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圣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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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手,对方可以看到发射手法,光明正大。
阴手,对方几难发觉。
灰影出现在不远处,急掠而至。
两枚金钱镖奇准无比,一枚嵌入少年人的眉心,一枚切入咽喉,少年人发不出叫喊声,两枚全中要害,眉心一枚,更是致命伤,深入颅内毁坏脑髓。脑一死便万事俱休。通常,人的脑死得最慢。
砰一声响,两人同时倒地。
灰影到了,猛地斜跃三丈。
是改了装的无我瘟神,像足了一个本地老村夫。
老瘟神是成了精的老江湖,见多识广,机警绝伦,奔近恰好看到两人同时倒下,根本没看到两人交手,人怎么可能毫无征兆便倒下的?此中必然有古怪。
有人认为他真会施放瘟毒,所以称他为瘟神。
当然,他有独门的制人秘技,是无可置疑的事。
他可以使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制,对无缘无故倒地的事当然怀有戒心,一看不对,立即脱离现场。
“唔!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气味流动。”他自言自语,立即避向上风。
片刻,他屏住呼吸,放下枣木打狗棍,冲上抓住满天花雨,奋力拖出三丈外,直趋上风。
然后依样葫芦,也把少年拖至同一处所摆放在一起。
“唔!是你这金钱镖宗师的混蛋。”他认出满天花雨的面目,立即检查昏迷的原因:“是中某种嗅入即昏迷的迷药,栽得真冤。你这种暗器大行家,居然在树林中被人近身施放迷药制住,如不是太过骄傲自负,就是太愚蠢了。”
再一检查流浪少年,更感吃惊。两枚金钱镖的命中情景,令他毛骨悚然。
“是个女人,难怪用迷香。”一动手搜查,便知道是女人了:“她为何计算满天花雨?死得真冤。她几乎成功了,只差一点点,估低了一个暗器名家,所以才会送掉性命。”
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衣内藏了一把剑,外衣褴褛,里面穿的亵衣与胸围子都是丝织品,绣带的荷包精巧名贵,里面盛有解药小玉瓶。小臂上系的迷香泄管更精巧,是名家的精制品。
解药抹上满天花雨的鼻端,片刻便神智一清。
“咦!你……”满天花雨一蹦而起,踉跄站稳盯着无我瘟神,警戒的神情明显。
“上了当,是吗?”无我瘟神冷冷地问。
“你是……”
“不要管我是谁,这假小子为何要计算你?”
“她要杀我。”满天花雨脸一红:“她几乎成功了。”
“她不会无缘无故杀你吧?”
“是你救了我?”
“你这家伙为人并不太坏。这世间,贪财不算罪大恶极。据老夫所知,你这家伙贪而不狠,颇有英雄气概,所以老夫拉你一把。阁下,你还没说出……”
“这鬼女人躲在这里,目击我企图说服王若愚联手,便泄放迷香计算我,我在昏倒之前和她拼个两败俱伤。”满天花雨不便详说,一语带过:“你知道这鬼女人的来历吗?”
“不知道,反正美丽的女人,看起来都差不多,除非她以原来面目出现,很难认出本来面目。老夫想起来了,你不是与电剑公子在一起吗?”
“是的,陈老弟他……”
“我警告你。”老瘟神脸色一沉:“离开王若愚远一点,告诉电剑公子,赶快打消计算王若愚的主意。不然,哼!会有大灾祸的。”
“你……”
“老夫是王若愚的朋友。”
“你威胁我吗?”
“对,你没听错。”
“在下……”
“老夫知道你的金钱镖很厉害,但在老夫面前,还不够厉害,你最好双手安份些,以免老夫心中一害怕,把你整治得死去活来。”老瘟神冷冷一笑,转身举步离去,以背相向,逐渐远去,一直不曾回头。
满天花雨的双手中,已有从臂套滑下的几枚金钱镖,心中一虚,竟然不敢发射。
“这老家伙是何方神圣?”满天花雨盯着老瘟神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如果他是王若愚的朋友,为何要救我?这老家伙有一股诡异的气氛流露,气势慑人,我真得小心提防他,日后……”
他不想提日后,日后最好不要碰上这个人。
假使他知道这个人是无我瘟神,最好永远不要与瘟神碰头。
两条龙和九幽门,号称最严密,最神秘的组合。
因为他们都有两种或者三种身份,白天露面的机会很少以该门该会的面目出现,出现也露出一双眼睛,只能从他们的打扮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平时,以江湖朋友的本来面目出现,在街上行走,任何人都可能是两条龙或九幽门的人。
但真正的秘密,仍然有泄露的可能。牵涉到第二个人,就不算绝对秘密。
神龙有黑龙的秘密档案,黑龙同样拥有神龙的秘辛。
九幽门的眼线更高明些,很可能派有眼线,在两条龙的组织内部做奸细卧底。
至少,他们高阶层的人中,有好几个人的真正身份名号,是公开的秘密。而且,时间越长,发展日渐扩张,人数愈来愈多,泄露的机会也增加。
彼此之间,也努力发掘对方的底蕴,以作为日后一旦火并,知己知彼,胜算增多。
目下因藏宝图事故,彼此已到了火水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监视对方动静的眼线增加,有其必要,而且全力以赴,各显神通。
要想真的神出鬼没,谈何容易?
参与夺图的人,除了两条龙和九幽门之外,其他各俱实力的江湖龙蛇为数不少。
从崤山至汝州,不知到底死了多少人,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死的人,以江湖龙蛇为数最多。这些死了的江湖龙蛇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两条龙和九幽门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近午时分,三个清秀的书生,出现在翠岚亭。
书生游名胜,名正言顺。
亭在风穴山的山巅,可眺望州城。
山是本城的望山,在城东北二十里左右。
狂风将起时,山上的风穴首先风声呼呼。另一座观风亭,也建在山上。
书生应该在山麓,探访宋代大贤吴几复隐居的吴公洞、读书庵、雅才亭,但他们却上了翠岚亭,可能想登高仰天长啸吧!
山径窄小,三个中年人沿山径缓步登山,像是游山客,泰然自若联袂入亭,冲三位书生善意地一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总算来了。”最年长的书生笑容好冷好冷。
……第二十五章 善心恶报
“你们扬名挖咱们的龙窟,不得不来呀!”为首的中年人也冷冷一笑:“咱们的行动,确也瞒不了有心人。你们,就是有心人之一。咱们已经通知你们了,双方已经有了利害冲突,为了保持往昔的交情,不要再有任何往来。你们再三要求见面洽商,未免太不上道吧?好,有何见教?”
“你作得了主?”书生沉声问。
“当然,不然我来干什么?”中年人傲然地说:“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有利害损益,你们的要求,如果严重影响咱们的权益利害,我不可能答应你。力所不逮的事,答应了也是枉然。”
“我明白。”
“姑娘明白就好,你们的传话信使说,你们有本会重要的消息作交换条件。很好,这证明你们是很上道的人。两者之间任何事务,都应该是互惠的。友谊并非无价,再好的朋友也有限度与范围。现在,我相信双方的看法,异同的差距不会太远了,请提出你们的要求。”
“阁下是否认为,双方对付王若愚的策略,都无法获得成效?”书生还不打算立即提出要求。
“事实上确有困难存在。”中年人不得不承认事实,迄今仍然撼动不了王若愚也是事实:“想浑水摸鱼的江湖群雄太多,增加咱们不少困难和损失。”
“所以,我认为双方皆必须有改弦易辙的必要,双方各让一步,在利害上加以调整,进一步建立合作的初步协议,对双方都有好处,是吗?”
“当初坚拒合作的是你们。”中年人立即开始指责对方的过错。
“当初的情势不同,有依情势调整的必要,是吗。”
“贵方对调整有何高见?”
“我方准备进行大规模引虎入阱计划,需要充足的人手,请派人与我方联合行动,共襄盛举。成功之后,先交由贵方追出藏宝图,最后人交由我方处治,如何?”
条件非常大方,于对方有利,这种大幅度让步的策略,对方必定万分欢迎。
“派人与贵方联合行动?”中年人不领情,大惊小怪:“本会组织严密,行动鬼神莫测,你们能配合?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怪事,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妙打算。”
任何简单的事如果深究,必定问题重重。
“我只需要贵方派几个有份量的人配合行动,不算过苛呀!”
“我那些有份量的人肯听你的吗?”
“只要你们副会主下令,他们敢不听吗?”
“又是妙打算。”中年人摇头苦笑:“江副会主本人,也差遣不了几个有份量的人,除非你们的人,能接受我的人指挥派谴,不然免谈。老实说,你们的人,也没有指挥位高辈尊的名宿,要他们听命的份量。”
“这就得考验贵会的指挥权威,看贵会是否真的组织严密了。任何一个组织,下属如果有桀骜不驯,目无尊长,抗命玩忽,阳奉阴违等现象,这个组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的。”
“你讽刺本会吗?”中年人脸色一沉。
“我只是就事论事,无意讽刺任何人。”书生也许知道言重,赶忙陪笑:“请别介意,我们有极为重要的消息,这消息牵涉贵会的安全与威胁,值得交换贵会派人配合我们行动……”
“免谈。”中年人坚决拒绝:“本会的人,决不可能接受外人的指挥,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只有在自己人的指挥下才奋不顾身。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姑娘。”
“你是说……”
“你们接受本会的人指挥。”中年人的话斩钉截铁。
“不可能……”
“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告辞。”中年人抱拳行礼,手一挥,偕同伴昂然出亭走了。
“可恶!”书生愤怒地大叫。
书生的要求,也的确不上道。一个组合既然以秘密见称,所有的人必定只接受自己的上司指挥,决不可能听命于外人,以免泄露秘密。即使是同一单位,指挥系统也必须是单一的。要他们接受外人的指挥,简直是开玩笑。
“我们怎办?”另一位书生忧形于色:“江副会主拒不出面,说是已调往湖广,人在情在,我们不可能说动这里的负责人,助我们一臂之力了。”
“没有他们相助,我们同样会继续进行,哼!没有什么了不得。”书生恨恨地一跺脚,觅路下山。
三个假书生沿大道返回州城,二十里路算不了什么。
但烈日炎炎,身上绑得密不透风,头上虽然加了一顶遮阳帽,仍然热得受不了。
降下一处小山坡,总算不错,路两旁松柏成荫,人靠路侧行走,热浪全消。
她们的脚程开始加快,山风一吹,松涛声一阵阵传来,入耳便本能地感到暑气全消。
前面有四个村夫,脚下慢吞吞,宽大的青灰色直裰,外面没加腰带,里面到底掩藏了些什么玩意,外表是无法看出的。
四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神情悠闲愉快,各人手中的问路杖轻点,似乎用不着,用来无力。
三个假书生脚程快,逐渐赶上四个村夫。
远在二十步外,为首的假书生突然脚下一慢,星目冷电湛湛,留心打量四个村夫的背影。
“四姐,怎么啦?”第二位书生问,狐疑的神情明显:“有何发现?”
“这四个村夫。”假书生嗓音放低:“仔细看,他们的脚下。”
“快靴!”两位同伴同声低呼。
如果真是村夫,必定穿草鞋或布鞋。
快靴,指薄底半统的靴子,虽然也是布制的,可以保护脚踝,底薄易于探索和发劲。
“有人知道我们的动静。”
为首的假书生倒抽了一口凉气,警觉地将佩剑改系在腰带上。
她们扮书生,佩剑也适合身份用挂剑式,柄在肩前。这种挂剑式拔出不易,交手时剑鞘更是累赘。
“也许是参与夺图的群雄,四姐是否疑心太大?”
“是吗?王若愚住在城西郊,这里是东北十里外,你居然相信有参予夺图的人,在这里无所事事,走在路上悠闲地聊天?”
“哎呀……”
“小心准备,他们将有所举动了。”
她们脚下一慢,速度便与四村夫相等,保持十余步距离,对方当然发觉有变了。
第一个村夫转身,第二个也转身往外移。
“你们才来呀?”那位剑眉虎目,一表人才的壮年村夫,一面脱下直裰露出里面的劲装和佩剑,一面笑吟吟打招呼,笑容带有邪恶味。
拉掉包头的布巾,完全露出本来面目。插在腰带上的剑古色斑斓,没有剑穗装饰,云头是紫水晶刻的。
“原来是你,邪剑书生南宫独步。”假书生四姐心中一宽,警戒的神色消退了些:“你是货真价实的书生,嫉妒我这一身书生打扮,抢了你的光彩?”
书生扮村夫,女人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