望,也要选择与你在一起。”
聂瑶珈怔住,一脸怀疑和痛苦的目光盯着织锦,“那你把我送回去吧。”
织锦的脸侧了侧,仿佛惊讶她的突然转变,“为什么改变主意?”
“你迟早会把我送回去的,还有,你回去告诉栾倾痕,皇后之位,我要当,他的皇帝宝座也不能放弃。”
织锦沉默,一直沉默,猜不透聂瑶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回宫的路那么遥远,轿中的聂瑶珈握紧胸前的沁雪玲珑玉佩,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长长的吐出。
一切又要回归原位,不知道是不是和皇宫有缘,她现在还是选择回来,宫中等待她的连她也想像不出,雪浓,问语,太后……她不怕,但怕累,连睡觉也不能踏实。
为什么要回去?她虽介意栾倾痕的舍,但懂得他对先帝的感恩是何等的深,放弃帝位,他会抱憾终生吧,她还是承认,他是个好皇帝,沉默寡言并不代表他没有看法和想法。
是为了百姓们着想吗?还是对他还残留了一些感情呢?
她准备回到刚穿越来这里的状态,与栾倾痕少接触,可是他呢?会做到吗?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放得下身上沉重的担子,可以去不毁宫的水云间住下,那里是她觉得平生最安静的地方,连心都可以被清洗的。
如果可以见到那样的他,也许她走,也可以安心了。
最近总是感觉身体不太对劲,有时做梦,静是以前真正聂瑶珈小时候的事,她开始觉得,这个身体的主人也许会回来,而她,会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灵儿需要大家的鼓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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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万一真的发生这样的事,真正的聂瑶珈不应该呆在皇宫里吗?若是从前的聂瑶珈发现自己在外面,还碰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定会恐慌死的。
过了皇宫城门,轿子一直通向浮尾宫。
小安子已候在门口跪安,另有一排侍卫站在门口的外面,把窗子都死死的守住。
聂瑶珈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既然她都回来了,还有必要加强防守,怕她逃掉吗?
“小安子。”她轻轻叫了他,就像好多年不见了似的。
“小安子给娘娘跪安了。”他的声音有些硬咽。
聂瑶珈勉强一笑,一踏进门,身体像被抽离了一瞬间,她一个踉跄,双手撑在桌上,她觉得刚才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走进门一样,但那张脸,是她自己,又那么陌生。
会穿越回去吗?这个身体是不是在告诉她这个可能呢?
“都退下吧,我要好好休息。”她躺下,不敢闭上眼睛,万一睡醒后,自己突然离开了怎么办。
至少让她见一面栾倾痕,让他不要顾忌自己,接受雪浓,她才安心啊。
几天后,她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虽然一些状况仍然偶有发生,但是,穿越再也没有再来一次。
小安子陪同,她便在花园里走走,马上就要深秋了,叶子已经泛了黄,有些早已随风飘扬下来,宫女们清扫着它们。
菊花有些已经绽开了花朵,她凑上去轻闻它的香气。
杭问语则从另一个梅花门里拐进来,她见了聂瑶珈,也未行礼,但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针对她了,绕了道去另一头赏景。
聂瑶珈看着她的肚子已经隆了起来,也记不清她怀孕有几个月了,杭问语也算幸运,栾倾痕一向不要孩子,太后的保护才令她平安至今吧。
她走出花园,小安子又陪她随便走走。
聂瑶珈记得拈花楼应该是在前方,可是怎么没有了呢?只有数棵海棠花种在那里。
“这里……拈花楼呢?”她指着问小安子。
小安子愣在原地,怎么他忘记这个地方不能来呀,自从皇帝烧了拈花楼,这里几乎成了宫里的禁忌。
“这这这……皇后娘娘,您还是别问了,咱们走吧,你看那边的水里的鱼!”小安子兴奋的指着附近的水塘。
“发生了什么事,说。”聂瑶珈不为所动。
“是皇上因为您去了沁国,当夜便一把火烧了这里,听说,没烧之前,这里被布置得像成亲的新房一样漂亮,可是,都成了灰烬。”
聂瑶珈的眼睛湿润了,像新房……栾倾痕是为谁准备?为她,还是即将归来的雪浓?
眼泪正要落下来,就看到一个新面孔,不,应该是有一面之缘,雪浓。
她一身宫女的衣服,手里提着木桶,正朝这里来,刚想拿着瓢浇海棠,就觉得背后有人,她站直身子,惊讶与聂瑶珈这样见面。
“雪浓见过皇后娘娘。”她委身行礼。
“起来。”聂瑶珈走近她,仔细看了她的五官,眉清目秀,瓜子脸蛋儿,樱唇微抿,却令人觉得想要怜惜,身姿小巧,往往是男人喜http://。345wx。欢的类型。
“你为何穿着宫女的衣服。”
“回娘娘,皇上对雪浓有恩,我无以为报,宁做宫女一辈子,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皇后对雪浓更是有救命之恩,雪浓必将倾尽终生之力,为您做任何事。”她说得肯切。
聂瑶珈低眉看着她,“你如果愿报恩,就拿出你爱的勇气,去做栾倾痕的女人。”这句话,她说出来,竟在心里犹豫了千百遍。
“娘娘,雪浓从来没有想夺取皇上的欢心。”雪浓脸上显得很紧张。
“其实你不必紧张的,本宫说得句句是实话,你忘不了皇上,皇上的心中也有你,要不然他就不会千方百计把你救回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是看在雪浓曾是他年幼时的好友,因为在一起长大,也许有些感情,但那不是男女之情,请皇后娘娘明鉴。”
聂瑶珈沉默,自己也搞不明白她,雪浓,栾倾痕之间的感情了,若有个说贴心话的人该多好,以一个当局者迷的人去问一问旁观者清的。
可是宫里能建立起来的除了敌人还是敌人,找个朋友却是难上加难。
步子轻轻移动,她忽然记起了一个人,筱妃。
“筱妃她可好?”若说宫里没有什么心计的,也属她了。
“回娘娘,她一直病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让太医瞧过?”
“瞧了,但太医说……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
聂瑶珈一惊,“怎么会……”她提起裙子,向前跑去,小安子紧随。
冷清的宫殿里,没有几个宫女,聂瑶珈走进去,见到躺在床上还绣着东西的筱妃。
“病了也不好好体养,还在这里绣什么。”
筱妃对聂瑶珈的突然出现深感惊讶,脸上露出了笑容,“皇后,您回宫了!太好了……怎么都没人跟我讲。”她的脸上略有些尴尬。
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这一病,根本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聂瑶珈怎么会不知,她的手刚好摸着了被褥,“怎么变得这么薄?来人!”
“不用了,这样可以的。”
“天越来越冷,尤其是晚上,好歹也要添一床被子呀。”聂瑶珈叫了人,却没有人进来。
她走出去,看见院里的几个宫女正在把弄着手里的胭脂,似毫没有听见屋里的叫唤。
“你们,不长耳朵吗?”聂瑶珈站在门口发话了。
几个宫女看见她,藏起手里的胭脂盒,倒也有些怕她,可是她们心里也有些疑惑,听说她早不是皇后了,现在恐怕是个身份不清的女人了。
小安子也看不过眼了,“喂,问你们怎么不添床被子!”
其中一个瘦宫女上前一步说:“筱妃说她不冷,也没吩咐呀。”
聂瑶珈走过去,挑眉,边走边围着她转,最后还是停在她眼前,“那我现在吩咐了,你拿,还是不拿。”
瘦宫女有些怯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聂瑶珈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令她看着自己,“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吗?好,既然你们耳朵都不好使,那不如别要耳朵了。”
聂瑶珈走出几步,喊来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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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的刀一用。”她抽出一个侍卫的剑,向几个宫女走去。
瘦宫吓得马上跪下:“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错了!”
“现在知道本宫是皇后了?可是有没有听说过,皇后最喜http://。345wx。欢折腾不听话的宫女了,可以慢慢折磨你们的,但现在本宫没功夫,把头伸过来,顺便给你们打个折,一人割一只耳朵吧。”
她拿着刀向一个靠过去,宫女们吓得在地上向后退,哭声惨极了。
筱妃从床上出来,看着这一幕不禁好笑。
皇后真是会吓唬人,正是这一刻,她便真的看见聂瑶珈抓过瘦宫女,割破了她的一边耳朵,鲜血直流,她吓的摊软在地上。
聂瑶珈将刀一扔,“哼,这下大家耳朵都好使了吧。”
“是是是,我们马上拿被子来。”几个宫女哭着,爬着出了院。
筱妃摇摇头:“皇后,不必为我这样的。”
“你这样任人欺负,我看不过眼,你身体不好,但是气势不能低,要常给她们脸色看看,不然就像刚才那样登鼻子上脸。”
“皇后的个性真是我最希望有的,可是,我也就这命了。”
两人坐在院里的小花园里,坐在木椅上,小安子找来了点心,放在桌上。
筱妃说:“皇上……你有去见他吗?”
聂瑶珈摇摇头。
“他的身体也不好,你要多去关心他啊,毕竟他是为了你。”
“为我?”聂瑶珈想不通。
“你居然不知道!墨亦没有对你说起吗?倒也是,我当初也是苦苦求他,墨亦才说的。你在沁国出了事失明了对不对。”筱妃要告诉她,栾倾痕为她什么事都肯做。
“是,吃了药,很快好了。”
“那不是药的问题,你能几天好起来,都是因为皇上为你用内力疗伤,他却因此受了内伤,听墨亦说,脸色一直苍白的……像没有血一样。”
聂瑶珈回忆那几天,怪不得他一直躲着见自己,她苦笑,眼泪有些疯狂,不间断的落下,栾倾痕,就是一个大傻瓜,总是爱默默的为她做一些事情,让她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
这,是爱吗?他是爱她的吗?那雪浓呢?她该不该纠结在这里?像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难题,也许,去问问他,亲自问问他……
不,聂瑶珈的理智被抽回,一次的舍弃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她也不属于这里,不可以留下任何情感,伤人伤已。
筱妃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无动于衷,“他需要你,到现在身体还不好,如果换作是我,夜夜照顾,我都甘之如饴。”
聂瑶珈看着她,这么爱他的女人却得不到他的爱,难怪,会染上重病,也许都是因心病而起,“筱妃,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筱妃好奇的看着她。
聂瑶珈看了看周围,“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人。”
“皇后!你在……你肯定是中了邪气了。”筱妃不敢相信的说着。
“不,我很正经的对你说,这个身体是聂瑶珈的没错,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皇后,你也知道皇后的突然转变,那只是因为我占据了这个身体。和皇上的种种,爱上他,并非我所愿。也许哪一天我会身不由已的离开这个身体,回到未来,如果我对皇上,又突然离开,他会伤心我对他的舍弃吧。被舍弃的滋味我尝过,很难受。”
筱妃一直消化着她说的,站起来,“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事。可是皇后,你日后就打算和皇上僵持下去吗?男人,不会永远对一个女人有耐心的,更何况一个帝王,你日后要怎么办?”
“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没有办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所以,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计划也许不如变化快,她多想也无际于事。
回自己寝宫的聂瑶珈边走边看着许多宫女的眼神,她们想看她的样子,又低下头不敢看。
她昂首阔步的继续走,问:“小安子,薜晚秀还在宫中吗?”
“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