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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只怕不再遇上-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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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彼此愉悦大众,最终都会成为历史的匆匆过客。他们显得那么无措,那么渺小。

时间在两人间纵横流淌,在这座她降生的城市里,凌泣似乎将她的一生整(http://。)理了一遍。她孜孜不倦想寻找答案,想得到时不可得,如今得到了,却残酷冷冽得叫人无力招架。时间啊,从不留给她选择的机会。凌泣想追问宿命,想责问上苍。

“命运放过了谁呢?只不过宽恕的人释怀了,命运不能奈他何如。”大伯这样教育凌泣。

凌泣何以重拾宽恕,她发现她做不到这样的美德。凌泣如何操纵仇恨持续呢?她发现她无从入手,原本这就不是她的强项。愤恨一直在心里不上不下,顶着胸腔。

凌泣有一秒钟想过抓住简颢墨,实现她报复简家的武器。这一转念,多么可笑。她怎么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上天还存有一丝善意,简父简母在纪检部门接受调查,法律的惩处终究要归还他们身上。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凌泣这样告慰自己的父母,愿他们安息。

简颢墨呢?凌泣哪里会不知道爱意存放在他心里隐藏,留得余威不减当年。那又如何呢?简颢墨不停以她的名义向孤儿基金会捐款,凌泣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他们注定离不得又近不了。

是不能原谅他的父母,却无法阻挡凌泣的善良。可以是非不分吗?凌泣真真切切经历过简颢墨美好的年华,他留了凌泣一个美好的年代。凌泣至今没有怀疑过他的温暖和好意。她可以抹煞一切,徒留丑恶在心头吗?她不能这样拿恨意束缚彼此。

夜色苍茫中,凌泣听到远处寺庙的钟声,空空荡荡,又嗡嗡作响。心里的天平总是不停掂量,孰轻孰重。凌泣俯下身子,她的双手在黑漆漆的夜里轻轻地抚摸着墓碑。冰凉而光滑的碑面,精心雕刻的花纹字体在凌泣指尖绽放,“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这是母亲最喜http://。345wx。欢的作者米兰。昆德拉的话,大伯精心挑选出这一句当碑文墓志铭。

今天选择的路,决定着今后的走向。凌泣何去何从,她心里的两个回忆在互相纠结斗争。


“小七。”简颢墨本能地跨出一步,缓缓而坚定地靠近凌泣。

月光下,凌泣发现他那额头上有如迷宫般的纹路。这短短的一步,历经千辛万苦,千山万水。凌泣为了执着地等待这一小步,等到精疲力竭。这段情是如此两败俱伤。

那一刻,凌泣仿佛可以重新启用六年前的眼睛去看穿简颢墨的所思所想,她哀哀地说,“我们都没错,可我们却已错过。请允许我不能原谅你们。”

“我从来不想逃脱任何惩处。我不后悔我对你的隐瞒,我不想让你重复我的痛楚。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凌泣提不起怒意,简颢墨错就错在他的家庭,错就错在认识了她,爱上了她。命运的车轮毫不留情地碾碎了一切美好的当初。

是夜,凌泣与简颢墨,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祭奠着他们无处安放的青春。他们一同走过街角的咖啡店,一起行走在繁花相送的街道。他们默默地看着电影,他们痴痴地吃着各种特色小吃。他们相伴坐在酒吧里,他唱着歌,她听着歌,一首接一首,心中一片苍凉。那些浸透多年的旋律,每个起承转合都用心细细描绘过。

两个年轻的生命,曾经被尘封的历史罪恶所绑架,成为未来的人质。一直认为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今爱情的土壤太拥挤,就连贫瘠的花朵已开不出。

“我想我怀念的不是你,而是你给过我那最致命的曾经。”凌泣在黄色的月亮下嗟叹。

简颢墨温柔地注视着凌泣,她久久不退的红血丝描绘出她隐忍的悲痛。简颢墨当时有多么欣赏这样的独立,现在就有多痛恨这样的自立。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的父母给凌泣造成的,正是剥夺了她沐浴父母关爱的权利,才会练就她长年累月的坚强。他明白要多努力的反复练习微笑,才能忘了哭泣。是他们简家太残忍。

“小七,我不祈求你原谅,我也知道拼凑不回昨天的样子,但是我们一起往前走吧,不要回头看。只要不回头,我们总会有再次相遇的时候,到那时,我们也许可以相互寒暄,相互问候。”

席慕容说: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这晚,凌泣与简颢墨困在自己的故事里,流淌着自己的眼泪。很多年以后,他们感激庆幸彼此这样的宽容,原谅虽疼,疼不过释怀。

曾经海枯石烂,抵不过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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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25…好聚好散(1)
凌泣伴着晨曦的雾色,回到别墅里。依旧是遗留一室的冷月光,她知道从子衿又是一夜未归。

“终于要物归原主。”凌泣和自己的影子对话。

她的影子静静地跟随在她身后,望着她辛辛苦苦、进进出出劳作,沉默地打扫厨房,收拾衣橱,浇灌花园。最后,她点燃桌上的烛台,跳跃的烛光在她身上流转。喧闹的电视声驱赶室内的冷清。

从朝阳初升,到烈日当空,再到夕阳西斜,而到月光如洗。这个圆满的日夜轮回,凌泣独自品味着。

从子衿进门落座,啪一声打开客厅的灯,顿时一片亮堂堂。凌泣才缓缓把目光从微弱的烛光中抬起。

“为什么不开灯?”

凌泣浅浅地笑着当做回应。

从子衿解开衬衫的纽扣,挺立的领子立刻松懈下来。

“昨天我去刘医生那里复查,他说康复得很好。”凌泣淡淡地说着。

从子衿假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须臾,他说,“很好?等了一天就是为了说这个?”

电视里旅游卫视发出悠扬而孤独的声音,“身未动,心已远。”频道里发出的绿色光束投射在从子衿脸色更显冷峻。

凌泣站起身,她来到厨房取过一杯蜂蜜水给从子衿。

“你是不是等着我说放你走啊?”从子衿突然出声。

凌泣悄无声息地把透明的杯子放下,“喝点水吧。”

“既然那么着急,为何不直接给我个电话呢?”从子衿冷言冷语。

“你累了,我们明天再谈。”

从子衿一如往昔抓住凌泣的手腕,阴阳怪气的语调:“你等了那么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等了一天,也不在乎一晚上,休息吧。”

“那六年呢?算久吗?”从子衿冷冷地说。

凌泣疑惑地望望从子衿。

“别用这种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简颢墨。”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泣,我早就说过,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你昨晚彻夜不归,到底和谁在一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派人跟踪我?”凌泣瞪大双眼,充满着不可置信的怒意。她猛力甩开从子衿的桎梏。

“这不是重点。”从子衿说,“我说过会放你走,但你不需要刚从医院获悉病愈的消息,就急不可待投入别人的怀抱吧。”

“既然你这样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以走了吗?”

“没听说过善始善终吗?至少今晚你还必须留在这里,不管你多么归心似箭回到别人的怀抱。”

“谢谢你的忠告。”

凌泣已竭尽全力保持着优雅,她不希望分离的场面太难看。

可同样修养傍身的从子衿偏偏挑起事端,“看来为了他,你真够忍辱负重啊。”

“从子衿,你不需要这样冷言讽刺,不管是召之即来还是挥之即去,我遵从你的意愿。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不怕我改变主意,继续将你召来呆在我身边?”从子衿重操旧业,又半真半假的语气。

凌泣也学他冷冷一笑,“你不会的。”

“噢,是吗?”从子衿反问,他疲倦又略显烦躁地将衬衫解开一颗扣子,领口整个耷拉成V字型。

“因为你衣领上口红的主人不允许。”凌泣把这句话的精髓和技巧用到极致,以至于最后一个气音将未烧尽的蜡烛吹灭。

从子衿先是一愣,低头去看解开的衣领处确实有个红印。然后他堂而皇之地说,“这么说,你知道了什么?”

凌泣被他无比镇定的心理所折服,从子衿就是从子衿,“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难不成她要声讨他,今早在由机场回别墅的途中,经过某个高档社区门口时,见证了他们吻别的场景吗?还是要告诉他,身边的床伴夜夜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凌泣万万开不了口让他知道。这是她小心维护的禁区和尊严。

“难道你收藏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就为了在与我论战时拿来当武器吗?还是为了设法去到简颢墨身边而编织的理直气壮的借口?好让我兑现承诺放你离开?”

一句接一句的强烈反问,从子衿的反口诬陷总让人招架不住。那一个个问号敲打着凌泣的神经,她终于还是让这样互揭伤疤的荒诞戏码上演了。

“倘若我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一定会先与你清算纠葛。从少,你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你想带着不明不白的纠葛步入婚姻殿堂吗?我相信你的未婚妻一定不希望你有这样的污点。”枉费凌泣可以将讨伐的话语修饰得字字珠玑。

从子衿皱起川字眉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泣当然不会出卖泄密者,从子衿的特助。事实上怪不了特助,只能说明凌泣捕捉蛛丝马迹的推理能力太强。由以往的工作经验,凌泣(前任LE总裁特助并不是吃素的)从掉在车上的丝带可以推断出哪家花卉公司做的婚礼丝带,再由偶尔散落在车子储物箱的糖果——推断出婚宴纪念喜饼,而后从子衿的频繁行程里带着的迷魂香水味——推算出曾在照片中身着同一品牌服饰的女主人程姗。于是,那天,凌泣给从子衿派来的特助出了个难题,“你们从总与程小姐好事不远了啊?”

完全想象不出,向来见识大风大浪荣辱不惊的特助顿时面露菜色,特助左右为难,说“是”不妥,说“不是”也不行。他总结,这位凌小姐绝非等闲之辈,怪不得老板要让他亲自担当司机,为的就是确保这件秘而不宣的事情可以无声无息地解决。谁会料到,这么轻而易举就破宫了。

凌泣早已自成定论,便不再为难特助,顺着台阶下,“今年是结婚的好兆头,如果遇上好对象赶快结婚吧,小赵,别错失良机哦。”

特助心脏忽上忽下玩蹦极,他也摸不准凌泣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凌泣谈笑风生,但防止节外生枝,唯有一笑而过。

“谁告诉你的?”从子衿再次责问。

凌泣只是那么一笑,“你当初盖棺定论说我一开始把你当成简颢墨的替身,其实我们扯平了,我也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凌泣一直晓得,她与从子衿中间一直横亘着两条无法逾越的大河,一条是简颢墨,另一条是程姗。不久前,又多了条支流——他们逝去的孩子。

电视里又换了一个节目的广告语,“有多远走多远。”低沉空旷的声音弥漫开来。

“这就是你今晚最想说的话吧。”从子衿将电视嘈杂的声音关掉。

偌大的花园里轻舞飞扬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成群结队的飞虫从敞开的大露台飞扑向室内的马赛克吊灯,寻找可以栖息的光源。这一场演绎生动版的飞蛾扑火。也许,人们鲜少谈论它们的惨烈,大多赞美它们的凄美。凌泣多想用前车之鉴告诫它们: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凌泣,你相信过我吗?或者说你相信过你自己的感觉吗?”从子衿悠悠燃起烟,他第一次当着凌泣的面,毫不避讳地吞云吐雾。“天秤座是不是都如此?任何事情都放在天平上称一称,别人给予同等偿还,然后再身姿优雅地离开。”

凌泣将泪水锁在眼眶里,从子衿也有失算的时候,她确实要放在天平上衡量一下得失,可是这一次她让自己倾斜得失衡,最后狼狈离开。

凌泣转过身去,背对着从子衿,“就像你说的,既然债务偿还完毕,不就意味着合约结束吗?”

“你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离开我的机会。”从子衿身心疲倦地捏了捏眉头,他望着凌泣咫尺之遥的背影,“那就分开吧。”

凌泣抱着手肘站在楼梯口,脚下投射着她萧索的影子,好像是背对背拥抱的两人。凌泣在那一刻,听到家徒四壁破裂的声音,她迟钝了片刻,道了声,“谢谢。”

从子衿顺势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任手中的青烟自燃。凌泣的背影他可以闭着眼睛临摹,细致动人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肢曲线,修长笔直的双腿,组合在一起如此完美,只为了时刻准备着诠释决然。从子衿不得不叹服,在分手方面,她属于技术性选手,她的字典里没有难堪,总是可以尽善尽美地完成优雅分离的场面。

是满室不足的氧气,还是供血不足的血液,凌泣整夜觉得头晕得快要窒息。盛夏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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