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红鸾劫-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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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她放柔声音唤我。
“啪嗒!”一声轻微的泪落滴在了我的心上。
皇阿玛被即刻送往大内发丧。胤禛已然登上皇位。胤祥立马被释放出来,命令胤禩和隆科多都一起总理事务。胤祯和他们兄弟被正式更名,夺了他的兵权,并召他即刻进京。
“芯儿,你的东西打理齐整没有?”我一边拣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催着她。
一会儿胤祥和绵绵就要过来接走她了,她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的。她回家了,我也要收拾收拾进宫陪伴额娘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娘!您跟芯儿一起回家可好?”眼圈红红的,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使出杀手锏了,我狠狠心,“不行!我得进宫陪你祖母去!快些儿吧!你阿玛额娘要来了。冬雪!快帮着她拣拣!”
我的包袱很快就收拾好了,这些年我根本没置办什么物件,衣服和首饰都是以前的,也没什么好带。冬雪不能跟我进宫去,她老大不情愿替我收拾,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芽儿!”人未到声先到,胤祥和绵绵相携着走进屋里。两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哎!”我眯起眼,细细端详着他们。
即便是关了不少时日,照样无损胤祥的俊逸、绵绵的端秀。两人身上散发的那种相知相惜的缠绵更是让人欣羡。
“芯儿!”绵绵的眼睛氤氲起来,深情地唤着已长成半大姑娘的蕙芯。
“娘……”她却迟疑不决地看着我。
“芯儿,那是额娘和阿玛呀!”神色自若,笑着说。
“阿玛,额娘。”她落落大方地走近他们几步,朗声喊道。
“乖芯儿!”绵绵笑容可掬,“过来额娘瞧瞧!”
芯儿顺从地走到她身边,两人说起悄悄话来,母女俩之间是从来都不会有隔阂的。
“芽儿,这些时日多亏你了!”胤祥朗然开声。
“我不过是做自个儿爱做的事罢了,何来‘多亏’之言。”我有意要撇清一些。
“绵绵,我要与你道别了!我该进宫去了。你们一家子回府好生聚聚。”我拎了包袱要走。
“哎!这如何使得!”胤祥急惶惶拉住我,“我已在府中备好宴席,单等你和芯儿过去了。你好坏给我个薄面罢!”
“是啊,芽儿,看在我们夫妻一道儿来请你的份上……”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了。
原来是遗传啊,难怪芯儿也爱用这招。得,我缴械投降。
“好吧,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去么?”我有些狠狠地看着绵绵那我见犹怜的模样。
如我所料,胤禛一定在的。这是我不想出席的首要理由。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将要对我们家胤禵所做的一切让我恨之入骨。
他一向是个不会将自己真实一面表露的人,多数时候都不会例外。少数除了在额娘面前,还有……为数不多的在以前的我面前。
他看见了跟在绵绵后面缓步而行的我,那种热切的光芒让我有了强烈的不安感。阿弥陀佛!但愿我的第六感出错了。
“悦芽给四……皇上请安了!”我无意跟他斗气。
“免礼!”平静的嗓音下似有微微的激动。
我的座位居然安排在他的左边首位!不知是胤禛有意安排,还是众人无意让出。举座皆一副了然的样子,置若罔闻,语笑声阗。
我惊怒交加。一时立定原处,主意全无。
狮虎之争斗
弟媳悦芽见过皇上!”我不敢靠近,只好在离门槛几步远的地方跪下。
俩兄弟正像激斗中的狮虎,争吵得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暴突。见我进来,却同时噤了声。
“起来罢!”“谢过皇上!皇上,额娘期望能见胤禵一面!”我开门见山,实在不想见到他们兄弟俩争斗。
“芽儿!”胤禵深深看着我,饱含深情地唤。
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奔上前去,紧紧抱住他,长久地深吻他!我的胤禵,他憔悴得厉害,瘦弱得厉害,苍老得厉害!
我的泪,只能往肚子里面流;我的话,只能在心底轻声诉说。
“芽儿!代朕回了皇额娘,十四弟今儿个须同朕商讨事务,明儿个再见罢!”我眼尖地看见他不悦地皱眉。
“我同皇上无话可说!走,芽儿,这就见额娘去!”胤禵不屑地说完,拉了我的手要走。
“放肆!十四你竟敢公然抗旨?”胤禛疾言厉色,一掌将桌上的那只笔洗狂扫至地,发出一声清晰尖厉的脆响。
我胆颤心惊地看着,惶恐到了极点!这可是他最爱的汝窑瓷器呀,竟而就这么给摔了!此时我居然不心疼这难能一见的宝贝,而是想到:我和胤禵死定了!触怒了雍正没好果子吃的呀!真真是个暴君!
胤禵冷哼一声,倨傲地看着他。毕竟胤禛老了十岁,胤禵看起来要高出胤禛半个头,有些睥睨着胤禛的意味。
“夫君!”我急了。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
胤禛已是双眼赤红,勃然狂怒,双拳死死地握住。
“来人!”他咬牙切齿地喝令。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小吉子带着几个侍卫冲入。
很显然,他们早就被安排好了,只等胤禛一声令下了。
势态一触即发,情况万分危急。
“不!不要……!”我护住胤禵,语带悲凉,不胜哀伤,“若让额娘看见,她会伤心欲绝的!额娘她……年事已高,你们如何忍心!”
“芽儿!”两人皆是一震,齐声唤我。却是各怀心思。
“芽儿!你过来!”胤禛尽量放柔声音。
“芽儿!别去!”胤禵将我紧紧护住。
“放过他……”我看定胤禛。
“朕要你过来!”他眯起双眼。
我抿抿嘴唇,看看胤禵,又看看胤禛,犹豫不决。
“芽儿……!”胤禵忧心地将圈住我的手臂再紧了紧,勒得我快要只能呼气,不能吸气了。
“夫君!”我轻声请求,想掰开他的双臂,奈何他箍得死紧。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转头,对着他凄清地笑,“自古‘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知道他不会被怎么样,不过是发配守陵而已,有什么比命重要?又有什么比母亲重要?只要能让胤禵见上额娘一面,能让额娘宽心,我值了。
“不!芽儿,我不知道你那是甚么谬论,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不明!对我而言,你不是!你是我的妻!我的爱!”他一口气说完,脸上浮现惊惶的神色,继而长长吐了口气,摇摇头,“你不能!”
“胤禵……!”我为之深深动容,心狂乱地抽痛起来。我怎能弃他而去,置之不顾?我怎能!但我该如何取舍?
胤禵,你痛,我比你痛过千余倍!你伤,我较你哀逾数百遍!
“滚!都给朕滚出去!”胤禛已经怒不可遏,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奏折什么的,如被龙卷风刮过,滴溜溜全掉到地上了。
小吉子等人只是如筛糠一般哆嗦着,没人敢上前劝说,也不敢将东西拾捡。
“芽儿,咱们走罢!”胤禵款款深深地说。
“嗯!”我与他笑眼传心,相互扶持着离开。
我坚信,在我能预见的汹涌如潮的未来劫难,我们是各自的生命支点,我只愿今后与他共谐白首,不离不弃。
“额娘!”胤禵一踏进院门便高声喊着。
我宠溺地看着他,柔情百转。
“胤祯!”额娘颠颠地跑出门来,“儿啊!想煞额娘了!”
胤禵迎上前,拥住了母亲。俩母子相顾无言,潸然泪下。我悄悄掩面,抹去眼角的泪。
这次的晚宴,是我在皇阿玛过世之后吃得最开怀的一顿。融融的情意似将那料峭的春寒驱散得无影无踪。
夜里,我缠住了胤禵同我颠鸾倒凤,极尽风流。我那么迫切,想要给他生个孩子。
胤禵每日并不闲着,虽然没了兵权,但仍旧跟着胤禩他们商议着什么。一想到这事,我就坐立难安。
可是胤禵也是个犟脾气,不撞南墙他不会回头,也许撞了也不会回头吧?总之我委婉地明喻暗示了多次,他都是一笑置之。历史是不可更改些许的,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他们每个人依旧要例行给额娘请安的,何况额娘现在是太后了。
每次见我,胤祥似有满腹的话语要跟我讲,但我不愿听。还是算了吧,不管胤禵这么做会有怎么样下场,我跟定他了,所以我也是“八爷党”的。我们处在敌对的位置。
“芽儿!”温和明朗的嗓音拉回我的思绪。
“十哥!原来九哥也在!”我笑着行礼。
“前些日子……我们听说了。”胤礻我也微笑了。
“哦!”我只有报以微笑,“嫂子们可还好?”
“你嫂子对甚么都不上心的,即便是我……”却没再说下去,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十哥!听芽儿一句劝:你若对人好,人便自会对你好。付出并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回报,但你亦能得到更多。”
“我知,今后我会待她好的。”他点头。
“九哥?”我笑笑,转向胤禟。他今天很安静,让我有些不习惯呢!
“他呀,方才受皇上的训饬了!这会儿正气闷呢!”胤礻我笑着说。
“老十!”胤禟羞惭地呵斥,泄愤似的扯着胤礻我的袖子。
我凝住笑,为他难过起来。“赛思黑”,多么难堪的称呼,就这么被扣上了,还载入史册,流传于世。
“芽儿,我们该走了!”察觉到我的转变,两人识趣地告辞。
“嗯!芽儿送两位兄长!”我将他们送出额娘的宫门外,互道了珍重,才往回走。
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祸躲不过”。四月,一道圣旨将胤禵“捉去”,到奉安飨殿去守护皇阿玛的灵柩。
我被禁足,本来是要遣回府的,但额娘力保,胤禛还是作了退让。
好吧!这对我来说,只是暂时而已,等额娘归天后,我将义无反顾地陪在胤禵身边。我这样安慰自己。
“这位姊姊,你在这儿作什么?”一道优雅的清韵响起。
我环顾一下四周,发觉没人在身边,“你是在说我么?”
“嘻嘻!姊姊真逗!”笑声这般娇俏,容颜定不亚于花姿。
我扔掉手里扯着的荷叶,转身。
果不其然,一位端庄娴雅的美人出现在眼前。她生就一张鹅蛋脸,肌肤纹理细腻,健康红润,淡淡春山眉,一双横波目,挺翘的琼鼻,淡粉小檀口。梳着齐整的旗头,穿着精致繁复的银白色绣有大朵金色菊花花样的旗装,身段窈窕。
“妹妹好面生呀,你是?”我大惑不解。我不认识她,她怎么好像认识我?
“你是完颜氏。悦芽,对罢?”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很温暖,如清风扑面而来。
“你……?”我更加困惑了。
我将脑海里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快速地过滤了一遍,没有!我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吟儿!”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唤声,渐渐往我们这边寻来。
“吟儿!怎么到这儿来了?”来人长出了口气。
她嫣然一笑,风华绝代。
“嫂子!”他走近来,才认出是我来。
“恭喜!如今要唤你果郡王了。”“嫂子可莫如此待我!”
他揽了她,一同站着,微笑着,真个一双璧人。
“胤礼!原来……”我含了一抹深意的笑,“不打扰你们了!”
走了几步,我想到刚才的困惑,不禁回眸一笑,“我亦知你是谁!钮祜禄氏。冰吟!”
她的笑容扩大了。领侍卫内大臣果毅公阿灵阿之女,我说得没错。
转过长廊,额娘静坐的屋子便在眼前了,我放轻了脚步。
冷不防颈脖子一阵剧痛……我晕了过去。
更深的悲哀
等我悠悠转醒,四周一片漆黑。这什么地方啊?难道我又被关进“黑房子”了?
揉揉胀痛难安的后颈,好像是被人劈了一掌。那人下手真重,我脖子都要断了似的,还好不像是想要我的命的那种,力道拿捏得准,要不给我弄了个“高位截瘫”可不是好玩的。
“你醒了?”一道清脆的女音,一道稍显拔尖的男音,同时喊道。好耳熟呀!在哪儿听过呢?
其中一人燃起了火折子,掌上灯。我死命眨眨干涩的双眼,想尽快适应室内的光线。
“小吉子!”首先看到的,是穿着一身太监服的他,“小月!”再来看到的是一身黑色劲装,侠女打扮的她。
“你们?!”我大致猜出一丝端倪来了。
“如你所想!主子,你一向聪明。”小月沉静地开口。
“你是如何混进府中的?”“这……”小月看了看小吉子。
“告诉她亦无妨!”交换视线后,小吉子发话了。看来这小月还得受小吉子管制。
“简单!卖艺葬父!用了老套的一出戏码。那伊尔根觉罗氏相中了我绣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