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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夙梦轩辕-第174章

小说: 夙梦轩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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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翎儿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连忙拈起诀,运起灵力,驱开潮水,而后,回过头望向身后的玄苍。自龙尸四散之后,整个沉龙潭底,包括水晶宫,都在顷刻间没入黑暗,再无半点光亮,只能靠着掌中银锁萤石的微弱光亮稍稍驱散无边的黑暗。“我们快些出去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玄苍却像是牢牢钉在了地面,望着蜂拥而来的潮水,望着凤翎儿震惊不信的双眸,他却笑了,是凤翎儿从未见过的释然和洒脱,明亮一如天上玉盘,皎洁无垢,豁达明快。“她不在了,我也该走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师傅……我师傅被人害死在自己厢房中,当时房中……房中只有四师叔一人,四师叔手里还有染血的长剑……”
  “正清……相信我,三师兄之死,绝对与四师兄无关……”
  “我知道。可是,小师叔,你再不回去,不只四师叔保不住,整个郇山怕也是要遭难了……”
  自得知此事,赫连阙便不敢有一刻耽搁,快马加鞭,星夜赶回郇山,路上不知累瘫了几匹快马,终于在十日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郇山。只是,他此前从未料想过,回到郇山,推开指星楼的时候,见到的会是这样的情形……
  “四师兄——”一声疾喊,却终究还是迟了。殿门洞开的刹那,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银光闪掠,森冷而刺眼,没入灰蓝的道袍之中,带出一霎猩红,血雾弥漫,喷洒在近前光可鉴人的地面上,也一并溅污了执剑那人同色的道袍袍摆。执剑的程宪舯被血箭溅上几点血迹的脸容之上满是难以收拾的错愕和不敢置信,执剑的手僵硬再僵硬,随着那道血箭喷洒,往后重重倾倒下去的杜彦白却笑了,别有深意地瞥向殿门口,拔腿朝着他急奔而来的赫连阙,他明明在朝他跑来,身影却好像越来越远,远到再也触手难及,不过,是合该高兴的,好在……好在……
  手里染血的长剑“铿”一声落了地,程宪舯在被两名弟子将手反剪到身后押注时,他仍然是茫然地望着倒卧在血泊之中的杜彦白,犹然怔忪未醒。
  “四师兄——”赫连阙终于奔至杜彦白身边,促声唤着,却只来得及握住杜彦白颤抖着朝他伸来的手,他张着嘴,已经难以开口,赫连阙却从他的目光和嘴角欣慰的微笑中读出了未尽的话语,原来……原来……艰涩而慎重地点头,赫连阙知道,他往后的人生只有一条道,那是他一开始到最后都必然要走下去的路。无论背负有多么的沉重,无论走上那条路,有多么的艰辛和孤独,他,已再不能回头。
  杜彦白目光渐渐地涣散,却在赫连阙点头的刹那,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却展开一抹欣慰的笑意,手自赫连阙掌间滑落的瞬间,他忆及很多很多,年少时,那个曾救他无数次性命,让他又敬又崇拜的大师兄,想起很多年之后的那个夜晚,他对着他说的那句话,赫连阙,那个孩子,原该是我跟灼华的儿子……想起那一日郇山脚下,他对着白茉舞的点头承诺,总算……总算不负师兄不负承诺……
  杜彦白……是怎样一个人?他居然设了这样一个局,引他入瓮?一如他当初设局让他背上易廷合的命,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么?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包括易廷合的死?包括易廷合自己?打了个冷战,程宪舯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易廷合和杜彦白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的只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他们都是瞎了眼,他才是郇山掌门最好的人选,他才是!“不!不是我!是杜彦白自己,是杜彦白自己……是他杀了三师弟,心中有鬼,所以蓄意自杀,还要诬赖于我……”
  “你闭嘴!大家亲眼所见,你居然还能狡辩!”许正清脸色铁青地道,眼底闪烁着深浓的愤恨。
  “放开他!”这时,赫连阙突然开了口,沉凝的嗓音,沉敛的语调,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掌门师叔——”许正清不敢置信地吼道。
  “放开他!”赫连阙再一次重复,将杜彦白轻放回地面,他半蹲的身形极慢地站起,一寸一寸站直,背对着众人的身影,哪怕风尘仆仆,哪怕沾染上了血污,仍然挺拔笔直。许正清纵有百般怨言,万般不愿,终究还是不得不遵令松开对程宪舯的钳制,这时,赫连阙才缓缓转过身来,沉敛的眸光定定投注在程宪舯的脸上,不辨喜怒,却看得程宪舯下意识地低下头去。“二师兄——”过了好一会儿,仿佛连殿里那带着浓稠血腥味的风也倏忽停滞了,赫连阙终于开了口,“三师兄跟四师兄的死究竟为何,你我都是心知肚明,至于你要什么,我也再明白不过,我也知道,你从不甘心师傅将掌门之位传与我。如今,就这样吧!我跟你,堂堂正正,较量一场,你若赢我,你要的东西我双手奉上。”说到此处,程宪舯双眸已经整个亮了起来,赫连阙暗下双眸,一字一顿续道,“倘若你输了,那么……你就得给三师兄和四师兄赔命,给郇山上下一个交代。”听到此处,程宪舯的神色又转为犹豫惶然,赫连阙往前一个迈步,如炬目光再度牢牢盯视程宪舯双眸,一字一字咬得极重道,“二师兄,你,敢么?”
  “敢!有什么不敢!”程宪舯终于这般道,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怕赫连阙会反悔,至于他这般有恃无恐,一来,他从不认为一个二十郎当的赫连阙能有多么了不得的身手,他能有今天,不过是仗着师傅,还有白茉舞、易廷合还有杜彦白一行人护着罢了,再说……这小子一向优柔寡断,心慈手软,说好听点儿是重情,难听点儿就是懦弱,就算他真败了,他也不信这小子会下得手杀他……
  只是一刻钟之后,当赫连阙的长剑没有半分停顿,没有半分犹豫地自他头顶竖劈下来,将他颅骨硬生生劈成两半,剑气将天灵盖整个震碎,在血流淌下来时,他已经再感觉不到痛的那一刹那,他才知道,他错了,大错特错……
  血,躺了一地,脚边断了气的人,来不及闭上的双眸被血染红,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赫连阙将长剑随手一掷,剑尖没入脚下的青石板,入石三分。而后,淡淡瞥了一眼脚边的尸首,淡淡道了一句,“好生安葬了!”然后,便转过脚步,缓踱而去。身后,骆平通和鲁虚谷望一眼地上程宪舯的死状,再望向赫连阙远去的背影,噤若寒蝉,郇山自此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也不一样的声音……毕竟,郇山数百年来,一代,只有一个掌门,而已……
  偌大的指星楼大殿空旷,有寂冷而苍凉的风在大殿内回旋,殿上一边供奉着道家祖师爷的尊像,另外一边则供奉着历代郇山掌门及那些在郇山之上有重大功勋的门人,今日,那层层供奉牌位的佛龛之上,又多了三个牌位,程宪舯、易廷合,还有杜彦白。佛龛之下,笔直地跪着一道身影,从清晨到正午,只有投落在地上的暗影随着日头移动,跪在那处的人自始至终纹丝不动,银白的道袍因着流泻的日光而闪烁着圣洁的银光,逶迤在蒲团周遭,像是绽开了一朵树梢之上冰凌的花。
  一道轻灵的风推开窗户,吹入殿内,窗户再度合上,风儿无声无息拂到那人身侧,一记叹息无声拂过耳畔,赫连阙仿佛僵滞的双目一闪,垂下眼,望向空无的腰际,却分明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感觉到了身后那无形怀抱。又是沉默了片刻,赫连阙终于开了口,像是这空旷的大殿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第二人存在。“你知道吗?从前我总想着,如果可能,一定要带你上郇山绝顶看桃花,却从不曾想,到了今日,却又那么希望永没有这一天……可是,不管多么不愿,终究是走到了这一天,却再无回头的可能。只能走下去了,哪怕非要走到这一生的尽头!”话落,他再度沉默,片刻之后,面上所有的神色一一从坚决转为磐石般的沉凝,而后,站起身,转过步子,一步一步坚决而沉稳地走向殿门,“吱呀”一声,沉重的殿门被从内拉开,银白的道袍拂过门槛,赫连阙一步步走出指星楼,一步步走离原先的世界。
  门外,落霞满天,橘色光芒遍洒青山,倾洒在他身上,那背影,却是孤绝而落寞,真真是高处不胜寒……
  空旷的殿内,一道荧光掠过,素蓝身影婷婷立在极致的风口,遥目望着殿门口那昂然孤绝的背影,他已走远,远到了天边。清澈空灵,明澈溪流的双目中沉淀着漫天的哀凉,原是如此,从今往后,这便是他们的结局,他自在他的郇山之上,清明大道,一路通天,她自回归凡尘,紫陌碌碌一生。从今之后,参商殊途,天涯陌路,终……不再见……
  可是,就在这一刻,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自敞开的窗户疾射而出,回澜脸色一惊,片刻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忙惶急问道,“姨娘……宛心姨娘,这是要去哪儿?姨娘——”
  王兄……王兄有危险……
  体内,那缥缈的嗓音在心底惶急地飘出……
  舅舅?回澜愕然狐疑,身子化为流光,穿云御风而去……

  苍天无泪,只道是旧忆(终篇)

  碧纱所糊的窗户透映着窗外一丛碧竹,隐隐绰绰,疏影淡淡,却又分明通直清雅,风儿轻拂,竹叶沙沙作响,窗上竹影随之晃动。外头,却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如盐轻细,落在叶梢上,细润无声。厢房内,燃着火炉,熏得暖暖的,将严冬牢牢锁在了房间外头,不透半丝冷气。更遑论那床用特意寻来的千年雪蛟绡制成的轻薄保暖的锦被,更是暖得让人沉浸当中,不想起身。
  杏色的床幔低垂,一手斜撑起脑袋,狼夜就这么歪在枕上,双眼一刻不肯稍移地定定注视着枕畔沉睡的人。她睡得好沉啊!修长的手指轻点上白茉舞的眉心,极缓极慢地勾勒过她的眉眼、轮廓,那双墨绿近黑的双瞳深邃温柔,嘴角含笑,也是脉脉温煦,只是,下一瞬,一个嗓音在耳中回响起来的同时,让他的手指、笑容都在瞬间僵凝,眸中的笑意柔情眨眼间黯淡沉凝。
  “姑娘身上之疾虽属罕见,老夫却也是偶然见过的。什么时候老夫年纪大了,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确实有过这样一个夫人来向老夫求过医。老夫见这病症奇特,便也一时心痒难耐,允她同住药庐之中以便老夫研治。初时,她的症状也与姑娘相似,都是慢慢地不记事了,老夫诊治良久,也说不出确切的病由。只是,这病态一直发展下去……”
  “如何?”
  “姑娘日渐衰退的不只记忆和脑子,还有生元……她能记的事会越来越少,能记的日子越来越短,现在还能记上三月,跟着只会记得两月,一月,一旬,五日,三日……直到有一天,一日也再难记住,到了那个时候……公子爷,可定是要早早明白的好……”
  “没有别的办法吗?”
  “此疾同为老夫终身遗憾,花费毕生心力找寻医治之法,终不可得。所以……请公子爷见谅,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多重,多痛的四个字?仅仅是个字给了他怎样深沉的绝望和哀恸。僵凝在白茉舞眉间的手指慢慢曲起,却是一寸一寸握成了拳头,蜷在额间,却仍然没能遮去眉眼间的不甘与苦痛。自以为三界纵横,自可擎天架海,奈何今日,却连心爱的女子也难以留下么?不!他是狼夜,他是至尊的万妖之主,更是魔界少主,他早说过,茉舞是他的人,即便是阎罗王来抢,也要看他允或不允。是啊!茉舞,你得伴我身边长长久久,永生永世,绝不允你先我而去,留我一人,绝不!
  须臾间,他定定注视着的那人,原本舒展的眉心像是不堪其扰似的轻攒起来,好一会儿后,沉睡中的白茉舞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极缓极慢地睁开眼来,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狼夜便已不动声色敛去脸容之上适才的种种阴郁和不甘,转而轻柔和煦地笑了开来,“不是睡得正好,怎的却醒了?莫不是我吵了你的安逸?”
  像是已经习惯在一睁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这样笑着的他,白茉舞犹有几分睡眼惺忪,却也是弯起嘴角,笑了,笑弯了眉眼,笑柔了五官,从前的刚烈英气渐渐被日渐浓郁的妩媚与娇柔,“你日日都是不出声的,却也是日日用这目光把我给‘热’醒了呢!”说着,便是猝不及防地一个半弹起身子,不由分说就伸出两指狠狠夹上狼夜坚挺的鼻峰,倒是当真半分留情也无,只捏得那鼻尖变红,她才笑吟吟地松了手,退开来,可是这么一眼望向狼夜红着鼻尖,一脸拿她无赖的模样,她又是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可爱,真是可爱,真从未曾想过我们狼主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呢……”
  狼夜摇了摇头,却最终是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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