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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夙梦轩辕-第64章

小说: 夙梦轩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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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身后,凤轻岚的嗓音不知为何近在耳畔,带着几分戏谑的嬉笑,略略顿住,然后才道,“我已经变回来了耶。”
  嘎?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前,鬼刃已经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凑到眼前的那张笑脸,熟悉到可恨,咬牙想要别过头去的刹那,才发现,面前的凤轻岚是变回来了没错,但也很正常地穿着他最爱的一袭白衫,登时,被耍的自觉在瞬间回笼,鬼刃脸上的黑雾一团转瞬间,便是爆发了开来,“凤轻岚,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啊,凤轻岚。”
  “我一直都知道,你用不着一再强调。”凤轻岚劈手夺过鬼刃手里的一坛酒,拔开酒塞,嗅到满鼻清冽的酒香,他皱皱鼻子,端起那坛子,仰头便是猛灌了一口。他是不会告诉鬼刃的,想当初,他也是人模人样,却天性不爱束缚地光着身子睡觉,如果不是被浅羽撞见,如果不是一贯便矜持的浅羽,因为这样,便连着更加矜持了好几日,不爱穿衣服的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只好变回鸟样睡觉啊……
  鬼刃脸色一变再变,最终满腔的火气却也只是归于一声叹息,罢了,罢了,认识这小子十几年,被惹火的次数还少么?只是每一次,这火气都发不出来就是了。抬眼瞧着凤轻岚已经足下一点,便是跃上了窗槛落座,一手扣着酒坛,仰头又是一灌。鬼刃也是索性跟着一跃,跳上窗槛的另一边,无声落座……
  然后,便见着那两名都是卓尔不凡的男子,一黑一白,各据窗槛的一方,一边仰头喝着酒,一边无声看着窗外月色朦胧似烟,竹影斑驳婆娑,那高挂墨穹之上的圆月玉盘,银光似练,遍洒清辉……
  坛中酒,已经空了大半,凤轻岚餍足似的喟叹了一声,那扣着酒坛口的手,好玩儿似的,变回了凤爪,牢牢扣着,不见松动。“鬼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么?”
  “不太记得了。不过有十多年了吧!”鬼刃沉声回答。他烂泥一般的人生是自从遇上凤轻岚之后,才有了转变,他才渐渐活得像个人。只是,那个时候,他身子太差,印象中好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稍稍好转。那一段期间,是凤轻岚守在他身边,汤水药汁都不假手他人的亲手照顾,间或还会有一两滴凤凰泪或者凤凰血,他知道,如果不是凤轻岚,他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后来,因缘际会上了郇山,他的身子才在练武中慢慢地转好,结实。只是,那年他到底是多大,他却终究是模糊了。
  “十六年零三个月。”凤轻岚却是淡笑着答道,“我遇上你的时候,刚近年关,天冷得跟个什么似的,你却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你那个时候,十来岁吧……”
  凤轻岚的语调一贯的温润,夹带着些微的叹息,让鬼刃的心也瞬间充塞着满满的晦涩和感动,轻轻点了点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突然,一只凤爪横空伸出,不由分说便是拉住他一边的脸颊,往旁用力一扯,凤轻岚凑到眼前的笑脸,由方才短暂错觉中的温暖,转为一如既往的可恶,“只是……你小时候多可爱啊,怎么越长大,这脸就越来越僵硬了?”一阵气结,鬼刃气不过自己,算了,不该对凤轻岚寄望太多的,尤其是不要对着一个十几年了,你在长大,以后将要变老,他却不会有任何变化,却将你小时候也许拖着两管鼻水的糗样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寄望太多……像是丝毫没有察觉鬼刃心底的腹诽,凤轻岚兀自笑得开怀,只是,半垂下的眼睫,却遮掩了眸底深藏的思绪,“所以……鬼刃,你觉得……我了解你吗?”
  目光陡地一滞,鬼刃甚至僵硬着,忘了腾出手来,去扯开那只在他脸颊上肆虐的凤爪。
  凤轻岚却一脸坏笑地拍拍他的脸,才像是施恩似的松开了鬼刃已经被他紧抓到有些许泛红的脸颊,“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希望你跟浅羽在一起……”
  “不可能。”鬼刃却在这时,突然出声,但却异常坚决地打断了凤轻岚的话,这不是第一次凤轻岚向他提起这件事,但却是鬼刃第一次,这般直接地拒绝他,鬼刃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目光一贯的矍铄,没有半分游移,“你很清楚,我是个凡人。就算……我真的如你所愿跟浅羽在一起了,但是你们有无尽的寿命,而我……几十年后,却终究会死。凤轻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终究会死。”而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好,还是会看着他死。潇洒恣意的凤轻岚,终究也会想要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孤注一掷吧?而他,何其有幸?但是……他跟浅羽,终究是不可能的。“撇开这个不谈。我跟浅羽还是不可能,你很清楚。”
  凤轻岚蓦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重新举起手里的酒坛,一股脑将坛里所剩的酒,一饮而尽,才蓦地一抹唇,轻笑道,“好吧!算你说的在理……可不能将我家浅羽交给一个几十年后,就会死翘翘的凡人。虽然我打的主意是,你死了之后,再帮浅羽改嫁的。”说完,还冲着鬼刃挤了挤眼,而后,眸色一个沉敛,道,“既然这样……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虽然早在第一眼看到芳菲时,他就已经看见鬼刃视线的落处,因为太过了解,所以,他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不过,他要鬼刃亲口说……
  “我说出来的话,你……会答应吗?”鬼刃却像是估量似的深深看着凤轻岚,对彼此的心知肚明,一点儿也不觉得讶异。
  “你先说说看吧!”凤轻岚耍赖似的笑笑,不置可否。
  沉敛下眸色,鬼刃也是一仰头,蓦地将坛里的酒,一饮而尽,仿佛在那酒液穿肠而过的热烫间,找到勇气。然后,他终于转头看向了凤轻岚,语调低缓,但却坚决地道,“芳菲。我要芳菲……”
  凤轻岚脸上的轻笑缓缓褪去,那一刹那,就连与他相识十几年,亲近如鬼刃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那不寻常的沉肃,却让鬼刃的心头一沉,他不会是……“鬼刃——”凤轻岚好不严肃地拍了拍鬼刃的肩头,在他肩背一个绷紧时,才一脸老坏安慰地道,“你终于长大了。”然后只一瞬,那张故作严肃的脸瞬时破功,又笑开了一朵花,用力拍拍鬼刃的肩,笑道,“我就说嘛,你啊,这辈子不可能做道士的……”
  额角一个抽搐,鬼刃在某人的笑声中僵硬着,实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清晨,微风徐徐,繁茂的竹林在风儿吹拂下,沙沙作响。有那么几分一见如故的凤浅羽和芳菲相携坐在廊下,两个本来性子都谈不上热情的人倒不是为了聊天儿,只是为着这难得的熏风晨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廊上,传来几不可察的脚步声。
  “怎么?要走了?”凤浅羽半挑起眉,迎上鬼刃逆光走来的身影,丝毫没有诧异地淡睨了一眼,他斜背在身上的行囊,还有手里从不离身的宽口长剑。
  “嗯。”鬼刃也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瞥向那边,安静如斯的芳菲,却发现她神情怔忪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唇却像是有那么几分不安地紧咬着。这个笨女人。一声叹息几乎逸出唇间,鬼刃知道,自己不说话,这女人怕是也会一直沉默下去了,那……今天还要不要赶路?“芳菲,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上路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那是什么意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么?极慢极慢地抬起头来,朝向他的方向,那双如墨玉般纯粹,却瞧不见光泽的眼,更衬得她一脸不安,是她……误听了么?直到……直到那熟悉的,携着蔓草青青气息的手,伸过来,握住她时,她才从怔忪中挣扎着回到梦境般的事实。所以说……真的是……喜悦,随即跃上粉唇,那一刹那,鬼刃眼前的景致,当真是天下无双的人间芳菲……
  “唉!总算是不用再担心这小子哪天想不开,就被郇山那几个臭老头说动,一声不吭当道士去了。”斜倚在栏杆上,双手抱在胸前,目送着鬼刃和芳菲相携走远的身影,凤轻岚撇撇唇,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柔和和笑意,“虽然做不成我的妹婿是他的损失,不过……这小子,该会幸福的吧?”
  “幸福与否和幸福的长短,往往不是随心所欲的。”凤浅羽却是极淡极平静地泼了某人一盆冷水,在凤轻岚蹙眉望过来时,她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你觉得……郇山会放过鬼刃么?”凤轻岚的神情没有意外地从方才的欣慰和喜悦,转为担忧和不安,凤浅羽却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地笑着,“轻岚……不管怎样,至少……有幸福过,这样……就够了吧?”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能尽如人愿。不管长短,只要幸福过了,遗憾……应该能少些吧?

  人间四月是芳菲(鬼刃、芳菲篇)(十)

  没有刀剑,没有武功,没有术法,鬼刃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也可以过得这般快,过得这般充实,不过是日日柴米油盐,芝麻蒜皮的重复,却可以过得甘之如饴,就连那张一贯有些沉肃的脸色也慢慢和缓了起来,甚至,总是时时想笑地噙着微笑。
  转眼间,从他跟芳菲离开‘轻羽楼’回到小村庄,居然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从这里去往轻羽楼的时候,不过刚好桃花飞谢,春末夏初,如今居然一转眼,都快要至年关了。天候却是越来越凉了,尤其是今个儿一大清早,刚刚起来,一开窗,山峦树梢间的雪已经积得老厚,眨眼间,一阵冷风便夹杂着些许残雪扑面而来。里屋传来几声刻意压抑的轻咳声,却还是让鬼刃眉心一蹙,然后匆匆合上窗户,转过身,走至布帘垂下的门前,轻声但却坚决地道,“芳菲,等我打只獐子回来,拿到镇上去卖。你也跟我去看大夫,知道么?”自从入冬来,芳菲许是身子过于单薄,受的风寒一直是起起伏伏,总好不彻底,倒是眼瞅着人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鬼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芳菲看似柔弱,却是个固执的主,她不愿花那个冤枉钱去看大夫,他往往也总是没辙。但是这样下去不行了,鬼刃说什么也要押着她去。再说了,找钱是男人的事儿,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倘若他连她的衣食住行都满足不了,还谈什么要照顾她?说完,鬼刃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便是将炉里的火又催旺了些,便匆匆转身,走离。走至门口时,蓦地抬眼望天,彤云重重,冷风阵阵,怕是又要下雪了吧?
  “鬼刃——”里屋里,床榻上,芳菲刚好咽下最后一声咳嗽,低低唤着某人的名,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一双在惨白的面容上深深凹陷下去,而更显黑洞洞得有些吓人的双目无神地抬起,望向那垂挂着布帘的门的方向,然而,那熟悉的沉稳脚步声却已经渐渐走远,就连那熟悉的蔓草青青的气息也逐渐从室内抽离,留下一室冷寂。芳菲软倒回榻上,未尽的话语在唇边轻声喃道,“小心些啊……”话未毕,便又被喉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瘙痒打断,掩嘴低咳着,却还是在那阵阵紧扯心肺的咳嗽声中,蜷缩起本就瘦弱单薄的身躯,在怎么也睡不暖和的被褥里,瑟瑟发抖。然后,突然,喉间一腥,一缕猩红的血丝便顺着嘴角蜿蜒淌下,流至掌心,殷红衬着惨白,凋零般的惨烈,芳菲看不见,却像是有几分熟练地从枕头下取出一条绢帕,轻轻拭净掌心的血迹,再拭去唇角的,然后再将那条已经染上些许血迹的绢帕一卷,塞回枕下,掩住唇,又是一阵轻咳……
  鬼刃走时关好的门扉突然轻声开启,紧接着一串轻缓的脚步声从院外进到里屋,一个人影在床榻前定立片刻之后,便在床畔的凳前落座,有几分枯瘦,却携着干劲力道的手指扣上芳菲的脉门,默声把起了脉。
  “怎么样?又严重了,是么?”稍稍缓下了咳嗽声,芳菲才抬起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用那双深深凹陷到,愈加黑洞洞的眼,定定望着坐在凳上的那人的方向,嘴角边扯开一抹稍显自嘲的笑痕,“还有多长时间?还能撑到桃花开的时候么?”
  “不要想那么多,之前就告诉过姑娘,你这病,需要静养。”将手指从芳菲虚软无力的脉门上移开,那只枯瘦的手转而从自己那件精绣着太极八卦的银白道袍里,取出一个同样镌刻着八卦图的白瓷瓶,从瓶中倒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放进芳菲的手中,而后,轻轻叹息道,“芳菲姑娘,老道早就说过,你的病还是得长期服药,但是你却坚持要瞒住病情,所以,只能用这特意炼制的丹药加持,以致……病情才会越来越严重……”
  “道长应该希望我早些死了才好吧?这样的话,我再不会抓住鬼刃不放,那他……自然会回去你们郇山,这不是正是道长所希望的么?”芳菲语调里没有半分的怨怼,她甚至微微笑着,一贯的坦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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