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溅京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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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道:“莫非真的是要夺取那种铁甲,可没有那么容易,铁甲者是在大殿暗壁之内,而我们的人这时候都聚在大殿附近,他如何下手?”
常护花没有作声,鼻翘突然一动,雷霆道:“再说,他如何知道铁甲所在?”
常护花突然将垂在床前的床褥揭起来,探头望去,面色立即一变。
床底下赫然躺着一个侍女,口鼻淌着鲜血,外露的一双手竟都给折断!
常护花伸一探,摇头,雷霆俯身一探,冷笑:“好狠——”
那个侍女的脖子也是给硬硬扭断,这在高雄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常护花沉吟道:“他是要从这个侍女口中迫出铁甲所在,难道他已经发现败露?”
雷霆道:“在你放出飞鸽通知龙飞的时候,相信他已经心中有数。”
常护花点头道:“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为司马纵横做事,我虽然不知,我们的人一查名人谱还是立即便有答案。”
雷霆目光再落在那个侍女身上,道:“这一次你真的看走眼了。”
常护花一叹,面色忽一变,“我们得赶快通知他人,小心防备。”
“老子这就去——”雷霆转身疾奔了出去。
常护花追前几步,道:“晚辈到处去看看,碰碰机会。”
“也好。”雷霆脚步更急。
常护花身形随即一转,掠到那边高墙下,一拔再一翻,倒翻了出去。
※※※※※※
高雄这时候正奔在殿外的树林中,在他身旁有一个铁甲人,而不是追着他,只是跟着他。
这个铁甲人原是守在院子内,被高雄诱出来,在高雄来说,可不是一件难事,装模作样,他看见有人在那边掠过,掠进树林里,跟着追去。
作客的这样热心,这个铁甲人焉能不有所表现,不由自主也跟了出去。
在那个侍女口中,高雄已经问清楚一切,包括铁甲的所在,与周围的环境,那个侍女虽然是一片忠心,到底是个女孩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场面,再给高雄那么一顿折磨,只有将所知的全说出来。
她当然也想不到,说出来之后还是难免一死,也连常护花也看不出来的人,她又如何看得出?
从表面看来,高雄事实也不像一个奸狡之徒,所以这个铁甲人便为他轻易骗信!
进了树林,高雄往前奔,铁甲人亦步亦趋,一直到他听到了两长三短的钟声!
高雄也同时停下,试探道:“出了什么事?”
铁甲人脱口道:“宫里出了奸细。”然后突然一呆。
高雄也就在这刹那欺上前去,一拳痛击在铁甲人的胸膛上,只击得那个铁甲人闷哼了一声,倒飞出去。
铁甲虽然坚硬,高雄一拳击下,毫无异样,可是这一击之力到底非同小可,硬硬将那铁甲人击飞出三丈之外。
铁甲人身形就地,一滚便要拔起,高雄已然一座山也似压下来。
他浑身都是劲,气力充沛,身形比中毒之前还要敏捷。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宫主经药物将他所有的潜力激发出来,只知道是宫主的药物非独能够解毒,而且还能够助长功力。
第十三章 夜闯皇极殿 如入无人境
铁甲人的反应比高雄那一扑实在慢了些,惊呼未绝,手脚已然被高雄按压着,铁甲上的种种武器装置完全施展不出来。
高雄冷笑道:“宫中只有我与常护花两个客人,常护花已成为宫主的女婿,奸细当然不是他,那就当然是我了。”
铁甲人怒道:“你要怎样?”
高雄道:“要你身上的铁甲。”铁甲人挣扎欲起,高雄突然一头撞在他颈上的两个环状的铁钮上,只听“铮铮”两声,铁甲人胸膛的铁甲左右弹开,高雄即时一拳当中击下,铁甲人无以挡也无从闪避,一拳给击个正着,胸膛“噗”地塌下,骨碎声中一声惨叫,腰身一弓一直,当场了账。
高雄接一指按在铁甲人咽喉旁边别一个铁钮上,又上“铮铮”两声,面具在两耳的位置裂开,接往上弹起来。
面具下只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庞,喷得一面具的鲜血,双眼睁得老大,显然死不瞑目。
高雄手脚并用,将中年男人的尸体从铁甲内挑出来,往旁边一丢,方待将那具铁甲合起来,已听到头上枝叶“簌”地一响!一条人影即时从树上落下,他一声暴喝,方待一拳击出,一看那是什么人,拳势立时停顿,脱口道“会主——”
那从树上跳下来的正是天地会会主司马纵横,他落在高雄面前丈外,一笑道:“你干得好——”
高雄应道:“他们已然发觉属下的身份,幸而属下总算及时将这个铁甲人诱到这里来。”
司马纵横目光自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移到铁甲上,道:“这具铁甲看来正恰到好处。”
高雄奉承道:“会主洪福。”
司马纵横道:“也辛苦你了,事成之后,我是绝不会待薄你的。”
高雄连声:“是极是极——”双手将那具铁甲奉上,那种神态,非独像一个奴才,简直就像一条狗,哪里还有一点英雄气概。
司马纵横笑笑接过,看了看,又道:“好精致的手工。”
高雄道:“可惜没有属下这种身材的,否则属下也弄一套穿上,好助会主一臂之力!”
司马纵横点头道:“这实在是可惜得很,否则,有你对付金刚卜巨,事情是必更加顺利!”
高雄说道:“虽然如此,属下仍然有信心将他缠住,好让会主去杀掉那个狗皇帝。”
司马纵横再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你拿着——”将手中铁甲往高雄手上一塞,随即举步。
高雄追前去,一面问:“五毒门那边怎样了?”
司马纵横道:“他们已经攻进来,可是不知道与这儿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和解,而且看情形,竟似要连成一气,有所行动!”
高雄诧异道:“怎会这样的?难道毒神连杀子之仇也都不想报了。”
司马纵横道:“他若是不要报这个仇,也不会倾巢而出,找到这儿来,双方会面,仍然是箭拔弩张之局,可是到常护花出现,将那个毒神请了进去,形势便完全改易。”
高雄嘟喃道:“常护花这个小子的确人缘不错,但若说只是因为他毒神竟改变初衷,放弃追究这杀子之仇,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除非——”司马纵横目光一变,跟着的话没有说出来。
高雄不由追问:“除非什么?”
司马纵横摇头:“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们还是乘他们还未开始搜索,先离开这里。”
高雄虽然好奇,但司马纵横这样说,也不敢再问这个问题,转问道:“我们的人又怎样?”
司马纵横一笑道:“五毒谷的人不肯先动,我们为了配合你有行动,不得不先动手,能够闯过那些机关理伏,进入这儿,只有一个人。”
高雄一怔,道:“就是会主?”
司马纵横点头:“你若是知道盘踞在这儿的是一些什么人,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们到底是……”
“是——”司马纵横一个字出口,突然住口,霍地回头望去。
衣袂声响处,常护花从一株高树上跃下。
高雄一眼瞥见,面色一变,双手一松,捧着的那件铁甲掉下来,司马纵横一脚同时伸出,一勾一挑,那件铁甲,便到了他手。
高雄也知道失态,尴尬的看了司马纵横一眼,司马纵横目光却落在常护花的面上,一笑道:“常护花?”
常护花也没有理会高雄,盯着司马纵横,道:“天地会主?”
“正是——”司马纵横道:“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会过面。”
常护花道:“阁下一直藏头缩尾,如何得见。”
司马纵横笑起来:“好厉害的嘴巴,原来你不是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友善。”
常护花道:“乱臣贼子,人人都得而诛之。”
司马纵横笑道:“有这句话,其他的不必再说了。”
一顿接道:“你的本领虽然不错,但要阻止我离开,还是未够。”
常护花长啸一声吩咐:“截下他!”
高雄应声挥拳,“轰”地击在旁边的一株树木的杆上,那株树木迎拳一断为二,疾倒下来,高雄顺势截往倒下来的那颗树上加一拳。
那截断树原是赶不及截住常护花的身形,但给高雄这一拳击下,便恰到好处。
常护花身形不由一顿,紧接便要往上拔起,高雄却已然将树抱起来,接向他撞到。
那些断树横枝甚多,但对高雄一点影响也没有,这个人一身气力的确是少人能及。
常护花身形接连三换,都是给高雄抢先截下,剑眉一扬,一口真气运转,手中剑光芒暴盛,迎着来树,只听“刷”一声,挡在他面前的树干被劈开,他也被震得倒退了一步。
高雄紧接暴喝连声,一株树干上下挥舞,连连向常护花撞击过来。
常护花原是要在断树之后一旁绕过去,给那么一震,不由改变了方向,到他再要怎样,高雄手中的树干已排山倒海般撞击而至。
他一退,再一闪,闪到一株大树的后面,接往上拔起来。
高雄没有追过去,将手中树干一抡,击在那株大树上,“轰”然巨震,那株大树虽然没有给截断,已震得枝叶乱舞,根下泥土翻动。
常护花也给震得从树上翻下,身形半空一翻,让开高雄跟着的一撞,倒跃上后面的一条横枝上,脱口道:“司马纵横已趁机离开,你还要替他拼命。”
高雄应声回头一望,司马纵横果然已不知所踪,面色一变,却随又大笑:“老子正是要掩护他离开!”
常护花冷笑:“你被人利用了不知道,还替他辩护?”
高雄知道:“老子本就是他的属下,哪来什么利用不利用。”
常护花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高雄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好处老子都已经享尽,现在该出些气力的了。”
常护花摇头:“你不像是这么忠心的人。”
高雄道:“老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若是能够看得出,又怎会有这局面出现?”
常护花冷笑:“河西一条龙侠名传遍天下,又有谁想到竟是如此一个卑鄙的小人。”
高雄干笑两声,常护花接着说道:“阁下的侠名亦是得来不易,不惜尽奔自弃是大出别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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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目注常护花,忽然问:“你也是一个侠客。”
常护花道:“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我应该是的。”
高雄道:“这就是说,你仍嫌自己不够彻底,所以不惜加入做御用杀手?”
常护花道:“相信你也不会否认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高雄冷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做一个侠客,到底有什么好处?”
常护花道:“一个人做事若是要讲求好处,根本没有资格做一个侠客。”
高雄大笑道:“这所以为什么我突然对做一个侠客完全失去兴趣,这原该给江湖上的朋友一个通知,但这样做到底还是侠客的所为。”
常护花道:“你一点也不后悔?”
高雄摇头,道:“老子虽然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但需要考虑的问题也一样会考虑清楚。”
常护花再问:“甚至现在连一点后悔之意也没有?”
高雄一声:“那还用说的?”突然一怔,道:“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常护花只是把手一挥,道:“你可以走了。”
高雄一怔:“你是说,我可以离开这儿了?”
常护花说道:“要不要我再重复一次呢?”
高雄又一怔,常护花身形一动,便要往前掠,高雄手中断树一抡挡在常护花面前:“话还没有说完啊。”
常护花冷笑:“叫你走便走,还多说什么?”身形再一动。
高雄暴喝,一条树干上下翻飞,又问道:“是不是这里的解药有问题?”
常护花终于道:“七绝追魂散只有毒神有解药。”
高雄大惊,接问道:“那这里的解药——”语声一顿,突然大笑起来:“老子现在可是一些不妥的感觉也没有。”
常护花道:“宫主以药物将你所有的潜能激发出来,再配合碧灵丸,将毒性暂时压下去,到你的潜能耗尽,毒性还是要发作。”
高雄笑声已停下,瞪着常护花:“你没有骗我?”
常护花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也不以为还有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
高雄的面色终于变了,突然道:“你们不是已经跟毒神拉上关系?那叫他拿解药出来啊。”
常护花以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高雄,好像到现在才看清楚高雄的真面目。
高雄继续道:“叫他拿解药给我啊,只要我没事,哪怕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们。”
常护花没有作声,高雄急又道:“以我这一身武功,一定能替你们做很多事,还有,我知道天地会很多很多秘密……”
常护花冷冷道:“只可惜你已经错过了服药的时限。”
高雄摇头再:“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一定有办法补救的。”
高护花道:“他没有。”语气异常坚定。
高雄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