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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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下面守着,我在上面看着。”寒夜对着树下的侍卫说了一句。
……
沈思容在步上通往安国寺的石阶时,萧元启刚刚合上手中最后一本杏黄色的奏章,他疲惫的闭上眼靠在龙椅上,良久,他睁开了眼,低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太子妃出发多久了?”
原本打着瞌睡的汪广荣惊了神,往龙椅上看了一眼见萧元启并未动气,他才憋着瞌睡回话道看了看天:“皇上……”
“嗯?”萧元启不悦的皱起了眉。
汪广荣的瞌睡顿时全消,他立马改了口:“殿下,看样子已经到了安国山了吧。”萧元启是新皇,登基前也可以称作皇上了,可萧元启却改了这个规矩。在大典之前依旧称呼他为太子殿下。朝臣皆言:太子殿下甚为贤孝。
萧元启“嗯”了一声,将桌上的奏章摞成一叠,交待汪广荣分发下去。
等到汪广荣一出崇文殿,萧元启便换上便装叫上几名暗卫偷偷出宫了,快马奔驰而去的目标正是安国山。
……
用过了午膳,沈思容让人带着写意到隔壁间去小憩,自己则是正襟坐在桌前安静的候着。
在写意出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沈思容所在的厢房的窗户便被推开。一个身影一跃,稳稳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璃王萧元丰。
沈思容心中一平,随即面上露出大惊的神色,青葱的玉指伸出,脚下不停的往后退去,神色慌张之极:“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元丰怕沈思容会大呼出声,忙忙往后推开,见着沈思容的慌张渐渐平复下去他才开口说着:“你莫慌,我一直在此处等你。”
“等我?”沈思容不解之色尽显,不动声色之间将慌乱全部压下。
萧元丰关上窗子后,在桌前坐下,以眼神示意沈思容也坐下,沈思容犹豫再三才择了一处离萧元丰距离稍远的凳子。
“我听闻你要来此,所以我才先一步来等你的。”萧元丰古铜色的脸上衬出点点羞赧之色。
“不知王爷等我是何意?难道不知男女之大防吗?”沈思容秀眉紧紧收起,面上渐露不满。
“你来此,难道就不曾想起昨年今时吗?”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你心中还是记得我们再次初遇的情景的是不是?”
沈思容噤声,偏开了眼。那绝美流畅的侧脸落在萧元丰眸中,打破了那心湖中的点点波纹。萧元丰见沈思容沉默,吐出之言也愈发的撼人心悬。
“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只要你说一句,我为你万死也不辞。”萧元丰看着那隐约露出的细白脖颈,想起淑妃曾经说过的,在那白皙之上印上的淤青痕迹,他心中一阵阵的揪痛。
沈思容依旧面无他色,她抬起眼来,萧元丰眼里的疼惜让她心生愧疚。
对不起。沈思容在心底默念着。
“我没有过得不好……”她冷声开口,那冷漠能摄入人的心底。但在萧元丰看来,那却是一种回避。
“是么?你过得好?那你脖子上那些淤青是什么?你又为什么会被禁足?不,应该说是杖责。还有……”
“还有什么?”萧元丰难以抑制的怒气越来越混乱,沈思容听着那些话同样心中是难解的不痛快。她和萧元启之间的沟壑便是萧元丰口中说出的这些造成的。可是,沈思容很清楚今天这一路的目的,她亦知道此刻不管她心中如何想都乱不得……
“我说了,我过得很好,你说的那些,不过是我与元启之间的一些矛盾罢了。试问谁家的夫妻间没有些争执。那淤青不过是洞房那日粗鲁所致,而,杖责,杖责那事是我的错,我嫉妒成性,所以在侍妾的食物里下了不能得子的药,此时不曾公之于众正是元启护我之心。若非如此,你以为我还能安然处之?”
萧元丰耳边沈思容的话步步紧逼,而他只好节节败退。萧元丰眼中难掩痛色,脑中满是她定神之色,她的每一句话都在彰显着她和萧元启之间的感情,她的每一个字句都掩饰不了对萧元启的维护之情,她将自己方才所说的每一句都驳斥得毫无余地。
“你,已经心倾于他了吗?”萧元丰赶来之前的那股子气性,全然挥散殆尽。
沈思容会心一笑,红唇轻启,贝齿间好似带着愉悦般得跳跃着:“是,吾心中只愿得此一人心,白首而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萧元丰缓缓的吐出这刺痛他的这一句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如果这话是说与他的,那他愿意以来生来世之性命来换取。
萧元丰突然想起,淑妃所言:你若为太子,那沈思容便是你的。现在看来,她的心依然有所属,自己强夺过来也不过是涂添了她的伤心罢了。原本因为怒气而磅礴的争位之心,猝然消失大半。
“若我让他不再是太子,那你可还是不变?”萧元丰的皇族气势大起,戾气夹杂着不甘,那笃定的眼神和沉稳的气势让人惶然不安,好似他话音一落,萧元启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无论,他是何人,身于何位,此心不变。”
萧元丰突然笑了起来,她的话让他释然了,原本就不愿立于大位之争,不过是为了心中的执念才逼迫自己站在那个位置。现在断了这份执念,他也不必在做那不愿为的事情。
“好,就凭你此话,我也定不会让你伤心。”他这句话是一种对承诺,或者说是一种保证。可萧元丰爽朗的一语让沈思容愧然,她潜心的设计,不过是知道他心中有她罢了。
“谢谢。”这句道谢深意难辨。
“其实从在此相遇,我已将你视作知己。”
沈思容柔媚的声音抚平了萧元丰的低落,他心思复杂的一丝苦笑:“那日在这里,我以为那一句龙凤和鸣是为我们而说的,现在看来,那个人却是他。”
无言以对,沈思容只好独自品着心中的歉意,那般苦涩的言语和笑容,让她心头一重,此情她注定只能辜负了。
宫囚
情之所至 第五章 桃花层层似入颊
'更新时间' 2011…09…21 23:01:09 '字数' 3019
沈思容问过自己,若是没有遇见萧元启,没有被那一纸诏书选入东宫,自己会不会有另一番人生。
不入宫,她便会在沈府里候着,候着有沈世言来安排她的人生。那么,眼前的男子极为可能成为她的良人。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
“思容,我想问你,若是你不曾进宫,那么,你会选我吗?”萧元丰似乎看出了沈思容的无奈,他问道。这是他最后想听的一个答案了。
沈思容没有先前的利落,而是犹豫了几分:“我也曾想过人生有无数的如果,可是这些答案总归是没有意义的。”
“我想知道。”
萧元丰满是期待,沈思容想说,如果没有这一切,也许,是会的。可是她现在没有身份和立场说什么,给他残留一丝的希望都是错的。
“如果可以,我不愿嫁入皇家。”看着萧元丰那满是忧郁的眼神,沈思容侧过身浅笑着回答着。
到了嘴边的拒绝,她依旧说不出口,不为别的,只是不愿伤害到他。毕竟,今日之事于情于理都是她亏欠了萧元丰的。
萧元丰也知道沈思容是拒绝的态度,可是不忍说出狠心的话来。于是也就不再执着的问了。该说的话已然明了,萧元丰便告辞离开了。
望着窗外淡然下去的身影,沈思容悠然一叹。
“怎么?舍不得了?”
“啊……”沈思容不曾想过房间里还有人,当即大叫出声。
肩膀一痛,沈思容被扳过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后无声无响的站了一个人。受到惊吓,沈思容的慌张无措实属正常,可在这个来人看来却是足够让他恼怒异常了。
“怎么?孤就这么可怕?”萧元启眼中黑得看不出底色,但是越是平静,沈思容也就越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娘娘……”
“夫人。”
门外响起写意和寒夜的焦急声音,一道破空的响声在喊叫声未落之时便劈开了厢房的门,一身戾气的寒夜凌厉的看着沈思容相对的人,在反应过来是萧元启时已经来不及收回剑势了。
萧元启身形不动,挥手轻弹出一枚铜钱,铜钱顺着萧元启使出的力道,对上了寒夜的剑气。寒夜一面收着剑势,一面挨上了这枚铜钱。那铜钱与剑身相撞,竟然生生将剑割裂成了两段。
沈思容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只知道萧元启会武,却从不知竟然高深至此。
“属下冒犯了。”寒夜执着断剑单膝跪下。
“出去。”萧元启临空排出一掌,将寒夜“送”出门外,厢房的门也被合上。透过萧元启的颈侧,穿过门间的缝隙,沈思容能看见寒夜缓慢的爬了起来。
风起,衣诀纷飞,罗衫朦胧的飘起。她惊魂安然下来,眼眸被萧元启目光牢牢的吸附住,四目相对下,沈思容翩然一笑。
“你若是一直在,就不该生我的气。”沈思容低声说道。
萧元启的怒火登时弱了几分,他的确来得很早,早到刚刚来得及听清楚沈思容的那一句话。
耳旁好似还在回荡着沈思容轻柔而婉约的声音,她是那么的坚定的说着:“是,吾心中只愿得此一人心,白首而不相离。”
眼眸中戾气弱了下来,萧元启走近她。
他早就得知了她派写意去南宫门问的问题,好一个安国寺的桃花,虽然心中有疑但是无从下手,只好作罢。心中一念而过,将今日的奏章提前一晚收起来,熬了一整夜批阅完了,只因为想着陪她拜拜她的娘亲。
一路飞骑赶来,却没有在长明灯前看见她的倩影,稍后他才知道她进了厢房休息。萧元启默默地寻来,这厢房里倒是惊喜不小,没曾想到,沈思容的房间里还另有他人,而此人更不该是萧元丰。
忍住了当即发怒的情绪,他屏住气息躲在厢房的柜中,一面暗里怒骂着在柜子外说话的二人,一面责怪着本该守在沈思容身边的寒夜。是以刚刚萧元启将寒夜打了出去时用了近乎三成的功力。
“孤难剑眉道不该生气?”萧元启入鬓,勾勒出清朗的眉目。
沈思容听出他话里的怒气淡去,便只是笑笑,不再多言。萧元启松开抿着的唇,俊美的脸上变得温和。他拉着沈思容坐下,自己起身关上了窗子。
“你为什么知道他会来?”萧元启问道。
沈思容从萧元启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低下了眉眼:“你不是知道吗?那还问什么?非得让我说出来才好麼……”
“我知道的只是他会冲着你来,可是跟安国寺的桃花有何关系?”
“去年我和他便是初遇在这个时节的,所以我才以桃花之名相约。”沈思容也不避讳,直言相告。
萧元启半眯着眼,那条窄窄的眸线中看不清光亮:“你倒是聪慧过人啊,知道南宫门有他的人,所以让你的人去南宫门问,刻意将话传给他。”
“呵,想必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我约他来的目的不善。”沈思容难免会不安,她从始至终就是无心伤害萧元丰的,可是今日之举,不得不为。
“可是不知道他何时能明白太子妃的一番苦心呢?”萧元启不似萧元丰那样的意气用事,他很清楚,沈思容此举是几得的。不但为他解了围,而且打消了萧元丰的想法,自己届时也会放他一马,不至于赶尽杀绝。
沈思容见萧元启对这些看得通透也不变色,很是淡然。
“殿下为何会来?”沈思容移开话题,她并不想和萧元启在这件事上多言,若是再说下去,要么萧元启是感谢她此举为他解除了暗里的危机,要么就是妒恼于她给萧元丰做出的打算。
萧元启勾起沈思容的下巴,她的眼告诉他什么。
在沈思容看来,他前来安国寺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她的举动,由此心生怀疑所以跟来的。萧元启也不愿去解释自己前来的本意,更不愿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她竟然一夜不曾合眼。
“若是我不曾来,那怎么能听见太子妃的真情话语呢?”
“你告诉孤,你所说的愿得一人心,可是我的心?白首不离可是你的承诺?”
萧元启逼人的问话让沈思容心中大乱,方才她却已经是忘记了,萧元启在此处看见了萧元丰又怎么会听漏了这一句。
淡然在此时化作了柔情,桃花一般的红晕层层在沈思容的脸上延伸开来,由浓变淡的夺人之色将白皙的脸颊装扮得娇美不已。
“无论,他是何人,身于何位,此心不变。”萧元启见了那桃花的光华,笑意不加掩饰的透了出来,他将沈思容所说的一语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沈思容被眼前这个与以往大相径庭的萧元启弄得慌张,只好提出回宫的打算。但萧元启可没打算这么放过她。
“太子妃还不曾回答孤,此话可是你真心所言,抑或,抑或只是对付璃王的一时权宜之计?”捧起沈思容的脸,萧元启下定决心得此答案。
“我从不知什么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