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溅京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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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杰道:“本来是有的,但因为出了一些意外,取消了。”
常护花诧异道:“是横渡出了意外?没伤着人吧?”
孙杰摇头。“没有,也不是横渡的问题。”
丘堃那边插口道:“常公子要今天渡河是不成的了。”
常护花目光一转,说道:“丘老爷子安好。”
丘堃想不到常护花这般有礼,叹了一口气,道:“不大好。”
常护花说道:“你们这儿好像有些麻烦。”
丘堃道:“是有些。”
常护花目光转向高雄,一皱眉,尚未开口,高雄已摇手:“别看老子,老子在这儿喝酒,没给他们麻烦,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麻烦。”
丘堃道:“这也是事实。”
高雄大笑接道:“老子虽然块头大,满脸胡须,看来很吓人,可不是个坏人。”
常护花更觉得这个人有趣,不由一声:“英雄大名?”
“高雄——”
“河西一条龙。”常护花一抱拳:“失敬。”
高雄慌忙抱拳:“看来你这位小哥也不是无名之辈。”
“小弟常护花。”
“原来是万花山庄的庄主。”高雄一下站起来,一把将桌子推开,也不管椅子“砰”地掉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常护花面前,一面大笑一面道:“老子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也拜托过了好几个朋友,可是到现在才有机会认识你。”
然后也不管那许多,一把抓住常护花的肩膀道:“来,我们到那边喝两杯。”
常护花道:“这儿……”
高雄道:“有我们在这儿,还有谁敢来生事?”
常护花道:“你莫非就是因为看出这儿有麻烦,所以留下来看看?”
高雄摇头道:“老子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这儿的酒实在很不错。”
他随即斟下一杯,递给常护花:“来,这一杯是庆祝认识到你这个大侠客。”
常护花接碗在手:“怎么你就是说这种话,难道要我也来这样子捧捧你。”
高雄道:“你说到哪儿去了,老子名气没有你的响当当,说的也是心里话,难道你以为老子见着哪一个都是这样说。”
常护花道:“我只知道我到了河西,若是跟你走在一起,人们只知道有河西一条龙,不知道有常护花。”
“河西可是小地方。”
常护花接问:“这年头河西那边怎样了?”
高雄道:“还不错,老子人虽然来了这儿,那边的马贼在未听到老子的死讯前,相信还不敢再次胡作非为。”
常护花道:“你现在到了这儿,可是令到这儿的坏人头痛了。”
高雄大笑道:“有你在这里,还不足够?”
常护花道:“我虽然也想学学你,给些厉害他们看看,可惜我实在也懒了一些儿,看几个小毛贼也看不稳。”
高雄道:“这你得跟老子跑几趟,看老子如何将他们整治得服服贴贴。”
常护花道:“这个本领非学不可。”
高雄连忙举起碗来,道:“来,让我们师徒干掉这一碗。”
也不待常护花答话他一碗酒便往嘴里倒,常护花方待移近嘴唇,一点光影已然从旁飞至,射向他手中的那只碗。那是一颗白色的横子。
常护花手急眼快,手一转,棋子从碗旁射空,射出窗外,回头望去,只见丘堃手按着棋盘,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高雄将酒干掉,看见常护花呆在那里,诧异地道:“你这个要拜师的怎样了?”
常护花忙道:“有人好像不大高兴我拜你这个大块头做师傅。”
高雄“哦”一声,看看孙杰,又看看丘堃。
丘堃开口道:“喝酒的时候过了?”
高雄道:“哪来的规矩?”
丘堃道:“我们才来的。”
高雄道:“你们就是要上店,也得等老子这个徒儿干掉那一碗。”
丘堃道:“事情完了,他要喝多少碗也成,而且我们绝不会收他分文。”
孙杰接着:“这里也没有高英雄的事,高英雄要离开,尽管离开。”
高雄摇摇头道:“老子只是英雄,不是什么高英雄,老子只是在这里喝酒。”
孙杰道:“那尽管喝酒,只要是喝酒,我们也绝不会来找麻烦。”
高雄又是“哦”一声,道:“原来不是有人找你们麻烦,是你们要找别人的麻烦。”
孙杰道:“不错。”
高雄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孙杰微笑道:“总之与别人没有关系。”
高雄手指常护花:“只是他?”
孙杰点头,高雄随即问常护花:“你什么地方开罪了他们?”
“不知道。”常护花摇头:“但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明白。”
孙杰道:“这个当然。”
丘堃接挥手:“常公子请坐。”
常护花从容在一旁坐下来,高雄看看他们,坐上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孙杰目光落向常护花:“英雄出少年,常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丘堃接道:“就是这一份镇定已不是一般人能及。”
常护花道:“两位老人家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孙杰摇头道:“常公子其实只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便应该想到怎么回事。”
常护花道:“正要请教。”
孙杰道:“我们是五毒门的人。”
常护花一怔,微喟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了。”
话才说完,高雄接上口:“原来你们是五毒门的人,你们到底怎样了,老是找别人麻烦。”
孙杰诧异道:“话是怎样说?”
高雄道:“这之前不久,老子经过一片林子,就不是给你们五毒门的截下,又要搜查又要盘问什么的,气得老子要跟他们拼一个明白。”
孙杰皱眉道:“敝门的弟子怎会如此无礼。”
高雄道:“这是说老子在说谎了,老实说,若不是有两个大年纪的出来阻止,那个架一定会打起来。”
孙杰欲言又止,旁边丘堃插口道:“他们是急着找到杀害少主的仇人,礼貌方面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情有可原。”
高雄“哦”一声,道:“原来你们当家死了儿子,难怪那样紧张。”接顾常护花:“可是跟我这个朋友有什么关系?”
孙杰道:“这要问你这位朋友了。”
高雄正要问,常护花已然道:“贵门的消息也很灵通。”
孙杰说道:“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公子与敝门少主的被杀有关系,也不会知道公子随时会经过这里。”
常护花道:“横渡的停开当然与贵门有关系。”
孙杰道:“横渡原就是五毒门所经营,正如这座酒家。”
常护花道:“贵门准备如何?”
孙杰道:“第一步,先请公子留下来,然后向公子打听一下,那个铁甲人此刻何在?”
丘堃接道:“公子可以现在说,也可以等到敝门的头儿到来才说。”
常护花还未答话,孙杰又道:“敝门主不会让公子久候的。”
常护花淡然一笑:“我也想与贵门主谈谈,可惜我必须赶路。”
孙杰摇头道:“这实在可惜得很。”
常护花道:“两位可以代贵门主预订一个日期,到时候我一定前去……”
孙杰挥手道:“公子就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也有道择日不如撞日,事情早一些解决大家都有好处。”
常护花道:“若是我一定要走……”
孙杰叹息道:“既迫不得已,我们两个老头子只好开罪了。”
常护花也自叹息:“两位其实应该知道,我是非要离开这地方不可。”
孙杰道:“公子意思是,纵使任何情况之下,也不会吐露那个铁甲人的行踪的了?”
常护花道:“她是相信我才会将她的行踪泄露给我知道,我当然应该替她保守秘密。”
孙杰道:“据我们所知,公子是在五毒谷外将人救走。”
常护花道:“这是事实。”
孙杰接道:“而若非公子,那人早已被我们的弟子抓起来,用不着麻烦到我们。”
丘堃随即插口道:“公子侠义为怀人所共知,只是这么巧来到五毒谷附近又及时将人救出,难免就令人怀疑,这其实是一个有计划的行动。”
常护花点头:“这是的。”
丘堃道:“也就是说,公子是有意跟我们五毒门作对了。”
常护花道:“跟五毒门作对的另有其人,我原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只可惜去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孙杰道:“公子跟那铁甲人并不是一路。”
“事实不是。”常护花正色道:“那个铁甲人亦是中了别人的诡计,误杀了你们的少谷主。”
孙杰颔首说道:“我们相信公子说的话,但既然是如此,你们何不给我们的老谷主说一个清楚明白?”
丘堃接道:“老谷主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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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护花道:“两位认为老谷主这时候能够保持冷静,接受别人解释?”
丘堃不作声,孙杰沉吟道:“老谷主只有一个儿子,无论他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
常护花说道:“可是我仍然认为不久之后,他就会冷静下来,到时候再向他解释,相信会比较适合。”
孙杰道:“这只是公子一厢情愿。”
丘堃又插口道:“老谷主却是要这件事立即解决。”
常护花道:“两位老前辈……”
孙杰截口道:“身为五毒门的人,当然要服从五毒门的命令。”
丘堃亦道:“果真如此,也没有办法。”随手掂起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弹出去。
那两颗棋子左右射出,在窗外一折相撞在一起,发出了一下异响。
一阵尖锐的竹哨声随即在酒家外响起来。
常护花淡然一笑,目光在高雄面上一转,接道:“这位朋友与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孙杰点头道:“我们也无意为难他。”接对高雄道:“这位请——”
高雄反问:“请我出去?”
孙杰道:“兵器无眼,阁下若留在这里,不免被误伤。”
高雄冷笑道:“姓高的可不是才到江湖上行走,受不了惊吓的小毛头。”
孙杰道:“阁下言重了,河西一条龙的威名我们早就已如雷贯耳。”
高雄转向常护花,道:“你那么说当然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
常护花道:“事情与高兄事实并没有关系。”
高雄说道:“可惜我们已经是朋友,姓高的若是这就离开,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如何再交朋友?”
常护花道:“高兄有所不知……”
高雄截口道:“姓高的只知道你是为了朋友,不惜拼命也不肯妥协,将朋友出卖。”一顿,笑接道:“我也总算没有看走眼,好像这种朋友也不交,还交什么朋友?”
常护花看看高雄,没有说话,高雄双手随一翻,目注孙杰丘堃道:“你们听到了,这件事我是管定的了,谁要找常护花麻烦,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孙杰摇头道:“你一定要管,我们也没有办法。”双掌接一拍。
酒家四面的墙壁应声四分五裂,往外倒塌了下去,出现了一个个黑衣人。
一看装束,常护花便知道那是五毒门的弟子。
孙杰随即探手在柜台下取出了另一个算盘,铁算盘!
常护花目光一扫,道:“两位,我将铁甲人救出去只为知道她亦是被人利用,伤愈之后,相信她一定会还五毒门一个公道。”
孙杰摇头道:“这是五毒门的事,铁甲人在五毒谷杀了五毒谷的少主人,公子却蒋她从五毒谷救出去,已是大大不该,现在五毒门只要公子将那个铁甲人的下落说出来,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连这一点要求公子也拒绝,其他的事也就不必多说了。
常护花道:“我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避免大家互相残杀,堕入了天地会的圈套。”
孙杰一再摇头,说道:“公子还是不明白。”
常护花叹息:“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不希望与贵门发生任何的冲突。”
孙杰道:“只要公子留下来,告诉敝门老谷主铁甲人的下落,又怎么会发生冲突?”
常护花道:“也许我应该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你们说清楚。”
孙杰道:“目前我们只要铁甲人的下落。”
常护花说道:“我认为真相才是最重要。”
孙杰道:“铁甲人杀死敝门少谷主这可是事实?”
常护花不能不承认,孙杰又问道:“公子将铁甲人救走当然也是的了。”
“当然——”常护花叹了一口气。
“江湖人以血还血,无论是误会什么,铁甲人杀了敝门少主人,便是偿命,至于真相如何,敝门门主自会追查到底,这一点,倒用不着公子来担心。”孙杰一面说一面拨打算盘。
丘堃笑接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公子又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常护花只有叹气,旁边高雄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简直是两个老糊涂,我这位老弟已经说得清楚,这是个陷阱,又答应日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明白,还在啰嗦,门主既然有话传来,劝不住便强留,我们照吩咐去做是了。”
常护花还未开口,高雄已大叫道:“老子可不怕你们人多。”
“高兄——”常护花后面的话还未接上,高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